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偏执太子后——三钱空青
三钱空青  发于:2023年0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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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就来了, 这么客气作甚?”
  灵玉笑道:“这不担心你饿着?瞧你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 恐怕当初嫁给你夫君被宠得都不让你做事吧。”
  姜沐璃无语凝噎。
  那可是皇宫……从来不缺下人伺候。
  但这些话她可不能告诉任何人, 她在塘水县认识的好友,都以为她是在老家嫁给了普通男人,后夫君去世了才来投奔的温锋。
  灵玉没发现她的失神,眼神暼到小巧身上,皱眉道:“阿云,这孩子成日养在你家也不是个事啊,你得赶紧让林惠回来把她女儿带走。”
  姜沐璃担心小巧听懂,盖住了她的耳朵,将她哄睡后,才道:“罢了,这孩子现在没地方去,还能将她赶走吗?”
  灵玉抱臂不悦:“林惠说什么要去找自己上京赶考迟迟没有音讯的夫君,这才把自己半岁大的女儿拜托你照顾,可你这一照顾就是一年,她去长安找个男人竟然一年没有回,这不会是不想要孩子了?拿你当冤大头?”
  姜沐璃一怔,半晌笑道:“怎么会?不可能有做母亲的舍得抛下自己的孩子。若是抛下,也应当是有难言之隐吧。”
  灵玉摇了摇头:“你太天真了,阿云我一直想问,你真的是自幼无父无母?为何感觉你是在父母的爱里长大的,所以才将全天下做父母的都想的那样美好?”
  灵玉留在缀月楼的原因也是爹娘将她卖到了勾栏院,所幸她运气好才遇到了白氏,这便一直留了下来。
  姜沐璃忽然又想起了舒舒。
  她离开却没有机会带上舒舒,顿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个立场说话。
  遂苦涩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我抚养这孩子,纯粹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孩子没了父母本就很可怜了……若是再没有容身之所,这不是要了她这条命吗?”
  姜沐璃因为又想起了舒舒,眼眶湿润,未免让灵玉看出异常,便别过脸,缓了一会儿才笑道:“行啦,你抱着她哄哄,我去准备点孩子要吃的,一会儿就饿了。”
  灵玉不情不愿接过孩子,嘟囔道:“你怎这么会带孩子,不是说家里那男人死了吗,难道你们之前生过孩子?”
  姜沐璃脚步一顿,背影僵硬:“没有,只是死了夫君……”
  说罢,她神思恍惚出了房门,留下灵玉一脸烦躁抱着孩子哄。
  待喂好小巧的饭后,姜沐璃将她安置在榻上看她熟睡了,这才来同灵玉一起用午膳。
  午膳后,灵玉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方才我来的时候,听到护院说,隔壁那位公子,又在你家附近堵你了?”
  姜沐璃蹙眉:“卫公子?他是三个月前搬到青莲巷的,我与他并不相熟。”
  灵玉瞧她这单纯的样子,点了点她的额头提醒道:“你可当心些,虽说白姨给你买的这院子里安排了护院,可怎么说家里也没个当家的男人,你又是独身寡妇,长得这般好颜色,少不了有男人想打你主意。”
  “咱们小县城,可没长安那样要脸面,尤其这寡妇门前是非多,若是那男人趁机溜了进来,他四处去宣扬与你的关系,届时你长十张嘴都说不清了,众人也只会觉得是你这个小寡妇耐不住寂寞才勾引的他。”
  经点拨,姜沐璃意识到重要性,正色道:“也好,那我过两日上街,再去多找些护院。”
  灵玉留下帮忙照顾小巧,夜里又一同用了晚膳,姜沐璃便抱着小巧送灵玉出门。
  不远转角处,一名身着华丽锦袍的俊郎男人手持折扇,腰挂几枚玉佩,诚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还没查到那小寡妇有多少老相好吗?”卫咏问身后的随从。
  随从道:“这小寡妇,除了偶尔会回这宅子里居住之外,平日实在太神秘了,就知道她三年前死了夫君来投靠了温老爷,其余一概不知。”
  卫咏眼神饶有兴趣盯着正在门口交谈的姜沐璃,喔了一声,又问:“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随从看了一眼,嗐道:“能怎么回事?一年前忽然抱回来的,小的猜测定是那小寡妇偷偷跟别的男人生的!这死过夫君的就是守不住,整日神神秘秘的,谁知道是不是在伺候什么人!”
  卫咏笑了几声,猛敲了一把随从的脑袋:“嘴怎这么碎,让你找机会让本公子接近她的呢,害得本公子现在就跟地痞无赖一样,只能在她门口晃悠,平白落了本公子的颜面!”
  随从揉了揉额头,嘟囔道:“那还不是公子乐意……”
  公子非说扬州刺史的大少爷的身份会吓着小寡妇,这才在三个月前买了小寡妇隔壁的院子,只要打听到小寡妇在家,公子就连忙从自家溜出来装邻居。
  他家公子口味就是奇特,别人都爱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他家公子非就是在街上看了这小寡妇一眼,便一头栽了进去。
  小寡妇是挺美的,比他见过的所有姑娘都美,可怎么说也是成过家的,如今还有一个孩子。
  难不成?他家公子是想给那孩子做后爹?
  天爷啊,这,家里头的老爷夫人怎么会同意。
  若是知道公子暗慕了个小寡妇,恐怕老爷私下就要处死了这寡妇。
  **
  端午当日,塘水县的百姓纷纷趁着佳节忙里偷闲,大街人潮拥挤,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随处可闻粽味袅袅飘香。
  因夜里在秋芳湖畔有喧腾的龙舟赛可观看,到了傍晚左右,秋芳湖附近几条街便已围满了人。
  绚丽的霞光倾洒而下,铺盖了整条东街。
  “父皇,儿臣还是第一次出长安,原来除了长安,小县城的百姓也这样多呀。”
  东街的缀月楼二楼雅间临窗处,舒舒将下巴抵在窗口,眼里蕴满了兴奋,望着街道上形形色色忙碌的人们。
  “父皇,你说母后就是在这个地方住着吗?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母后?”
  谢缚辞冷着脸饮下一盏茶,淡声道:“出发前,我都是怎么教你的?现在就忘了?”
  舒舒转过身来,黑眸扑闪:“是,爹爹。”
  吴毓见小太子出了皇宫后整个人好似也放开了很多,心里甚是欣慰,在宫里平日小太子被陛下管的太严,三岁的年纪便像个小大人一样懂事。
  这番陛下处理好政务,对朝臣宣称要微服私访一段时日,目的是亲自去视察小地方的官吏,这才使在长安的朝臣纷纷松了一口气。
  近几年来,陛下处事手段愈发凌厉,如今在长安为官反而还是个苦差事,这次陛下将魔爪伸向了地方官员,长安的大臣不禁暗叹,陛下总算不再盯着他们长安的折腾了。
  自昨日到了塘水县,陛下却没有急着直接去找娘娘,反而是在娘娘时常会出现的酒楼内落脚。
  微服私访在外,自然要与寻常百姓一般,小太子尚未习惯与平常人一样唤爹娘,陛下警告了好几回,他这才记住。
  正这时,邹平邹卓兄弟二人推门入内。
  邹卓看见小太子在,便压低了声对谢缚辞道:“陛下,娘娘的行踪都打探清楚了。”
  谢缚辞眼底幽光浮动,冷声吩咐:“晚点派人带着小殿下去看龙舟赛,没有朕的吩咐,不准带回来。”
  “是。”
  夜幕降临,缀月楼外一片喧哗,百姓皆沉浸在多姿多彩的端午的氛围中。
  舒舒还是头一次出长安过端午,对外面的龙舟赛很是好奇,小身板都有些坐不住。
  自白天来了塘水县,父皇便在这个酒楼内没有出去,此时门外响起了几个姑娘的交谈声。
  “哎呀龙舟赛快开始了,你不快点去吗?”
  “你还有时间去玩,今晚酒楼内客人多到我都不能歇脚了,快来帮忙!”
  那姑娘撒娇道:“茹姐姐,端午可是一年一度的佳节,我们在今日偷偷懒,想必阿云姐姐也不会说什么的。”
  另一女子道:“你也就会仗着阿云性子好,若是今晚是灵玉来了,你还敢这样躲懒吗?”
  “灵玉姐姐恐怕早就去看热闹了,哪有空管我们,也就阿云姐姐喜静,不爱去人多的地——唉,不说了,阿云姐姐来了。”
  姜沐璃刚到了缀月楼,见到满楼的客人,便问方才交谈的姑娘:“今日端午你们不去热闹热闹?”
  那姑娘回话:“这不是担心晚点楼里会更忙嘛。”
  姜沐璃嫣然浅笑:“罢了,一会儿这些客人就会走的,一盏茶后龙舟赛便要开始,大家都会去看的。”
  那年轻的姑娘嗓音雀跃了几分:“当真?阿云姐姐太好了!”说着,她上前挽上姜沐璃的手臂,眼神暼了眼最里的雅间。
  小声道:“不过姐姐当心些,那间房的客人尤其古怪,白日到酒楼订了一间房后,便一整天没有出来了,小妹去敲门问需要什么帮助,他直接命令他的下人将我们小妹赶了出去。”
  姜沐璃蹙眉:“这么凶?可看清是什么人了?”
  另一位姑娘道:“我们来的晚都没瞧见,是灵玉姐姐接待的,听说那男人来了后,直接指定要那最里面的雅间,还吩咐说不准任何人来吵他。”
  这三年来,姜沐璃也遇到过诸多棘手的客人,但这样神秘又脾气坏的,还是头一次见,心里略微好奇。
  眼见龙舟赛快开始了,楼里的顾客果然在渐渐减少,楼里的姑娘们见客人都没了,也收拾收拾去了秋芳湖。
  转眼间,整栋缀月楼便只剩下姜沐璃。
  她摇头笑了笑,眼神落在那雅间紧闭的门上,耳边响起方才的对话,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去打扰的心思,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转身离开,裙摆曳地,舒舒刚推开门,便捕捉到一抹鹅黄色的纱裙。
  蓦然感觉心口咯噔一跳,舒舒皱了皱长眉,拔高了小奶音:“爹爹,我出去看看。”
  姜沐璃脚步微顿,平稳的一颗心也因方才孩童的声音起了波澜,她下意识转身回头,却只见到一个约三岁大的孩童背影,已欢快地往楼下奔出。
  他是从那间房里出来的,难不成是那个客人的孩子?
  为何好好的端午节,那位脾气不好的客人,不跟自己的孩子一同去观赏龙舟赛?
  姜沐璃还是强力按下方才浮动的心思,进了自己的房。
  她才推门而入。
  最靠里的雅间的门却缓缓推开。
  谢缚辞长身而立倚在门框,那双冷眸幽静深沉,死死盯着那抹鹅黄色的倩丽背影,他微一动弹,仿佛闻到空气中也飘散着她独有的幽香。
  日夜思念了三年的人,如今与他仅仅一门之隔,叫他如何能抑制住跳动的心。
  缘缘,果真是她。
  即使未见真容,但光是那一晃而过的身影以及方才那不够真切的轻柔嗓音,他又怎会认错。
  怎会认错那个深深印记在他骨髓般的人。
  邹卓眼睁睁瞧着陛下气息开始紊乱起来,开口问道:“陛下,要去见娘娘吗?缀月楼目前已被我们的人手暗地里包围了,这回娘娘定是插翅也难逃。”
  谢缚辞眼眸微沉:“没有朕的吩咐,不可轻举妄动。”
  “还有温家那边,先派人好好盯着。”
  “是。”
  **
  屋内烛火轻悠,馨香浮动。
  姜沐璃沐浴后,唤了一身轻便的缠花襦裙,才坐在梳妆台前卸下发簪,便听敲门声响起。
  这个时辰,楼里的人不是应当都去观赏龙舟赛了?怎么还会有人?
  她正欲起身,却听敲门声又戛然中断。
  姜沐璃的步伐也因这断掉的敲门声登时止住,她柳眉紧蹙,心里又有种不安的预感。
  近日邻居那卫公子借着与小巧套近乎为由,便频繁在门口堵她,虽说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可言行中那浪荡的举止还是令她很不适。
  难不成,那卫公子查到她是缀月楼的东家了?
  此时楼内一个人也没有,若真的是他闯进来,恐怕她一个弱女子还是很难敌得住男人的力道。
  姜沐璃眼神逡巡四周,轻手轻脚地将黄花梨木柜旁的粗.壮木棒提起,将半边身子藏在门后。
  她心里不停跳动,在门扉被轻轻推开之时,呼吸猛地一滞,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将手中的木棒往来人身上用力砸去。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半个身子进来就遮住了外头的光亮,一棍子朝他袭来,他行动不慌不忙偏移,轻而易举便躲开了那奋力砸来的棍子。
  木棒落地,发出哐啷声响。
  他冷笑出声,一把攥紧姜沐璃的手腕,铁臂勾住她的纤腰,在她震惊的面容下,三两下往床铺上带去。
  二人倒入床榻。
  谢缚辞死死地盯着她姣好的脸庞,唇角微勾:“怎么,这就忘了?六年前,朕就是这样拉你上的榻。”

  姜沐璃灵眸怔得极大,瞳孔里蕴满了震撼,不可思议,极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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