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将军难撩—— by作者:流光樱桃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22日

关灯
护眼

  仍是昨日停车的地方,是她特意交代的,这条街道并不算长,即便玉康堂处在街尾,走过去也不必费多少时间,她在此走走看看,一来可以熟悉一下周遭环境,二来也可适当遮掩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如昨日一般,车夫将车停在主街外头,便原地静坐等候。与她随行的近卫,名唤江澄的那个,此刻已寻不见踪迹。想起昨日在玉康堂拐角的小巷处,头顶一闪而过的黑影,沈鸢知道他们的身手,也知道是安全的,便什么都不再多想了。
  街上行人不多,两旁的商铺皆已开门迎客,许是时辰尚早,昨日傍晚所见的小贩走卒皆未瞧见。沈鸢看着相较冷清的街道,猜想傍晚当是此地最热闹的时候。脑海中忽地晃过卫驰的脸,他刻意挑了那个时辰带她出来,难不成真是想带她走走散心的?
  眼见已行至街尾,不远处的店铺,门口匾额上赫然写着几个熟悉的大字“玉康堂”,思绪收敛,沈鸢抬手抚了下颈上挂着的月形玉佩,抬脚走了进去。
  “敢问姑娘,是买药还是问诊啊?”仍是昨日那个伙计,见有人进来,开口问道。
  沈鸢戴着帷帽,又换了衣裳,伙计认不出她,并不奇怪。左右她是来询问消息的,只要对方能认得玉佩就行,能不能认得出她人,并不重要。
  “既不买药,也不问诊,”沈鸢上前几步,立在柜前,“我寻你们王掌柜的。”
  伙计面上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姑娘说笑,小店不过就只有在下一人在经营,既是伙计,也是掌柜。”
  只咧嘴一笑,道:“但在下可不姓王。“”
  沈鸢早已料到他会是这般说辞,只将一早取下,捏在手中的月形玉佩递上前去:“王掌柜与我是挚交,他身在上京,我自不会来此寻他。”
  沈鸢顿一下:“我只想问几个问题,望能如实相告。”
  伙计收起脸上笑意,先警惕地两眼扫视左右,后执起柜上玉佩,拿在手里反复翻看了几下,待确认此玉确为真品后,才小心将其放下,看向沈鸢道:“姑娘开口询问便是,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店中可有卖毕郁草?”沈鸢问道。
  听到“毕郁草”几字,伙计先是愣了一下,后抬头狐疑地看了沈鸢一眼,怎得近来问及这草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昨日才有一对男女旁敲侧击地打听,今日又来了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
  按说见玉佩,不该过问对方身份,但伙计还没忍住心中好奇,目光在沈鸢面前的白纱上左右游移。
  沈鸢知其谨慎,先前同上京城中的玉康堂伙计打交道时,便已清楚他们的防备之心。自是线索重要,沈鸢犹豫一瞬,只抬手将帽上白纱撩起,露出脸来:“我知这个问题,昨日已有人问过,但毕郁草对我来说确十分重要,我放心不下,故而才会去而复返,今日再问,就是为了得一句实话。”
  “今日我特意只身一人前来,玉佩在此,你已看过,还有何疑虑尽管先问,”沈鸢顿一下,郑重道,“只望能如实相告。”
  伙计看见沈鸢面容,心中方才了然。昨日在店中问话的那对男女,他早察觉出不寻常来,只是当时问话的是那个身形高大男人,而他身旁的女子寡言,他昨日未多留意。
  昨日他将注意力都放在男子身上,怎么也想不到,另外那名头戴帷帽的女子,更加深不可测,不仅去而复返,还持有他们王掌柜的玉佩。
  他听明白了女子话中之意,亦弄清了她去而复返的缘由,伙计便也不再怀疑了,开口答道:“回姑娘的话,店中确没有毕郁草售卖。”
  伙计说着顿一下,语气诚恳:“不仅没卖,在下当真从未听说过此物的名称。”
  他看得出来,昨日那男人并不好糊弄,故而对他所问的问题也算如实相告,只是没有倾囊而出而已。
  沈鸢点头,其实对这一点,她心中未有太大疑虑,今日再问,只是出于谨慎而已。此刻得了伙计的回答,更加肯定了心中答案。
  毕郁草既不是药铺售卖,那便只能是那位“赵叔”的了。
  沈鸢紧了紧手中玉佩,开口问出第二个问题:“昨日在店中买药的那位‘赵叔’,你对他事,知道多少?”
  伙计低头,似在仔细回忆,须臾,开口回道:“赵叔年过四十,一直未有成婚,因其患有哑疾,需定是服药,故常来店中,一来二去地,也算相熟之人。”
  沈鸢静静听着,昨日卫驰便说过,眼前伙计所言非虚,只是不知是否有所隐瞒,果然如此。
  “近来那位赵叔,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是见他和其他人一道出来买药呢?”沈鸢问道。
  伙计低头思索了一阵子,摇头道:“没有,赵叔患有哑疾,不便与人交流,镇上的人多少有些瞧不上他,亦不喜和他多有来往。”
  “那那位赵叔,每隔多长时间来买一次药?”沈鸢又问。
  “十五日。”
  “每次所买的药方,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伙计点头,“就是昨日我说那些,一样不差。”
  没有异常,没有和旁人多接触,什么都没有……沈鸢不禁有些灰心丧气,难不成昨日是她弄错了?那位赵叔身上不是毕郁草,而只是其他气味相近之物的?
  “赵叔所买的那些药材,除了医治哑疾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疗效呢?”沈鸢看着伙计,问出心底最后一个问题,“比如……心疾?”
  伙计摇头道:“哑疾和心疾有着天壤之别,其用药自也完全不同,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沈鸢紧了下手中玉佩,原以为能在此地问到些有用的消息,没想却是徒劳。该问的都已问过,眼下只能静待卫驰派出的人手,会否寻到有用的消息传回了。
  “多谢如实相告。”沈鸢轻叹了口气,欲转身离开。
  “姑娘留步,我忽然想起一事。”伙计开口叫住她,“半个月前,赵叔曾来店中买过一次药。”
  “羌活、五加皮、防风、牛膝、杜仲,还有麻黄和全蝎。”伙计低头沉思,“当时买的就是这些,全是用来医治心疾的药材。”
  沈鸢心口一紧,驻足静静听着。
  “那日是大雪后的第二日,天气冷得很,街上根本没几个人,我本想早早关店休息,只因赵叔忽然来买药,方才耽搁了片刻。”伙计缓缓说道,“也是因为天气太冷,后面几日,我未再开铺,只顾在后院房中取暖睡觉,方才忘了此事。”
  白鹤镇与上京相隔四十余里地,天气相差不大,伙计所言的大雪后的第二日,时间当与京中大雪相差不多。也就是说,赵叔买药的时间,和父亲旧疾复发的时间,也相差不多。
  心跳不禁快了几分,沈鸢深吸口气,继续问道:“那位赵叔不会说话,你是如何同他交流的?又是如何知道他想买什么药的?”
  “我正想和姑娘说此事,”伙计神色认真道,“那日赵叔是拿了张药方来店中抓药的。”
  “纸上的字迹整齐隽秀,赵叔并不识字,那药方定不是出自他手。”
  双手不可抑制地握紧了:“那张药方,现在何处?”
  “未有留下,赵叔当日便拿回了,”伙计说着顿了一下,又开口道,“不过在下看得出来,那字迹当是左手所书。”
  沈鸢呼吸一窒。
  左手,崔默便是用左手写字的。
  眼下她几乎可以断定,赵叔和崔默之间定然有所关联。崔默和父亲同患有心疾,大雪之后,因天气严寒复发,崔默孤身一人,行走不便,便寻了赵叔帮他外出买药。而赵叔身上毕郁草的气味,必是崔默所留,没想崔默外逃,连毕郁草都带了,当真是筹谋已久。
  卫驰已然派人跟着赵叔了,一夜过去,若崔默藏身在他住处,必然已有所发现。迟迟未有消息传回,只能是崔默藏身在其他地方。旁的药材还好说,毕郁草气味特殊,赵叔身上既有毕郁草的气味,那么近期定然与崔默有过接触。只要循着这条线索,当不会有错。
  但,崔默究竟藏身在哪呢?
  “你可知赵叔住在何处?”沈鸢开口,又问了和昨日同样的问题。
  “具体位置在下当真不知,只知道在东面,东郊有处村落,赵叔一直住在那里。”伙计如实道,昨日他所言非虚。
  沈鸢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劳烦给我开些治疗头风的方子,”她以此为由,外出来此,便不能空手回去。
  伙计点头应好,很快递上两包药材。
  沈鸢接过药材,却未马上离开,只伫立原地,似还有什么话想要说。
  “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伙计见其欲言又止,主动道。
  “劳烦再给我拿些药来,”沈鸢声音低下来,掩在白纱下的面庞,神情黯淡,“要避子用的那种药丸。”
  伙计怔一下,神情很快恢复自然,只点头应了声“好”,便转身入了库房取药。
  若说方才他心中还有疑问,为何眼前姑娘要在今日单独来此询问,而非昨日一次问个清楚,那么眼下,听到她要买的药材,便已明白过来了。
  库房房门阖上,伙计将装着药丸的瓷瓶双手递上。银子照实收下,没再说话。
  不难听出眼前姑娘是为寻人而来,那人许和赵叔有关。掌柜曾交代过,叫他留意镇上之人,还曾给他看过画像,不知眼前姑娘所寻之人和掌柜是否相同。她既持有玉佩,便算是自己人,伙计见其转身离开,好心开口提醒道:“姑娘若要去东郊的村落寻人,最好不要只身前往。”
  “东郊村落所住,多是镇上生活落魄之人,且好些房屋年久失修,甚至还有地陷危险。”
  沈鸢眼睛亮了一下:“地陷?”
  “是啊,半年前还有塌方,有村民摔断了腿脚,我亲自过去,给人看得诊,”伙计说着,顿了一下,“幸好那里住的人少,没人伤亡。”
  “你说得这些事情,外人可知晓?”沈鸢问。
  “东郊穷苦偏僻,自是无人问津。”
  “东郊的看诊,镇上无其他大夫会去的,我也是看村民可怜,方才去了一趟,连银子都没收。”伙计感慨道。
  沈鸢如获至宝,福身盈盈一拜:“多谢告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2-27 16:40:26~2023-03-01 11:45: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曦恩 20瓶;梦萦之心、65339046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此处有条暗道◎
  天未亮时, 卫驰已如往常一般,起了身。
  此处没有练武之地,但习惯如此, 加之等着赵叔那头的消息传回,也睡不踏实。卫驰看了眼身旁侧卧沉睡的纤细身影, 随即收回目光, 掀被起身, 推门而出。
  段奚亦如此, 两人在客房门外, 遇了个正着。
  “郎君。”段奚拱手,本还想加句“安好”,但突然想起卫驰先前嘱咐, 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段奚原是想去西南民巷外走上一遭,他不是闲得下来的人,左右无事可做, 与其让他在客栈干等着, 倒不如过去走上一遭, 万一被他给撞上了呢?
  还未开口将计划说出,已见一近卫匆匆走来, 见到卫驰, 停步抱拳。
  这是有事禀报的意思。
  客房外毕竟人多眼杂,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 卫驰看向段奚住得那间客房:“进去说。
  房门阖上, 近卫的回禀未能让卫驰满意, 不过简短几字:未有发现, 一切如常。
  卫驰面色稍沉, 眼下西南民巷的线索断了, 其他几处的线索尚不明朗,“赵叔”当是最有希望的一条线索。
  “说具体些,自昨日返回之后,他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皆详尽道出。”
  “那人独自一人住在东郊村落,傍晚回到住所后,煮药、用饭、睡觉,未接触过任何人。”近卫回道。
  “待夜深,那人入睡之后,属下还曾入院查看,确未在其家中见到任何旁人,屋内生活用具皆是独一份的,未见有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不过……”近卫说着,顿一下,“不过,属下藏身高处,夜晚时分在其房顶、院中,看见了几只猫。”
  “猫?”卫驰拧一下眉。
  先前他在东南民巷外,也见到有猫。虽说乡野之处,有猫并不奇怪,可但凡同崔默有关联的住处都发现有猫出没,此事必有关联。
  昨日见到赵叔时,已是傍晚,之后便是夜深,未探到消息并不奇怪。眼下正值清晨,可做之事相比黑夜自多得多。
  “先休息,”卫驰对近卫说道,顿一下,转头看向段奚,“你跟我去东村看看。”
  ……
  临近午时,日头高悬。
  沈鸢从玉康堂回到客栈时,仍不见卫驰回来。
  方才问得的消息她自己虽觉紧要,可究竟有无用处,还不好说。卫驰不在,沈鸢未对旁人提及此事,只在房中焦急等着。
  日头又移了一寸,眼看快到正午时分,房门倏地被人推开,沈鸢抬头,看着一身风尘的卫驰。
  “郎君。”她将手中毛笔放下,迎上前去。心中揣了事情,无心作画,桌上宣纸只有一个不成形的人脸轮廓,潦草凌乱。
  卫驰衣摆一掀,在圆桌旁坐下,看着桌上画像:“又在画画?”
  沈鸢点头,道了声“是”,随手拿了砚台搁在尚未成型的人脸上,将画像挡住。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