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新来的啊,以前没见过。”
秦奚丹微笑:“恩,我刚来这边教书。”
司机喝口水,笑着说:“不过你带的那个班啊,我可听说过,那真是群混世魔王啊!这次他们能到齐人吗,以前不管举行什么活动,这个班从来没来过学生。”
秦奚丹莞尔,轻声说:“他们是一群挺好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司机忍不住发出爽朗的笑声,笑完后,他说要下去抽根烟,等会就回来,就先下了车。
秦奚丹点头,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书,没几分钟,就听见有人在车下喊她。她回头一看,沈承安颜逸他们带着学生走了过来。
少年们兴奋地上车,“老师,我们买的零食,你尝尝!”
颜逸大喇喇坐在前面的位置上,“我们去博物馆,是不是为了系统学习修仙的知识,比如去学学咱们宗门的历史渊源啊,或者去看看那些藏在博物馆的法器,咱想办法把它搞出来!”
“打住,”秦奚丹制止他这种危险的想法,“你这是想犯罪吗?还有,我们什么时候有宗门了?”
颜逸:“那必须有啊!”
沈承安左右张望,问:“司机呢?”
“在下面抽烟,马上就回来了。”
秦奚丹说着,看到了一周不见的徐雪晴。少女坐在窗边,脸色还透着几分白,长卷发安静垂落,显得高贵优雅,不再是初见时的狼狈。
上次出事后,徐雪晴请了一周多的假,在家里休养。秦奚丹也没有太担心,安德烈先生已经解决,不会再去找徐雪晴,而且执火人那边也在注意这件事。
她坐到徐雪晴的旁边,问:“感觉好一点了吗?”
徐雪晴点头,“嗯,谢谢老师。”
秦奚丹弯了弯嘴角,“不用客气。”
这支笔是徐雪晴在章怀街玩的时候,在一个出售中古物品的路边小摊买的。那条网红街人流量太大,她又记不起当时卖笔人的长相,这支笔就再追查不出源头。
“老师,”徐雪晴双手绞在一起,“我很害怕。”
“嗯?”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东西……我们根本无法对抗,只能束手就擒,”少女低着头,小声说:“我听说老师在教给其他同学们那种术法,我也可以学吗?”
秦奚丹笑,从包里拿出几张符给她防身,“当然可以呀。”
徐雪晴点了下头,认真接过符纸,叠好,放在胸口口袋里。
这时,校车缓慢地动了起来,窗外风景缓缓往后退。
秦奚丹抬头看一眼,司机已经回到驾驶座上,估计是抽完烟回来了。周围的少年热热闹闹,吵成一团,欢笑声冲淡徐雪晴脸上的阴霾,没多久,她也跟着淡淡笑了起来。
“哎,大小姐!”颜逸转过身,“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周错过了什么!”
徐雪晴:“我哪不知道了?你们和我说过好多次了。”
颜逸嘿嘿一笑,“现在我们班就你不会术法。”
“我几天就能超过你!”
“要是等会再遇到危险,我可以保护你。”
秦奚丹扯起嘴角,“你先自己学会画符吧,再学不会,你就是班里的吊车尾了。”
旁边响起一阵哄笑声,颜逸坐下来,有点气馁。他在明目诀上表现还尚可,努力一周学到第二重,但在画符上,是怎么也画不出来,别说是同学们看到的巨人了,连鬼影他都没有看到一个。
“术业有专攻嘛,”他很快有振作起来,“我只是对画符没有天赋,但说不定下一个术法我又行了呢!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去学下一个术法啊?我迫不及待了!”
“是啊是啊,好想学新东西。”
“老师,什么时候炼丹、什么时候炼器?”
“我只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御剑,我可烦死每天早上堵车了。”
秦奚丹听他们讨论,有点无奈,这些东西,她也很想学啊。想着她能学的术法相当有限,一是系统那里直接获得,二是从执火人那边学习或者兑换。
等到下个月她去一趟修炼者的黑市集会,再去看看上面有没有上面术法可以买。
修行者出售的东西,按照一张符一千的市价来看,她肯定买不怎么起,好在上次抓幽灵拿到一笔不菲的赏金,能稍微有底气垫付下。而且集市上说不定还会有以物易物的方式,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努力画符,已经画出二十张特制雷符,三十张普通雷符,拿到集市上卖又是一笔收入。
奥,除了明目诀和落雷符,现在她还会一个驱邪咒。
秦奚丹拿出手机,打开那个论坛,结果发现地火明夷居然回复她了。
她的消息还停在上次进鬼屋前的病急乱投医。
一天以后,对话才被回复。
地火明夷:……
地火明夷:你还活着吗?
地火明夷:【点蜡】【点蜡】【点蜡】
正道的光:“我还活着!倒不必现在看开始哀悼吧!”
那个人的头像亮起来,显示输入中,输入了几分钟,才憋出一句话:“原来你还活着啊。”
秦奚丹:“……是的,”她抓住大师难得上线的机会,说:“大师,上次你教给我的驱邪咒,我用了,但不能完全用。”
地火明夷:“奥,正常。只会吟诵咒语,确实很难使用出来。”
秦奚丹:“那个,大师,”她犹豫了下,厚着脸皮说:“可以详细教一教我吗?我怕我再遇到那种事了。”
地火明夷沉默一会,回道:“引人入玄门,并非我门规矩,可是正道兄,你实在是……太倒霉了。无论使用什么术法,都要到达物我合一,心境澄明的入微境,才能保证使用时发挥威力。”
咦,这和章南露说的有没有信仰不太相同。
秦奚丹眼睛一亮,好像找到另一条道路,耐心等待地火明夷继续说下去。然而地火明夷头像旁边的那个【正在输入中】一直在进行,好像卡在了那里。
正道的光:地火兄?明夷兄?
看到消息输入失败的那个鲜红的感叹号后,秦奚丹疑惑地皱起了眉,车还在市区,信号这么不好吗?
她抬起头,往外面看了眼。
外面阳光明丽,车水马龙,只是有个牵小孩的女人走过,小孩看了她一眼,突然呜哇哭起来。
秦奚丹霍然站起来。
这时,车刚好驶进一条隧道,周围瞬间暗了下来,冰凉湿冷的水汽在车厢漫开。
“老师,怎么啦?”颜逸嘎吱吃薯片,抬起头看着她。
秦奚丹抿了下唇,沉默地看向车后。
校车的规格是最多能坐五十六个人,但高二E班人很少,加上老师司机也才十四个,大家只在前面坐着,一起玩笑嬉闹,根本没有看后面。
连秦奚丹也不知道,后面那些脸色惨白,浑身滴水的学生,到底是什么时候上车的了。
…………
横广中学门口,校车依旧停在浓密的树荫下。
戴着鸭舌帽的司机走到校车前,上车以后,看着空荡荡的座位,笑道:“哎,现在还一个人都没来啊。”
“老师怎么也走了?看来是等得没有耐心了。”他意料之中地点了下头,“看来这次活动,这个霸王祖宗班又不会过去了,嘿,全员缺席,整整齐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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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校车依旧在黑暗中往前行。
湿漉的水汽爬上背脊, 秦奚丹后背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抚过,开始感到寒冷。
她迅速拿出黑色手机, 尝试给执火人打电话, 电话没有拨通,显示没有信号。
看来得靠自己了。
秦奚丹放下手机,又取出符咒,说:“师傅, 这里可以停下车吗?”
司机没有反应。
“老师, 怎么了?”沈承安看见她指尖的符篆后, 不安地看向四周。
雪白的车厢内壁不知道什么时候覆上层暗黄的水垢, “滴答”“滴答”, 一滴水从车顶滴落,溅在他的手背上, 寒冷刺骨。
一条冰冷的水草垂到他的手上。
水草?
沈承安疑惑地抬头看,车顶漆黑, 头发丝像水草一样纠结缠绕, 密密麻麻, 一张惨白的人脸从水草中探出, 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喉结滚动,几乎发不出声, 本能反应抓紧了手里的东西。
——那一截“水草”。
惨白的脸朝他裂开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沈承安满头冷汗,抬手一张符就丢了上去,车顶的头发和人脸顿时消失不见,仿佛出现幻觉。
“沈哥, 你怎么回事?”颜逸不解地问。
沈承安低头看自己的左手, 左手缓缓松开, 一束冰冷的头发留在自己掌心,发根部分带着一片头皮,和丝丝血渍。
“我揪掉了女鬼的头发?”他有点恍惚地想。
这时,秦奚丹已经来到车前,“师傅,能停下车——”
话音戛然而止,司机师傅的脑袋掉了下来,滚到她的脚边。
这是一个纸扎的脑袋,脑袋惨白,两腮艳红,它张开嘴巴,吐出猩红的舌头,声音古怪沙哑,“怎么,你还有什么筹思?”
秦奚丹一怔。
这是在和她交谈吗?
她咬咬牙,把地上的脑袋捡起来,就算只是纸扎的,这玩意拿在手里也足够惊悚。
那张红红白白,舌头老长的脸离她很近。
秦奚丹克服心里障碍,说:“我有什么筹思?”
那个脑袋裂开嘴,一笑,舌头吐了出来,“献祭掉这十二个祭品,不是你的主意嘛。”
秦奚丹皱了下眉。
什么、什么玩意?
她想开口多问问脑袋,但又怕打草惊蛇,于是说:“我现在改变了主意,想要下车,快让我们下去。”
脑袋继续笑:“嘿嘿,鬼域已经展开,这个班的鬼学生都急着找替死鬼呢,哪停得下来,你去和它们说吧。”
周围的昏暗更浓,纸扎的脑袋被浓郁的水汽浸透,软了下来。秦奚丹摇晃它几次问话无果,一用力,把它给捏爆了。
她转过头,少年们愣愣坐在座位上,脸色苍白地看着她。
刚才和纸扎脑袋的对话,他们似乎都听见了。
秦奚丹往前一步,突然脑袋一晕,失去意识几秒。等她缓过神,已经被学生扶到最前面的座位上,嘴边还凑着一瓶水。
“老师,快来喝点水,你没事吧?”赵小曙担忧地问。
秦奚丹按住眉心,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她好像站在篝火前,旁边是一张昏暗的脸,他的脸上戴着面具,面具是一个螺旋状的图案,像某个巨人按上去的指纹。
“车牌号j344,庚级诅咒,迷失的校车。”
一道女声在耳畔响起,声线有点像她,但发音的习惯不一样:她说话语速平缓,慢悠悠的,而女人音调略高,话尾声音上扬,显得急切而激烈。
“我想用这个诅咒。”
“你下定决心了吗?”另外一道男声经过伪装,声音模糊混沌,“庚级诅咒,一旦触发,除非破解,否则无法停止。你也会被卷入其中,无法逃离。”
“四月二十六,我会引领十二个祭品上车,带他们走向永生之路。”
……
秦奚丹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砰砰跳动。
怎么回事?按照刚才闪过的画面,邪/恶/教徒竟是我自己?
不对,应该说有问题的是原主。
她喝了口水,脸色还在发白,诅咒的启动,是原主策划出来的?可是原主不是早几天就被衣柜恶鬼害死了嘛。
秦奚丹想起种种异常,又有些恍然:
难怪原主薪资不低,却要住在阴恻恻的、只有她一个人住的危房鬼屋,原来她本来就是黑暗的信徒。
也难怪原主拿那么高的工资,账户余额却是一份不剩,修炼本来就很费钱,从事这方面的活动,说不定更甚。
唉。
她在心里叹口气,眼睫微颤。
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解决这个该死的庚级诅咒。庚级的怪谈她是经历过一次,但上次完全是被队友带飞,庙祝请神下凡把鬼障扬了,这都没有完全破除游乐场的诅咒。
她何德何能,再经历一次这种事情。
秦奚丹只想双眼一闭,两脚一蹬,开始摆烂躺尸。
“老师,你好点了吗?”
“老师好像快不行了,掐人中快掐人中!”
秦奚丹:“别掐了,还没死。”
沈承安放下手里的水,高兴地说:“您感觉好点了吗?”
“我……刚才……”
沈承安:“刚才那个纸扎人的话肯定是想离间我们,老师,它是不是做什么伤害到你了?”
秦奚丹摇头,幽幽看向前面,驾驶座上只有一个无头的纸人。她快步走上去,把纸人揪了下来,看着冒着潮气的方向盘和仪表盘,按下刹车,汽车丝毫不动。
这辆无人驾驶的车,依旧在快速往前疾驰。
它开始露出自己原来的样子,像是在水里被泡了很多年,锈迹斑斑,覆盖满青苔,连钥匙也锈得和锁孔融为一体。
“滴答、滴答”。
车顶不停滴水,阴冷的、寒气逼人的水淅淅沥沥滴下来,外面晴空万里,里面在下小雨。
而在校车的后半截,一个个脸胀得浮肿青紫的学生坐满了空的位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高二E班的学生像鸡崽子一样,缩在秦奚丹的身边,“老师,这、这要怎么办啊?”
沈承安翻出自己身上带的雷符,“我带了十二张符。”
赵小曙也摸摸口袋,“我这也有十二张,大家有人没带的吗?拿几张去防身。”
他们几个画符大户把手里的符咒都分了分,确定每个同学手里有三张符拿着防身,多余的就交给沈承安、赵小曙、怀游这几个能熟练掌握落雷符的。
拿着符咒,大家才稍微心安。
颜逸:“老师,要不我们走过去,给他们一人贴一张符试试?”
秦奚丹也没有应付诅咒的经验,想了想,就点一下头。没等她起身,沈承安把她重新按了下去,“老师你坐着休息,我们过去。”
沈承安和颜逸一人捏一把符,硬着头皮走到后面。
颜逸:“沈哥,直接上?”
沈承安点头,一张符直接贴在一个鬼学生的脑门,随着一声“雷来”,噼啪雷电闪烁间,鬼学生的身影消失不见。
一见到这幕,颜逸也兴奋了,“啪”地一声,贴到另一个女鬼的脑门上,“沈哥,念咒!”
他们两个合作起来,很快就用掉四张符,解决前面一排的鬼,还要继续时,秦奚丹走过来,按住他们的手。
“老师?”
秦奚丹说:“再等等。”
颜逸“嘿”地一下笑了,“老师你别担心,这些鬼可辣鸡了,一张符就解决掉了!我们还有很多符呢!”
秦奚丹走到前面的位置坐下,又说一句:“再等等。”
沈承安拉着颜逸回来,颜逸还有点不情不愿,嘟囔着“我还没有大显神威呢”。
一两分钟后,四道黑雾从座位底下冒出,凝成四道人形的影子。没多久,刚才消失的四个鬼学生重新回到座位上,地面的水渍的范围扩大了,缓慢往他们这边淌来。
颜逸挠头,“这咋还会重新出现呢?”
赵小曙一直在观察着后面的鬼学生,小脸苍白地说:“有没有发现,它们坐得位置比原来要往前一排了。”
“卧槽,还真是啊!”颜逸惊呼:“那不能拿符劈它们了,再劈,它们就都过来了。”
秦奚丹抚摸下巴,陷入沉思,她制止沈承安,只是觉得庚级诅咒不会有这样简单。在和神秘人的对话中,那人说,只有破解诅咒,一切才会停止。
怎么破解呢?
请神明显是降维打击,是一条可行之路。她倒是记得宴爷的步罡踏斗,也记得夜游神等一干神明的尊号,但是想起初见巨手撕开黑暗时,那种无法自制的邪恶与恐惧,她就下意识把这个方法放在最后。
请神消耗太多,宴爷用完以后明显苍老,不知道使用一次代价是什么;而且,那时她只是一瞥,看见巨大的脚踏碎黑暗,就感觉心脏也差点被碾碎,无法承受这样超出认知的恐惧,这些年纪轻轻的少年们,大概表现不会比她更好。
当场崩溃、精神失常……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她是想救自己也救学生,不是想直接送他们去超生。
请神这个办法,还是得缓缓。
秦奚丹思考的时候,耳畔叮当一声,响起系统的声音:“恭喜你触发任务:庚级怪谈,迷失的校车。”
“这是一辆被诅咒的校车,多年前的一场交通事故,让它沾染上恶毒的诅咒,从此,它永远被滞留在河底,每天夜晚,鬼车从河底缓慢开出,恶鬼们想要寻找替死的可怜人。”
秦奚丹看向车后那些滴水的鬼学生,它们应该也是想找人当替死鬼,说不定,它们就是被上一批恶鬼抓来的替死鬼。这样的话,诅咒也害死了它们,诅咒的源头不在鬼学生们之上。
车身猛地一晃,像是撞到什么东西,然后从上面碾了过去。
学生们的身体猛地往前晃,秦奚丹也往前踉跄一下,扶住旁边的座位才堪堪站稳。她往后一瞥,余光看见车窗外的黑暗中闪过张苍白的脸——漆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大半张面孔,惨白脸上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看着里面,眼神充满了怨毒。
自从碾压过那个东西后,后座的鬼学生们终于开始动了。
车顶的水滴得更加频繁,鬼学生们木讷僵硬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这边移动。
“啊啊啊啊啊!”赵小曙受不了,一张符丢了过去,“给我劈啊!”
“啪”地一声响,雷电闪过,被劈中的鬼学生化作一滩夹在黑泥的水,而其他苍白浮肿的人影不受影响,依旧往这边移动。
秦奚丹:“等等,别浪费符。”
她拿出钢笔,心里默念“对不起了某位大人的神格”,接着快步走向那群恶鬼,熟练地抬手、扎,抬手、扎,很快就把全车扎得只剩下一滩烂泥污水。
学生们震惊地看着她,眼神里是掩盖不住的崇拜,“老师也太强了吧!好帅!”
秦奚丹低头,地上的水在缓慢的蠕动,那些恶鬼还泥水里重生,先是浮现出半张脸,然后整个脑袋都从水里冒出来,最后由水和泥沙组成的身体慢慢立起来,也就两分钟,一个个幽灵重新回到车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又熟练地抬手、扎;抬手、扎;抬手、扎……
结束后,她观察了下,发现恶灵复生的速度快了很多,如果说以前是两分钟,那么第二次的复生只用了一分半。
这样下去,它们复生得越来越快,根本没有办法奈何它们。
学生的符咒会用尽,她只拿着钢笔,也无法保证每个学生的安全。
怎么办呢?
秦奚丹走到车前,努力摇动手刹,企图让车停下来,然而车丝毫不动。车上每个部位都像是泡在水里很多年,发动机里没有汽油,连表盘也显示校车处于未启动的状态——为什么还会在动呢?
她想起车窗上一闪而过的脸,问:“谁带了镜子。”
“镜子?”几个学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个叫师柔的少年怯生生从口袋拿出面小梳妆镜,“老师,我这里有。”
秦奚丹说声谢谢,让他把镜子拿到手里,让其他的学生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师柔和镜子,然后她掌心浮现隐世之镜,闭目一念之间,身影顿时消失在车内。
“老师?”少年们对活人消失大为震惊,看不见老师,他们瑟瑟发抖地围在一起。
徐雪晴提醒,“别忘了老师说过,不要让人破坏掉镜子。”
沈承安看她一眼,也点头,“是的,我们不要硬碰硬,贸然把符咒用出去。会用符的,把师柔和镜子围在中间,雪晴,你没学过术法,你也圈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