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之玉——BY:这碗粥
这碗粥  发于:202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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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晏玉再约,荆觅玉答应了。

她先去了健身房。跑完四公里,她停了下来。

旁边出现的是上次那位划船男,“美女,又见面了。有缘啊。”

荆觅玉抓起毛巾擦汗,嘴角扬了下,又绷紧。“在场的百分之五十我都遇到过,缘分这么泛滥就不值钱了。”

划船男笑意不减,“牙尖嘴利的。”在这儿的女人,好不好勾搭,他几句话就知道了。譬如:角落的那两个女人,才来一天,就和好几个男的拍照打闹了。眼前这个,他观察好久了,独来独往的。笑容偶尔有,但是都疏离。

荆觅玉越过他,转身向更衣室走去。

划船男跟了过去。

她略显厌烦,回身,“有事吗?”

“顺路。”他指指男更衣室的牌子。

她撇了下嘴角,进去女更衣室。洗完澡之后换上衣服。

走出健身房,她见到晏玉坐在街口的咖啡店。

她笑了笑。

他去到哪都极其养眼。这不,身后两个小姑娘频频地偷望他。

她正要向他走去,旁边有声音传来,“美女,住哪儿啊,送你回去?”仍然是划船男。

划船男倒走几步,停在她的面前,他晃晃手里的车钥匙。是辆名车。

她直直看向晏玉。

划船男顺着她的视线转过身,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晏玉的气场碾压。

晏玉闲闲地勾了唇,起身走来。他停在荆觅玉跟前,从自己的牛仔外套兜里拿出了一个首饰盒。

她微微扬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晏玉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鸽血红吊坠。

她认得,这是花开及春系列。

他倾身一笑,勾起吊坠,将那绚烂的鸽血红,搁在了她的锁骨凹陷处。

划船男攥紧手里的车钥匙。他刚拿起牌,连牌面都还没看清楚,对方就来了个王炸?

荆觅玉穿着宽领衫,一截漂亮的锁骨,平直端正。

冰凉的坠子贴着她的皮肤。晏玉低下的脸近在眼前,长长的睫毛,眸子里藏着乌云罩星的迷蒙。

他和她并立在这儿。前方广告牌倒映出来的身影,她的特别扭曲,他则又直又挺。

连广告牌都欺负她。

她多么希望,他不是何扑玉。

第28章 城堡

# 028

生命力是什么?

荆觅玉过去有一段时间, 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是一种中性力量。该主观时,不主观。该客观时, 也不客观。精神顽强不能抵抗所有厄运。但你闭上眼睛濒死之际,血液的呼吸, 觉知的警醒, 又可以创造奇迹。

这个世界,正因为存在这样一种在苦河中叛逆的力量, 而充满希望。

祁玉峰说,如今的她,比起在芜阴时阳光了许多。

荆觅玉本想,阳光这个名词再也不会适用于她。可是,她有老周, 有小鸡崽, 在北秀的这一年是真快乐。腐烂的心底有了一丝清风。清风拂面, 舒服得让她对世间有些不舍。

就是不知道,这淡淡的清风,有没有机会化成龙卷风, 将枯树连根拔起。

荆觅玉向晏玉笑了起来。这笑明媚得神采飞扬,哪里有在健身房时的疏离。

划船男灰溜溜地走了。

荆觅玉捻下锁骨的吊坠,串在指中。鸽血红,红宝石中最名贵的品种, 也是花开及春的高端战线。

她在旗舰店见过这款, 无烧红宝石, 1.8克拉, 六位数价格。“演出道具都这么大手笔呀。”

晏玉的目光在她锁骨处停了几秒,看向她的脸,“你又知道只是道具?”

“可别说是送我的。”荆觅玉假装抖了两下,“我多害怕。”

“害怕什么?”

她手一伸,要把吊坠还给他。“你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算计我呢。”

他接过来,指尖在她的几个手指顺序地跳过去,“你往深层想一想,我算计的也许只是如何上你的床。”

她缩回了手,“那我更害怕了。”

“你拒绝我多少次了。将来梦想实现的那一天,我一定全部讨回来。”晏玉把吊坠放回盒子,迅速合上。盒子发出了“咔”的一声。

她哼道,“恐怕那一天,你就精尽人亡了。”她停顿一下,再笑时已经奸诈起来,“再说了,我那么多帅哥前男友,一个星期都不够排呢。你呀,就等着吧。”

他这下倒没接话。

这让她有一种单方面宣告胜利的底气。上了他的车,她又轻蔑地朝他哼出几声。

晏玉摸清了她的性格。明里披着优雅端庄的外皮,一旦关系熟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毛病就冒出来了。

他今天开的车,还是葛婧之的那辆骚红奔驰。

副驾驶座放着一只软绵绵的小黄鸡。

荆觅玉上次坐车的时候,这车并没有玩偶。

她最是受不了这可爱的小鸡崽,一手捉起,一手顺着小黄鸡毛,整张脸都想要贴过去。

晏玉望了她一眼,“祁玉峰玩娃娃机抓出来的。”

她顺毛的动作一停,把玩偶放到后座,造作地撩了撩头发,“哪里的娃娃机啊?”

晏玉手指轻敲方向盘,听出了她隐约的期待。那鸽血红都没能让她显露这种情绪。“我知道在哪。”

这一只小黄鸡,是祁玉峰在弃栈吃饭那天,抓来送给葛婧之的。葛婧之对这些不感兴趣,面上道了一声谢,转眼就丢在车上。

荆觅玉无法抵抗这个玩偶。去到商场,她直拉着晏玉向前走,几乎都想跑起来了。

四台机子,猫兔熊鸡。

荆觅玉站在小黄鸡那台。一双双电绣的小黑眼睛,圆圆地望着她。嘴角似笑非笑的。

一个字:萌。

她拽了拽晏玉的衣袖,眉眼藏了一抹少女的娇俏可爱,“你给我抓一个吧,呜呜呜。”

“至于么。”晏玉不是不能理解女生对玩偶的喜爱,只是没料到这端着架子的女人,竟然也有这爱好,而且程度比一般女生都深。

“晏巳,晏巳。”她扯紧他的衣袖不放了,“你给我抓一个吧。抓一个吧!”抓娃娃这事,她技术是真的烂。家里那只小熊,还是以前秦修玉被逼无奈,抓给她的。

旁边机子站着两个小孩。他们听到荆觅玉的话,齐齐望了过来。

小男孩四五岁上下,五官漂亮。他啃着冰淇淋,“阿姨哭了。”

小女孩年纪比小男孩大两三岁。黑眉带着英气,她仰起头,“大哥哥,阿姨要那只鸡。我叔叔就会抓,他抓了我就不哭了。”

荆觅玉看着两孩子。凭什么晏玉是大哥哥,她的辈份却成了阿姨?

晏玉低头一笑。

一个简单到懒得用文字描述的笑容,小女孩却乐呵呵地说,“大哥哥,你真好看。”她胖嘟嘟的小手臂高高伸着,还竖起了小拇指。“我妈妈说,这是相由心生。”

荆觅玉瞪了晏玉一眼,继续扯他,“祸水,给我抓一个吧。”

晏玉唇角的笑意未减,抬眸,“叫我什么?”

“大哥哥。”

“不要脸。”

晏玉换了代币。将要成功时,荆觅玉紧张得扯了扯他。他手一歪。几回如此,失败告终。

小男孩吃完冰淇淋,神气地说:“还是我爸爸最帅。”

称赞过晏玉的小女孩呆住了,大眼睛里的期待碎裂成片。“我妈妈说,这是虚有其表。”

荆觅玉同样震惊,“你的技术怎么这么烂?”这不和她差不多么?

晏玉冷冷地说,“要不是你动来动去,早成功了。”

她渴望巴巴地看着娃娃机,“我的小鸡崽。”

“去买一个。”晏玉转身。

荆觅玉跟上去,继续问:“你的技术怎么这么烂?”

晏玉回头,“别像复读机一样。”

“你怎么有这么烂的技术?”她换了一种问法。

他眸子冰凉冰凉的,“我第一次玩。”

一个女人穿过人流,疾步走来,“程唯。”

小男孩跑过去,拉起母亲的手。“妈妈!”

小女孩在原地,委屈地皱脸,“我妈妈呢?”

她东张西望,见到前方一个女人手执摇扇,缓缓走来。“左左,跑得妈妈都追不上了。”

“妈妈。”小女孩笑起来,扑到母亲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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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玉在儿童玩具店,买了一只大大的大黄鸡。

荆觅玉抱起来,把她上半身都挡住了。她笑嘻嘻地抱着坐进副驾驶位。

晏玉落下安全带的扣子,想起一件事,“你公司和祁玉峰要合作碧鸦犀新广告?”

“对呀。”她捏了捏大黄鸡的脸。

晏玉望了一眼后座的小黄鸡,“他和万港一位美女走得很近。”

荆觅玉失笑,连忙澄清,“不是我。”流言里的绯闻对象,是创意部那名叫胡瑛的员工。

“听他说,你交往名字有玉的男朋友,是因为他?”晏玉这是明知故问了。

“做梦吧他。”果然,她嗤出一声否认。“不过,你是不是该劝劝你姐,让她对祁玉峰多长一个心眼。”

晏玉轻笑,“我姐在商场,尔虞我诈都能玩得转。祁玉峰什么样,她会看不出?”

“那——”荆觅玉眯起眼,“你姐为什么和他订婚呢?”

“爱情不是必需品。”

她记得,他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你们看得可真透。”她进碧鸦犀团队之后,听了不少葛婧之的事迹。她觉得,葛婧之这样自强自立的性格,是不需要通过男人来辅助事业的。

“我姐自有定夺,不会吃亏的。”晏玉扭头看她,“倒是你,交往那么多男朋友,难道还没看透吗?”

“透,当然透。现在不就不交往了嘛。”荆觅玉趁机把暂停觅玉的念头告诉他,“我想通了,我名叫觅玉,但不一定要让名字牵绊住一生嘛。”

晏玉眉梢上挑,“怎么想通的?”

她实话实说,“许多事,也就是一念之间。”遥遥无期寻找时,觅玉是她的执念。可一旦线索近在眼前,她就生出了逃避的念头。

晏玉沉静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清浅瞳眸变得深邃起来。

荆觅玉总觉得,他时时都能把她看透。她忽然把脸埋进大黄鸡。

大黄鸡有淡淡的毛绒味道。

他伸出了右手,在她的脑袋上,非常轻、非常轻地拍了两下,“你高兴就好。”

她略略吃惊,抬起头来,“真的假的?你不算计我了?”

“当然算计。”他的拇指摩挲她的红唇,眉宇闪过轻佻,眼神跟着浪荡起来。“算算我们什么时候有第一夜。依我这被拒绝的次数,第一夜要延期到一个星期不下床,才算正式完成。”

她龇一下牙,“这么羞耻的话,你都能说得这么清新自然。”

“你不也听得脸不红气不喘。”

“我有小鸡崽护体。”她抱紧大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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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觅玉没料到,国字脸的请客,汪珹莹也在。

汪珹莹坐在靠窗的那边,见到晏玉和荆觅玉一同出现,她怔了怔神。

余星河幸灾乐祸地瞥了汪珹莹一眼,笑眯眯招呼着晏玉,“这是我朋友的新馆子,以后记得关照。”

晏玉应了一声,给荆觅玉拉开椅子,顺手接过她的包包。

荆觅玉觉得,他这举动有故意之嫌,不过她还是坐下了。就她了解的故事来讲,汪珹莹已经拒绝了晏玉,的确没有立场干涉他的交友。

汪珹莹水汪汪的大眼睛瞄着晏玉。

晏玉礼貌地回之一笑。“你怎么来了?”

余星河往嘴里抛着酸豆角,“她拦我的车,我怕她寻死,只好胜造七级浮屠了。”酸爽的味道让他解了嘴馋,他问荆觅玉,“荆小姐,你现在是晏玉朋友的前女友,还是他的现女友啊?”

晏玉笑答:“她是我朋友们的前女友。”

荆觅玉知道,他指的是,多认识了一个巩玉冠,所以得用复数了。她不介意这些。有多少是多少,事实她就认。

不过,余星河被酸豆角梗住了。他捶捶胸口,吞下大半杯水,脸上呛得猪肝色一样,喘过气说:“绿盘还是你接得优秀。”

晏玉反问:“你怎么不说,你的女朋友们接你这渣盘更优秀?”

荆觅玉掩唇笑了下。

晏玉似乎真的不在乎这类男女关系。每当她和他炫耀男朋友数量,他都云淡风轻的。

她忽然想起了第九任。沈迦玉,是一名心理学讲师。

老周跟他讲起她的前任数量。

沈迦玉殷切地说,“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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