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BY:西方经济学
西方经济学  发于:2023年0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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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进住院部走廊,慕晚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柳谦修,她眸光微微一动,笑起来。

“柳谦修~”带着鼻音,愈发软糯。

她刚刚那幕戏哭得厉害,不光眼眶哭红了,鼻头也有一点点红,细腻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她拿手揉了揉鼻子。

她早上发了短信给柳谦修后,柳谦修回复了一个不客气。她本想拍完戏再联系他,没想到在这里偶遇了……

或许不是偶遇。

慕晚想到这里,抬头看柳谦修。男人依然垂眸看着她,慕晚身体动了动,她笑起来,红红的眼角弯下,说:“我刚刚哭得太厉害,把孩子都哭没了。”

戏中她的角色是怀着孕,而柳谦修想到的,则是那天夜里,副驾驶坐上,女人挺起腰肢,小小的圆滚滚的肚子像小山包一样被他车上的安全带压着。女人对他说,那是他打下的江山。

视线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柳谦修双唇微动,递了个东西过来。

一个拧好盖子的玻璃杯,杯身干净,反射着走廊里的灯光,浅褐色的液体里,两个透明小气泡顺着杯身爬到了杯口。

“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别感冒了。”柳谦修说。

心脏一提,慕晚眼睛里的笑意浓郁了起来。

空气依然是潮冷的,衣服依然是单薄的,但慕晚的身体渐渐温暖了起来。她心跳得快,血液流通的也快,眨眼间,从脚指甲暖到了头发梢。

她伸手接了过来,瓶身还是热的,刚冲的板蓝根。

手掌熨帖温暖,慕晚唇角弯弯,她低头抱着玻璃杯,细白的手指在杯身挠了挠。慕晚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也得你愿意跟我生才能生呀~”

她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到,她以为男人也没听到。而在她说完之后,她听到了身边男人发出的低沉的声音。

他个子高,但那声音像是在她耳边,顺着她的耳垂,一下咬住了她的心。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柳道长:我自然是愿意的。

第17章

柳谦修看着她,视线安静平淡,像蓝色的火苗,视觉上冷冰冰的,其实热得滚烫。慕晚视线别向窗外,她拿着杯子,看着滴落窗沿的雨水,声音仍旧是糯糯的。

“没什么,我要喝药了。”

手上的杯子比体感温度高不了多少,喝起来应该很舒服。慕晚拧着杯盖,手指指节泛了白,三拧两拧,竟然没拧开。

看着杯子,慕晚眼睛微睁大了两下,还未等下次发力,杯子被旁边的人拿了过去。拿过去的时候,两人手指相触,一个冷,一个凉,竟然是柳谦修比她的要暖。

舔了舔唇角,慕晚抬头看他,男人垂眸,修长的手指扣住杯盖,轻旋了一下。杯盖打开,热气蒸腾而出,慕晚闻到了一股薄薄的药味。

杯子被递了过来,慕晚收回视线,接过杯子后,直接喝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流过喉咙,她发痒的喉咙都变得舒服了不少。慕晚稍一停顿,拿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继续喝了起来。

“不用都喝完。”柳谦修提醒。

热气从杯口冒出,她的眼睛也被浸润了,湿漉漉,亮晶晶。她停下,唇角润着药汁,她用舌尖轻扫了一下,问:“为什么?”

男人眼眸微垂,似乎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

慕晚将唇放在杯口,牙齿轻轻咬了一下,一声轻响后,她含混不清地说了一句:“我喜欢喝这个,很甜啊。”

冲剂类的药,算不得苦,但也算不得甜。而慕晚是真觉得甜,不是那种回甘,而是熬化的蜂蜜,从舌尖甜到心底。

柳谦修昨天收留了她,今天还给她冲了药,慕晚眼角明媚,带着甜兮兮的开心。她将剩下的药喝完,手指擦过杯身,身上热气腾腾的。

“你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上次说的那家餐厅,咱们今晚一起去吃吧,我请你。”

喝了药,她好像暖了过来,脸颊和唇色都重新恢复红润,湿漉漉的黑发下面,黑长的眉,漆黑的眼,红润的唇,一点点色彩就使她重新散发出明艳的光辉。

柳谦修淡淡地看着她,走廊内人来人往,空气里满是湿漉漉的水汽。

他半晌不说话,慕晚微咬了咬唇,眼里闪过一丝遗憾:“我想吃……”

“好。”柳谦修答应了。

慕晚上午拍摄完了在文城医院的戏份,下午的时候,她去了文城城郊。这里有大片的民国旧宅,保留着原汁原味的民国气息,除了作为影视拍摄地之外,这里还算半个景区。慕晚从长街穿过,周围全是卖小吃和小玩意的。

阴雨绵绵的天气,置身于这种江南小镇的雨巷,总能让人心生宁静。慕晚打着雨伞,踩着青石板,进了一家院内。

院子里,摄影机机位架设,演员与剧组工作人员各司其职,冷寂的民国建筑里,被注入了一丝人间气。

雨还没停,慕晚刚收起伞准备化妆换戏服,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力道十足。她还未转身,就被高美拉到了一个角落里。

“你昨晚干嘛去了?”高美穿着一身民国丫鬟的粗布戏服,扎着两个马尾辫,白嫩嫩的脸皮上,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喝醉了,去朋友那里睡了。”慕晚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这里还有朋友?”高美问完,随即松了口气,胖胖的手松开慕晚的胳膊,高美叹气道:“你昨晚去了酒局就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和张……”

慕晚昨晚去迎客轩前,给高美发短信说她要参加饭局,会回去得晚一些。而昨天张导的房间里被送出去一个女演员……慕晚是什么样的人,高美一清二楚,但她昨晚彻夜未归,高美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直到今天看着她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她才敢提了一嘴。

正说话间,剧组开拍,张承泽坐在机位后面,喊了一声:“action!”

摄影机前,一名穿着青色短衫,黑色长裙的民国女学生站在宗祠前,正和旁边两位中年男女对戏。

中年男女饰演女学生的父母,父亲愤怒,母亲悲伤,而女学生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将台词背完了。

“这女主角演技太差劲了。”高美小声地和慕晚说道:“而且今天这幕戏,是要她跪着演完的,她不肯,导演当即改了剧本。”

高美说完的时候,眼前的这幕戏拍完,张承泽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女主角抬眼过来,眼睛里带着询问。

张承泽:“过了。”

“这都过了?”高美差点吐血,慕晚勾起唇角,在旁边笑了起来。

“人生真的挺不公平的。”高美看着几个助理凑到女主演身边,想起了昨天晚上被从张承泽房间里抬出去的女演员。这其实也是有人传了她听到的,不过个张承泽喜欢喝酒,喝酒后玩儿女演员手段比较变态,昨晚的事情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那个女演员就算这样,最后也不过是在这部戏里多拍几个镜头,而这个慕青,轻而易举拿下女主角,并且全剧组都围着她转。

“命好太重要了。”高美感慨,随后,她扫了一眼身边的慕晚,说:“但是她演技这样,就算再大的投资,最后也没什么水花和名堂,还会把名声搞臭了。我们慕晚就不一样了,长得美演技好,要有人捧的话,肯定火遍全球。”

高美后半部分的话是调侃,慕晚一笑而过。但她前半部分说得挺有道理,娱乐圈不少真金白银都扶不起的阿斗,长得漂亮,没有演技,最后还是不温不火。

慕青是怎么想的,慕晚没兴趣知道,她和高美说了一声后,去了更衣室换衣服化妆。

这个老宅是慕青所饰演的女主角的家,这里的戏份,大多都是和女主角的对手戏,慕晚和慕青也有。

两人都是间谍,慕晚来给慕青送消息,也正是因为这次见面,导致了她最后被谋杀。在慕青的闺房里,慕晚将手上的纸条传递给慕青,慕青接过,说完台词,这幕戏就过了。

慕晚收起情绪,起身到了一边,倒是慕青先看了她一眼。最后,她眼梢微抬,收回了目光。

拍完这幕戏,慕晚在宅子里的戏份就算拍完了。她在更衣室换衣服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女演员们的惊叹和惊艳声。她换好衣服出门,抬眼望去,眼睛里一片大红。

整个宅院,被无数的玫瑰花装点成了花海,清幽的玫瑰香气在空气里弥散开来,混合着女人们少女心炸裂的尖叫声,朦胧又梦幻。

慕晚出门,高美走过来,小小的眼睛里还有未散尽的惊奇。

“沈城沈公子送的,刚才的场景你没看到,一排黑西装的男人,抱着一捧一捧的玫瑰花往这里堆。别人一天收到的玫瑰花,比我一辈子收到的都多。”

女人总是感性的,喜欢浪漫,高美说话间,语气里满是羡慕。

“现在剧组先停拍了,刚刚慕青收到花后就去车里打电话去了。”高美补充了一下后续。

慕晚看了一眼庭院里娇艳欲滴的玫瑰,甚至没有插脚的机会,她眼睛里一片红,和高美道:“我先走了,今天请了朋友吃饭。”

高美抬眼瞥着慕晚,眼神里满是纳闷。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整个剧组只要是女的,都羡慕嫉妒疯了。”

花香浓郁,慕晚喉咙有些痒,她揉了揉鼻子,对高美说:“我不喜欢花。”

相比慕晚不喜欢花,高美先注意到了她的声音,她看着慕晚微微泛红的脸,关切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事,我先走了。”

说完,慕晚拍了拍高美的肩膀,起身走出了老宅。

长街很长,且渐渐开阔,街上零零散散地分布着几个游客。慕晚穿梭其中,给柳谦修发了条短信。

【慕晚:柳谦修,我拍完了,你在哪儿?”】

慕晚选定的餐厅就在离着文城宾馆两条街道的文城商业街上,为了节省时间,她将地址发给了柳谦修,两人分别打车直接去餐厅。

发完短信,慕晚后背靠在了出租车车座上。外面渐渐上了黑影,雨夜风微凉,慕晚头有些沉甸甸的,一开口,鼻音沉重。

“师傅,麻烦关一下冷气。”

慕晚到商业街的时,雨已经停了。夏日的细雨将空气中的闷热下透,吹过的风都是凉的。商业街人流攒动,都是出来乘凉游玩的。

慕晚越过人流,朝着餐厅走去,还未走到餐厅门口,她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等她的柳谦修。

头似乎一下就不重了,清爽的气流吹散了她身上的温度,慕晚叫了一声。

“柳谦修~”

男人回眸,清俊的脸上,漆黑的双眼装满了商业街的璀璨,像镜面湖倒映着星空。心跳渐渐不稳,慕晚笑起来,她快步走了过去。

待走到他身边,慕晚抬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说:“就是这……”

她还未说完,一只触感冰凉的手就放在了她的额头上,慕晚眸光一动。

掌心触碰的额头滚烫,鼻音软糯,在他低头时,她仰头被他测试着温度,还小小的咳嗽了一下。

“你发烧了。”柳谦修收回手,掌心滚烫依旧,不知道是谁的体温。

她的头在他收手的那一刹那,再次变得闷疼了起来。嗓子有些痒,慕晚刚才撑起的精神也颓了下来。

确实是发烧了,今天淋了一天雨,刚刚打车过来的时候都觉得迷迷瞪瞪的。但都约好了,慕晚不想回去,她想和他一起吃饭。

脑袋里一片混沌,慕晚呼吸都有些深,热热的气息呼出,慕晚抬头看着柳谦修,说:“你早上给我的药为什么不管用。”

她似乎烧糊涂了,说话都没有逻辑性了。

“管用的药都苦。”柳谦修说。

她眉头小小地一蹙,嘴唇瘪了瘪,似乎满是不满。

垂眸看了她一眼,柳谦修又抬眼看了看四周,对慕晚道:“你在那里等我。”

顺着柳谦修的目光看过去,慕晚看到了一家美妆店内供客人休息的长椅。她也确实是累了,昏昏沉沉地点头,然后随着柳谦修去了那里坐下。

这个点儿,美妆店人不多,长椅上就只坐了慕晚一个人,乖巧听话。

柳谦修起身离开,慕晚拉住了他的衣角,他回头,慕晚看着他,说:“我在这里等你,你要早点回来啊。”

柳谦修垂眸看着她,点了点头,慕晚松开了手。

美妆店里的人不多,冷气似乎关了,比外面要暖和些。但慕晚坐了一会儿,就有些焦躁了。又等了五分钟后,她抬起头看向门外,柳谦修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袋子,袋子上画了红色的十字号,能猜得出里面是药。而等他整个人都出现在慕晚的视线里,慕晚看到了他另外一只手拿得一束东西。

下面一圈白色,上面一层蓝色,最中间是一层粉色……一束超大豪华版的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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