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那就是自己失忆和灵根尽废应该和系统有着脱不开关系。但是现在她还无法知晓,什么样的惩罚会让她落到这种地步的同时,让系统也丢失了记忆数据。
秋湄说她对柳既明的感情是“求而不得”。这就更可笑了,这世上求而不得的事情多了去,她自诩不是什么情深不寿的人,还真能做出给柳既明喂南柯这种事
思来想去,她脑袋中突然精光一闪。对了,大惊失色下脑袋都要短路,她怎么能忘掉这个文中曾经一句话的带过,有一种鲜少有人知道的方法能够验证一个人有没有被喂过“南柯”。她这么怀疑来怀疑去,不如用这个方法试一试
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谢瑾瑜长舒了一口气,靠在床边静静等待着柳既明回来。
她不禁想到,重生后的秋湄真是太可怕了,因为她拥有了智商这种可贵的东西。三言两语就说的自己心境动荡,这真不是一件好事。
在整个修仙界中“宠妻”出了名的柳掌门,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只不过一会,谢瑾瑜便觉得一阵剑气扑面而来,浑身一凛。
接着,柳既明便开门走了进来。
他仍然穿着那身玄色的衣衫,更衬得他整个人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端的是眉目如画,清朗超然。腰间属于他的本命武器“千秋”上明晃晃的剑穗有些凌乱,显然是刚刚经过一番打斗,而这场打斗让他舒展许多,将之前的脸上隐隐的郁气一扫而空。
见谢瑾瑜已经醒来正靠在床边发呆,柳既明脚步一顿,周身气势缓和,“醒了”
“早就醒了,师叔,”谢瑾瑜抬起头,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小委屈,柳既明目光柔和,坐到了她的身边:“今日云清和秋湄回来了。”
“是杨云清吗”看见柳既明眼神微动,谢瑾瑜连忙补了一句,“是素衣告诉我的。”
“是,”柳既明敛了眉眼,掩盖光华,“他是我的亲传大弟子,你们原先也是认识的。”
谢瑾瑜自然而然的抱住了他的胳膊,轻轻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是一个对对方十分依赖的姿势,被她做的理所应当,好像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就该如此这样似的。
“那你怎么不带我去看看他”
柳既明的眼神转动,落在了她的眉目间,见她仰头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目光里倒影的满是自己的身影,心头被挤的满满当当,“你睡的正香。”
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甚至有些严肃,看人的时候更是冷冷淡淡,再加上周身泠然的气质,只会让人生出“不可远观”的心态。但在他看着谢瑾瑜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周身气质缓和,目光已经很是内敛压抑,却仍然在人第一眼看过去的时,恍惚生出一种天荒地老的错觉。
那是看着珍宝的眼神,是放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珍视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感情。
谢瑾瑜有些脸红,想到之前自己睡的像死猪一样,确实是不能怪他。她的目光顿了顿,偏了偏身子抓住了柳既明的剑穗。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绳子做的,滑的狠,但是手感出奇的好。谢瑾瑜有些爱不释手的玩了玩,靠在柳既明的身上问道:“所以你和他打了一架,是吗”
柳既明低下头看着她,见她甩了甩有些凌乱的剑穗,心下了然,缓缓道:“切磋罢了。他这一去几年,剑术当有精进。”
“师父打徒弟,还说是切磋,根本就是单方面的欺负人。”谢瑾瑜凑近他,半是戏谑半是埋怨的说道,似乎真在为杨玉清打抱不平。
柳既明哑然,微微笑起来,半是无奈半是宠溺。他一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来,震的人酥酥麻麻的。
谢瑾瑜抬起头,突然轻轻吻了他的下巴,柳既明的身体瞬间僵直。
这实在算不得一个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只唇淡淡在下巴处一贴,像是鸿毛轻轻在皮肤上挠了挠,痒痒极了。
却怎么也不够。
谢瑾瑜本来还有些羞赧,但她抬头看见柳既明正襟危坐,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笑,眉眼弯弯的,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师叔,你怎么老是一副我占你便宜的样子呀我们明明是道侣不是吗”
柳既明微微瞥她一眼,那眼神,是春风吹开一池碧水,漾起一层一层的涟漪,“知道我们是道侣,还偏偏要叫我师叔。”
安的什么心思。
仿佛知道他没有说出口的话,谢瑾瑜狡黠的眨眨眼睛,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却没能让柳既明往后倒下分毫,“我叫的顺口又习惯啊,师叔不喜欢”
柳既明揽着她的腰,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摔下去了,听她这样说只得胡乱点头道:“你高兴便好。”
谢瑾瑜有些不高兴的环住他的脖子,使劲儿的将他往床上压,“你这是在敷衍我。”
“瑾瑜”柳既明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师叔。”谢瑾瑜拽着他的衣领,有些委屈道,“你力气这么大做什么”
“你”柳既明一个怔愣。
谢瑾瑜鲜少会这样使小脾气,不,岂止是鲜少,在柳既明的记忆里几时看到过她这般神色双颊隐隐泛着粉红,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眼波流转,有些嗔怒,有些娇憨。
然而,就这一个晃神的时间,柳既明就被谢瑾瑜抓了一波,狠狠的压倒在了床上,倒下的瞬间,他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谢瑾瑜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贴近他,低声缓缓道:“师叔,有没有人说过,你长的很好看啊”
柳既明觉得额角青筋微跳,恍惚间回到了曾经那段被调戏到几乎不敢出门只能在洞府闭关的日子。就算失了忆,还是往日那副跳脱的模样,面对眼前这个人,真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
没有得到他的回答,谢瑾瑜也不心急,歪着头想到:“应该是有的吧,不过这也许已经成了公认的事实了,想要夸赞的人未必敢再说出什么造次的话来。”
是啊是啊,柳既明无奈的叹了口气,唯一夸过他长得“漂亮”还完好无损站在他面前的人,除了眼前这位,还有谁
“师叔”谢瑾瑜偏过头来,左手捧着下巴,右手勾着他的衣领边缘缓缓向下扯去,性感的喉结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她像个顽劣的孩子一样,带着顽皮的笑意,睁着一双大眼睛,闪闪发光,“我有没有说过只要看到你,我就很高兴很高兴”
她的话在看到柳既明锁骨上方的东西后,戛然而止。
一条如同红色丝线样的痕迹蜿蜒在柳既明的锁骨上。
轰隆隆,轰隆隆
好像晴天一道霹雳,正好砸在了谢瑾瑜的头上,她避无可避,真的懵了。
“怎么”柳既明拢过自己的衣领,抓住了谢瑾瑜悬在半空的手,牢牢包裹在自己的手心中。
谢瑾瑜苍白着脸色,脑子里旖旎的情绪一扫而空,面对着柳既明,笑的比哭还难看,“沉迷于美色不可自拔”
对不起,她真的诌不下去了。
柳既明锁骨上的那是什么柳既明可能不知道,秋湄可能不知道,甚至整个修仙界也没有几个知道,但谢瑾瑜不可能不知道。
情缠。
种了南柯药性的人,锁骨上会有一条红线,弯弯曲曲,如同满腹情丝,不可言说,却醉意缠绵,故而又称情缠。
柳既明的身上有情缠。
谢瑾瑜的双手不可遏制的颤抖了起来。
老天爷啊,她都干了些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事情一旦败露不要说柳既明不会放过她,整个修仙界敬仰柳既明的男男女女们都会恨不得将她拆之入腹,挂在闻玉锋上鞭尸千年。原来修仙界最神仙眷侣般的一对竟然就是个笑话传出去还让不让人活了
更何况,她根本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恨不得反手给自己一巴掌。
所以,现在的她逃出苍羽门,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用人品发誓,柳既明对女主的感情日月可鉴,绝无二心。
然后女主她性格其实日天日地,就是不敢日师叔。
嘤嘤嘤,不埋点东西把宝贝儿们炸出来都不冒泡哒,以后也要记得常来看看哦
本文不出意外应该是隔日更,以上,么么哒
第8章
被现实打击的快抬不起来头的谢瑾瑜,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再去面对柳既明了。面对他的目光,面对他的触碰,都让自己觉得脸一阵一阵的疼。
你也是能耐了啊,谢瑾瑜,竟然真做出来这事儿。她快被那个失忆前的自己气笑了。
她眉头微皱,松开,又紧紧皱起,这副饱受煎熬的模样自然全都落入了柳既明的眼中。柳既明笼起被扯的松松垮垮的衣领,本来是该松一口气,然而坐起的时候便看见理应一副小人得志模样的谢瑾瑜,这副愁云漫天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他目光微动,开口询问:“瑾瑜”
他抬起手,想要轻抚她的发顶,却不料谢瑾瑜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豺狼虎豹一样,偏头躲过了。
这动作可真是绝无仅有呵。
这下柳既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和她所以恼了
谢瑾瑜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这眼神中有控诉,委屈,不解,甚至还有微微的害怕。害怕一直都天不怕地不怕的谢瑾瑜也有害怕的时候自己竟然会让她感觉到害怕
柳既明缓缓收回了手,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的手紧握成拳,就像在强行压抑着心头的不安。
“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话还未说出口,谢瑾瑜就打断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好像他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师叔,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柳既明微愣,瞳孔骤然收缩。
谢瑾瑜没有得到回答,这种情况在意料之中。是了,吃了南柯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眼前的这个人自己还指望能得到什么回答再说了,柳既明是个什么样的人口嫌体正直的死傲娇,让他说出一个“爱”字,做梦吧这可是比被万箭穿心还难的事呢。
她咬了咬下唇,纠结了半天还是开口,低声道:“师叔如果、如果我,做了什么欺骗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明知道这种事情想要被原谅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是她仍然有着小小的希冀,祈求一旦事情败露,柳既明看在两人至少也曾经耳鬓厮磨的份儿上,还能给自己留个全尸。
话音刚落,便觉得肩头一阵温暖,下一刻,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倒在了那个她很是眷恋的胸膛,温暖的体温透过相贴的衣料源源不断的传来,仿佛能为她遮挡住所有的风雨。
“傻瓜。”既是叹息又是无奈。
是啊,傻瓜。谢瑾瑜缓缓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她和柳既明两个人中谁才是真正的傻瓜,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为了柳既明的未来和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柳既明身边不能再留了。
闻玉峰作为柳既明掌门的峰头,鲜少有人来访,一向清净。
谢瑾瑜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翻出了木修容送给她的那套针具,打开了仔细端详着。针具从小到大,形态各异,依次排列,这就是自己的武器九针。
堕仙中,修行方式五花八门,每种灵根都有适合自己的修行功功法。木系灵根主生长,最是春风化雨,适合医修,医修之中以炼丹最多,九针为辅,而专修九针的便是少之又少了。书中当然不会大费周章的去介绍一个注定会死的女炮灰,因此谢瑾瑜不知道原书中的她修习的是什么,但是依她自己的性格,选择九针倒是情理之中。
九针,能妙手回春,更能杀人无形。
她依照书中运行功法的描述,尝试着催动九针。但是她经脉壅塞,灵气不充,操纵起来也是断断续续,颇为困难。
几番轮转下来,不仅没能催动武器,反而沁了一头的汗出来。
“我真的不是个假筑基”谢瑾瑜有些懊恼的拿起九针中的长针,只想狠狠的扎到自己身上。
在她拿起长针的瞬间,一点青色的灵气如炊烟般袅袅升起,忽而钻进她的太渊脉口处,流转全身。下一刻,她觉得丹田微热,缓缓放开了手,长针被她的灵气托着悬在了半空中。
“诶”谢瑾瑜有些兴奋的坐直身体,按照本能驱动,她两指尖并起,在空中慢慢画了一个半圈,而长针也在她的操纵下也缓慢的旋转。
她专心致志的做着手头的事情,突而听得外面一阵嘈杂,凛然剑气霎时破开长空,“啪”的一声,卧室的窗户被剑气所伤,骤然洞开,而原本平整的窗棂上也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吓的谢瑾瑜手一哆嗦,长针颤颤巍巍的从半空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