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着,一边拖着应紫一起去床上教训丁佳蓝,她的力气大,应紫的小身板还真被她拖着走了,不由得着急地叫了起来:“别,你等等,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哎呀你可真是太好脾气了,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误会,你不来我来!”郑玉苒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丁佳蓝,你可太不要脸了,居然就这样投怀送抱、勾引一墨哥!”
她朝着床上扑了过去,一把抓在了丁佳蓝的头发上,丁佳蓝痛得“嘶”地叫了一声,顿时从醉酒的状态半清醒了过啦,反手一个巴掌往郑玉苒的脸上扇了过去。
“神经……病啊……你胡说……说……你才勾引他……你那眼神就想把他给……给扒了!”丁佳蓝话也说不完整,嘴上却不示弱,凭着本能就和郑玉苒厮打了起来。
“你们别打啊!有话好好说!”应紫急了,试图想要把两个人分开,可郑玉苒太彪悍了,丁佳蓝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喝醉了酒,下手却一点也含糊,一时之间倒是应紫身上挨了好几下。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愠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两人不约而同地住了手,应紫趁机用力一推,总算把两人给分开了,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肖一墨穿着潜水衣,手里拎着刚刚摘下来的头灯,上面的水一滴滴地滴落在木地板上。
“一墨哥,”郑玉苒委屈地哭了起来,“你看看……那个贱人……”
“出了什么事了?”肖一墨铁青着脸,目光从她们三个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留在丁佳蓝那身性感而撩人的装扮上,又惊又怒,“佳蓝,你穿着我的衣服干什么?”
丁佳蓝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扶着床迷糊着问:“我……哪有穿你的衣服……倒是你们……都跑到我房间来干什么……”
郑玉苒嗤笑了一声,尖利地道:“丁佳蓝你就别装了,看看这里到底是谁的房间?你怎么跑进来了?”
丁佳蓝的酒终于醒了一点,往自己身上看了看,脸一点点地涨红了起来:“我……我不知道,我明明在自己房间,我冲了个澡,随便抓了一件衣服,我以为这衣服是我的……”
她努力回忆着。
郑玉苒一脸的不屑,凑到应紫耳边小声安慰道,“小紫,你瞧瞧她那副德行,还要装,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不过你放心,一墨哥就算一时被她迷惑了也会清醒的,听我的话,别和一墨哥闹,省得被那个狐狸精趁机钻了空子,男人最爱面子了,忍忍就过去了。”
应紫心里有点异样,连她这半个主人都还没对丁佳蓝定罪,郑玉苒却已经一口咬定了丁佳蓝和肖一墨的不轨。
她本来就没打算闹,如果肖一墨真的出轨了,闹有什么用?顶多就是一拍两散,肖一墨去找他的真爱,而她,算是提前重获自由吧。
这个念头一起,不知怎么,心里有点酸涩了起来。
定了定神,她看向肖一墨,委婉地问:“你看呢?说不定真是走错房间了,这么晚了,要不要明天再说?”
“对对,明天再说。”郑玉苒连连点头,伸手去拽丁佳蓝:“赶紧走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再待下去,小紫可真忍不住要撕你的嘴了!”
“等一等!”
肖一墨的声音严厉地响了起来:“都不许走,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走!”
他这会儿算是明白过来了,合着这现场,是往他身上扣了一顶不轻不重的出轨帽子!应紫居然这么有气度,打算这么不清不楚地掀过去了,这怎么能忍?
所有相关的人都被叫过来了,包括丁佳蓝和郑玉苒的室友、私人管家和送她们回房的游览车驾驶员。
丁佳蓝喝了一杯冰水,又去浴室里用冷水洗了把脸,酒,这下彻底醒了。
“佳蓝说还想喝一回儿,我就先回房间了……”丁佳蓝的那个朋友大晚上的从床上被叫了出来,她是知道丁佳蓝对肖一墨的感情的,看着肖一墨沉着的脸,有点替丁佳蓝担心,忍不住求情,“肖先生,就算佳蓝有什么不妥的举止,也是因为太喜欢你了,大家都喝了点酒,也是情有可原的,没有酿成大错就好,小紫你说呢?”
“你说什么呢,我压根没做什么,用不着求别人原谅。”丁佳蓝的手指一下下地敲着太阳穴,眼神凌厉地起来。
她毕竟在职场这么多年了,又不是傻子,明白自己这次是被人下了套了。
她就算是再喜欢肖一墨,也不会做出这种送上门做小三的举动,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吗?更何况,肖一墨是个怎么样的人,有谁能比她更清楚?这样硬贴上去的艳遇,肖一墨根本不屑为之,就算因为醉酒有什么苟且,到了最后也是要被厌弃鄙夷的,她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干什么?
她一点一点地捋着思路,从喝酒开始。
“我一开始在喝酒,你们都走了,后来不知道是谁和我又碰了几杯。”
“宁宁,你还记得吗?”她一边回忆一边看向她的朋友,“我前两天说想住水屋。”
宁宁点了点头。
“今晚有人跟我说,换我去住水屋了,对,就是我要回来的时候,我就很高兴地上了车,”她朝着在座的一个个地看了过去,“你们谁说的?”
“谁也没说啊,反正我是没听见。”郑玉苒摊了摊手,“你们谁听见了吗?”
驾驶员很无辜:“我什么也不知道,是丁小姐让我送到水屋的第一间的,我开到门口看着她进了房间就走了。”
私人管家也尴尬万分:“这个,丁小姐,我的行程表上没有显示换房的要求。”
肖昱行揽着俞俏俏开了口:“一墨,我觉得佳蓝应该不可能会这样,应该是有误会。”
……
乱糟糟的一通众说纷纭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好,你们都说清楚了,那我再来说一遍,”肖一墨站了起来,环顾四周,那眼神阴沉、气势骇人,“我从餐厅出来以后,在露台上躺了一会儿,然后就换衣服去夜潜了,根本没有看到佳蓝,更谈不上我和她有什么问题,你们清楚了吗?”
所有的人通通点头。
肖一墨看向应紫。
应紫不解地迎向他的目光。
“你清楚了吗?”肖一墨咬着牙问。
“我……一直都清楚啊,”应紫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当然相信你。”
肖一墨被她气得内伤,沉着脸道:“行了,佳蓝、玉苒,还有小徐、宁宁,你们几个跟我到外面来,其余的人都先散了。”
小徐就是郑玉苒一起带过来的朋友。
被点名点到的人跟着肖一墨走了,俞俏俏拍了拍应紫的肩膀,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和肖昱行一起回去了。
应紫被肖一墨的那一眼看得心里惴惴,也不知道自己又有什么地方惹他不开心了。
房间里乱糟糟的,她刚想收拾一下,有清洁工进来了,没一会儿就把房间收拾干净了,还顺便把床单换了一下。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肖一墨回来了。
他身上的潜水服还没换下来,已经快被体温烘干了,应紫有点担心,催他去浴室:“你赶紧去冲洗一下,先换了衣服,别生病了。”
“你就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肖一墨的脸色很难看。
“是怎么回事?”应紫只好顺着他的话茬往下问。
肖一墨沉着脸道:“玉苒的那个姓徐的朋友把丁佳蓝引过来的。”
应紫轻呼了一声:“是她?你怎么知道的?”
“我找了个侍应生唱双簧诈了她一下,她没绷住,自己招了,”肖一墨轻描淡写地道,“说是看佳蓝不顺眼,想整她一下。”
“这算什么理由?”应紫也是服了这些人了,“那现在怎么办?”
肖一墨揉了揉太阳穴,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动物,好端端的假期,这样来一个意外,就好像老鼠屎毁了一锅粥。“佳蓝气得扇了那女人一巴掌,还要去打郑玉苒,我让人把她们俩连夜给送走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郑玉苒也被送走了?”应紫很是意外。
“不然呢?”肖一墨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事肯定是她在背后撺掇的,搞不好还是她指使的,就算她和佳蓝不对付,也不该这样陷害佳蓝,还把我也牵扯进来了,真是胆大包天,我已经和陈姨说了,让她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应紫舒了一口气。
仔细想想,今晚的迂回战术实在挺高明的,太让人佩服了。
郑玉苒并不亲自出马,而是选择了另一个肖一墨的爱慕者,计划让两个人酒后乱性,然后带应紫过来抓奸,好让她对肖一墨伤心难过,从而以好闺蜜的身份来离间她和肖一墨的关系,更有甚者,怂恿她做肖一墨一些不喜欢的事情,彻底分化他们夫妻俩的感情。
然而,这个计谋虽然高超,却没有天时地利和人和,肖一墨偏偏那时候不在房间里出去了,而郑玉苒虽然想出了这么高明的计谋,行动时的表演却太过拙劣,对她的拉拢和示好太刻意,小徐更是不是那种料,被肖一墨一诈就诈出来了。
这下总算不用看到那个别有用心的女人了,省得一边应付还一边得琢磨这人下一步会出什么阴招。
“弄清楚了就好,”她愉快地道,“很晚了,你快去洗澡睡觉吧,明天还得飞回际安呢。”
肖一墨不为所动,板着脸道:“好了,现在该来算算你的帐了。”
“我……我又怎么了?”应紫觉得自己委屈得很,“我真没怀疑你,我觉得你不至于这么掉价,你要是想和丁佳蓝好,根本就不用遮遮掩掩的……”
肖一墨快被这个女人给气死了:“你看到佳蓝这样躺在我们床上的时候,也一点都不生气吗?”
应紫愣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丁佳蓝在床上的身影猝然进入她眼帘的时候,那种胸闷气促的感觉从脑中一掠而过。
那是她在生气吗?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
一点点的伤心难过,又夹杂着一点点的失望酸涩。
那种复杂的情绪,她都不知道该把它归结为什么。可能是意外发生得太猝不及防了,所以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才会有这种情绪吧?
看着她的表情,肖一墨脸色稍霁。
就知道她是假装大度。
心里指不定有多酸多生气呢。
他伸手一拉,把应紫拽进了怀里,教育道:“生气了就说出来,别偷偷闷在心里吃醋,甚至偷偷躲起来哭,就算你质问我一下,我也不会生气的,懂了吗?”
应紫心神有点乱,好一会儿才勉强扯了扯嘴角,小声嘟囔着:“那你是希望我揪着你的衣服撒泼吗?”
肖一墨噎了一下:“你会吗?瞧瞧你,这个小身板还去劝架,脖子上都被抓了两道,以后不许再凑这种热闹,自己躲远点知道吗?”
他心疼地摸了摸那两道红痕,心里对郑玉苒的怒气又添了两分。
应紫心神不宁地点了点头:“好。”
肖一墨不说话了,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应紫总算明白过来了,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追问:“那你刚才是不是真的去夜潜了?怎么就这么巧不在房间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如实招来。”
肖一墨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双漂亮的黑眸凝视着她。
应紫的心脏不知不觉地颤了颤,猝然避开了视线。
“我有不在场的证据,你看,”肖一墨掰过她的脸颊,手一晃,一个亮闪闪的贝壳出现在了应紫的眼前,“夜潜时在海底好不容易找到的,送给你。”
和普通的贝壳不太一样,肖一墨手中的这一个不大,应该是深海珠贝,通体纯白,在灯光下反射着仿佛珍珠一般柔润的光泽,非常漂亮。
应紫伸手接了过来,一眼看见了肖一墨的手指,惊呼了一声:“你的手怎么了?”
肖一墨的食指肿得厉害,一侧有个明显的伤口。
他浑不在意地道:“捡贝壳的时候被水母蛰了一下。”
应紫着急地埋怨:“你干吗呢?有危险还去捡贝壳干什么?赶紧让医生过来看看。”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肖一墨嘴角的上扬越发压不住了:“这是心疼我吗?”
“你还说这种——啊!”应紫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唇被吻住了,一点一点地往下,战栗从大脑皮层开始,一直传递到了神经末梢。
“已经处理过了,不碍事。看在我送你礼物蛰了手的份上,今晚是不是该给我一点福利呢?”
肖一墨在她耳边哑声问着,指尖在她身上挑起了一串串的火苗。
……
应紫难耐地低吟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脑中模模糊糊地掠过一个念头:这人可真能得寸进尺,这怎么是一点福利呢?明明是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