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之玉——BY:这碗粥
这碗粥  发于:202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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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玉冠摇头,“没登记是谁送的。”

荆觅玉说道:“多长点心眼,在外吃的,小心为上。”

“也不知道哪里打听到我的行程。呼,来芜阴可算是摆脱这黑子了。”巩玉冠跳下床,“对了,荆觅玉,你之前是在芜阴的吧?”

她轻声回答:“嗯。”

“那给我和孙哥当导游,这儿哪里好吃好玩。”

她笑容不变,“我在芜阴的时候也是个死宅,很少出门。”

闻言,孙燃看了她一眼。

巩玉冠拿起手机,“我记得这里有个牡丹灯街?”

荆觅玉眼神微微一沉。

巩玉冠在地图搜索,“对,是叫牡丹灯街。有吃有喝,就这儿了。”

牡丹灯街,靠着芜阴市一条名叫良盼的小河。

传说旧时,每逢七夕,这里就要举办盛大的灯会。家家户户都挂上大红大紫的牡丹灯。未婚少女们则挽起小灯,去良盼河边祈愿。

未婚少男们站在下游处,争先恐后地抢夺心仪姑娘的小灯。有时打起架来也不稀奇。

如今的牡丹灯街,打造成了商业化的情人街。除了尽头巨大的牡丹灯,其他都是商店。不过,为了渲染气氛,两旁的路灯依然是牡丹灯。

荆觅玉站在路口,在巩玉冠的催促中才迈开步子。

这里和前些年不一样了。以前商店广告还是复古木匾,现在都成现代化led了。

路面不宽,四米左右,仅可步行。地上的石板路倒是和从前一样,平坦中总有凹凸。

巩玉冠戴着帽子和口罩,大晚上的,墨镜没戴。他走在荆觅玉的左边,给她挡着逆向而来的人群。“没想到这么多人啊。”

孙燃平平说了句:“周末。”

巩玉冠远远看到巨大的牡丹灯,花瓣洁白晶莹,透出泛白的光。“网上评论说,那儿祈求姻缘贼灵。我要去祈祷我的女神早日出现。”

荆觅玉自从踏上这条街道,就没有作声。听到他的话,她颤颤地抬眼望去。

心底的记忆挣脱了沉重的枷锁。

其实一点儿都不灵。她曾经在这条路上,向着牡丹灯一跪三磕头,结果也是落了一场空。

那一场空啊,让她仿佛在地狱里走过一遭。

控制不住情绪了,荆觅玉眼里的灯光变得水润起来,透过水珠看去,花瓣模糊成了好几层重影。

她眨了眨眼,脸颊湿润起来。

一只大掌横过来,挡在她的面前。

掌上有厚厚的茧,是常年训练留下的。

孙燃没有低头,直直看着前方的人群,说着:“本来该秦修玉给你挡沙子的,但他不在,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了。”

有一种悲伤,痛苦到能在一瞬间将她吞噬,哪怕前一刻还眉飞色悦。

她握住孙燃的手掌,然后贴到脸上,彻底崩溃在牡丹灯的回忆中。

孙燃的掌心全是她的泪水。

巩玉冠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他没有多问,用身子遮住她。然后和孙燃聊天,“这条街吃的挺多啊。孙哥,你爱吃什么?”

孙燃神色如常,“吃肉才饱。”

巩玉冠笑笑,“当然不会只给你吃斋,就是我得掂量下油水。”

这时,荆觅玉被痛苦的情绪拉扯到无法自抑,呜咽出声。她听不见孙燃和巩玉冠的话,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身子一软。

孙燃立刻托住她的腰,把她轻轻靠到他肩上。他和巩玉冠说:“多运动。”
她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巩玉冠只好再靠她近些,彻底挡住路人打量的目光。听她上气不接下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他赶紧拍拍她的背,哄小孩似的,“别急,别急。”

走过的人群,时不时好奇这两个聊天的男人。

一个长得年轻的娃娃脸,五官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另一个戴着黑帽子,黑口罩,高挑的身段像模特一样。

两人自然地聊天。

中间的女人藏在之中,看不清样子。

良盼河水在他们身旁边静静地流淌。牡丹路灯的淡红光线罩着三人,像泛起了一层轻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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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芜阴的渔民时常挂在嘴边,“猪肉?那是有钱人吃的。我们没钱,只吃海鲜。”

巩玉冠在北秀待惯了,尤其垂涎海鲜。他选了一家毋米粥火锅。

粥水烫海鲜,去腥清甜。

荆觅玉坐在窗边,歪头靠着椅背。哭过的眼睛更红了,甚至带着涩意。

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哭泣,对眼睛有没有影响。但是那段不能触碰的记忆就像悬吊的椎石,一不留神就砸下来,令她措手不及。

巩玉冠夹了一块北极贝到她碗里,“多补补你。”

:“有点累。”哭也很耗费体力。

孙燃吃得痛快,“你别晚上又喊饿,我是不会陪你出来吃宵夜的。”

包厢里比大厅安静不少,她吸吸鼻子,“好像要流鼻涕了。”

“恶不恶心你。”巩玉冠本要往她碗里放蛤肉,突然把勺子转了个方向,给孙燃了。

然后,他把纸巾递了过来。

荆觅玉拧了下鼻子。清晰的鼻涕声响起。

孙燃吸着虾,脸色有变,“恶不恶心你。”

她说:“你们哪天遇到了伤心事,我也会给你们贡献出怀抱的。”

巩玉冠用手背挡脸,“收起你的鼻涕,我就谢谢你了。”

她打了个嗝。

“荆觅玉。”孙燃冷下声,“再恶心我,就把扔到街上去。”

“好了,擦干净了。”她丢了纸巾,看着给她夹菜的巩玉冠。

他摘了口罩,帽子下的脸精致得比女人还漂亮。

她那颗躁动的心又跳起来了,“你们要和我换房间吗?”

“不要。”两位帅哥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我那个房间的风景特别好。”

“不要。”

“……”明明这么默契的两只小鸡崽,为什么不相亲相爱呢?

还有晏玉和简誉。

她脑海中出现一幕画面。

晏玉勾着颠倒众生的笑容,轻解着简誉的领带和纽扣,再魅惑地问一句,“要玩一夜情吗?嗯?”

天啦!她的心脏忽然砰砰跳。

“荆觅玉。”孙燃警告她。“不要笑得这么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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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酒店,荆觅玉不死心地问,“你们不进来我的房间看看吗?”

孙燃和巩玉冠根本懒得理她。

她攀着房门,望着他俩俊挺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准备洗澡时,巩玉冠的微信来了:「经纪人的朋友送了水果。我先擦头发,一会给你送过去。」

「我下去拿吧。」她想起今天在便利店买的两瓶蜜桃酒,忘记给他俩了。

荆觅玉走出房间,看到转角处有一个穿着格子裙的女孩在东张西望。

她没有在意,上了楼,去敲门。

开门的是巩玉冠。他披着一件纯白真丝浴袍,毛巾盖在半湿的头上。他指指桌上的袋子,“有好几袋,你挑喜欢的拿回去吧。”

“好啊。”她走进去。

这时,巩玉冠的电话响了。他一手拿起手机,一手拿毛巾擦头。轻轻的水珠溅起,动态美男的画面十分养眼。

荆觅玉笑着欣赏了几秒,才把蜜桃酒放下。她向他招招手。

他看过来。

她用唇语和他说:「我买的,没有毒。」

他朝她点点头,嘴上继续讲电话。

荆觅玉挑了几个水果,装好一袋,转身就要走。

迎面看到孙燃。他打拳裸身惯了,只穿着一条短裤。

见此情景,荆觅玉怨念地地捶了捶那道白墙。

不过,这屋子的两个男人,一个身穿真丝浴袍,敞着半个胸膛,一个大方地展示着胸肌、腹肌、肱二头肌,肱三头肌。

四舍五入,老母鸡也算满足了。

“别捶了。”未干的水珠沿着孙燃的肌肉滴落,“早点回去休息,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了。”

“我走了。那两瓶蜜桃酒,我在楼下便利店买的,日本进口的,有点儿酒精。送给你和巩玉冠了。”她刚说完,外面有人敲门。

她顺手打开。

门外站着两个男人,“接到举报,怀疑这房聚众淫/乱。”

第24章 迷雾

# 024

荆觅玉后悔自己就这样开门了。

不过, 她一转眼, 见到旁边站着一位身穿酒店制服的中年男子,他手里攥着一串房卡。

看来, 这门要是她不开, 对方也会破门而入。

她心里有了计量。

面前的两个男人,年纪不大,三十上下。

左边的黑外套, 剃着利落的寸头, 双目炯炯有神。

右边的,蓝夹克,牛仔裤, 头发稍长。

他们这身便服和之前的那句话, 都无法表明身份。

荆觅玉轻轻笑开来,礼貌却又带着怀疑, “二位是?”

黑外套掏出证件,“警察。”展示了一秒,他就要收起来。

“哎。”她伸手去挡,“警察同志, 我连一个字都没看清呀。”

黑外套再次打开。

她装作近视的样子,凑得很前, “哦, 原来警察证长这样呀。”

“是的。”蓝夹克绷着厚厚的唇角, 看着比黑外套严肃许多, “女士, 我们是接到报案出警,请配合。”

她点点头,还是笑,“报假案的话,要拘留的吧。”

黑外套和蓝夹克互望一眼。蓝夹克点点头,重复说:“女士,请配合。”

于是,荆觅玉让开了路。

先进去的是黑外套。

他鼻子耸动两下,闻着房间的味道。

空气中有一阵苹果的香气,来自于桌上的几个水果袋。

他锐眼如鹰。

有两个男人坐在同一张床上,手里各握一副扑克牌。他们衣着整齐,纽扣、拉链遮得严严实实,脸上沉淀着古井无波般的禁欲。稍稍违和的是,他们头发半湿,一人一只耳朵,塞着同一对耳机。一边打牌,一边共享音乐。

比女人都漂亮的那个男人率先做出了反应,他猛地摘下耳机,语带不悦,“你谁啊?”

接着,那个娃娃脸也摘了耳机。

黑外套又掏出了证件,“警察,查房。”

巩玉冠先是一愣,继而笑了,“原来是警察同志,你请便。配合警方是公民的义务,你请便。”

蓝夹克在荆觅玉脸上打量。她眼睛有些红,其他五官如常。

他朝卫生间看去,里面的水蒸汽还没完全消散。“麻烦出示身份证。”

荆觅玉跟着进来,“我只是过来串门的,身份证在我楼下的房间。”

蓝夹克转头,“那我陪你下去拿。”

荆觅玉点头应好,和蓝夹克走出房间。

走廊的转角处,她又见到了那位格子裙女孩。女孩身边多了一个斜挎大行李包的男人。鹰鼻,厚唇,高低眉。

荆觅玉不禁望多了两眼。
格子裙把头扭开了,不敢看她。

荆觅玉心中疑虑更深——她出来时,格子裙在楼下,现在格子裙又到了楼上。

走进电梯,荆觅玉看着镜面中蓝夹克的倒影,忽然想明白了,这是冲着巩玉冠来的。

聚众淫/乱罪,指的是纠集三人及以上集体,自愿淫/乱的行为,但侵犯的客体是公共秩序。

关起门来,碍不着谁,谁那么闲去举报。除非是别有用心。

那些断章取义的媒体,为了博眼球,会如何做文章呢。造谣一张嘴。恐怕到时候,巩玉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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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外套在房间里走了两圈。

床褥整齐,不见有避孕套,以及暧昧液体。换言之,没有证据。

他和再度上来的蓝夹克窃窃私语了几句,道歉离开。

门一关,荆觅玉赶紧上了锁。她把盖得严实的窗帘掀起一点点。

对面的楼栋较矮,想来偷窥的几率不大。

她再把窗帘盖实,才说:“走廊可能有娱记。”

巩玉冠一点都不意外,靠在床边,双腿交叠,“我猜到了。”牵扯到举报二字,加上这充满暧昧气息的罪名,他就直觉是黑子了。

“怎么办?”荆觅玉这下愁了。

巩玉冠微微一笑,“应该没有人会相信,我们三个人在纯洁地打扑克牌。”八卦人士通常只相信自己的臆想。哪怕警察出来澄清,她们也觉得那是说谎。

“趁着舆论没起来,先压下去。”扑克牌在孙燃手中有秩序地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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