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玩耍的时间也是少了的,但是吧,玩耍的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端看个人努不努力了。盛昭在这方面无疑是非常努力,且有天分的。
同年下半年,盛昭终于被允许学习骑射。并且得到了他九叔主动上贡的他家爱马雾白之子墨水。
说来也是唏嘘,当年墨水还在他娘亲肚子里的时候就被盛昭盯上了,不过那时候盛昭良心未泯,不忍心埋没这马界的未来之星,忍痛割爱,强迫自己放手。当时他九叔知道马崽崽保住了的时候,可是高兴得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结果,谁曾想到,兜兜转转,墨水还是回到他手上了。
盛昭收到墨水的时候,严重怀疑他家九叔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或者是被家里的三个崽崽气傻了,再不然就是他最近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不然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怎么突然把墨水送给我?墨水现在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你能舍得?”盛昭可是知道,他九叔一直把墨水当战马培养的。
而且不说别的,只说墨水现在几乎已经是成年马了,给自己一个幼崽真的太浪费了,毕竟他现在站起来都没有墨水高,更别提骑马了。当然了,说是这么说,这主动送上门的马盛昭可没打算拒绝,因为真的太香了。
毕竟这两年间,盛昭偶尔出宫的时候,都要特地去肃王府见见雾白和墨水,给他们梳梳毛喂喂水,有时候还要特地给他们带点饴糖苹果胡萝卜啥的加加餐。虽然真要算起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可能雾白和墨水比较聪明,加上盛昭但凡有机会就去给他们献殷勤,他自己还是个招毛茸茸喜欢的体质,雾白和墨水都格外喜欢盛昭。
雾白这样高冷的御姐马,对盛昭都是有求必应,任摸任抱还允许他小小一颗坐上自己的马背,驮着他溜达。墨水更不用说了,那可是还在娘胎里就听着盛昭的胎教小故事的,和盛昭算是正经的青梅黑马了。
“当然舍不得,可现在不是没办法吗。”肃王温柔的抚摸着马身,语气不舍又遗憾。
“九叔,你这是什么语气?是你要撒手人寰不久于人世了?还是墨水?”盛昭被肃王弄得都忍不住紧张起来了。总觉得有一股不详的预感萦绕着他。
“你就不能盼着你九叔点儿好吗?!”肃王这下什么伤感什么遗憾都没了,屈起手指就给自家胖侄子,啊,不,现在似乎也不胖了,侄子一个脑瓜崩儿。
“这能怪我吗?明明是你自己误导我,你这样的语气很难不让人产生类似的联想好吧,临终托孤不都是这样的吗?!”盛昭捂着额头委屈,他九叔真心狠,居然下死手。
待会儿就去他家皇帝爹那里告状!有人欺负他崽!
“我就算临终托孤也是托付你三个小堂弟,我托墨水?!”肃王跟盛昭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格外的幼稚。也不是,总是和盛昭的思路诡异的相配,难怪叔侄两关系好。
“三个小侄子你肯定要托给我父皇啊!轮到我的时候,你也只能托付墨水了吧。哦,也不是,还能再来一只雾白。”盛昭理直气壮的反驳,他九叔看来是真的傻了。他要是真的那啥了,三个小侄子托给自己能有什么用,他自己都还是个崽呢。
让崽带崽,他就是真是太瞧得起他了。
“你想得美!墨水都给你了,你还想要雾白。还有,我没有托孤。我身强力壮,至少还能再活五百年!”肃王觉得自家小侄子真是有毒,这话题都被他带的不知道跑偏到哪里去了。
“行行行。那你倒是为什么突然给我墨水啊?我跟墨水相处那么久,也没见你动过这个心思。总不能是因为我学会骑马了吧?”盛昭熟练的敷衍自家九叔,然后顽强的拽回话题。
肃王突然安静了,只沉默着抚摸着墨水,一言不发。
盛昭意识到不对,他九叔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表情?就算当初他们初识,他正值身受重伤的时候都是意气风发的。
难不成……难不成是墨水身上有什么不妥?
可是不应该啊,墨水除了毛色,完全继承了雾白的优良血统,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眼见着又是一匹惊世良驹。他九叔饲养这些宝马又精心,定期有专门的兽医给他们做身体检查,从来没有听说过墨水有什么问题啊。
“别瞎想,也没有那么严重。”肃王看自家小侄子似乎被自己吓到了,小脸都吓皱巴了。倒是从刚才的情绪里恢复过来,缓和了表情。
“墨水什么都好,但是它天生晕血,注定上不了战场。”肃王不等盛昭继续追问,就把话说明白了,语气忍不住的低落。
“很严重吗?或许通过特定训练可以改善呢?”盛昭这次是真的发愁了,他九叔曾经满怀喜悦的和他说过,墨水是天生的战马。天生的战马却不能上战场,不知道墨水会不会遗憾?
“试过了,没有办法。墨水一岁左右的时候发现的问题,当时就专门安排了针对性训练,我们很努力,墨水也很努力,但是,还是不行。而且他的晕血反应一次比一次大,我实在不忍心继续了,我怕再继续下去,墨水可能真的就没命了。”盛昭能想到的,肃王自然也能想到,可是结果真的让人失落。
盛昭不说话了,原地沉默了片刻,突然踮起脚尖,努力的伸长胳膊抱住墨水的大头,靠过去跟它贴贴。
“没关系的,就算不能上战场,也不影响我们墨水是一匹好马的事实。聪明又机灵,跑得快又稳得住,都这么优秀了,给别的马留条活路吧。”盛昭轻柔的抚摸墨水,安慰墨水也安慰他九叔。
“嘶嘶~~~”墨水温柔回应,大脑袋微微靠在盛昭身上,好像听懂了盛昭的安慰。
“九叔也是这么想的。墨水最近情绪不太好,我想着它一向喜欢你,而且当初本来墨水就是要给你的,既然现在墨水不能上战场了,就让它跟在你身边吧。它应该会高兴一点。”肃王看着他家墨水和小侄子相亲相爱的场面,心情好了不少。走过去把两个小的脑袋瓜子都撸一遍。
“九叔,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墨水。你知道的,我把我家大橙子养的可好了,一定也能养好墨水。都是毛茸茸,我有经验!”盛昭很快打起精神。
刚才是一时被他九叔影响了。墨水的马生本来就不是只有战马一条路可走,再说了,没有一匹马的出生是为了上战场的,墨水现在这样也很好。等他长大了,能自己骑上墨水了,他就让墨水带着他踏遍盛朝的大好河山。
“九叔当然放心你。”肃王从来不担心盛昭会照顾不好墨水,他对墨水的喜爱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就是听他刚才的意思,是准备借鉴他养猫的经验来养马,听起来似乎有点离谱。要知道毛茸茸和毛茸茸之间差别有时候比毛茸茸和鬼的区别都大。
保险起见,养马的人也一并送进来吧。
总之,墨水的新归属就这么定下来了。至此,盛昭一个崽拥有了一只大橙子,一只墨水,还有一只平时陪他练骑射的小马。年纪轻轻,猫马双全。
第106章 第 106 章
“还差多久训练结束?”璟帝背着手看着演武场里凝神练习射箭的盛昭, 轻声询问武侍卫。
“回皇上,再有一刻钟,今天的训练就结束了。”武侍卫这几年间跟着盛昭, 和璟帝打的交道多了,回起话来自如了不少。
盛昭练习骑射有演武场专门的师傅教导,但武侍卫这个武师傅的职位倒是一直保留了下来, 盛昭大概就是一个同时拥有演武场老师和专属私教的幸福小孩。所以现在武侍卫才能一边盯着盛昭练习一边还不落下给璟帝回话。
璟帝轻颔首, 示意自己知道了,视线半点不曾离开自家的崽。当年胖嘟嘟的矮墩墩,如今也长成一颗茁壮的小苗苗了。璟帝看着场中的盛昭, 眼神坚定,动作标准,身量不高却已经有了挺拔的姿态, 骄傲不已。
“呼~~”到点了,盛昭顿时泄了劲。他这两个师傅真狠, 掐着他的承受临界点使劲压榨, 一轮训练下来,真是要累成狗。盛昭把手上的弓箭递给一旁候着的小明子,就转身准备去冲个澡去去汗味,然后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璟帝。
“父皇!你今天终于有空来接我了!”盛昭就跟小狗见了肉骨头一样,一扫刚才的萎靡不振。小牛犊一样奔向璟帝, 快乐得像只撒欢的狗子。总之就是没一点儿像个人类幼崽。
“满身汗臭味, 离朕远点儿。朕都被你熏臭了。”璟帝嫌弃的用扇子抵住盛昭前进的态势,不让他近身。真是多亏了他有先见之明,来之前特意带上了趁手的武器, 不然还得用手去挡,想想就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可是盛昭哪里是那么好打发的, 区区一把小纸扇,哪里能抵挡得住他盛昭昭。
“父皇,看在咱们两关系好的份儿上,给你个机会啊。你这扇子贵不贵重,贵重的话我劝你赶紧收起来,不然他从今以后就是一把带着你家宝贝儿子神奇体香的扇子了~~~”,盛昭知道自己手短,再隔着一把扇子,是很难近他家父皇的身了。于是作势就要抱住纸扇,以期顺扇摸爹。
璟帝犹豫了片刻,这把扇子算不上他的最爱,但能到他手里的至少也是名家名扇,他家臭崽子的威胁有点意思啊。
盛昭抓住璟帝犹豫的这一瞬间,灵活的越过扇子,投进璟帝的怀抱,死死的搂着他的腰不松手。还故意使坏,把额头上的汗往璟帝的龙袍上使劲蹭蹭。
好了,保住了扇子,丢了龙袍,这波算下来,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亏了。被盛昭得逞了的璟帝索性放弃抵抗,任他为所欲为,还有心思计较起这波的得失。这心态,肃王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说一声自愧不如。
“差不多得了啊。”璟帝看自家崽有闹下来就没完的趋势,忍无可忍,伸手扯住盛昭后脑勺的小揪揪,出口警告。
“让你刚才不给我抱,这下自食恶果了吧~”盛昭没松手,但是大发慈悲抬起了自己尊贵的小脑袋。反正汗也差不多蹭干净了,收手就收手。
“你自己多臭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璟帝还是嫌弃,但也放弃抵抗了。都已经被自家臭崽祸害成这个样子了,他就不做过多无谓的挣扎了。
“父皇,如果我说我心里是有数的,你会不会更生气啊?”盛昭一时发熊,开始在他家老父亲的忍耐线上翩翩起舞。
“啪啪啪啪啪”,一阵清脆响亮的成年男性大手掌和幼崽的DuangDuang屁屁肉碰撞之间产生的奇妙韵律,代替璟帝做出了回答。
“父皇,我都已经是六岁崽了,你还用对付三岁崽的手段对付我。你这样不行啊,要与时俱进啊。”盛昭被揍得多了,也不嫌丢人了,熟练的扭扭自己的小屁屁,意思意思的躲了一下,直接把刚抬起的脑袋又埋了回去。
嗐,只要格局打开,再忽略他挨打的故事背景,那他此刻就是在享受真正的至尊屁屁按摩套餐。多少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隔三差五就要体验一次,就问你羡不羡慕,嫉不嫉妒。
璟帝看着盛昭油盐不进的无赖模样,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无语。仔细想想,他这几年为数不多的无语时刻,居然有大半是因为他家的臭崽。他怀里的这个臭崽崽在这方面也可谓是天赋异禀了。
“好了,闹够了就起来。赶紧去洗洗,真不嫌自己脏啊。”呼噜呼噜腰间的小脑袋,璟帝无奈的开口。
“父皇你不洗吗?”盛昭脑袋还埋在璟帝腰间,一出声就瓮声瓮气的。
“朕都被你蹭臭了,不洗都不能要了。”来接一次臭崽,就喜提一次泡澡机会,他可真是闲的,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那我们一起,父皇,我做东带你去演武场的浴室逛逛。”他父皇这样精贵的人,肯定没在演武场的浴室出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