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孟勤勤揉了会儿,拿开鸡蛋,轻轻吹了一下。
“别吹!”周寒跟触电似的挺直了背。
孟勤勤有点不知所措,拿着鸡蛋望着他。
周寒勾着嘴角笑,声音低沉暧昧,“我觉得你在勾引我。”
“我没有,你想什么呢?”
孟勤勤要拿鸡蛋砸他,被他握住了手。
周寒越笑越坏,“不就想那些,要不挨了一拳呢。”
“你?”孟勤勤瞪眼,惊讶于他的不要脸,“大白天的,你想什么呢?”
“就觉得他们的胸肌没你好看,没你的软,突然就想歪了。”
“要不要脸?”孟勤勤把鸡蛋扔他怀里,“自己揉,我去收拾东西。”
说完要走,被周寒拉了回去,一下坐在他怀里。
“你帮我揉,瘀血散得快。”
他搂着她,各种耍赖,不松手。孟勤勤拿他没办法,帮他揉眼角,周寒也没闲着,各种揉她。
散个瘀血,跟打了一架似的,两人气喘吁吁,孟勤勤最后是逃去厨房的。
周寒一人在客厅,回想着孟勤勤刚才的模样,美滋滋地看电视。
孟勤勤穿上围裙,在厨房里忙碌,身影不时从门口闪过。周寒看着时隐时现的小身影,又觉得别人在勾引他,完全不讲道理。
孟勤勤刚收拾好冰箱,就被周寒从后面抱住了。
她发现周寒特别粘人,她干什么,他都爱跟着,跟屁虫似的,满屋子跟着走。
“媳妇儿,你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他靠在她肩上说话,趁机亲了亲她的脖子。
孟勤勤:……
这是一个问题,她离开家,活到现在,全靠外卖。
周寒看她为难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我们出去吃。”
“不!”她立刻回头看他,挺固执的模样,“外面吃太贵了。”
周寒有一瞬愣神,心抵软软的,圈着她的手,收紧了几分。
见周寒不出声,孟勤勤以为自己说话太直接,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她立刻补救,“我是说,自己做的比较干净。”
“嗯,”周寒侧头吻了吻她的发鬓,“我媳妇儿可真傻。谢谢你。”
“我可以跟你一起的,贫穷富贵,疾病困苦,都可以。”
孟勤勤恨不得直接说,我工资你拿去还债吧。但她始终不敢,周寒听到这样的话,大概会觉得受伤。
周寒笑了,“吓我一跳,以为你要说结婚誓词呢。”
“你娶我就嫁。”
孟勤勤望着他,目光灼灼。
周寒没搭腔,笑着把她推出厨房,让她坐在沙发上,“乖乖等着,我给你做饭。”
虽然是开玩笑,但他没搭腔,孟勤勤还是有些失落。
周寒做饭很快,三菜一汤,都是家常菜。
孟勤勤有些惊讶,原来他会做饭,自己还一门心思担心他饿死。当年的大少爷,吃了多少苦,学会了生活。孟勤勤有点心疼,想狠狠补偿她,最难熬的那段时间,她缺席了,总觉得是个遗憾。
周寒把饭盛好,放到孟勤勤面前,“今天没时间,随便炒两个才,下次老公给你做满汉全席。”
他一抬头,对上孟勤勤惊讶的目光,忍不住笑了。
“怎么样,横街小霸王厉害吧?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摇得塌床。”
孟勤勤踢他,笑着骂:“什么鬼!横街小霸王又是个什么?”
“我随口编的,帅不帅?”
孟勤勤笑得不行,“咱能不能别犯二,傻不傻?”
“你才傻,跟着我没好日子。”周寒捏了捏她的脸蛋,“挺漂亮一姑娘,怎么是个傻的呢。”
孟勤勤抬头看他,“当年给你补课的时候,跟着你,也没好日子啊。把我气哭多少次!”
“那时候的哭,跟现在的不一样,”周寒笑得特贱,“媳妇儿,要不我们一会儿玩个师生py什么的?你还得哭。”
孟勤勤的脸腾一下红了,这人怎么一天到晚没正经!
吃完饭,周寒收拾碗筷进厨房,然后抱了一堆零食出来给孟勤勤,“等我啊,很快。”
他丢下零食,跑进厨房洗碗去了。
一大堆零食堆在桌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来,大概是刚才没分类好。孟勤勤看着一桌子零食,突然笑了。
周寒洗完碗,美滋滋跑回来求表扬。
孟勤勤拿出一块奥利奥塞嘴里,然后又拿了一块递到周寒嘴边。
周寒想都没想,就着孟勤勤的手,一口吃掉饼干。
“卧槽!!!”周寒瞬间泪流满面,“孟勤勤你大爷!”
他边咳边哭。
“芥末味的奥利奥,好吃吗?让你老弄哭我。”孟勤勤乐得不行,周寒不能吃辣,这次够他受的了。
周寒一边嚼饼干,一边擦眼泪鼻涕,可以说是相当凄惨了。
见他吃下去了,孟勤勤有点急,他一点辣椒都不吃。
“你是不是傻?芥末也吃?”
周寒边哭边说,“媳妇儿给的,死也吃,你为我流的眼泪,我补偿给你。”
孟勤勤有点懵,这是表白的时候?
就愣神的一瞬间,周寒已经扑了过来,直接吻上她。
孟勤勤:!!!!!
辛辣呛鼻,芥末的味道瞬间蹿上头顶,孟勤勤觉得头皮都要被呛人的味道顶开了。
鼻梁一麻,孟勤勤也跟着流起了眼泪。
两人边流泪边吻,又忍不住要笑。
周寒泪流满面,满意地勾起了嘴角:“甜吗?这叫同甘共苦。”
孟勤勤流着泪微微点头,真甜,这辈子吃过最甜的芥末。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宸:呵呵,芥末接吻,刺激,城会玩儿,惹不起。
第56章
孟勤勤回到江县时, 还有三天过年,除了火车站,其它地方都冷清了起来。人潮在站前散开,奔向四方, 隐没在城市各处。
许达和孟勤勤打了车, 回孟勤勤家。
路上,许达再次问:“真的不要我跟你一起?”
“不用, ”孟勤勤再次拒绝, “你去了,更乱, 更解释不清。”
“我怕阿姨为难你。”
孟勤勤笑了, “我妈,她能怎么为难我?最多唠叨两句。再说了, 还有我爸呢,放心回去吧。”
许达没再多说,到了地方, 帮孟勤勤把东西搬上楼,叮嘱她有事打电话,就走了。
孟勤勤在门口站了好久,才抬手敲门。
她的心跳有点快了起来,一年多没回家,突然忐忑。去年跟蒋玉文闹得太厉害,她过年都没回来。
“谁啊?”
老孟的声音响了起来。
孟勤勤嗓子有些干,顿了一会儿, 才回答:“爸,是我。”
“勤勤?”
脚步声响起,门打开。
正是晚饭时间,蒋玉文在厨房准备晚餐,老孟坐在客厅看报纸。听见孟勤勤的声音,他老花镜都还没来得及摘,就跑来开门。
他有点激动,手微微的抖,张了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孟勤勤突然难受起来,离开一年多,老孟好像一下子就老了。颤抖的手,显出老年人脆弱无助的模样。
“爸……”她喊了一声,嗓子哽咽。
“傻丫头,哭什么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来快进来,别冻坏了。”
老孟絮絮叨叨说着话,手忙脚乱的帮她拿东西进屋,老花镜掩饰下的眼眶微红。
蒋玉文听见了动静,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就走了出来。她走到客厅,看见门口的孟勤勤,一张脸就沉了下来。
“妈。”孟勤勤喊了一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了。
蒋玉文没听见似的,也不看她,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老孟,没事关门,少跟不相干的人说话。”
“老蒋,你这是干什么?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你说说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哪儿来的女儿,我没有女儿!”
蒋玉文吼了一声,甩手去了厨房。
“别理她,闹更年期。勤勤快进来。”
老孟把她的行李放回房间,孟勤勤稍迟疑一下,跟了进去。
“妈。”她进了厨房,看着蒋玉文忙碌的背影,喊了一声。
蒋玉文听而不闻,继续忙自己的。
老孟过来了,把孟勤勤拉了出去。
“没事,你妈早不气了。让她摆两天脸子,你说两句好话就行了。”
孟勤勤点头,跟老孟坐在客厅,开始聊一些工作上的事。
吃饭的时候,孟勤勤一个劲给蒋玉文夹菜,蒋玉文看也不看她,直接把菜给了老孟。
吃完饭,孟勤勤去洗澡,从卫生间出来,发现自己的房间换了新被褥。她往客厅看一眼,见老孟给她使眼色,偷偷指蒋玉文。是蒋玉文帮她换的。
孟勤勤把从z市带回来的礼物拿到客厅,一样样拿给二老看。老孟喜上眉梢,夸奖不断。
孟勤勤给蒋玉文买了件羊绒大衣,蒋玉文看也不看,自己回屋去了。孟勤勤举着衣服,有点难受。
“没事,别管她。衣服放这儿,一会儿我拿进去。”
孟勤勤点头坐下。
“一个人在z市不容易吧?”老孟突然提高了音量,眼神往房门口瞟。
孟勤勤瞬间领悟,配合着老孟,开始有模有样的装可怜,凄惨到连饭都没钱吃。
父女俩一唱一和,演得挺真,孟勤勤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期间,蒋玉文出来了一次,去厨房喝水,走到客厅停了一会儿,终于看了孟勤勤第一眼。
“死活去z市,自讨苦吃。”
孟勤勤对着老孟,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第二天,蒋玉文仍旧不冷不热的,不过好歹肯看孟勤勤了。
年三十,一大早,家里忙得鸡飞狗跳,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孟勤勤撸起袖子去帮忙,顺便讨好蒋玉文。
孟勤勤很少下厨房,笨手笨脚,不小心割了手。她轻呼了一声,蒋玉文第一个冲过去,抓起她的手检查。
“哎呦,笨手笨脚的呀。”她一边心疼地责备,一边喊老孟,“老孟,去柜子里把棉签和碘伏拿出来!”
她抓着孟勤勤的手,往外走。
孟勤勤心里暖暖的,鼻头有些酸。
两人坐在沙发,蒋玉文边给她擦药,边责备她笨。
“妈……”
孟勤勤喊了一声,嗓子发哑,说不出话了。
“傻孩子,”蒋玉文重重叹口气,过往的争执算是一笔勾销,“妈是怕你受苦,想你离家近点。”
“我知道……”
蒋玉文又叹一口气,“你跟许达这么多年了,当年读书,死活拆不散。”
她拍了拍孟勤勤的手背,“现在也长大了,一路也不容易,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了。这样吧,过了年,你让他回来吃个饭。”
孟勤勤脑子嗡嗡的响,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许达在z市是当钢琴老师吧?这工作也行,就是不算稳定……”
“妈!”孟勤勤喊了一声,打断了蒋玉文的絮叨。
蒋玉文看着她,有些疑惑。
“那个……我跟许达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就是朋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蒋玉文不干了,推开孟勤勤的手,“一年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俩拿着我寻开心?还是许达那臭小子不想负责,不肯结婚?”
蒋玉文好不容易暖气来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不是……”孟勤勤犹豫了一会儿,“我们一直就不是那种关系,真的就是普通朋友。我是为了留在z市,才拿他当幌子。”
“孟勤勤!”蒋玉文火了,一把摔了手里的棉棒,“你现在还有没有句实话了?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妈了?越来越不像话!”
“妈,你别激动,我慢慢跟你说。”
“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你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你回江县吧,过了年别回z市了。”
“不行!”
“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去z市干什么?”
“妈,你别生气,我跟你说个事。”
“说。”
“你保证不生气。”
“你说不说,不说走了。”抬屁股要走。
“我跟周寒在一起。”孟勤勤提高了音量。
平地一声雷,炸得蒋玉文呆了,半抬着屁股,站也不是,坐也不对。
她看着孟勤勤,期望从她脸上看见玩笑的痕迹。孟勤勤抬头,直视她,坚定无畏,没有一丝退缩。
蒋玉文回过神,站直了身子,不敢相信地问:“你说周寒?”
“对,张阿姨的儿子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