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表兄共梦后——卧扇猫
卧扇猫  发于:2023年05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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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寄梦脸一热,脱口推拒道:“可这是书房,外头还是佛堂……不成”
  说完抬头望到大表兄清俊的眉眼,桃花眼中含笑,破无奈道:“你怎么总是在不该想歪的时候想歪。”
  “我……”崔寄梦被问得难以为颜,为挽回颜面,绞尽脑汁想了个说辞,“我意思是,外边是佛堂,这里又是书房,一个是该潜心礼佛的地方,另一个是刻苦用功的地方,都不大适合发懒休憩。”
  说完见谢泠舟眼中笑意越来越多,这悠然自得的笑实在可恨,好像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偏生他这阵子的确进退合宜,好像只有她一人为那些疯狂羞臊,不服气地诘问:“我看,是表兄自己想歪了吧?”
  “表妹说得对,是我心思不纯。”他低眸笑笑,起身给她倒了杯热茶:“秋夜天凉,暖暖手。”
  手上是有些凉,崔寄梦接过茶杯双手捧着,热乎乎的茶水通过杯身传到手心,心情安定了些许,一切都和大表兄说的相差无几,八字合婚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现在她担心的是二表兄。
  上回在藏书阁,他表露心迹的那句话说得无比郑重,况且先前二表兄也曾说过他不信鬼神。
  她不免担心:“表兄先前说要打赌,可你究竟要如何试探二表兄?我不想让二表兄因为我受到伤害。”
  “表妹心里,我是那样不择手段、枉顾兄弟之情的人?”谢泠舟反问她,语气像情人之间的调l情,可崔寄梦未捕捉到这话里的逗弄,以为他生气了,手中茶盏不知不觉歪了些,洒了一膝盖。
  她顾不上茶盏和被热茶浇湿的裙子,解释道:“我并无此意。”
  谢泠舟和煦一笑,伸手接住茶盏轻轻放在桌上,拿过崔寄梦刚掏出的帕子,细心替她擦拭着。
  热烫的茶水浸入了裙摆,从腿间慢慢往腿心流……某些记忆骤然鲜活起来,偏偏这时候大表兄还在细心替她擦去水渍,她紧张得绷起腿,轻轻倒吸一口气。
  “烫到了?”谢泠舟知道她肌肤格外娇嫩,那夜他情难自抑时手上猛地一用力,没一会她心口就被抓出一道指印,这热水浇上去,只会更难受,思及此他眉心一凛,要替她查看。
  崔寄梦按住他的手,她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上药了:“不碍事的。”
  谢泠舟不强求,只说:“烫到了需立即涂药,否则一会你身上会火辣辣的“。”他起身走到角落里的矮柜上,取出一瓶烫伤药递给她,背过身去:“上次在别宫是我太心急了,担心你羞于和侍婢们求助,伤口迟迟好不了才亲自涂药。”
  按理说两人有过夫妻之实,不必如此计较,但对于崔寄梦而言别宫和谢府中不一样,回到府里,他越亲密,她越有背着长辈无媒苟l合的羞l耻感。
  他如今这样她反而松快了些。
  崔寄梦用力拔l出瓶塞,那一声动静又让她红了脸,明知大表兄背对着她瞧不见,还是抬头望向了他,却始料未及瞧见他通红的耳尖。
  在别宫帮她涂药时,他可是一派坦然,崔寄梦扳回了一城,原来不止她回到府里会拘谨,大表兄也会。
  这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势均力敌”,她放松了些,小心翼翼掀开裙摆,再褪下亵裤,果真膝头到腿里侧被烫得微微发红,虽不严重,但热辣辣的也不大好受,便蘸取一些药膏轻轻涂上去,凉意从被热水浇到的肌肤上传开,某些记忆骤然闯入。
  那一夜,她好像把大表兄的手当成冰块,按在身上发烫的地方反复揉搓……
  这还是当着谢泠舟的面,想到他定也记得清楚,崔寄梦乱了阵脚,手中的瓷瓶哐当一下掉落,滚到谢泠舟脚边。
  她愣在了原地,浑身僵住了,就那样岔着腿,手还放在腿根。
  谢泠舟侧过身捡起药瓶时,刻意克制着目光,但还是有一部分余光不听话地飘向崔寄梦的方向。
  她不知道又想歪到了何处,整个人僵着一动不动的,手还放在那处,实在叫人误解,在府里过于亲昵只会吓坏她,于是他克制着收回目光。
  崔寄梦刚醒过神,也发觉自己这姿l势实在引人遐想,待瞧见大表兄红上几分的耳根时,知道他定然也看到了,慌慌忙忙将亵裤穿上,理好裙摆,再也顾不上问二表兄的事,低着头道别溜出了佛堂。
  佛堂里,檀香萦绕。谢泠舟凝眸,目光越来越深,紧紧握着手中瓷瓶,将瓶塞重重塞入,一直塞到整个塞子没入,瓷瓶和木塞合为一体。
  *
  夜深时分。
  秋夜寒凉,营帐前的长枪架结了层薄霜,谢泠屿眉间也结了霜,心事重重地回到营帐内。
  这愁并非因家中来信,而因这阵子军中失利,原本他只差一步就可以往上走一级,谁料提拔的信却被驳回,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即将落到个酒囊饭袋头上。
  且那纨绔子弟素来喜欢捉弄他,上回在乐馆就曾故意把茹月安排到雅间内,想看他笑话,这些时日更是原形毕露,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谢泠屿冷着脸起身,走到外头抽出一杆长枪,长枪上的霜被手心的温度融化,顺着收紧的指缝渗下。
  “这么晚了,怎的还未歇下?”
  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顿了顿,转身拱手行礼:“周将军。”

  这位周将军便是统领禁军的中领军,先前武卫大将军突然找上他,示意他将这位谢家二公子调入他麾下,他还以为谢泠屿是个走后门的纨绔子弟,但这数月里,这年轻人踏实能干让他改了观。
  本想提拔,却横生枝节。
  看着年轻人失意他也不忍,但武卫大将军嘱托,他不得不照做,拍拍谢泠屿肩头:“别泄气,并非你之过。”
  谢泠屿不解:“将军何出此言?”
  周将军照着武卫大将军的话,委婉将缘由告知。
  谢泠屿这才明白症结所在,扯了扯嘴角,拱手:“谢将军提点。”
  说着话,传信的人又急匆匆来了,给谢泠屿送来一封信,周将军出于关切,轻询:“这两日府上有事?”
  谢泠屿想都不用想便知定又是催促他下决断的信,初次收到这封信时,他不以为意,可如今,却不得不怀疑。
  他问周将军:“将军可信鬼神之说?”
  周将军笑了笑,“看情况,不可信亦不可不信,为何如此问?”
  谢泠屿苦笑:“家中来信,称找三清观测算,得知我与表妹八字不合,正压着我解除婚约。”
  “这……”周将军其实是不信所谓八字合婚的,但接连的这几件事凑到一块实在巧合,莫非,武卫大将军让他暂时打压这谢二公子,是想撬人墙角?可大将军家中那两毛头小子才十五岁,不至于吧?
  虽百思不得其解,但周将军还是违心劝说道:“别的我不信,但我信八字,早年间我家有位远亲,本来一帆风顺,却因与妻子八字不合还不顾父母劝阻坚持成婚,婚后两个人都倒了大霉了,哎!”
  说完还拍了拍谢泠屿肩头:“府上定也是为了你好,这八字不合可非同小可,快些回信罢,省得家人不安。”
  夜深露重,营帐内一片肃杀,谢泠屿拿着信立在寒夜中良久。
  方才周将军称偶然从妻子处得知武卫大将军与已故的崔将军当年是对立阵营,势同水火,并暗示他此次升迁受阻是因为与崔家扯上干系。
  连一直极力主张他和表妹婚事的父亲都在劝他,称表妹得知他们八字相克,吓得又开始做噩梦,母亲也因此寝食难安,好几日吃不下饭,让他速下决断。
  谢泠屿默不作声将信揉成一团。
  次日,他从营中走出,迎面碰上那走运抢了他位置的同僚,对方上前搭着他肩头:“谢二,怎的又未睡好?瞧着眼底下,擦了煤灰似的。”
  谢泠屿并未搭理他,往射箭场走去。
  那年轻武将追了上来,扬声道:“哎,别介!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知道你是家中有位年轻有为的兄长,你成日拿来作比有压力,但今日兄弟我升了,来日多帮衬着你,不也一样!”
  他声音很大,周围人都听到了。
  谢泠屿剑眉凌厉,面色愈发冷,顿下脚步,冷道:“你费心了,我心绪不宁是因近日家里有事。”
  说完回到了营里,独坐许久后提笔写了两封信交由下头兵士。
  信很快就送到了谢府,一封给谢执的,另一封给崔寄梦。
  收到信时,谢执也不敢相信,那孩子向来固执,原以为他要闹一番,怎的短短几日就同意了?
  后来通过在禁军中的友人一打听,才知这孩子先前是在军中被打压了,不过这几日又峰回路转。
  此刻谢执才明白谢泠舟说的“让二弟自己选”是何意,阿屿向来要强,大概宁可一生无妻也不愿碌碌无为。
  将信交给崔寄梦时,明知她心里没有阿屿,谢执还是内疚:“孩子,你莫自责,原是我考虑不周,非你之过。”
  崔寄梦双手接过信,信纸在微微颤抖,二表兄略显狂躁的字迹殪崋也跟着抖,信上只写了寥寥几句:“是我对不住表妹,祝表妹另得良人。”
  她看着信上字迹,想到二表兄那开朗的面庞,一阵酸涩,深深朝谢执行礼:“多谢二舅舅关照。”
  “好孩子,回去吧,你值得更合适的人。”谢执看了眼这张与妹妹肖似的脸,释然笑了笑,转身往暗处走去。
  崔寄梦在采月陪同下往皎梨院回去,九月里的黄昏,天儿越发阴凉,园中一派枯槁荒凉,落叶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短短半月里经历了太多事情,人生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一霎,她忽然有种被从过去生生扯离的错觉。
  和二表兄的婚约是长辈为她铺就的一条路,为了让她走得更顺,祖母多年悉心教诲,她亦十年如一日地循着既定的路一步步往前,直到遇到了大表兄,她拐向了一条截然不同的,甚至前程未卜的路。
  一切虽是从他这里先开始的,但未必不是她自己的抉择,习惯了长辈指点,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自己做决定。
  心不在焉踱步到杏林附近时,采月忽地轻轻唤她:“小姐。”
  崔寄梦抽回神思往前看,见谢泠舟正立在前方,披一袭月白披风,大概是晚霞作祟,一向清冷的人周身竟显出些罕见的脉脉温情。
  她没有停顿,也没有加快脚步,在他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他跟前。
  轻轻唤他:“表兄。”
  作者有话说:
  在古代八字不合不能成婚,不少有情人因此错过,崇尚科学,从我做起!
  接下来要开始甜甜口口的恋爱了OvO
  感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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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赏枫
  ◎我昨晚也做了梦(捉虫)◎
  园中幽静, 每走一步,就会听到鞋面轻压枯叶的声音,沙沙作响。
  谢泠舟耳目皆追随着崔寄梦, 待人在停下时,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用披风裹住她, 只露出一张白皙的脸:“怎不多穿点?”
  “嗯。”崔寄梦漫不经心应了声。
  这些时日他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 既不会离得太近让她害怕, 又时常关切, 不会太过疏离给她留有胡思乱想的间隙。甚至给她一种她并未在成婚前与他越礼的错觉,多少平复了她的不安。
  但两个有过云雨之情的人,即便再客气, 相处起来也会有一股若有似无、若即若离的暧昧。
  崔寄梦被他裹在披风内,清冽的气息环绕过来,昭示着二人如今的关系, 想起这是在府里, 她忽然又不自在起来, 往后退了一步。
  谢泠舟看到她手里拿的信,知道是二弟送回来的, 但他并不过问, 无论信里写了什么,她对二弟是否短暂地动过心, 那都是过去了。
  只是见她神情失落, 他难免跟着揪心, 温声问:“怎么了, 如不介意, 可同我说说?”
  “没什么, 我只是想起祖母,觉得对不起她的期望。”每次想起祖母,崔寄梦都会鼻子微微泛酸,“倒也不算期望,当初和二表兄定下娃娃亲后,祖母便开始为我的将来铺路,如今我离了这条路,好像离祖母也远了。”
  谢泠舟弯下身来,手捧住她半边脸颊,手心贴着她面颊:“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要说罪魁祸首,只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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