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完完全全的拥有,便有一种生怕会失去的惶恐。
卫珩一直对霖渊都很好,越来越好,恨不得倾尽所有,将自己所能得到的全部都给他。
开心了好一段时间的霖渊就开始乱想。
战神喜欢他是因为只和他‘亲密’过吗?
是因为负责吗?
是不是没有遇上过心动的女子,所以才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深陷幸福的霖渊好慌,害怕突然有一天,战神会跟他说,‘还是女子更适合’。
霖渊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这张脸漂亮、妖冶,褪去了年少之时的女气,俊俏的足以让任何背景都成为陪衬。
霖渊换了一套战神给他置办的浅色衣裳,然后趁着战神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他去了附近一条街最有名的花楼。
当然,他并不是想怎么样,他只是单纯来学习的。
听人说,那里的姑娘们很会留客。
他也想学学,让战神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开了个雅间,看姑娘们如何表现。
开始霖渊不懂,越看越觉得好难受。
这些女子好美,哪里都好,还会唱歌跳舞弹琴。
而他呢?
他什么都没有,在战神面前还是个爱哭包。
心情低落,便喝了好多花酒,看那些如花一样的姑娘跳舞,听如同黄莺鸟一样的美妙歌声。
那些姑娘也觉得很奇怪。
这位俊俏公子虽说一直看她们表演,但完完全全不办‘正事’,并且还越看越低落。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那人身材高大,俊美如天神。
脸色却极其差。
他用力握住霖渊的手腕,后者因为喝了酒,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看他。
“你来这儿干什么?”
战神一改往日的温柔语气,声音很冷,像是千年寒冰。
霖渊缩了缩,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来……来学……”
战神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狠狠拽住他的肩膀,不容置疑地将他带走。
姑娘们都愣住。
那个突然出现的俊美男人,怎么那么像那些来捉人的悍妻?
等到了宅院,霖渊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这回战神一点也不温柔,双眼好红,让他好害怕。
他每次想解释,都被搞得说不出话。
“你去那里干什么?趁我不在出去偷?”
“呜……”
“你怎么不说?是做贼心虚吗?是觉得我不够?你还想要什么?”
“不是……”
“她们很好看?你喜欢?嗯?”
“……”
霖渊觉得自己的泪都流干了。
可战神依旧不依不饶。
等到终于结束,战神却又不忍心了。
他声音好低落,带着些许落寞与冷意,“你若真的喜欢,我放你自由。”
霖渊死死拽住战神的胳膊,“你……你……”
然后昏了过去。
也许是气的,也许是累的,但不论是哪一种,战神都好内疚。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等到霖渊终于悠悠转醒,便看到战神一直坐在附近守着他,眼中都是愧疚。
“是我不好,若你喜欢她们,我可以放你走。”
“这个院子就留给你,我不会……”
再来打扰你。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霖渊就愤怒地拿靠枕砸他。
然后霖渊把他给骂了一遍。
得知真相的战神愣了好一会儿,越来越觉得自己过分。
明明自己应该先听解释的。
可是他当时真的很生气。
他回来的时候霖渊不在,害怕霖渊会遭遇不测,便施了术法,找寻他在哪。
谁知地点在花楼。
怎么可能不误会?
战神搂着他,说了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还熬了粥给他喝。
第一次熬粥,勉勉强强还算不错。
霖渊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看着战神小心翼翼的样子,竟然有一种诡异的舒畅。
粥是刚好能入口的温度,里面加了瘦肉和青菜,的的确确很有滋味。
霖渊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但是仍然撅着嘴,装作不开心的样子。
于是战神当了若干天孙子。
战神为了哄霖渊开心,给他买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
鹦鹉的羽毛好漂亮,蓝紫色与白色相间,羽毛特别柔软,像是毛绒绒的毯子那么软。
霖渊教鹦鹉说话,鹦鹉很聪明,但是说话声并不好听。
像是鸭子叫。
霖渊听着心烦,把它给放生了。
战神又买了一只小狗,狗也毛绒绒,见到霖渊就自来熟地往他怀里扑,霖渊很喜欢这只狗,因为雪白的毛色好漂亮。
可这狗贼奇怪,每到两人不可描述,就一直在院子里叫。
好像看见了一样。
所以战神忍无可忍,每天晚上给小狗施禁言术。
霖渊喜欢小动物,所以战神又买了一只猫。
这猫肚皮雪白,背面有着橘色花纹,本来长的很好看,奶奶的小奶猫。
可谁知好几个月后,这猫胖的能压死八只老鼠。
霖渊抱着胖猫,摸着它的小鼻子。
“你好可爱哦。”
胖猫喵喵叫了两声,似乎听懂了。
于是,觉得自己可爱的橘猫,每天都吃的贼多,一度赶上成年男子饭量,还时不时加餐。
直到最后,霖渊只有用魔气托着手臂,这样长时间抱着猫才不会累,才能缓解胳膊的酸。
“你好胖哦,再胖就要跑不动了。”
橘猫从自家主人的语气之中听出了鄙夷,于是减了额外零食,终于成了不胖不瘦的均衡小猫。
战神抱着霖渊,陪他看话本。
霖渊指着话本上面的‘爱’字,装作不懂的样子。
“这个字念什么啊?”
战神笑意渐深,眸光亮的如同天星。
他说,“我爱你。”
第242章 别看求你
楚眠儿与夜无寂从乐天城逛到无期城,在无期城待了几天,便接到了池岚的传音符。
池岚说,十日后便是大婚的日子,地点是在云端城,若他们到了,便可以直接去城主府,报出她的名字即可。
楚眠儿没去过云端城,听着这名字就觉得十分有钱的样子。
小a插嘴,【何止是有钱!简直是奢侈!!!】
于是,楚眠儿便更加期待了。
反正乐天城与无期城都逛的差不多,留下的十天,可以好好去云端城玩耍几天。
楚眠儿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灯,觉得十分新奇。
以前她知道放河灯,也知道会飞到天上去的孔明灯,但头一次看到飘在天上的花灯。
那些花灯有着各种各样的颜色与光芒,在夜幕之中划出一道道光彩,似乎能点亮整个夜晚一样。
“咦,小夜,你放过花灯吗?”
当然没有。
在遇见楚眠儿之前,他的人生全是血腥和痛苦,他甚至都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
这种浪漫的事情,似乎就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摇了摇头,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只是握紧了楚眠儿的手。
楚眠儿看了眼他,然后将目光锁定在附近一个卖花灯的摊位。
透过花灯的内层缝隙,楚眠儿清清楚楚看到里面有个符咒。
能让物体漂浮在半空中的漂移符。
楚眠儿买了一个普通的花灯,然后提笔写了个漂移符,放在了花灯的内部,然后拉着小夜的手,瞬移到了山顶之处。
她将花灯递给小夜,花灯之中的暖色调光芒将楚眠儿洁白无瑕的脸映上霞彩。
她轻声说,“夜无寂,生辰快乐。”
夜无寂从未和她说过自己的生辰,她也似乎心有灵犀,所以也没有问过。
但楚眠儿其实知道,因为她早就问过小a。
以往在去无穷之狱之前,他们只是过楚眠儿的生日。
当然,楚眠儿不知道原主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所以便默认为现代的自己的生日。
夜无寂垂着眼睛,眸光锁在楚眠儿手中的花灯之上。
他有一百多年没有过生辰了。
自从十几岁亲眼目睹娘亲死于‘父亲’之手,他便一直觉得——
自己的存在与诞生,是世间最大的错误。
似乎从那一刻起,他便失去了为自己存在的资格,所谓的父亲以她母亲的尸身为要挟,用绝对的修为压制,来让他成为一颗没有心的棋子,成为一把趁手的刀。
他的存在,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如同鸦羽一般的睫毛投下阴影,花灯的光更显得他无比落寞。他伸出手接过了花灯,眼睛变得好酸,却无论如何都流不出泪来。
楚眠儿眨了眨眼,环住他的腰身,轻声道,“小夜,于我而言,你是这世间最重要的人。所以这个你诞生于这世间的日子,对我来说,也是无比重要的一天。”
“若是没有这一天,我又如何拥有你呢?”
夜无寂用力拽着她递给自己的花灯,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另一只手稳稳地揽住她的腰。
一滴眼泪从眼中滑落,却庆幸她没有看到自己的脆弱。
可谁知,楚眠儿突然抬头,见证了那滴眼泪的干涸。
他的下颌线很清晰,如墨一般的眼尾混着些许薄红,那往常深沉的眼此刻却装满了显而易见的脆弱。
他别过头去,闭了闭眼,又一滴泪飞速滑落。
楚眠儿伸出手,将那滴眼泪擦去,然后自然地张开了怀抱,“小夜抱抱。”
她知道让他接受他自己,让他学会爱惜他自己的过程很难,但他的心结,她是很愿意去解开的。
可谁知,夜无寂却并不如往常那样听话。
“别看,求你。”
他的声音很哑,混着山顶吹过了的夜风,显得无比单薄。
他不想让心爱之人看到他的脆弱,他希望自己在她面前永远是可靠坚强的,永远是支持她的后盾。
而不是脆弱而阴暗、无比丑陋恐怖的那一部分自己。
楚眠儿‘哼’了一声,然后从储物戒之中拿出一样东西。
夜明珠。
夜明珠发出莹润的淡黄色光晕,将周围都照得亮了起来。
漂亮得如同天上得月亮。
“生辰礼物哦,是我亲自买的呢!”
是啊,小a商城里面最贵的东西,几乎用掉了她一大半的金币。
她将夜明珠放到夜无寂的手中,笑道,“你知道吗?你对我来说,就像夜明珠一样,可好看了。”
“.......真的吗?”
“当然啦,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夜无寂将她送给自己的夜明珠郑重地放在储物戒空间之中的最中间,那颗沉浸于黑暗深潭的心,仿佛也被给予了赦免。
他松开手,花灯慢慢漂浮在空中,越飞越远,逐渐成为远处的一颗小光点。
他伸出手,将她锁在自己怀中,像是以前做过无数次那样。
我见了一束光,我以为这光与天下所有的光没什么两样。
直到有一天,这束光,照在了我的身上。
当两人出发去云端城之时,正值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他们并没有瞬移,而是选择了御剑。
毕竟好久没御剑,应该很爽。
楚眠儿的冰琰飞出,扩大几倍,然后她轻轻巧巧跳了上去。
根据小a给的地图,楚眠儿与夜无寂一同朝着云端城的方位御剑而去。
云端城并不远,只用了一个时辰,两人便到了地方。
云端城的城门口与其他城池很是不同,一看就是贼有钱。
楚眠儿以为上面的金银二色都是涂上去的彩绘,谁知被路过的人告知——
“小姑娘啊,别怪我说你没见识,这可是纯金纯银啊!看到那个城门中央那颗金色宝石了吗?”
“那一颗就价值连城啊!”
楚眠儿摸了摸下巴,这确定不会有人来扣吗??
看着高大的城门,与城门之上的阳刻云纹和金色长龙,不得不说一句。
真的是壕无人性啊。
楚眠儿传了传音符给池岚,后者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跟在她身后的,则是许久未见得乐修风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