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山之玉——BY:这碗粥
这碗粥  发于:202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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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玉笑了笑,掏出钱包。

保安举起手电筒,愣了,“又是你啊,这都罚第几次了。”

呵,惯犯来着。荆觅玉瞟了晏玉一眼。

保安说:“以后想看喷泉别坐花池了,坐凳子吧。”

晏玉没吭声。

那边在处理长脸男和寸头男的闹事。公园场景暗,又隔了些距离,荆觅玉没有看清皮夹克的样貌。直到他走了过来,她才和他打了个照面。

皮夹克的额头刻着一道深深的横纹,从鼻子往外撇的八字纹,停在了上唇角。看着四十上下的年纪,但她记得,这位名叫巴智勇的警察已经过了四十五岁。

她希望自己没有脸熟到让他记住。

然而。

“荆小姐?”巴智勇却直接叫她。

“巴警官。”她踮起左脚,好让脚踝的痛楚减轻。

“这么巧?你来北秀了?”巴智勇思考时,眉间总是露出一个川字。

“是啊,公事调来的。”

巴智勇严厉的眼神渐渐缓和,甚至有点儿笑意了。“从复祝到芜阴,从芜阴到北秀,我的线索到哪,荆小姐就出现在哪。缘分这事儿,科学都解释不了。”

闻言,晏玉瞥向荆觅玉。他隐在树下,重重黑影罩住了他的上半身。

“这话……”荆觅玉唇角往下垂,“怎么好像我是犯罪嫌疑人似的?”

巴智勇爽朗地笑了,“我随口一说。”

她莞尔道:“那我听过就忘咯。”

巴智勇点头,“慢走啊,荆小姐。”顿了下,他又说:“这脚伤了,回去用热水敷敷吧。”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崴脚的。“谢谢。”她朝身后的晏玉伸出手。

那姿态像一个等候小太监伺候的贵妃。

晏玉配合地上前扶住了她。

“巴警官,我先走了。”她面带微笑告别。

“再见。”巴智勇看着她离去。

她有些蹒跚,身边的男人给了她搀扶的力量。

牛仔裤男走上来,有些八卦。“勇哥,很漂亮的年轻姑娘啊。你朋友吗?”

“不是。”巴智勇收回视线,“我处理过一个歹徒挟持人质的案子,她主动代替孩子当了人质。”

牛仔裤男不禁望向荆觅玉的背影,不无称赞说:“这么有胆量啊。”

“眼见未必为实。”巴智勇拍拍牛仔裤男的肩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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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中央广场,公园的路灯外形变成了明黄球体,和圆润雕塑相得益彰。大树的落影占满了大半路面。

两人身影一半明,一半黑。

晏玉看向荆觅玉的左脚,“二次伤害了。”

荆觅玉苦了脸,往他那边偎,“幸好没出血。”但是崴伤也疼,可比国字脸那溅起的碎片疼多了。

他一手揽上她的肩膀,“是我拉你过来饭后娱乐,算我的责任。待会我送你回去。”

她望了一眼肩膀上的他的手。他没有用力,只是随意搭着。她耸了下肩,“你喝了酒不能开车,还是我来吧,我右脚没事。”

他把她搂得更紧,“行。”

她放弃挣扎了。

停车场就在公园边上。

荆觅玉跳着过去,坐上驾驶位。她调整一下座椅高度,脱掉高跟鞋。“我先送你,然后我再打车回去。”

“都成。”晏玉陷进座椅中,半搭着眼皮,又进入了之前的安静状态。

她盯着他,倾前问:“喂?你要睡了吗?”

“啊。”他侧头,神情竟然有些迷糊。

“给我个地址,津洺岛哪里?”

“不回津洺岛,去景良路。”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嗯?”她赶紧推了他一把,“地址,景良路哪里?”

“境园。”他闭眼无声了。

她突然笑了。

原来他的酒量这么差,明明只喝了几杯而已。

她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

他那又长又密的睫毛颤颤两下,之后又没动静了。

他这样子太乖了。

荆觅玉的老母鸡情怀冒了出来,轻轻掐起他的脸。“真乖,又一只小鸡崽。”

她笑着启动车子,稳稳驶出去。走了五公里之后,他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

他问:“那个线索在哪你在哪的是什么案子?”

“什么?”她反应不过来。

“刚刚那个警察说的。”晏玉还是懒懒的。

“噢,不知道。”她向来安分守己,想不出哪里惹到警察了。

他轻笑一下,重复了巴智勇的话。“缘分这事儿,科学都解释不了。”

她不再继续这话题,问道:“酒醒了?”

他望向她。

她忍住笑,“酒量差不丢人。”

“困。”他转头看窗外。

难怪他喜欢喝可乐。她不打趣他了,“快到境园了,我把车开到车库去?”

“地下入口不在景良路,前面直走右转。”

在晏玉的指路下,荆觅玉把车停到了他的车位。

她弯腰拎鞋子,听见他说,“既然到这了,上去坐坐吧。顺便给你把伤处理了。”

她望向他。

他对她乍变的神情了然,“害怕了?”

她眯起眼睛,造作地勾了勾头发,“你经常约女人上去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够无聊。“不然呢?难道约男的?”

她抱紧双臂抖了抖,“好冷。”

“上去。”他下了车,“我那有毯子,有被子,你想怎么盖就怎么盖。”

“更冷了。”荆觅玉撑着车门穿上了鞋。踩了这么久油门和刹车,右脚掌已经脏了,贴在鞋垫上很不舒服。

晏玉打开左车门,直接抱起她。

她下意识抓住领口,手肘抵住他的胸膛,“我可没答应一夜情呐。”

他的目光溜到她的胸前,再回到她的脸上,“口口声声说拒绝,却又时时勾引我。”他低头在她耳畔轻轻呼吸,不意外地看见她的耳朵红了一圈。他吹了一口气,“你的目的是什么。”

荆觅玉只觉有一阵酥麻从耳朵蔓延到半侧身子。她没有动,一动就亲上他了。

“嗯?”晏玉柔柔地拉长了尾音。“让我猜猜——”

她心中一惊。

他见到她眼里的警觉,笑了。“你在期待我强/暴你吗?鸭子嘴硬,心里却渴望巴巴我上你。”

她的紧张感消失了。

他踢上车门,讥诮一句:“想得美。”

“……”荆觅玉忍不住龇一下牙。好想揍他!
第13章

# 013

“你的脚脏了,别穿鞋了。”晏玉也是厉害,抱着她的同时还能把她右脚的高跟鞋勾下来。“你为什么都是白色鞋子?”

荆觅玉连忙接住自己的鞋,没好气地说:“装纯。”

“很有自知之明。”

晏玉抱着她上了电梯,进了房子。

她看到书柜上满满的书,惊讶地说:“没想到你看的书很有深度啊。”《瘾君子》、《五号屠场》、《杀死一只知更鸟》、《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等等,光书名就透着两个字:逼格。

“一本没看过。”晏玉把她放在沙发,“祁玉峰列了一个装逼书单,我就买来放这儿了。”他停顿一下,延长了调子。“这只是形象工程的其中一项。”

“……”这些书名非常符合祁玉峰的气质。

晏玉提了药箱过来,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左脚踝,“扭到的是这里?”

“吱……就是那!轻点儿。”她眼巴巴求他,“轻点儿。”

他倒上药酒,轻轻揉捏几下。

她呼出舒服的一口气。

然而,他趁她不注意,把她的小腿狠狠一拉。

她发出杀猪般的哀嚎,紧闭的双眼用力到挤出了眼尾纹。

晏玉退了退,拽拽耳垂,“幸好这里隔音好。”

“好痛,越来越痛。”她的腿像是废了一样,“我今晚是不是回不去了?”

“忍一忍,把筋拉顺了就好。”

荆觅玉看了又看自己的左脚踝,“是不是比之前更肿了?”

“有吗?”他无辜地问。

“没有吗?”她比他更无辜地问。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指指自己的包包,再指指自己的左脚。

晏玉勾起包包的皮带,扔给了她。

她匆匆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三个字僵了下。想了想,她挂了。转眼看到晏玉兴味的目光,她解释说:“广告推销的。”

接下来,这广告推销的就开始轰炸了。

荆觅玉叹了一声气。

冤孽呀,为什么没在当初把巩玉冠电话也拉黑。

现在也不迟,她正要行动,晏玉一眼瞥到了上面的名字,问:“骚扰电话吗?”

“不是。”巩玉冠除了啰嗦点,其他都还好。

回想一下和巩玉冠的日子,短短三个星期,将他沉沦二次元女神的日子排除,那么两人一共处了四天。四天之中,他睡觉、吃饭、游戏占用了三天,剩下的一天就是在她耳边唠叨。

但他很照顾她。

荆觅玉还是接了起来。“巩玉冠,什么事?”

“哇哇哇,终于接了你。”他连珠炮似的。“你竟然把我微信拉黑了。”

“我在忙。”她掏掏耳朵。

他热忱满满,“明天星期六嘛,大晴天,好阳光。出来吃顿饭,我请你啊。”

“我受伤了,走不动。”所以崴脚也是一件幸事。

“这样……我去探望你好了。”

“……”她看着晏玉叼上一根烟,去了阳台。

巩玉冠继续说:“我和孙哥一块去。”

孙哥是谁呀?“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见面再说。”巩玉冠停顿一下,“我不知道你地址,孙哥知道吧?”

她疲惫得在沙发躺下,想着晏玉抽烟没那么快回来,她绷直左腿,抬起,放下,抬起,放下。讲话的语气拽了起来,“我孙哥叫悟空,你孙哥谁呀?打得过我孙哥吗?”

“孙燃。”

“……”她震惊得嘴巴好半晌都合不上。第六任和第十任称兄道弟了?

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在她的下巴一勾。

她怔怔地看着晏玉。见鬼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另一只手伸过去,将她滑到大腿的裙子拉到膝盖。

幸好她有安全裤。她并着腿坐起来。

电话那边说:“不早了,受伤了就早点睡。晚安。”

“晚安。”她心里思索着,明天要去超市买几包瓜子花生什么的。

翻开微信,果然有巩玉冠的好友验证过来。

头疼。

脚疼。

“我回去了。”她想要从沙发起身。

晏玉双手撑在她两侧,把她压回去,“酒红色。”

她看着他。

“半透明。”

她瞪向他。

“我猜的。”他笑。

她拽紧裙摆。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都想掀起裙子检查自己是哪里露了陷。瞎猜能中?

“又摆出一副很期待被强/暴的样子了。”晏玉右手食指从她的下巴,沿着颈项的弧度,刮到了锁骨。“可惜,美梦易碎。”

“……”是谁在做美梦呀!

见她眼睛越瞪越凶,他笑着撤身。“我让代驾送你回去。”

----

荆觅玉制止了巩玉冠的探病。她真怕地址暴露了,他就三天两头上门唠嗑。而且,她的崴脚经过一晚上好大半了。

约了见面的地点。

她喜欢onefool,连带的,那些前任们见面大多选择这里。

时间到了,她迟迟没来。

巩玉冠拽了拽孙燃的衣袖,“孙哥,她是不是要放我鸽子?”

孙燃甩手,“我哪知道。”

巩玉冠手里一空,折起餐纸来了。“你和她分了吧?”

“早分了。”两个大男人挤在同一张长椅怪怪的,孙燃用眼神示意巩玉冠换个位置。

“分得好!”大锅盖假发扣在巩玉冠的脑袋上,遮住了他清秀的眉眼。视线受挡,他自然收不到孙燃的暗示,屁股反而挪过去。“她肯定受了家族诅咒,只有找玉男才能化解煞气。”

“嗯。”孙燃往窗边移。

巩玉冠折好一只小乌龟,“对了,她谈新朋友了没?”

“不知道。”

“没事,等我打听到了,我再给她的新对象提个醒。社会压力大啊,我们男人更应该手拉手团结起来。”巩玉冠说到慷慨处,想去抓孙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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