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与徐风——BY:Dayandog
Dayandog  发于:2023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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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佛牌的小贩吹得天花乱坠:“泰国崇迪佛牌,小乘教法,人缘六合, 辟邪降刀。”

徐风没听进去,就是觉得好玩, 佛像造型也不错:“多少钱?”

小贩:“瓦拉康开的光,10, 保证物超所值。”

徐风抓着链子打量佛牌,看起来挺有兴趣的。

梁春雨拉他衣服, 朝他摇摇头。

徐风看了梁春雨一眼, 放下佛牌, 笑道:“我老婆不让买, 不买了。”

小贩急了:“哎, 这是万佛之王啊,正宗的, 真不买了?要不这样,价格再商量下。您说个价, 我看看行不行。”

“100吧,卖不卖?”徐风思衬着说。

小贩一把夺过佛牌, 横眉冷对:“我还做不做生意了啊, 去去去。”

徐风不介意, 捞起梁春雨就走, 走不远几步, 小贩又在后头追着说:“250,最少了!”

徐风笑呵呵又带着梁春雨转回去。

这佛牌,买下的时候188,梁春雨还是觉得徐风人傻钱多,十之八九被骗了。

徐风有钱也不能当冤大头啊,他本来就是个商人,讨价还价再熟悉不过,这佛牌外面的壳子是银制的,估计有得有个20来克,想一想这个价格也还好。

按理说,溶洞里夏凉冬暖,又有这么块“保命佛牌”护着,徐风总归是金刚不坏了吧?结果隔天就重感冒,咳嗽得厉害,打了一天吊瓶,不得不推迟一天回去。

外婆有点不信了,怎么就感冒了,待看到徐风那块佛牌,又问他们昨天吃了什么干了什么,一样样问过去,知道他们吃了血豆腐,外婆都要气死了。

鸡血鸭血猪血搞出来的东西,你是嫌佛祖太干净了是吧?

反正照外婆的想法看来,这个锅血豆腐背定了。

佛牌外婆拿走了,说这东西邪门得很,不让碰了。

徐风打一天吊瓶,感冒压下去了,吃完饭的时候坐桌上,什么都还没干呢,外婆又指着他夸大其词:“你们看看,人都瘦了一圈了,我跟你们说啊,以后千万别吃那些血弄出来的东西,不好的呀……”

末了外婆看看梁春雨:“小春,我看元宵也不远了,要么你陪小徐一起回去好了,他这感冒要是复发就不好了。”

晚饭后外婆催梁春雨上去收拾行李,梁春雨看看外婆,有些犹豫。

徐风拉了她一下:“我没事了,你留在这里,陪外婆过完元宵再回去吧。外婆那边我去说。”

两人商量了下,梁春雨还是留了下来,陪外婆过元宵。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徐风带着梁春雨在家里露面了。

见家长这种事,的的确确很是需要几分勇气的,倘若梁春雨的爹妈还活着,来自岳父岳母的考验,徐风到底讨不讨得到梁春雨做老婆,这件事还有待商榷。

但现在梁春雨娘家没人,外婆一心只想抱曾外孙,双手双脚赞同梁春雨嫁人,因此这档子见家长的为难事,其中滋味就只有梁春雨一个人来品味了。

何佳橙此时不厚道,梁春雨跟她视频的时候提到,说过几天要跟徐风回他家一趟见见家长。

何佳橙幸灾乐祸:“紧张不?”

“不紧张,就是有点担心。”

“那就是紧张。”何佳橙下定论 ,优哉游哉地吓唬她,“你小心了啊,婚姻和家庭本来脱不开,你要是跟他爸妈合不来,干脆就和徐风这么过着吧,省得嫁过去也是心累。”

梁春雨和何佳橙的相处模式也蛮怪的,梁春雨在逆境,何佳橙共患难这不必说;梁春雨在顺境,何佳橙一张口就是负能量。

梁春雨这时候很把何佳橙的话当回事,撂了电话后就在琢磨见家长的事。

两人在经济事业上都有差距,从明眼上看,徐风的确有更合适的选择,两个人相处谈恋爱梁春雨倒是不怵,随心随性。可是涉及到对方父母,没见过面,已经带了尊敬和讨巧,总归也有点忐忑。

出发前徐风再三保证说,徐爸徐妈不仅开明,而且都是一等一的好人。

他还教梁春雨,多跟他妈妈说说话,他们家大事都是徐妈做主,徐爸一家之主的地位,有名无实。

他说再多,其实没甚用。

梁春雨觉得,见家长这件事,就跟学生时代考试一样,提前复习,认认真真的没偷懒,试卷一发下来,一道道看下去,喔,没一道不会做。

她不知道的是,徐爸徐妈也挺激动。

他们对梁春雨,应是有几分好感的,儿子的眼光不差,他们也应该给予他几分信任。但是说到底,个人心中都有个衡量的标准,见面之前积累的好感再多,一见面说几句话,全耗光了,那也是白搭。

毕竟是要成为一家人,知根知底,必须的呀。

正好是个星期天,全家人都在家,徐爸徐妈早上起床都特意打扮了一番,既要庄严,又不能太让人感到压迫。

徐爸自认一家之主,这个时候魄力一定要拿出来,神情严肃不失威仪。

门铃一响,徐爸从沙发上站起,对着徐妈正了正衣冠,轻声问:“可以不?”

“快去,”徐妈掸了掸他的袖子,推他胳膊,“别让人家等急了。”

徐爸开门,徐风和梁春雨站院子的台阶上。

梁春雨素色衬衫和咖啡色条纹长裙,年轻女孩的模样,清爽的水乡姑娘,漂亮的。

她叫了一声叔叔,徐爸视线落在她手里提的软骨素铁皮枫斗。

徐爸想吃儿子买的补品不是没吃上么,心里不是有个结么,不是耿耿于怀徐风把补品带回家又不给他吃么。

好好,儿媳妇给他买了。

徐爸和蔼一笑,和梁春雨握了握手:“小春是吧,欢迎欢迎,快进来坐。”

梁春雨见长辈也挺不知所措的,弯腰道谢,进去了。

徐妈也站起来,一家人寒暄到一块儿,又提起梁春雨救徐辰的这回事儿,不过这会儿徐辰不在这儿,他害臊,不想见她。

徐妈握着梁春雨的手,眼含真诚地道谢:“小姑娘,谢谢你救了我们小儿子,谢谢你送他去医院。”

梁春雨连连摇头,她是真的应付不来,只是嘴里说着应该的没事啊。

这场面不像见家长,像红军长征两万五千里后顺利会师。

“妈,你们都坐下来说吧。”徐风觉得好笑,开口道。

几个人坐下来,其实还是挺拘谨的,毕竟也不熟,就握个手道个谢。

徐风其实提前跟徐爸徐妈打过招呼,让他们别问梁春雨家里的事。

于是话题就很有限了。

不过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聊嘛,可以聊的,聊工作,聊风景,渐入佳境。

二大爷从屋里窜下来,围着徐风绕来绕去,谄媚样。

徐妈觉得这狗忒烦人,让徐风把它带花园里去。

徐风看一眼梁春雨,她正跟徐爸说话,他笑一笑,牵了二大爷出门遛狗。

徐爸对梁春雨挺满意的,他的标准其实很正统,女孩子,勤劳,朴实,善良,这是品质啊,梁春雨话虽然说得不多,但她的确是有心,又问必答,看得出来,也是坦诚的。

做午饭的时间快到,徐爸书房里还有点事情,留下两个女人说话。

徐妈觉得一楼客厅光线不好,外面春光盛,视野好,她带梁春雨上了阳台。

徐妈不知想到哪,犹豫了一下,微笑着问道:“小春,呃……其实徐风跟我打过招呼,让我别问你们家的事,不过我想,其实你们要在一起的话,我们就是一家人,其实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是吗?而且两个人结合,家庭其实挺重要的。”

梁春雨点头:“阿姨,您想问什么”

“喔,其实我对你很满意,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的情况。”徐妈挺坦白:“我想听你谈谈你的父母。”

梁春雨没想到这么突然,愣了下,再看过去,就点点头:“我说一件事吧。”

她顿一顿,讲下去:“初三之前,我爸爸有一个修车厂的,但他也一直在炒股。有一次,他带我出去玩,我们两个在郊区空地上见到一辆生锈的皮卡车,很破了。我在外面玩了两个小时,回去后发现他在修那辆车,,换火花塞,清理汽油喷嘴。油门线被他抽出来,拉在手里,最后还把我们开去的车里的汽油用皮管吸到那辆破车上。两个小时,他把那辆车修好了。”

梁春雨望着楼下的小花园,蔷薇花苞在绿意里若隐若现。

“我和妈妈一直觉得,他适合干这一行的,可是后来他把修车厂关了,修车只是个赚钱的方法,他说靠炒股可以赚更多钱,而且更体面。你问我对我爸爸是什么印象,我想,这应该是分阶段的,前半段,他太潇洒自得了。后半段,我其实想不通他是怎么变的,也许社会给男人的压力更大一些,他已经厌烦把时间耗在百来平米的小厂子里。”

徐妈拍了拍梁春雨的肩膀:“其实照我的想法,男人是长不大的,即使为人父,他们还是会变,这跟你说的压力或许有关,但总得来说,我觉得,你爸爸,不是活得糊涂,是太厌恶平凡了。但是事实上,这个世界本身就没有多少惊喜。”

“其实说到这个,每个人都会变,你,或者徐风也一样,你们结婚后,也许将来还会有什么事,但每个人做的都是这一刻的选择。余下的,其实并不重要。”

“喔,还有个问题,”徐妈转过头看她,“婷云是不是去找过你?我看她那时来我家都快哭了。”

第60章 秘密

梁春雨一看徐妈笑嘻嘻的, 也没否认:“是。”

徐妈点头:“哈哈, 那没办法,放心,以后咱们家的人, 跟你都是一边的。”

徐妈这话出来, 梁春雨这个媳妇儿的地位,稳了。

但她说“咱们家的人”,其实还差一位。

徐辰在哪呢?

徐辰可惨了, 车子坏了, 他住院的功夫,女朋友勾三搭四, 没了。

快怄死了呀他。

梁春雨在徐家门外逛了逛, 想找找遛狗的徐风,结果找见徐风弟弟了。

徐辰啊,宝贝车撞坏了,家里人不准他拖去休, 自己鼓捣着想把残破的车头拼起来,他其实也知道这不可能,可是他就是喜欢车子啊,修不好, 至少也得把自己的态度亮出来, 示威一下吧。

他得守着这车子直到徐爸徐妈松口。

今天家里来人了他知道啊, 可是, 梁春雨是谁, 是挫了他锐气又救了他命的人,一方面,徐辰不服气,另一方面,欠着人命恩情呢,不服气不行。

徐辰精神自我拉扯,犹犹豫豫的,怕徐爸徐妈扯他去道谢,自己躲到车库了。

除此之外,徐辰在车库里面还藏着个小秘密。

是这样的,他车头撞坏了,各种零件七零八落的,刚拖回来时一直在漏油,发动机正时皮带也断了。不知道具体哪些部位受损了,发动机有没有报废,他灵机一动,想起家里还有一辆平时不怎么用的车。

徐风刚去公司实习,开的是一辆沃尔沃,后来换车,沃尔沃就被雪藏在车库了,基本也想不起来用。
徐辰胆大包天,拿他的车子研究。

徐风的这辆车子,太久没开,高压线外边的绝缘包层已经硬化了,徐辰拨来拨去,绝缘皮破口了,发动了几次,漏电到发动机,传感器故障了,一踩油门就冒黑烟。

艾玛,这可不好,自己的车子没修好,把哥哥的车子弄坏了还,要被爹妈知道了不要吊打的?

徐辰心虚,放下自己被撞得稀巴烂的车头,转而去攻克徐风的车子冒烟问题。想想徐风要是哪天心血来潮又要开这辆车子了,开到高速,往下加油门,车头跟烟囱似地冒浓烟,人家见了,说不准还以为他在公路上焚烧桔梗呢。

梁春雨经过车库,就闻到徐辰那辆破车漏油的味道了。

她对车子天生敏感,顺着入口就走进去看了看。

徐辰心中有鬼,冷不丁背后冒出个人影,他吓个半死。

待见到梁春雨,他砸吧下嘴,不晓得用哪个腔调跟她讲话。

叫嫂子,徐辰开不了口,拢共见了两次面,一次被削,一次被救,如此被动的地位,徐辰血气方刚,实在接受不了。

叫喂,或者那谁,他是叫得出口,但是哥哥回来准得削他。

因此他就砸吧了下嘴,说了句:“喔,是你啊。”

梁春雨点点头 :“咱们见过,你记得吧?”

徐辰不想记得,因为觉得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一次心灵受挫,一次肉体半死不活。

于是撇撇“哼”了声当做回答,转过身的同时忽然眼前一亮,艾玛呀,这人不是修车厂里出来的女工嘛,这么一点冒烟的小故障肯定不在话下。

但是又想,女工归女工,现在他不是哥哥女朋友吗,第一次来家里就让她修车会不会太不礼貌了,而且万一她多嘴多舌告诉哥哥我把他车子弄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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