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爹全家是皇帝——文理风
文理风  发于:202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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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老也不敢再绕圈子,忙说:“将军您真是误会了,秦家送这匣子,只是想求您给一个依附的机会,寻求您的庇佑,并不是有什么别的图谋。”
  “寻求我庇佑?”林从听了有些好笑,“秦老,您是兴善坊商贾之首,我只是个禁军将军,连指挥使都不是,您这找的庇护有点小吧!”
  “将军您太谦虚了,您身为先帝养子,太妃之子,当朝国公,又手掌禁军骑兵营,秦家能得您庇佑,那是秦家几世修来的福气。”秦老恭维道。
  林从听了扶额,“我是先帝养子不假,可先帝已驾崩,家母也是过时宠妃,至于国公,朝堂上的国公没十个也得有八个,还有一群追封的,国公这事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有这个爵位了。”(当然林从其实也没忘,毕竟国公真是有一大笔俸禄!)
  秦老却丝毫没有被林从的话吓倒,反而笑着说:“将军小小年纪就掌禁军,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老朽听闻将军的生父是昔日统帅三军的刘大将军,老朽觉得将军他日说不定也能执掌三军,将军不必客气,秦家身为商贾,本来就是多撒钱结善缘,将军如今养兵又正需要钱财,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将军就当秦家来送点炭如何。”
  好家伙,这家伙出手万亩良田,就为了他可能发达提前投个资!
  想不到古代也有天使投资人啊!
  不过对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要不收确实说不过去了,想到这秦家这些年名声还不错,做生意也算是诚信起家,倒也不是不能庇护一下,不过林从还是把丑话说前头:
  “我这人素来讨厌替人办事,你若只是想借个兵保障安全,这个我能允,可要想别的,你趁早死了心吧!”
  秦老笑着拱手,“将军放心,老朽也只求这个。”
  林从从腰间门解下一块玉佩,丢到案上,“以后若是遇到兵乱,可持这块玉佩来找我,不过前提是不是你们主动惹事,而且我能对付的。”
  秦老忙小心收好玉佩,“多谢将军!以后每年夏冰冬炭,秦家都会依节礼送上。”
  林从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冰炭孝敬钱,算是官场上的庇护费,“有心了!”

  秦老这才带着秦家子弟告退。
  等秦老走后,林从咂咂嘴,感慨道: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能成为别人眼中的庇护!”
 
 
第130章 冯道自请罢相 林从:好家伙,搜刮到我……
  李从珂在经过冯道率百官三次劝进中, 终于“勉强”答应上位,于是曹太后下旨,废李从厚为鄂王。
  两日后, 李从珂进宫, 在李嗣源柩前即位称帝。
  没错,是在李嗣源柩前,李嗣源还没入皇陵呢!
  皇帝死后一般少则停灵几个月,多则停灵几年不等,下葬不仅要看皇陵是否竣工,还要挑日子, 不过即便如此,一个皇帝柩前能两个皇帝登基, 也是历史少有。
  林从和众大臣也算见证历史了。
  就在林从心里感慨这换皇帝比换衣裳还快,李从珂这个新帝走马上任了。
  新帝登基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大封功臣。
  作为一路从凤翔打到京城的藩王, 李从珂除了第一仗是打的,其他大多是开空头支票,例如你要归顺我,我给你封什么什么。
  如今, 可不就到了兑现的时候。
  于是, 登基的第一天, 李从珂发布了一道长长的诏书, 上面一口气封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官。
  林从也赫然在列, 他被封了禁军中龙虎军指挥使。
  对于林从一个十四岁少年就封一军指挥使, 这要放在平日,也少不得扯皮一番,毕竟指挥使可是领兵两万五, 就算其中有不少是吃空饷,不会满编,可也不是随便能封的。
  不过现在嘛,看个名单都得一炷香,朝中武将人均升官,大家也就没啥精力管这事了,甚至大部分人,可能压根都没注意到。
  毕竟李从珂节度使都撒出去一把了,谁会在意禁军中一个指挥使。
  所以林从这次真算是摊上好时候了。
  热热闹闹的大封功臣后,李从珂就接着开始封赏士兵。
  至于为何要赏士兵,这就不得不说李从珂开的空头支票有多大了。
  李从珂当初在凤翔城,不仅给归顺的将军狂撒头衔,还答应但凡归顺他的士兵,在进入洛阳后,每人可以得一百缗钱作为封赏。
  一缗钱就是一千铜钱,也就是一贯。
  一百缗钱就是一百贯。
  一个士兵一百贯啊,当初在凤翔投降李从珂的士兵可是好几万人啊!这还不包括后面陆续投降的,如果全算起来,那就是几十万人。
  一人一百贯,那几十万人是什么概念。
  冯道身为宰相,还是首相,掌管国库,听到李从珂说得这个数,就捂着胸口倒了。
  掌管国库的三司使和户部尚书听了也摇摇欲坠,很直接地告诉李从珂国库压根没这么多钱,李从珂还不信,大怒要让人拿下三司使和户部尚书,三司使和户部尚书很光棍,没等李从珂拿,就直接跟着御林军去天牢了。
  于是,李从珂开始准备自己开国库放钱。
  而冯道,听到新帝李从珂要开始放钱,就在政事堂气晕了,醒来后,就请假回家了,再没回政事堂。
  *
  冯府
  林从提着东西,跟着冯管事进了正院。
  进了屋,就看到冯道正在里间榻上倚着枕头,旁边冯道的长子冯平正端着汤药,侍奉父亲吃药。
  林从唬了一跳,他本来以为他家先生只是为了阻止李从珂放国库才装病,可这怎么看着,像是真病了。
  林从忙走过去,轻声叫了一句:“先生。”
  冯道看到林从来,把喝完的药碗递给儿子,“坐吧!”
  林从在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就开口道:“先生脸色看着有些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冯道拿了个帕子擦擦嘴,“心口疼。”
  林从:……这是被气的么?
  冯道放下帕子,问林从,“陛下开国库放钱了?”
  林从看向旁边冯平,冯平微微摇头,意思是没敢给冯道提,林从只好谨慎措辞,“陛下昨日开了国库,已经开始发钱了。”
  冯道脸色刹那间有些苍白。
  林从和冯平唬了一跳,两人忙凑上前,冯平给他爹顺气,林从忙安慰道:“先生别动气,您知道陛下那性子的,他又刚登基,他自己许下的承诺,总不好打自己嘴巴子吧,您拦也拦了,甚至都以病相抗了,您拦不住的,看开点吧!”
  冯道捂着胸口喘气,“放了几个库房?”
  林从张张嘴,小声说,“都放了……”
  冯道登时就要晕,林从忙接替了冯平给他家先生顺气,“先生息怒,这事已经这样了,您看开点吧,是真拦不住,这不是您的错!”
  冯道大口喘了几口,才缓过来,摆摆手。
  林从这才放手,担忧地看着冯道。
  冯道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也老了,赶明儿去给先帝修陵吧!”
  林从吓了一跳,“先生这说的什么气话!”
  冯道倚着枕头,“不是气话,过两天我就准备上表请求去做山陵使,去邙山给先帝修陵去。”
  林从震惊地看着冯道,冯道此时却面色平静,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陈述。
  “先生你来真的?”林从不敢置信地问。
  冯道淡淡地说:“我年事已高,已历三朝,如今,也是时候该退了。”
  林从听了,却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别的宰相要说我年事已高,打算退休,很有说服力,可冯道,虽然是历经三朝,如今是第四朝,四朝元老,又已经当了七年宰相,可冯道今年才五十二,看着眼前和四十岁没太大差别的冯道,这样子说要退休,委实太过惊悚。
  要知道朝中大多数人五十二还爬不到宰相呢!
  “先生您别说笑了,您这年龄,就算现在当宰相都能被人赞一句年轻有为,您要说致仕,朝中那些六十多岁七十多岁的老臣岂不是得回家躺着了。”林从笑着说。
  冯道叹了一口气,“林儿,莫言插科打诨,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
  林从脸上笑意一顿,渐渐严肃起来,“先生是真打算退了。”
  冯道微微点头。
  林从皱眉,“只是因为陛下开国库放钱,陛下虽然这事做得荒唐,可这些年,荒唐的事岂止这一件,先生何至于此?”
  说实在的,林从自从穿越到五代,见到的事一件比一件离谱,看到的皇帝一个比一个荒唐,林从以前听到一件皇帝干了多荒唐的事还会骂一句昏君,可经过他后爹这一家子,林从现在对皇帝的底线已经不断降低,现在看到当皇帝的干啥,他都觉得不奇怪了。
  冯道身为李家掌书记出身,又经过李存勖、李嗣源、李从厚,见识过李克用、李从荣,林从以为他家先生和他一样早就见怪不怪了,没想到他家先生这次受不了了。
  林从眨眨眼,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冯道问林从,“你可觉得我太大惊小怪,甚至对此事反应的太过激烈。”
  林从忙摇摇头,“陛下这事做的确实过分,他这个放钱法,简直是要把国库放干,先生自从为相以来,辛苦打理天下,才有了如今的国泰民安,国库充裕,却被他张张嘴就放出去了,放在谁心里都受不了。只是……他是皇帝,说实在的,这些年在位皇帝什么样,我清楚先生也清楚,先生这又何必呢!”
  冯道看着林从,“你这话说的挺大胆。”
  林从笑道:“这不这里没外人么,也就和先生,我才敢说这话。”
  冯道笑着摇摇头,“你以为我只是□□帝开国库放钱,他那放的不止是钱,还是国运。”
  林从皱眉,“愿闻其详。”
  冯道叹了一口气,“陛下重视自己名声,又觉得开国库放钱,不过是花一国库的钱,等到过两个月夏收,国库就又满了,可事情哪这么简单,我执政几年,曾多次翻看历代宰相执掌朝政的记录,但凡国库一旦空虚,往往越有乱事发生,从而出现一系列问题……陛下此次开国库,不是吉兆。”
  林从眨眨眼,“先生,您向来不是迷信之人。”
  冯道摇摇头,“非我迷信,其实这事也有道理在里面,如果国库充裕,就算哪里发生天灾**,及时赈灾,大家撑一撑也就过去了,可没有国库呢,真要发生天灾**,那百姓就只能等死,而人都是求生的,到时怎么会不生祸乱。”
  林从听了点头,“这倒是这个理,就像一个家庭,如果家里有钱,那生个病出个事,只要能用钱解决,那就只是生个病出个事,可要没钱,那就是天塌下来了。”
  “所以如今陛下开国库,你知道是有多大的风险了吧!”冯道感慨地说,“我为相都不能阻止,那还留在这个宰相干什么,眼睁睁地看着我用七年的时间,才打理出来的小康盛世重新陷入乱世么,既然如此,还不如不看呢!”
  林从听了很是动容,如果一个人辛辛苦苦花了七年攒下亿万家产,结果突然来个人一下子败光了,甚至不久还可能倒欠个亿万,这搁谁身上,谁也得崩溃!
  林从突然理解冯道为什么这次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了,朝堂上那些觉得他家先生倚老卖老装病对抗新帝,只是没站在他家先生的位子上,没干他家先生的活,否则换谁,谁也受不了!
  这也亏得他家先生脾气好,这换哪个宰相,眼瞅着自己干了几年马上就要开太平盛世了,结果被人打断,这不得疯!
  林从叹了一口气,“那先生想好了,真去做山陵使,给爹去邙山修陵。”
  冯道叹了一口气,“我虽不是先帝掌书记,可这些年,先帝待我也不薄,如今他去了,我去送他最后一程,也算尽了君臣之义。”
  “那等修完皇陵呢?”林从记得皇陵已经建了大概了,应该再有几个月就能修完。
  “如果能致仕我就回老家去,只怕陛下未必会放心我致仕,到时大概外放做个节度使吧!”
  朝廷有惯例,枢密使宰相以年老致仕,可外放京城周边藩镇为节度使,用以养老。
  林从心知冯道久在中书,又和李家牵扯太多,知道太多朝中秘密,这样的人,无论谁做皇帝都不会放他归故里的,毕竟如今天下可不止中原这个朝廷,北方有契丹,南方有十个小国,冯道要真致仕回乡,搁不住就被哪家半夜劫走了,再或者冯道自己去哪国,哪国也立马拜冯道为相。
  毕竟李嗣源在位时,冯道把一个国家从一穷二白,国库赤字,打理到国泰民安,国库钱都装不下,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这样实打实的政绩,各国的国君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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