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服务员端了林春阳的奶茶来,傅暄亲自推到林春阳的跟前去,让她喝。
他对林春阳的这份暖心,让杜媛媛心中升起疯狂的嫉妒,在一阵心理挣扎后,她问傅暄:“林春阳说你俩从小就认识,是这样吗?既然从小就认识,怎么张君君反而好像不知道你俩认识呢。”
傅暄说:“我和林春阳的确是很小时候就认识了。不过,我认识林春阳的时候,林春阳还不认识张君君呢。林春阳,是这样吧?”
林春阳心情沉重地点头,“嗯。”
傅暄这才满意了,对杜媛媛说:“我俩是青梅竹马。我一直都很喜欢林春阳。而且,林春阳的妈妈是因为救我才死的,所以,我的这条命也是她的。”
他这话不仅把杜媛媛给震住了,连林春阳都震了一下,惊讶地看向傅暄,说:“你的命就是你自己的,别再胡说八道了。今天不是才说过,让你好好保护自己,别不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吗?”
傅暄却说:“我说的就是我的心里话。不仅想告诉你,也希望杜媛媛知道。”
他转向杜媛媛说:“所以别喜欢我,不会有结果的。你以后会遇到你的真命天子,但不是我。我从小时候开始,就已经想,我的命是林春阳的,而且我又很喜欢她,所以,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杜媛媛满脸通红,嫉妒和难过让她非常痛苦,只好起身飞快地走了。
林春阳回头看了看仓惶离开的杜媛媛,让傅暄不要说了,傅暄却道:“这些就是我的心里话,林春阳,你答应我,我们在一起吧。我很需要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林春阳很诧异:“我们虽然早早就认识了, 但是,之后并没有再相处过,甚至,在再次遇到你的时候, 我根本没有认出你来。我们最近只相处了很短的时间,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毕竟, 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你真的是因为我妈救了你的命,所以你觉得你的命是我的,所以你才喜欢上我, 并要和我在一起吗?”
傅暄一时倒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当然不是的。虽然他的确欠了林春阳一条命,但喜欢和爱这种感情,与这些感激可没有太大的关系。不仅没有关系, 太过沉重的负疚感和必须背负的感恩, 反而会让人心累, 很难产生爱的感觉。
傅暄的沉默,让林春阳清透的茶色眼瞳里带上了一闪而过的悲伤,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傅暄的肩膀,“不用的。傅暄, 你真的不要那么想。要是我喜欢你, 我绝对不愿意你是因为我妈救过你而喜欢我, 因为我妈的命没有那么浅薄,只为换一个富二代喜欢她的女儿,那样的话,我妈死得也太不值得了,我妈的命很珍贵的,以前我爸怎么打她,她都没有想过要去死,你怎么能够这样侮辱她。我要是喜欢你,也绝对不愿意在这份感情上加上我的妈的命,这样的话,太沉重了,你会很累,我也会很累。而要是我不喜欢你,你为了还我的恩情想和我在一起,这样的感情,也不可能会长久的,对吧。所以,傅暄,你不要再轻易地对我告白了,这样,我真的会觉得你特别轻浮,你这么轻浮,可见你心里,我并没有那么重要。”
傅暄差点被林春阳绕晕了,好歹理顺了林春阳的意思,他皱眉说:“我不是你想的这个意思。我只是因为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才追你呀。”
林春阳疑惑:“追我?”
傅暄:“是啊。你没体会到吗?”
林春阳:“……”
傅暄:“你真的觉得我很轻浮?”
林春阳:“……”
傅暄:“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很认真,一点也不轻浮。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最好对你有一种心理暗示,我是喜欢你的,无论你遇到谁,别人也对你说喜欢,追求你,你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我,然后比较一番,你就会发现,我要比其他人更好更适合你,你就会坚定不移地拒绝其他人的追求了。”
林春阳:“……”无言以对。
傅暄:“所以,你现在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你以后应该也会答应我的。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觉得将来的每一天,都是值得期待的一天。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我这样的期待。”
林春阳抿着唇静静看着傅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有因为傅暄,而觉得将来的每一天都是值得期待的一天吗?
她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和傅暄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她觉得人生不虚此行。
林春阳想说“是的”,但傅暄看她沉默,就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抢先说道:“等你每天睡前都想到我,睡醒第一时间依然想到我的时候,你就答应我,可以吗?”
林春阳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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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毅在第二天才回t城,他也给薛晋的父母带回了薛晋的死亡通知。
傅暄到公安局里,刚进大办公室,就见刑毅对接待薛晋父母的女警使了使眼色,那女警十分为难,但还是不得不执行了刑毅的指示,对薛晋的父母说:“叔叔、阿姨,我们刑队昨天去了临水市,确定了薛晋……”
薛父薛母都震惊地看着她,期待地问道:“是找到薛晋了吗?他没有被带回来?他肯定没有杀人,对吧。让我们见见他,我们肯定能劝动他,让他把他知道的都交代出来,他肯定没有杀人!他是被人害的。”
女警一脸痛苦,在薛父薛母的哀求下,不得不说出了实情:“已经确定……”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嘴张了好几次,那点声音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她只好去拉了另一个同事,让对方来告诉薛父薛母,对方也不愿意讲,说:“去找刑哥吧。”
所以女警最后又把薛父薛母带到刑毅的跟前去了,哀求地合了手,赶紧跑了。
薛父薛母再迟钝,心里也有了感应。
两人惶惶然地看向刑毅:“警察同志,我家薛晋,是有罪吗?”
傅暄站在刑毅的办公室门边往里面打量,刑毅也没赶他走,让他进了门,又示意他关门。
薛父薛母现在已经知道傅暄也是陆雪案的苦主,这个年轻人与陆雪案没有关系,却被外界舆论认为是杀死陆雪的人。
之前薛父薛母也曾迟疑过,认为自家儿子可能是被警察安排给这个有钱人家的儿子顶罪,不过有警察的解释后,他们就相信了傅暄的无辜。
刑毅深吸了口气,说道:“大哥,大姐,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上午,有群众举报在夏水县的夏水河里有一辆小轿车,有人报了警,警方从车里捞出来了一个人,是你们的儿子薛晋,捞起来时,他已经死了。我们认为,他是在走t城到临水市的乡间旧路时,因为醉驾,将车开进了河里。因为当时上游的水坝正好在放水,导致那一段河流的水位高涨,车落进水里后被淹没,到昨天水位下降后被人发现……”
薛父薛母在听到“他已经死了”的时候,就已经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了,两人难以置信,薛父脸色发白,身体不断发抖,薛母则张着嘴,要晕过去了。
刑毅说不出后面的话了,道:“大哥,大姐,你们要节哀!”
薛母晕了过去,薛父根本无力去照顾老婆,只重复着“不可能的,薛晋不可能死!”
傅暄上前把薛母给扶住了,刑毅去开了门,对外大声叫人,“有人晕倒了,快弄点葡萄糖来!”
薛母醒过来后,在一阵茫然之后,就突然大哭起来,去拉扯纠缠刑毅:“你骗我们的,骗我们的对不对。我们薛晋怎么可能死呢,他不可能死的!”
看到傅暄后,她突然就再也没有了理智,去拉扯他:“你们是不是为了用我们薛晋给这个富二代顶罪,所以害死了他,是不是啊?是你们害死了他!”
傅暄愣了一下,没来得及去躲起来,就被薛母拉扯住了,傅暄无言以对,好在是女警过来赶紧制止了薛母在精神失常状态下的攻击性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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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淼淼被警察带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场混乱。
他见一个中年女人像疯了一样地哭嚎着要去抓挠傅暄,被好几个人才架住了。
符淼淼尚且没有意识到,这场混乱,其实也与他有关。
刑毅让人把薛晋父母带去安慰,他带了符淼淼去审讯室。
傅暄远远看了符淼淼一眼,默默地到角落里去苟着了,陪他过来的小鹿让他回去,他摇了摇头,说:“我还想再待一会儿。”
小鹿非常为难:“你在这里,那对夫妻就很激动,你何必在这里。”
傅暄道:“他们只是一时找不到情绪的宣泄口,才对我宣泄,等他们挺过了这一阵,冷静一些了,估计就会好些了。”
小鹿无奈:“你真是……”
傅暄:“真是什么?”
小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吐槽才好。傅暄对于周围的事,好像总是冷静得过分了,他活着,好像就是活在其他人之外的,好像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似的。要是和他接触少的人,就会觉得他这人特别不关注人间疾苦,他看什么都像在看戏,高高在上,游戏人间,惹人生厌;但和他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其实是个挺温柔的人,只是好像有点感情方面的反应障碍而已。
他又想了想,认为也并不完全是的,傅暄和林春阳那个小姑娘在一起时,就鲜活得多。大约傅暄还是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不懂得体会人间的疾苦吧。要是让林春阳那小姑娘多给他点苦头吃,他估计就能明白别人的痛苦是怎么样的了。
小鹿不回答,只问:“之前不是总要去接林春阳一起的吗,怎么这两天都没去接林春阳来?”
傅暄摇头道:“医院和公安局,都是让人痛苦的地方,何必让林春阳来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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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淼淼刚在椅子里坐下,刑毅就上前说道:“符总,你认识刚才那两个中年人吗?”
符淼淼挑了挑眉:“哪两个?”
刑毅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个表情让符淼淼心下非常不安。
“你们这次抓我来,说是找到了抛尸的工具,上面有我的字迹。难道那个抛尸工具上有我的字迹,就是我抛的尸?是我杀的人?我工作忙着呢,又要让我在这里待一天?”符淼淼皱眉沉着脸质问。
刑毅说:“我知道你不可能轻易承认,符总年轻有为,心理素质好得很,我们哪里能轻易让你交代呢。刚才那两个人,就是在办公室里痛哭的两个中年人,你真不认识?”
符淼淼疑惑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刑毅:“他们就是薛晋的父母。看来你和薛晋之间的关系也比较一般嘛,你从没有去了解过他的父母?”
符淼淼皱了眉,眼神些许恍惚,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嗓子发哑:“我和薛晋只是一般朋友,难道刑队长,你会去了解你所有朋友的父母?我没有那么闲,也没有那么有探究欲,要去了解所有朋友的家庭情况。”
刑毅呵呵嗤笑了两声,说:“你不承认就算了。薛晋死了!”
符淼淼的身体瞬间一晃,他瞪大了眼,脸上的神色在那一刻僵住,本就惨白的一张脸,在僵住后,好像就成了一张死人的脸,带着死亡的灰败,只有他眼睛里的红血丝和突然涌上去的晶莹的水意,能证明他是个大活人。
“你说什么?”符淼淼以为自己大声质问了这句话,但在刑毅的耳朵里,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几下。
刑毅沉着脸,只剩下了严肃,说:“薛晋死了。昨天被临水市的警察从水里打捞起来,确定了身份。他是驾着你的车,把车开进了水里,因为喝了酒,没能从车里逃出去,淹死在了水里。据法医推断,他是几天前,12月2号就落了水淹死了。”
符淼淼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面色灰败得可怕,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低低呢喃:“不可能的,你骗我!你骗我,对吧!你这是在诈我!我不会上你的当!”
刑毅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去,按住他不断发抖的肩膀,说:“法医发现他死亡之前喝过过量的高度白酒,大概得有一斤那么多。我们问了他的同学和他父母,得知他并不是嗜酒的人,以前几乎不喝酒。他父亲还说,他的酒量最多一两就会醉得不省人事,那么,一斤酒,到底是怎么喝下去的。我们怀疑他是被人故意灌了这么多酒,再绑在车里,车是被推下河的,在现场的痕迹,也证明这一点,车是慢慢滑进河里的,不是高速冲下去的。他是被人谋杀的。而薛晋的社会关系很简单,性格也不错,并不是会得罪人到让人去杀他的人。他唯一不简单的社会关系,就是和你认识,而且你还把车给他开,把你的别墅门钥匙给他,让他随时可以去你的别墅里住。加上他最近又牵涉进陆雪被杀的案子里,我们有理由怀疑,他的死,和你有关。”
符淼淼只觉得刑毅的所有声音都距离他非常远,远得明明该听不真切,但他话语里的主要意思,他的大脑却自主地进行了精密的分析,他知道刑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