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爹全家是皇帝——文理风
文理风  发于:202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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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维翰暗暗给自己打气, 跟着契丹护卫进了大帐。
  大帐中,一位年轻的可汗正在和其他契丹大将喝酒,看到桑维翰进来, 抬起头就问道:“听说你家主公起兵造反, 想请我出兵, 不知带了多少财宝来?”
  桑维翰看着主位的青年可汗,却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反而掩住眼中的忌惮, 这位就是契丹可汗, 皇帝耶律德光, 虽然才三十五岁, 却已经威震漠北。
  桑维翰恭谨地说:“回契丹陛下, 我家主公不曾让我带来钱财。”
  耶律德光一听没钱顿时兴趣大减,直接摆摆手, “既然没钱财, 来见我干什么。”
  桑维翰一噎,他也知道契丹素来爱财,要想请动契丹出兵,得备大量钱财, 可问题是他家主公没钱, 刘延朗之前为了防备他家主公,把河东的库房尽数取走,他家主公虽为驸马,节度使, 却向来谨慎本分,也不曾凭借此敛财,所以现在是真没钱。
  桑维翰拱手,“我家主公虽然没有钱财送给陛下,却另有一物送给陛下,陛下想必能满意。”
  耶律德光兴致缺缺,“送什么,朕不觉得有什么能比钱财更打动朕。”
  “如果我家主公送陛下的是燕北呢?”
  耶律德光蹭得一下坐正,“燕北?”
  桑维翰笑着说:“听闻陛下一直想要燕北,若陛下愿意出兵救我家主公,事成之后,我家主公愿意割让燕北给陛下。”
  耶律德光眼睛瞬间亮了,耶律德光其实没说过想要燕北这句话,但不妨碍他真想要,北方边关城池对于中原来说,那是荒凉的边关,可对于契丹人来说,那是遍布粮食和财宝的富裕之地,是他每年都得去抢一波的地方。
  可以说,别管现在桑维翰说燕北还是河东甚至河北,在耶律德光眼里,都会自动换成这地方我能刮出多少钱,都是金黄闪闪的财宝和堆积如山的粮食。
  耶律德光此时呼吸都粗了几分,“你家主公真愿意送燕北?”
  桑维翰铿锵有力地说,“千真万确。”
  耶律德光立马跳起来,哈哈大笑,“好好好,既然你家主公愿意送朕燕北,朕明日就出兵助他,你先回去,朕明日派大军和你一起去河东。”
  桑维翰拱手,“多谢陛下。”
  桑维翰看了一眼高兴地找不着北的耶律德光,跟着侍卫下去了。
  等到桑维翰一走,耶律德光就跑出了大帐,跑到后面一个更奢华的大帐。
  “娘,好消息,石敬瑭要送咱们燕北!”
  大帐中,一个戴满玛瑙宝石的契丹妇人正喝着奶茶,闻言放下金盏,皱眉,“送咱们燕北?”
  “是啊!”耶律德光过来开心地说。
  这位契丹妇人正是耶律德光的母亲,上一任契丹之主耶律阿保机的妻子,也是被耶律阿保机称为“萧何”述律平,契丹真正的当家人。
  述律平站起来,耶律德光忙过来扶着他母亲,把桑维翰刚才说的给他娘复述了一遍。
  述律平听完却皱眉,“石敬瑭送你燕北,不是河东?燕北不是赵家的地盘么,他河东节度使,既不是幽州节度使,也不是皇帝,他怎么送你燕北?”
  耶律德光傻眼了。
  第二天,桑维翰一早就起来,等着耶律德光的召见,然后发兵,可一直等到中午,还没有丝毫动静。
  桑维翰心沉下来,知道事情有变。
  和契丹打了这几仗,桑维翰对于这位契丹之主也有一定的了解,知道这位契丹之主虽然武力过人,打仗也很厉害,但对于权谋心计这块,却不甚擅长,所以昨日桑维翰才故意抛出燕北这块大饼,本以为耶律德光被燕北糊了眼,能撑到出兵,毕竟出兵后哪怕耶律德光反应过来,也不好反悔,可谁想到耶律德光这么快就回过神。
  桑维翰虽不知道耶律德光是自己反应过来还是被别人提醒的,可明白现在耶律德光肯定是想反悔,桑维翰明白,自己现在必须去阻止耶律德光后悔。
  桑维翰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帐篷。
  又一次来到可汗大帐,这次,帐外的侍卫却直接伸手拦住桑维翰,甚至连给桑维翰通报的机会都没给。
  桑维翰这次也没指望耶律德光会见他,因为他明白,耶律德光昨日开了口出兵,现在想反悔,肯定不好意思说,所以就故意拖着,拖到他家主公在晋阳兵败身死,自然就不用救了,也不用落个反悔的名声。
  可桑维翰怎么会如他愿。
  桑维翰看了一眼眼前的可汗大帐,又看了看陆续进出大帐的契丹贵族契丹大将,桑维翰直接一掀袍子,跪下,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大帐前的契丹侍卫都惊呆了,过路的契丹贵族契丹大将也纷纷驻足停下来看什么事。
  帐内耶律德光听到哭声不知道是什么事,也忙出帐一看,结果看到是桑维翰,吓得立刻又缩了回来。
  桑维翰这一哭,就是一天。
  大帐中,耶律德光表面装做无事,实际上已经如坐针毡。
  每一个进出大帐的契丹贵族契丹大将都忍不住看看桑维翰,然后和其他人嘀咕两句,耶律德光已经能想到大家在谈论这事了。
  耶律德光是要脸的,他出生是契丹王子,自幼跟着父汗耶律阿保机征战漠北,不到二十岁就被父汗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二十四岁在母亲扶持下挤掉大哥成为契丹之主,如今更是整个漠北的可汗,契丹皇帝。
  可以说从出生到现在,耶律德光就从没丢过今天这样的人。
  耶律德光其实对自己毁约这事本来没太大的感觉,毕竟这些年和中原签的盟书都有几尺厚,他和中原皇帝谁不当盟书是放屁,可他没想到有一天,有人会因为他毁约堵他门上哭,还一哭就是一整天,耶律德光只觉得自己脸都要被丢尽了。
  在桑维翰又哭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一夜没睡的耶律德光顶着两个黑眼圈把桑维翰召进大帐,然后对众契丹大将咬牙说:
  “朕将尽起契丹兵马,亲自救援石郎!”
  (耶律德光:妈的,为了不丢脸,朕只能出兵,为了不白跑一趟,能拿到燕北,朕只能亲自去救!)
  *
  林从一路带着骑兵,风尘仆仆地赶到晋阳,见到了高行周和符彦卿。
  “高将军,四哥!”林从抱拳。
  高行周和符彦卿和林从都是熟人,见到林从,还挺高兴的,符彦卿笑着说:“就知道是你小子来送骑兵,这次咱们可是来捡功劳的,兵部能让你来记得回去好好谢谢赵枢密使。”
  高行周也笑着打趣:“这小子背景厚着呢!”
  林从有些不解,眨眨眼看着两人。
  符彦卿看着林从不清楚,就一把揽过林从,和他说这里面道道,经过符彦卿一解释,林从才明白,石敬瑭在晋阳城内的嫡系不过才万人,其他的,都是朝廷的兵马,而这次张敬达等人率领三个藩镇的联军而来,人数是石敬瑭的几倍,晋阳城中又粮草不丰,这样的仗,几乎没什么悬念。
  而平叛向来又是刷战功的好时机,皇帝封赏也厚,就算林从这样只是来送个骑兵,回去功劳簿上也能记上一笔,所以林从能来,绝对是赵延寿故意照顾他。
  林从看着高行周符彦卿两人,“那你们?”
  高行周笑着说:“这不是趁机向皇帝表表忠心么!”
  符彦卿也点点头,“我大哥特地让我来的。”
  林从:……好家伙,原来来的不是关系户就是想向皇帝表忠心的。
  林从看着轻松地两人,“可是我听说契丹可能会来,要是契丹来助石驸马,这一仗未必轻松。”
  “咱们这不是防备着的么,”符彦卿笑着说,“不过我瞅着契丹八成来不了,河东和契丹对峙多年,石驸马和耶律德光不说死对头也差不多,况且契丹爱财,石驸马虽然麾下有个掌书记跑出去,可也没带什么钱财,契丹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只怕未必肯来,而且就算契丹派大将领兵来,晋阳这边再有两天张大将军就拿下了,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晋阳快拿下了?”林从大惊。
  高行周哈哈一笑,“张大将军本就善步兵,又兵力充裕,如今已经围着晋阳打了半个月,晋阳城墙上的将士站着的都不多了,最多再有三天,晋阳可破。”
  林从没想到晋阳都快破了,那契丹兵呢,耶律德光的,燕云十六州呢?
  林从忍不住问,“刚刚听说驸马麾下有个掌书记跑出去了,是去了契丹么,万一驸马和契丹勾结,契丹皇帝耶律德光亲自领兵前来,驸马会不会翻盘啊?”
  “契丹皇帝领兵亲自前来?”高行周皱眉,“这不至于吧,这时候耶律德光还在皇庭吧,会亲自来?就算石敬瑭去求援,也最多来个契丹大将吧!”
  “万一石驸马割地呢?”林从忍不住说,“契丹皇帝见地眼开,说不定领兵前来。”
  “割地?河东,这怎么可能,河东是石敬瑭的命根子,他要肯放手河东,还反叛么!”高行周不相信。
  符彦卿也不相信。
  “不是河东,是燕云十六州,万一驸马割了燕云十六州给耶律德光呢!”林从还是没忍住说出这句。
  高行周满脸茫然,“什么燕云十六州?”
  符彦卿也一脸茫然,“燕云,莫非是幽州?”
  林从突然反应过来,对哦,燕云十六州是宋朝才有的说话,现在好像还没燕云十六州说法,忙说,“是幽州,如果他送的是幽州呢?”
  高行周和符彦卿面面相觑,突然哈哈大笑。
  符彦卿用手指头戳戳林从脑门,“幽州是你二姐夫赵延寿他爹赵德钧的地盘,你这孩子睡迷糊了吗?”
 
 
第146章 林从对耶律德光(一更) 初生牛犊不怕……
  “为什么石敬瑭割的是燕云十六州而不是河东啊?”营帐中, 林从痛苦地挠头。
  自从昨日林从把骑兵交给符彦卿,就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林从有心想再提醒符彦卿和高行周, 可却又明白两人说的更有道理,压根不会相信他这种没有根据的话。
  说不定他说了,还会再次被嘲笑。
  可偏偏历史上石敬瑭就是割了燕云十六州给契丹请动了契丹耶律德光,最后赢了。
  林从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到底哪里不对啊!”
  就在林从在营帐中纠结不已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林从忙起身出去看看,结果一出帐篷, 就看到符彦卿和高行周正在集合人手,忙大声问:“高将军,四哥, 怎么了?”
  “没事, ”符彦卿随意地说:“斥候发现小股契丹骑兵,应该是契丹看到晋阳这打仗, 趁机想来捡便宜,我和高将军去把他们灭了。”
  林从一听契丹骑兵, 立刻警觉,“可是契丹派兵来救援石驸马了?”
  “应该不是, 来的人数不多,而且只是骑兵,也没披甲胄, 应该只是来劫掠的, 不过就算是也不要紧,对方人数不多,我和高将军把他们抓回来问问好了, 你在营利待着,我们去去就回。”符彦卿摆摆手,就和高行周带着骑兵出去了。
  符彦卿走后,林从皱眉,觉得有些隐隐不对,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就对身边的亲卫说:“跟我到营前看看。”
  林从带着一支亲卫走到营前,就只看到符彦卿和高行周骑兵飞驰而去留下的尘土。
  林从抬头看向远处一个山丘,转头对亲卫,“走,回去骑马,咱们去山上看看。”
  林从带着亲卫回营,翻身上马,带着亲卫出了营地,去了远处的山丘。
  半个时辰后,林从带着亲卫上了山丘。
  站在山丘上,林从朝远处望去。
  远处下面原野上,符彦卿和高行周正率领骑兵追着一支骑兵,林从目测一下,大约两三千人。
  和符彦卿说的一样,这群骑兵果然没披甲胄,看着不像是来打仗的。
  只是林从往前看,不由皱眉,林从指着前方那条横着的大河,“那条大河是什么,河那边是什么?”
  亲卫中有河东人,出来说:“将军,就是普通的大河,只是河宽了些,水有半人深,不算深,河那边,就靠近雁门关了。”
  林从听了眉头皱的更厉害,“契丹兵要想逃回关外,是不是要渡水?两位将军要想追契丹兵,是不是也要渡水?”
  “这是自然!”亲卫点头。
  林从看着那条大河,和大哥对面那片一望无际的山林,突然转身上马,“去叫上营帐剩下的骑兵,我们去接应高将军符将军。”
  亲卫大惊,“将军,怎么了。”
  “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希望是我多心了!”
  林从骑着马带着亲卫一边从山上下来一边想起他后爹有一次抱着他看兵书说,行军打仗时一定要注意大河,尤其水深过膝的,要想过河一定要先让斥候探查清楚,否则你带人马过河,如果对面埋一支伏兵,在你渡河时突然杀出,你和马本来在水中站不稳,更别说迎敌了,顷刻间,你和你的兵马就会全军覆没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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