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说，江衡倒是真的有些印象：“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代男人没有穿裙子丝袜的，会被当做是变/态。”
　　“你还是不想穿，真正想做一件事，不需要过问别人的意见，也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江离斩钉截铁地说：“还有，你的历史没有学好。”
　　江衡冲镜头一摊手：都看见了吧，他是真没那脑子跟她斗嘴。
　　但其实四号直播间的粉丝们都同意江离的话。
　　“江离说的没错啊，高跟鞋丝袜本来就是为男人发明的，女人能穿男人咋就不能穿了？”
　　“我支持江衡大胆地穿（实不相瞒我想看）”
　　“既然其余三组都给哥哥/弟弟穿了小裙子，那么江衡……我是不是能梦一下（擦掉口水）”
　　“江衡的底子搁这放着，一定很惊艳哇（期待搓手）”
　　在网友们闲聊途中，四号直播间内已经转场几次，当江衡在店里再次拿出卡，江离目光一凝，伸手抢过卡。
　　“不要再买了，我不需要这么多衣服。”
　　江离手指勾起吊牌，让他看吊牌上六位数的金额：“这太贵了。”她的目光坚定：不需要！
　　想想小金库中的余额，她根本不需要新的衣服！如果挣钱就要花的话，再过两百年她也凑不齐建造飞船的材料。
　　“挣钱就是用来花的，否则那样辛苦的工作，有什么意义。”江衡不允许她继续说下去了，一条裙子而已，她以前过的究竟是什么生活。
　　“你吃一碗混沌也不过八块钱。”江离蹙起眉，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衣服只是用来遮蔽身体和起到美观效果，既没有攻击也没有防护作用，卖到这么贵没道理，你真的想买的话，外面有地摊卖场，我们去那里买。”
　　节俭一向是华国人民的传统美德，听到江离这么说，许多网友纷纷表示同意，仿佛看到了平时的自己。
　　“江离说的很对，如果真的穿不了这么多，何必买回去放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费观，我倒是没想到江离现在这么红，居然还保持这样优良的美德【鼓掌】”
　　“不买立省啊姐妹们，快跟离崽学节俭！”
　　“听了离崽的话，我火速退了几件裙子，其实衣柜里的衣服已经够多了，我一定要断舍离【握拳】！”
　　但好死不死的，此时有网友认出江离身上的包居然是……
　　“江离嘴上说着要节俭，实际自己背地里偷偷背限量款的包，让人有种人设崩塌的感觉。”
　　“还有人不知道江离背的是什么包吗？指路微博【星八爷】，浑身上下都被人扒出来了。”
　　“说这话之前起码把你那名牌包藏起来吧，真以为网民都是土鳖哇。”
　　“江离一直很明显是在走人设，但前提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你身上的名牌包拿下来？”
　　“果然人只要活得够久什么都能看到，直播塌房还是第一次见。”
　　#江离塌房#
　　词条很快被直播间网友顶上了热搜，多数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偶像直播中塌房，还是目前国民度大热的综艺新星，任何一个看到热搜的人都怀着看戏的心情点了进去。
　　“这次可是直播中，大家都看到江离心口不一，嘴上说着要节俭自己却背几十万的包，这就是你的节俭？？？”
　　“真的笑死人了，头一次见艺人在直播中自爆。”
　　“以前还觉得她很聪明来着……【裂开】”
　　“自己断了自己的路可还行，这种塌房方式反正我是第一次见。”
　　“救命突然觉得江离好油腻好做作，有跟我一样的吗！”
　　一部分吃瓜网友追到了直播间内，跟江离和江衡的粉丝对骂，将四号直播间搞得乌烟瘴气。
　　而这一切江离都不知道，她正带一行人前往地摊卖场。
　　地摊上的光头大爷，坐在马扎上抽着旱烟，远远看到从那头走来一行人，为首的很是脸熟。
　　待人走得近了，大爷马上从马扎上站起身来，扬手打了个招呼：“江离，今天又来了？”
　　大爷语气十分热情，连连让江离快点过去：“快来！我这里有新来的好货，专门给你留着的，别的人来我看都不让他们看！”
　　江离抿起唇角，“谢谢大爷，价钱还是跟以前一样吗？”
　　“当然了！那次要不是你帮我推车，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跟我的手推车一起跌下坡头了，大爷命都是你救的，当然要给你便宜点儿！”
　　顿了顿，抽了口旱烟，大声嘀咕：“白送你你又不要，只能少要钱了。”
　　导助和工作人也们对视一眼，有点懵，感情江离还是这里的常客？
　　其余摊位的大妈大爷看见江离，连忙纷纷凑了过来，手里从化肥袋子里扒拉出来的五颜六色的衣服。
　　“知道你不喜欢穿裙子，都是新货，看这个短袖多适合你！”
　　“姑娘买阿姨家的，阿姨家新上的货，都是你这个年纪穿的！”
　　网友们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吧，江离你好歹是一综艺红咖，居然真的去逛路边摊？还跟这些大爷大妈玩得这么熟？
　　江衡看着被大爷大妈团团围住的江离，揉了揉眉头，他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朋友’，她经常来这里买衣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离蹲下身在地摊认真地挑选着，十分懂行一般地用指腹揉捏了一下布料，很快挑出几件：“这几件还不错。”
　　抬手递给了身后的江衡，她还要去别家阿姨家看看，毕竟好歹来一次，要雨露均沾。
　　江衡怀着复杂的心情掏出卡：“多少钱？”
　　大爷十分豪爽：“六件，一共算你八十五！”
　　江衡：……
　　非暂停画面，江衡陷入了沉默。不仅是他沉默，连因#江离塌房#突然暴增千万人气的四号直播间内，正在撕来撕去的无数弹幕也瞬间消失了。
　　直播间仿佛被后台人员清屏般干净，但实际上一直观看直播的技术人员，什么都没有做。
　　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粉丝、黑粉们全然没有预料到这一幕，从江离挑选路边摊的时候，所有人齐齐噤声，像是被禁言般。
　　这画面，实在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网友这才知道，江离真的没有撒谎，也不是在搞什么人设，跟江离的真诚比起来，他们的争执显得……那么可笑。
　　像跳梁小丑。
　　“那她身上的包怎么解释？那可是世界级限量款，只在北美地区发售的……”有网友弱弱说道。
　　宝珠家粉丝蹦了出来：“啊这，我刚才就说了但是被弹幕淹没了，那是我们家宝珠送给江离的生日礼物，看样子江离根本不知道这件礼物的真实价值……”
　　“你们只看自己想看的，要不是因为江离来到这里，恐怕真的要被你们这群见不得人好的臭虫给污蔑。”
　　“???说真的带节奏的黑粉能不能去四……”
　　“能不能让人安安静静看个直播了？别来祸害我们江离好吗！”
　　……
　　什么塌房啊，原来是一场乌龙。之前撕得起劲的各家粉丝和黑粉讪讪退出直播间，这波撕得属实有点尴尬。
　　此时，一名大妈误入镜头，“姑娘，你这小包我看着怪好看的，从哪个摊子上买的？”
　　所有人都纷纷看向江离身上斜跨的小包，那花纹样式熟悉莫名有些熟悉，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直播间弹幕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大肆科普。
　　“大妈好眼光啊，这包有钱都买不到！”
　　“我也想要宝珠这样的好朋友，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阿姨你知道吗，她身上可是挎了一座帝都内环的三层别墅！”
　　“这包到底多少钱，我也想知道【抓狂】【抓狂】”
　　江离：“朋友送给我的，她说几百块钱。”
　　当错过江离生日之后，宝珠第一时间江离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江离拒绝无果后只提了一个要求，不要太贵的。
　　是的，最贵她只能接受几百块钱的东西，她已经没有战甲这样的贵重礼物能送给朋友了。
　　有朋友固然是好事，但怎样回报朋友的好意呢？江离什么都没有，她选择不接受，如果不能不接受，那就降低礼物的价值。
　　然而宝珠出手，怎么可能是寻常货，当晚就大手笔定下了江离身上的这款包，自从被宝珠购下之后，这款包每一秒钟都在升值，因为全球限量只发售不到两只手的数量，而且华国地区是买不到的。
　　江离甚至都没告诉宝珠她过生日的事情，可见本就没打算要跟她索要礼物，宝珠怀着一种想要弥补的心，将这份礼物送上。
　　江离收到礼物之后问她：“多少钱？”对于礼物的价格，可谓是十分执着了。
　　宝珠：“不贵，就几百块钱！”语气十分地干脆利落。
　　她很怕江离知道真实价格之后会退还给自己，宝珠相信江离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在宝珠心中，江离是值得这样一份礼物的，这也是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最好。
　　她希望江离能喜欢，而江离也的确每时每刻，都带着这款包出门。宝珠嘴上没说，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这代表自己的心意被沉甸甸地重视着，怎么会不开心。
　　没想到这才没过几天，江离就在全网观众面前自爆，连带着宝珠也被公开处刑。
　　听到江离的回复之后，网友们戴上扭曲面具：
　　可恶啊，有点酸是怎么回事，这么好的朋友我也想拥有一个！
　　“宝珠真的好照顾江离心情啊555，这包包的价格能买多少个几百块的包，我爆哭。”
　　“宝珠：居然被好姐妹爆了，我真的会谢。”
　　“江离是真的不知道这包多少钱，明明她平时就是不关注名牌的人，真不懂刚才那波带节奏的到底是什么成分。”
　　“我为什么在一档亲情节目里嗑起了姐妹情啊（。）”
　　“刚才那波带节奏的呢？还不滚出来道歉！”
　　“大家别担心，今晚我就出手暗杀黑粉，我疯了，被黑粉气疯的。”
　　网友们纷纷心疼起江离，跟那些带节奏的黑子比起来，江离显得太过直率和坦然，前后不过半小时，热搜还没来得及发酵，就被正主破了谣言，这么快破谣言的艺人，江离还是头一个。
　　果然，真诚永远是必杀技（doge）。
　　而真正将今天的直播推上高潮的，还是来自这位路人大妈的下一句话。
　　“几百块？闺女，你看这样行不行，阿姨给你钱，让你朋友也帮我买一个？”
　　说着，大妈将手掏进口袋中，就要拿现金。


第40章
　　面对大妈真诚的眼神, 江离陷入了长达几秒钟的沉默。
　　然而这几秒钟时间，足够黑子脑补出一个海底世界。
　　“江离怎么不说话了，难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不会是剧本吧？江离跟节目组合起伙来骗我们的？”
　　“别当哑巴啊, 你倒是说句话啊。”
　　“某些言论成分不要太明显，都已经禁言三级以下小号发言了, 哪里来这么多黑子啊！”
　　“还能有谁，见不得人好的其他家粉丝呗……”
　　“我要先问问她的意见, 才能告诉你能不能帮买。”江离的措辞语气委婉，正要掏出兜中的手机，没想到大妈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也太麻烦你们了，我就是看这小包样式挺好看的，麻烦你了闺女！”
　　大妈挥挥手，在江离的目送中远去, 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直播间内网友们也反应过来了，纷纷回怼喷子。
　　“不是吧这都有人杠, 刚才大爷大妈都说江离经常来, 看她挑衣服的样子, 一看就是常客啊！”
　　“互联网世界什么九漏鱼都有，大家自行注意辨别，别被喷子带了节奏。”
　　“刚才打脸还不够狠，没见过非要自取其辱的喷子。”
　　“就是，真的搞笑哦。”
　　“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看直播吗, 我觉得宝珠逃过了一劫（笑）”
　　如果宝珠在现场的话, 恐怕也要松一口气。
　　但因为路人大妈的入境, 让四号直播间内的喜剧效果直接拉满，直到江离和江衡拿了衣服回到家中，网友们依旧对这件突发戏码津津乐道。
　　“你会化妆？”江衡让江离坐在椅子上，忽然听到她问了这么一句，他从桌面上杂七杂八中化妆品中挑出一支妆前乳，上在她的脸上：“嗯，以前刚刚出道的时候请不起化妆师，只能自己上阵。”
　　即便已经过了几年时间，一些手法依旧牢牢记在脑子里，跟专业化妆师比起来这显然不算什么，但谁让他手下的这张脸几乎无死角，什么阴影、修容，根本不必给她上那么多，全妆反而掩盖了本来面貌，有种画蛇添足的感觉。
　　给江离化妆简单到什么地步呢，就是江衡简单的给她上了点妆前，就……完成了。
　　江衡望着他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满柜台未拆封的瓶瓶罐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站在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前的画面实在太有喜感和冲击力，直播间网友很难忍住不笑。
　　“你们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怎么都不笑啊！”
　　“哈哈哈江衡：你们这些废物罐罐，丝毫没有用武之地。”
　　“谁让我离崽底子太好，刚才的怼脸拍爱死了，摄影师再近点吧！”
　　“这是人类可以拥有的皮肤吗？”
　　“她不说话我以为是智能仿生人……这额头鼻子眼睛，完美符合美学比例标准，她是怎么长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