神官亲了口神像,才说:“按照教律,这样的异教徒,应该被处于火刑。”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教徒们的声音兴奋而癫狂。
钟桑把妹妹护在身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在犯罪!”
他知道,因斯历史上有过很多对异教徒处于极刑的残酷案例,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又不是那个荒诞又疯狂的年代,现在有法律,有……
钟桑心中一凉,看着这一张张脸,忽然明白,因斯现在和过去,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他看向了人群里衣着富贵的女人,知道这是唯一能救自己和妹妹的人,想要她开口求求情,“姑姑?”
女人冷漠地看他们一眼,说:“异教徒应该被烧死。”
这一瞬间,两兄妹瞪大眼睛,认不出眼前的人,她脸上熟悉的五官慢慢模糊,最后变成一张惨白的人皮,变成他们刚下机场,看见的那种可怕怪物。
所有人都变成那样的怪物,没有眼睛,整个脑袋像个大肉球,血红的线从它们头顶伸出,一直延伸至两三米的半空,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共同连着一只大眼珠子。
他们失去了自己。
被蒙蔽的人,眼不见真相,耳不听真言,有眼无珠,有耳若无。
……
因为今天是休沐日,外面那群怪物决定,将火刑推迟到明天举行,于是把两兄妹投放到灰塔里。
钟葛抱住膝盖,微微颤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关到灰塔里。
她小声说:“哥哥,我有点害怕。”
钟桑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我们会找到逃出去的办法的。”
灰塔内部阴暗无光,每层都有三米左右高,在两米多的位置,有一掌宽度的狭长窗户,月光从窗中照了下来,投到地上。
钟桑尝试爬到窗户那,直接钻过去,可先不说内壁光滑陡峭,爬上去很费劲,就算爬了上去,他侧着身体努力半天,不得不承认,只有乌鸦和老鼠能钻过这个一掌宽的窗户。
“哥哥,没用的,灰塔以前关过这么多人,如果能逃出来,他们早就跑了,”钟葛盯着手背的图案,轻声说:“之前我们在因斯这么久,这些教徒都没有做什么,自从手背上图案长出来后,他们就变得奇怪起来了,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关系吧。”
钟桑点头,“应该是的,这难道是……老师说过的诅咒?”
钟葛抬起无神的眼睛,脸色苍白,慢慢说:“如果,把这块皮肤割掉,如果把手砍掉,是不是就不用被火烧死了?”
“我不知……”
他还没说完,就看见少女低下头,狠狠咬上自己的手背,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钟桑快步上前制止她,不过这时,她已经咬了一块肉下来。
血淋淋的肉块掉在地上,被老鼠一拥而上啃干净,他的太阳穴不断发痛,感觉自己也快撑到极限,变得精神紧张而癫狂。
“你别这样!你别这样!”他朝妹妹大吼,双眼充血,双手不由掐住她细嫩的脖颈。
钟桑也双眼失神,抬起指甲来戳他的眼睛。
就在两人接近疯狂之际,突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钟桑钟葛,别打了!”
“……老师?”
两人的动作顿了下来,在发现自己干什么后,变得错愕不已。他们环顾四周,问:“老师,你在哪里?”
“我在天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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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秦奚丹没有开玩笑, 她现在确实在天上,以神相的姿态, 在观察灰塔中的两个少年。
钟葛怔怔道:“没想到老师在天上了, 我们还能听见她的声音。老师的灵魂在保护着我们。”
钟桑:“这就是传说中的音容宛在吗?”
秦奚丹:……
真是够了!
钟葛后知后觉地觉得伤口开始疼,喉咙里漫上血腥味,她吐出口血沫子,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 “老师, 我们马上就要来陪你了。”
秦奚丹:“呸呸呸, 你这孩子, 说话怎么这么晦气呢?”她轻咳一声, “老师没有死,你们也不会死, 听我的话,往灰塔上面走去。”
在她的视野中, 整座灰塔城都在自己脚下, 异常渺小, 高大的灰塔, 也只是一座玩具。但在灰塔的上方,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像灯塔一般闪亮。
住在灰塔城中的人,似乎无法察觉灰塔上的光。
兄妹两听到她还活着,没有那么紧张了,他们往上看了眼,灰塔内部阴森恐怖, 只有一条窄窄的石制楼梯直通楼上。
“在以前这里是监狱, 越穷凶极恶的犯人, 就关在越上面。”钟桑语气有点犹豫,“真的要往上面走吗?”
钟葛靠紧他,“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灰塔里面应该是空的吧?应该吧?”
但如果灰塔是空的,他们两个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在老师的鼓励下,兄妹两鼓起勇气,顺着楼梯往上面走,第一层通往第二层的木门早就已经腐朽,生锈的锁挂在门上,很容易就被摘了下来。
一进入第二层,他们就闻见了一股恶臭——是肉块腐烂和血的腥臭味。
“呕——”钟葛捂住鼻子,被味冲得脸色苍白。
钟桑在第二层靠墙的位置,发现一排狭窄的笼子。这些笼子异常狭小,只能让一个人站在其中,稍稍转动身体都很困难。
既然这里以前是关押犯人的地方,眼前的笼子,肯定就是囚禁犯人的工具了。
想到要被关在这种狭小的笼子里,像个畜生一样,只能直直地站着,一动都不能动,两个少年感觉头皮发麻,十分不适。
他们往后面看,在一个又一个空笼子后,冷不丁出来了一副白骨。白骨僵直地立在铁笼里,由于铁笼太狭小,甚至无法倒下来。
两兄妹轻轻惊呼一声,看着他白骨空荡的眼洞、大张的嘴巴,仿佛能听见他痛苦的叫喊。他们连忙移开目光,看向另外一边。
墙壁上挂着一些鞭子、锁链和铁钩之类的刑具,中间是一方桌子,几张椅子。桌上有盏灯油干涸的灯,灯盏底下是几个盘子,盘子里放置些干成石块的面包,和腐烂得只剩黑色的不知名食物。
盘子旁还有一副摊开的纸盘,应该是狱卒当年在这里吃东西玩牌。靠墙的位置,摆着几张床,是狱卒睡的地方。
钟桑把干硬的面包捡起来,低声道:“这都硬得跟石头一样了,要是真遇到什么,可以拿来当武器。”
听到这样,钟葛也点点头,“那我也去拿点武器。”
她的目光转过四方,从墙上拿下一个铁钩,铁钩上还有血渍。
铁钩刚握到掌心,整层塔似乎晃了一下,“咚”“咚”声从头顶响起,什么东西迈着沉重的脚步,在他们上面一层走过。
他们屏住呼吸,不敢出声,那道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近了楼梯,一步一步走下来。
钟桑钟葛正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时,突然听见老师柔和的嗓音:“去月光里。”
他们愣了下,看向地上。
银白的月光透过狭小窗口,在地上留下一抹薄薄的影子。两个人要挤在一起,才能勉强全被月光照到。
可是,如果站在月光下,等上面的东西下来,一眼就能看见他们了。
钟桑他们咬了下唇,最后还是跑到月光底下,紧贴在一起。
“砰”地一声,木门从楼梯飞出,摔在了他们脚边。一个身高两三米、浑身披满铠甲的怪物,从楼梯慢慢走下来,每走一步,它身上厚重的铠甲就撞在一起,发出哐当的巨响。
它四处寻找什么,却对眼底下的两个少年视若无睹,没有找到人后,拿起墙壁上的铁钩,一钩子甩入铁笼里。
空荡的铁笼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当怪物背对他们,在折磨笼子里看不见的囚徒时,他们再次听见老师的声音,在秦奚丹的指引下,两个少年猫着腰,悄无声息地从怪物背后绕过,矮着身体走到台阶上。
台阶上的木门被怪物一把踢开,现在只剩个漆黑的洞口。他们从洞口往上,走到了第三层。
第三层和第二层差不多,同样是狭窄的笼子,只是墙壁多了大片的血迹。
钟桑小声说:“那个怪物,好像是这里的狱卒。”
钟葛打了个寒颤,“这么多年了,灰塔里面的狱卒还在吗?那会不会有其他怪物?”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呸呸呸”了几声,“晦气!”
秦奚丹提醒他们:“后面的三层不会再有怪物,你们可以放心地上去,我会提醒你们怎么逃避的。”
她能看见灰塔里的怪物的轨迹和动作,也能看见,塔顶的光线越来越明亮炽烈了。
秦奚丹抿了下唇,紧盯着白光中的那扇小门,视线放在灰塔上,聚精会神地指挥学生该怎么走。她尝试用手伸过小门,却遇到了阻碍,仿佛有层透明的薄膜覆盖在灰塔城的天空,让她无法将手伸过去。
应该是由于灰塔城是无上之主的领地的缘故。
狂热的信仰组成一张无名的网,将整片大陆都笼在其下。这些都是属于无上之主的领地,她无法像原来那样,把自己的手伸入其中。
而她能感受到,在塔顶那层炽热的光中,有不一样的东西,那东西不属于无上之主,应该是两个少年找到生路的关键。
钟桑和钟葛按照秦奚丹的指引,避开灰塔上的鬼怪,他们遇到两米多高的盔甲护卫,也遇到手执铁钩的白骨狱卒,还有飘来飘去,如同鬼魅的黑衣牧师。
一路惊险万分,好在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
终于到最上面一层,钟桑钟葛一走上楼,就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间单人牢房,中间架起一个十字架,两侧摆满了寒光四射的刑具。而让他们惊讶的,不是这些可怕的刑具,是十字架上,居然有一个人。
一个活人。
那人被吊在刑具上,瘦骨嶙峋,蓬草一样的长发乱糟糟散着,遮住了面容。他毫无生气地低着头,只有胸口有微微的起伏。
“你好?”钟桑鼓起勇气,上前询问,“你也是被关起来的人吗?”
那个人听见声音,头微微动了下,但这时,底下传来了一阵铠甲相撞的金属声。钟桑他们当然知道这是怪物上来的声音,连忙跑到月光底下,紧紧贴在一起。
先进来的是那位没有脚的黑衣神甫,它的手里拿着本神之真言,从门口飘了进来,然后是几个手拿铁钩、身披铠甲的狱卒。
它们将十字架上的人围在一起,拿起旁边的刑具,先是仔细地剔去他身上的皮,再一刀刀剜他身上的肉。
一刀刀地折磨着男人,却不急着杀死他,地上鲜血横流,小刀在骨头上摩擦的声音刮擦着两个少年的心。他们捂住嘴,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折磨很久后,几个怪物终于飘然而去,离开了顶楼。
钟桑望过去,这时男人变成了一副骨架,只有胸口一颗通红的心脏,还在微微跳动。他们跑了过去,惊讶地发现,男人的白骨上,居然在慢慢地长出了血肉。
难道每天晚上他都要被怪物折磨凌迟,日复一日重复这样的痛苦过程吗?
到底犯了什么罪,要受折磨恐怖的刑罚,永远不得解脱?
他们不由一阵害怕,问:“你还好吗?”
男人缓慢地抬起头。
他们看清男人的脸——
这是张五官年轻,称得上英俊的面孔,可眼神却非常沧桑。
他的嘴唇动了动。
声音很轻,两个少年却听得很清楚,“杀了我。”
他们害怕地往后面走了几步,却在这时,听见了秦奚丹的声音,“拿到那颗心脏。”
钟桑:“可是……”
钟葛咬牙,低声喊了句“对不起”,快步走到男人身前,从他空荡的胸腔,攥出了那颗仍在扑扑跳动的心脏。
就在心脏离体的瞬间,底下的楼层发出哐当哐当声音,怪物们发现异常,怒吼着飞快往楼上跑。
两个少年没有退路,只好往月光处躲,忽然,钟葛手中的心脏越来越红,越来越亮,她被烫得轻呼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手。
心脏摔了下来,却没有落在地上,而是飞至半空,照亮整座灰塔。
它越来越红,越来越亮,好像变成了一个通红的太阳。
在剧烈的光线中,两个少年看见一只巨大的手从夜空中伸出,白皙柔和的手掌微微拢起,仿佛要接他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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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
在剧烈的光柱直通天空时, 秦奚丹忽然发现,灰塔城上方的屏障出现一条裂缝, 而她恰好可以把手送进去。
当手穿过白光, 便化作巨大的神明之手,从因斯的天空侵入。
她粗暴地将灰塔塔顶拔开,像拔掉小孩的玩具。银色的月光倾泻,照在两个少年愕然的脸上。
地底下的人看见一只巨手拨开灰塔, 震惊地大喊:“神迹!神迹!”
他们纷纷跪了下来, 身体伏在地上, 大声呼唤神迹, 唱诵着赞美的诗歌。
秦奚丹不等钟桑他们反应, 伸手一握,把灰塔之上的东西紧攥在掌心。她忽然感觉, 有个极为可怕的存在飞快往这边靠近,就不再犹豫, 把灰塔的三个人一卷, 打包带回自己这边。
当她的手穿过白光中的“门”时, 那个被吊在十字架上的人仰起头, 身体在月光下融化。
系统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恭喜你,获得道具【渎神者之心】。”
秦奚丹猛地缩回手, 刚穿过门,就听到一声愤怒至极的吼声从灰塔城中传来。她连忙把门给合上,在白光消散的瞬间,看见一只腐烂的巨手撕裂开天空。
白光突然消失。
秦奚丹被那一嗓子吼得心神不宁,体力快速消失, 第二态维持的时间也急剧缩短, 没几秒, 她银灰的瞳孔就逐渐变成暗黑,瞳孔不由自主地涣散,生命力在快速消失,伸入门中的手臂开始腐烂,雪白的肌肤上绽开一块又一块青紫色的尸斑。
她心中一惊,连忙掏出蜂蜜水,喝了好几口,尸斑扩散的速度稍稍缓和,但还在缓慢地继续。
这应该是中了某种诅咒。
秦奚丹将尸斑的扩散控制住后,跳起来蹦跶两下,发现自己暂时没什么事,就稍微放下心。她望向钟桑和钟葛,两个少年陷入昏迷,躺在地上,没有生命危险。
就像她第一次用神相,把赵小曙旁边的鬼怪给抓过来,现在也能在切换神相的状态,把自己的信徒从任意地点带回自己身边。
她蹙起眉,思考着神相的作用。
不仅如此,白光中的门如果能穿梭,也许她自己也能穿过门,来到世界的另外一边。
但是,这个世界似乎被神明分割,神明各有自己的领地,如果贸然穿梭到其他神的领地上,马上会被察觉,遭到报复。
就像她手臂上的尸斑一样。
秦奚丹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地上,捡起那颗【渎神者的心】。心脏离开身体,还在扑通跳动,发着红光,握在手里时,就像握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她蹙眉想了想,忽然觉得,这颗心脏,和执火人的徽章好像。
秦奚丹拿出自己的徽章,放在的心脏的旁边,两样物品都散发着炽烈的光芒和温度。
“噗通。”
“噗通。”
通红的心脏在桌上跳动着,心跳声似乎激起某种共鸣,徽章也跟着跳了起来。
“噗通。”
“噗通。”
两样散发光芒的物品跳动着,彼此吸引,相互靠近,最后,它们的光芒重合在一起,变得更加炽烈,把整间屋子照得无比明亮。
秦奚丹被照得睁不开眼,微微眯起眼睛,等光线弱了点后,她望过去,发现【渎神者的心】已经消失不见,而执火人徽章上的红光比以前更明亮了一点。
心脏被徽章吸收了吗?
秦奚丹拿起徽章,仔细观察时,目光落在自己雪白的手臂上。她瞪圆眼睛,把袖子挽起来,刚才被尸斑覆盖满的手臂,现在变得洁莹如玉,恢复原来的肌肤。
渎神者的心可以消除神的诅咒!
既然徽章吸收了心脏,说不定以后徽章也有抵抗诅咒的作用了。
秦奚丹只是没太明白,这两样东西看上去是同一种类别,所以才能相互吸引。那一直发光发热的徽章,莫非……同样也是从某个人的胸膛跳出?
她的心中隐约有猜想,顿觉后背一阵发凉,将徽章按在自己皮肤上,拿光把全身照了一遍,又用徽章照了遍两个少年,确定自己和他们身上的诅咒都被消除。
这时,徽章的光变得微弱,像即将熄灭的火焰。
秦奚丹将徽章放回口袋里,拍了拍钟桑他们,“喂,起来啦,”看见他们仍紧闭双眼,她想起鬼屋中的经历,轻咳一声,“咳咳,下课了,放学了。”
“下课了?”
钟桑眼睛闭着,身体诚实地爬了起来,摸索着旁边,“我书包呢?”
秦奚丹敲了他脑袋一下,“清醒一点。”
两个少年睁开眼睛,看见她后,微微张大嘴,“老师?真的是你嘛。”
秦奚丹微笑,“真的是我啊,还能有假的吗?”
他们的眼圈渐渐发红,钟葛呜哇一声哭了出来,扑到她的怀里,钟桑则是红了眼眶,咬紧牙一言不发。
秦奚丹拍拍女孩的后背,“好啦好啦,现在已经回来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学生,她伸个懒腰,拍拍他们,“既然回来了,就休息一下吧,不过外面在下雨,你们得留在学校的宿舍里睡几天。”
“学校?”钟桑环顾四周,好奇地说:“这里好像不是横广中学的办公室吧。”
钟葛点点头,“对啊,这个办公室好宽敞,老师,你升职当校长啦!”
秦奚丹尴尬地咳了声,“呃……这不是横广中学,是我们自己的学校。不过,我确实升职了。”
并且还把旧校长无情嘎掉了。
她和钟桑钟葛说着这间学校的大概情况,两个少年眼睛发亮,争着想进来。现在他们知道了,无论在世界哪个角落,都正在被黑暗笼罩,没有真正安全的地方。
所谓的安全,也许是要牺牲更多的东西——自己的理智、自己的面孔、自己的个性全部被狂热的信仰磨灭,变成无面的怪物,才能被无上之主眷顾,成为被祂保护的信徒。
比起死亡,他们更害怕成为那样的怪物,失去属于人的尊严情感和自由。
“还是这边好。”钟桑感慨道:“当时真是脑抽了才想跑!”
秦奚丹莞尔,“走吧,给大家一个惊喜。”
她走到门口,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走入滂沱的雨中。
钟葛忙拿把伞跟过去,刚走到门口,就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前方。秦奚丹站在雨里,雨珠在距离她半米的时候自动弹开,仿佛她身上有一层透明的屏障。
难怪老师不带伞了,这根本不需要伞呀!
天空雷云滚滚,厚重的乌云堆积,将天压得很低,乌云中有光在闪动,最开始他们以为那是闪电,但紧接着发现不对。
云层之中的,是一条条金线,金色的线条纵横交错,织成一张若隐若现的大网,将整片天空、整座城市,都笼罩住其下!
“欢迎来到神堕日。”
秦奚丹笑着说。
三个人揣着避水符,在雨中边走边交谈。这个神堕日,没有秦奚丹最先想象中的凶险,费力构建出来的阵法,把整座城市笼于齐下,同样压制住暴涨河流中的厉鬼怪物。
同时,市政的防汛工作也做得很好,修建堤坝,疏散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