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够了吗——BY:栖见
栖见  发于:202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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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生可惜得很,一脸苦兮兮地沮丧着,两个女孩子差点抱头痛哭了看起来,时吟不太懂她们,侧头看了一眼林佑贺。

这人一脸暗爽的样子。

时吟:“……”

她问道:“苹果糖老师,您想见到欺岸吗?”

林佑贺回答得很干脆:“不想。”

时吟完全不太相信:“哦,不想就不想吧。”

林佑贺侧过头:“我之所以不想看见他——”

“……”

我没问你为什么好吗,你自顾自地说什么啊。

“是因为,万一他比我帅,我可能会脱粉。”林佑贺继续道。

“……”

时吟干笑:“看不出来,您还挺有斗争之心。”

说完,她瞥见他一身堪比健身教练的腱子肉,补充道:“对不起,您一看就是斗争欲很强的那种男人。”

林佑贺:“……”



这周年会,欺岸本人到底是没有到场。

时吟以前没接触过摇光社的周刊漫画编辑部,这次活动由他们负责,质量很高,甚至请来了知名的coser来cos《零下一度》里面的几个主角,除了欺岸没在以外,各个方面都堪称完美。

临近散场的时候,时吟四下找了很久,没有见到梁秋实的影子。

时吟叹了口气。

他是一个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该说的话她昨天已经全都说得清清楚楚了,怎么选择都是他的决定,时吟没办法参与到他的人生里面去。

林佑贺去排队买欺岸的限量版漫画,时吟跟他打了个招呼,人往外走。

突然想起顾从礼说他今天加班。

时吟眨眨眼,跟前台打了声招呼登记过以后上了电梯,到《赤月》编辑部所在的楼层。

里面果然是在加班,时吟站在编辑部门口,悄悄探头往里面看。

最先看到她的还是上次那个小实习生。

男生和她对视了两秒,脸红了,小跑过来,舔了舔嘴唇,看起来还有点小紧张:“时一老师,您怎么来了……”

时吟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半晌,眨眨眼。

长长的睫毛,像蝶翼扑扇。

她今天化了妆,人收拾得精精神神的,唇红齿白,黑眸明亮,她的眼神有种专注感,看着人的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仿佛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你了似的错觉。

小实习生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发现了。

小实习生被她那种火辣辣的视线盯得连脖子都红了。

顾从礼从电梯里一出来,就看见时吟站在门口,对着小伙子笑得春光明媚,轻软好听的一把嗓子:“你好呀,请问顾主编在吗?”

像是要开出花儿来似的。

顾从礼眯了下眼,走过来,提着她外套领口把人往后拽了拽,拉开了一点儿距离,淡淡瞥了那实习生一眼。

男生落荒而逃,飞速窜进办公室里,既兴奋又羞涩:“我刚刚看到时一老师来了。”

赵编辑有点讶异,他可太清楚时吟有多懒,让她出个门难度系数有多高了。

“时一老师来了?来干嘛的?”

“来找主编的,”小实习生叹道,“时一老师真好看,完全是理想型。”

赵编辑轻哼了一声,老神在在道:“理想型恐怕也没用了,听前辈一句,小命要紧。”

“谢谢赵哥指教……”小实习生一脸茫然,显然完全没听懂他的意思。



这边编辑部办公室门口,时吟被顾从礼往后扯了两步,差点撞在他身上。

她连忙往旁边侧了侧,四下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在以后,才小小松了口气,扭过头来看向他。

男人穿着风衣外套,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周身裹挟着冷意,视线顺着往上,对上他冷冰冰的棕眸,时吟愣了下。

他眼里的冷意几乎具象化,全部汇聚在一起。

她抬起手来,忽然摸了下他的脸。

顾从礼愣住了。

时吟歪着脑袋看着他:“你冷吗?你看起来好冷。”

他垂下眼去,声音很轻:“冷。”

顾从礼不爱回阳城。

每次从白露那里回来,他都觉得自己不太对劲,像在一遍一遍提醒着他什么。

负面情绪和空气搅拌在一起,从四面八方包围着他,密度太高,掺着杂质,呼吸间钻进气管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时吟垂下手来,小心地,再次看了眼四周,把他拉到角落里去,笑嘻嘻地拉着自己风衣外套两边,笨手笨脚把他包进去抱着。

他比她大了一截,只能堪堪包了他一半进去,拽着风衣的手搭在他腰际,抬起头来,下巴抵着他胸膛,眼睛弯弯的:“这样暖和吗?”

顾从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心脏好像被她拽出来,放到温水里浸泡着一样。

轻轻抱了一会儿,她刚松开手。

他俯身,忽然将她抱进怀里,手臂力气很大,紧紧地箍着她,头深深埋进她颈间。

怀里是温热的,柔软的姑娘,鼻尖全是她的洗发水混合着洗衣液的味道。

像三月的杏花树,像薄阳穿透冰层,初春的冻土被融化了一层,深眠了整个冬季的植物悄悄地冒出了一点点嫩绿色的芽。

时吟推了推他,有点慌:“诶,在公司里呢……”

“让我抱一会儿,”顾从礼声音有点哑,“就一会儿。”

她眨眨眼,不动了,安安静静任由他抱着,轻声问:“你不开心吗?”

好像不久之前,她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你不开心吗。

顾从礼否认了。

时吟也不是真的看不出来,既然他不想说,那她就不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只会跟自己最最亲近的人说。

她是很矛盾的,对于他,她有些好奇,又忍不住退缩,想要更加了解他一点儿,却又不想。

时吟觉得自己从来没了解过顾从礼。

无论他是作为她的老师,她的主编,还是她的男朋友,她喜欢的人。

他总是带着一点点距离感,像是隔着层玻璃,他安静站在玻璃后守着他的世界,沉默地拒绝任何人的进入。

以前,时吟不敢。

她胆子太小了,做错一件事可以记一辈子,换编辑也好,什么也好,她排斥任何改变,不想接受,也不敢面对。

她本来觉得这样也很好,要接受真实的顾从礼,要走进他的世界里去,然后适应他的改变,这太难了。

万一他不喜欢呢,万一他不想告诉她,觉得她不自量力,觉得她多管闲事呢。

想得越多,就越想退缩。时吟接受他,小心翼翼地迈出去了一步,却犹豫着接受完全的他,停在原地,又想退回去。

这对谁都不公平。

她不想再隔着玻璃看着他了。

时吟抿了抿唇,抬手回抱住他,声音软软地:“你如果不开心可以跟我说呀,如果你不想跟我说,也可以跟我发脾气,我来给你泻火,”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不能动手的,而且事后要跟我道歉,郑重诚恳一百二十度角鞠躬的那种道歉。”

顾从礼轻轻笑了一声,手臂松了松,垂眸看着她:“除了这个,怎么都可以?”

她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怎么都可以,但是你也别太凶了啊,”时吟提醒他,“万一我真的被你骂跑了怎么办?”

顾从礼不说话了。

时吟又有点后悔了,舔了舔嘴唇:“你不会真的朝我发火吧,我其实就是想逗你开心一下的。”

“我会。”他很认真。

时吟:“……”

周末的人很少,编辑部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里面隐隐传来电话声,还有加班的人说话的声音,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两个人站在走廊角落里,旁边是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顾从礼拉着她进去,回手关门,落锁,手指插进她长发按在后脑,俯身吻上去。

时吟瞪大了眼睛,抬手啪啪地拍了拍旁边的落地玻璃,呜呜地叫,含在嗓子里的话全都被他吞了个干干净净。

这个时候如果有谁经过或者从办公室里出来,一眼就能看见她们。
时吟紧张得不行,抬手用力扯他。

顾从礼无动于衷,咬着她的唇瓣没抬头,伸手拉上了帘子,半抱着她摁在上面。

遮光的帘子一拉,光线暗了一半。

良久,顾从礼放开她,额头贴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喘息的声音近在咫尺,声音低哑:“这样算动手吗?”

第52章 予死予生(9)

时吟紧张极了。

摇光社的公司里, 隔壁就是《赤月》的编辑部, 会议室里面是长桌,一把把椅子整整齐齐, 最前面是大屏幕, 投影仪。

会议室这种几乎肃穆的, 工作的地方。

怎么能在这里做这种事情。

像是在偷情。

时吟平稳了下呼吸,清了清嗓子,轻轻推了推他。

顾从礼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抬手,指腹摩擦过她有点肿的嘴唇,顺着嘴角到下巴尖儿, 脖颈, 停留在锁骨的前端:“穿这么少,晚上会冷。”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若无其事啊。

时吟抬手用手背蹭了蹭嘴唇,上面的唇膏一点都不剩下了。

她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不在外面呆到晚上的。”

顾从礼亲了亲她的头发, 鼻尖蹭蹭发顶:“陪我加班?嗯?晚上送你回去。”

时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怎么陪你加班,我坐哪儿啊, 你同事问起来我怎么说?”

“和责编讨论漫画后续剧情和分镜草稿name。”

“……”

这理由还真是冠冕堂皇。

“编辑和手下的漫画家谈恋爱真方便啊。”时吟感叹。

顾从礼低笑:“是方便,还能泻火。”

时吟的耳廓,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迅速地红了。

她后知后觉地, 又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主编, 你刚刚是不是在耍流氓啊……”

顾从礼神色平淡:“你是指什么,说话的时候,还是和你接吻。”

时吟“……”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表情完全无波无澜,平静得就像是在说“今天早上吃了个培根土豆饼,味道还不错”。

看着冷心冷情的一个男人,却好像是个接吻狂魔。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男人的嗓音低低哑哑,存在感被无限放大。

时吟清了清嗓子:“我跟朋友一起来了,一会儿要去找他的。”

顾从礼皱了下眉。

“就是欺岸的那个见面会,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他“啊”了一声,眉头舒展开,似乎是刚想起这件事。

“所以,”她顿了顿,“我走啦?”

顾从礼抿了抿唇,没说话。

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却莫名让时吟想起那种,即将要被抛弃了的,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她有点不忍心:“跟朋友说好了的,就这么把人家一个人丢在那里自己走了不礼貌。”

“嗯。”顾从礼应了一声,低低垂下眼睫。

他的睫毛密密的,眼尾稍扬,低低压下来,像黑色的鸦羽。

这么一垂,更可怜了。

时吟迟疑了一下,侧头看了眼被拉上的帘子,确定严严实实以后,踮起脚来,凑到他唇边轻轻亲了亲。

他的嘴唇软软的,薄薄的,温温热热。

触感很舒服,她没忍住,亲了一下以后,又亲了亲,贴在他唇边,小声说:“我下次陪你加班啊。”

她话音刚落,下巴被人捏着抬起来,他再次凑过来,加深了吻。

男人的膝盖隔在两腿间,托着她臀部将人抱起来,转身往里走,把她放在旁边会议桌上。

椅子被他随意踢开,两把撞在一起,发出碰撞声。

时吟坐在桌上,仰着头,乖乖地接受他的索吻。

从激烈的吞咽,到温柔舔吻,他口腔中有烟草的气息,淡淡的一点点,混合着薄荷还有某种植物的清香,时吟分不清到底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哪儿。

指尖挑开领口露出锁骨,灼热的唇贴上,轻轻咬了咬。

时吟瑟缩着往后躲,手抵住他腹部,推了推:“诶,你怎么……”

顾从礼抬起头来,浅棕的眼不染欲望,只眸光有些暗:“我怎么?”

声音沙哑,低低的喘息带着滚烫的气,时吟双手撑着冰凉的桌面,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以前有过几次无意间的触碰,他的手指总是很冷的,还以为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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