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略显宽松的白衬衫给他增添了几分清冷感。
　　胸前只有轻微的起伏，气息还算平稳。
　　白色雾气中，他抬起眼眸冲着镜头露出笑容，桃花眼微微上扬，身上的冷意也被冲淡了几分。
　　台下立刻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直到主持人走上台，台下的尖叫声还没有停止。
　　主持人握着话筒，笑着开了句玩笑：“大家也太欢迎了我了吧？我是不是可以考虑等会找导演报个名？”
　　尖叫声瞬间变成了笑声。
　　趁着观众投票的间隙，同样坐在台下的四位导师拿起话筒点评两组的舞台。
　　声乐导师向倚琪一上来就先夸奖了程衍：“之前初舞台评级的时候我就说过，程衍的实力完全可以拿A，这首歌的难度不算低，但你的表现很完美，副歌部分的高音和转音都很惊艳，期待你下一次的舞台。”
　　是的，程衍在初舞台的评级是B级。
　　当时，现场的几位导师甚至发生了争执。
　　最后，以“程衍的实力在B班也不会被埋没，更应该给其他练习生机会”这样的离谱理由，给了他一个B级。
　　一旁的齐嘉笑着开口：“向姐，这不就刚好证明了，不管程衍在哪儿都能发光吗？”
　　齐嘉也是声乐导师，也是当初坚持要给程衍B级的人。
　　而且，他和程衍之间的关系也是这档节目前期最大的噱头。
　　齐嘉和程衍曾经是同一个男团的队友。
　　现在，一个在选秀节目中当导师，另一个则是成了选手。
　　这样戏剧化的事情，给程衍带来了不少或好或坏的关注。
　　向倚琪冷着脸放下话筒，根本不想搭理对方。
　　齐嘉看了眼舞台上的程衍，笑着开口：“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初在团里的时候，程衍的实力一直都比我好，要是当初你参加了《去看看吧》，说不定现在我们的位置就要换一换了。”
　　齐嘉在节目里根本不避讳自己和程衍曾经是队友的事情，反而经常主动提起。
　　他提到的《去看看吧》这档旅游综艺，不仅开辟了慢综的综艺类型，同样是齐嘉成名的开始。
　　从那以后，齐嘉的资源拿到手软，顺利退团解约，成了圈内的知名前辈。
　　虽然没多少出圈的作品，但经常活跃在荧屏上，基本上是走出去就会被路人认出的程度。
　　另一边，程衍则被合约拖累，公司也没什么资源支持，男团解散后基本就没有任何行程。
　　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三年时光，直到此刻才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舞台。
　　舞台上的程衍握了握话筒，却没有说话。
　　只是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
　　林棠身旁的乔雨初已经要气炸了。
　　“有病吧？一天不提程衍就不舒服吗？”
　　对于程衍的粉丝来说，她们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耻辱”的过去，反而格外心疼他。
　　但齐嘉每一次录节目时，都恨不得将自己和程衍曾经是队友的事情告诉全世界。
　　偏偏他又没说什么坏话，让程衍的粉丝有气都没地方发。
　　像刚才那样的话，完全就是在程衍胸口上狠狠捅刀子。
　　早在第一期节目播出时，网上就已经有齐嘉和程衍的讨论帖了。
　　甚至有人爆料说，齐嘉成名的那档旅游综艺《去看看吧》，原本节目组邀请了队内人气最高的程衍，但是被他拒绝了，齐嘉上节目是为了救场。
　　吃瓜乐子人全都在幸灾乐祸。
　　话术也和齐嘉说的差不多——
　　“程衍是命里缺红吧？”
　　“这次出道位估计也很悬，程衍明显是大魔王剧本，是要被干掉的”
　　此时，林棠也很生气。
　　不完全是因为程衍，而是因为——
　　在原书剧情中，齐嘉是前期的反派男配，没过多久就会因为被爆劈腿而塌房。
　　他手里的资源，几乎全都是每一任女友给的。
　　一看到齐嘉的脸，林棠的拳头就硬了。
　　肃清娱乐圈，人人有责！
　　就在这时，系统的话打断了林棠的思绪：“宿主，你觉得程衍哥哥怎么样啊？他笑起来好好看，跟清野哥哥完全是不一样的类型呢！但是，他好像有有一点点太火了……”
　　系统自顾自地纠结着：“不行，我要再看看，这才看了十几个人……”
　　林棠压下了心底的情绪，自动忽略了导师席上的齐嘉，目光重新回到了舞台上。
　　第一组小组对决赛中，程衍这一组毫不意外地获得了胜利，组内的每一个选手都能获得额外票数加成。
　　程衍身旁的队友都格外激动地欢呼一声，然后冲过去抱住他。
　　这样的气氛也打破了他脸上的冷静，眼眸中满是惊喜，脸上的笑容让人眼前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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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因为程衍这一组的表现太好，接下来的几个舞台都没有给人格外惊艳的感觉。
　　但从整体来看，每一组选手的实力和颜值都是及格线以上的。
　　其中有几个风格突出的选手，就连林棠都有些心动。
　　但，出于谨慎的想法，她及时的克制了自己的心动。
　　按照她的经验，只要是原书中提到名字的非反派型艺人，都是完全不会塌房的。
　　虽然原书剧情有不少bug，但配角的人设都很稳，入股完全不亏！
　　吃了亏的系统也是一样：“呜呜呜，好喜欢刚才的简杨哥哥，为什么书里根本没有他的名字！”
　　林棠晃了晃双腿缓解久坐的不适感，开口：“还有三组呢。”
　　现在已经进行到第五组小组对决了。
　　舞台上的主持人开口：“以《Define me》进行对决的两组，请到舞台上来。”
　　又是两组穿衣风格完全不同的选手走上了舞台。
　　看清楚舞台上的某个人后，林棠瞬间坐直了身体，嘴角不自觉挂上了笑容。
　　系统也突然激动：“啊啊啊中间这个小哥哥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要知道！”
　　“找到了，路舟！”
　　但不过一秒，系统就立刻颓废：“呜呜呜，我没有在书里找到他的名字……”
　　林棠弯了弯唇角，语气笃定：“有的，在番外里。”
　　路舟的长相并不是特别惊艳的那种类型。
　　第一眼看到时，只会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
　　第二眼，你会不自觉被他身上的鲜活吸引。
　　就像此刻，在舞台上格外紧张的氛围之下，路舟还是一脸轻松的模样，他歪着脑袋不知道在跟旁边的人说什么，身旁绷着脸的队友都被他逗笑了。
　　眼角眉梢全都是笑意和好奇，甚至还带着一丝傻气。
　　但反而格外有感染力，看到后会不自觉地跟着他一起笑。
　　就像原书中提及的是，这档综艺完美诠释了“聚是一团糊，散是满天星”这句话。
　　路舟也是其中之一。
　　他在十年后成为了国内rap界的顶流。
　　在番外中，有一小段涉及到路舟的采访。
　　采访时，主持人特地播放了当年《星光》的比赛画面，惊讶地开口：“说实话，我知道这个消息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你居然还参加过选秀节目吗？”
　　路舟侧身看着节目组放出的画面，笑的比现场的观众还要大声。
　　还开口点评道：“我那时候看起来怎么那么傻？”
　　片段播放完毕，主持人开口：“据我们查到的资料显示，你当初只参与了三期的录制便退赛了，方便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路舟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口解释：“我当初只是一时起兴报名参加了节目，但是录制了两期发现和我想的不太一样，而且还要练舞，应该是当时觉得太辛苦就放弃了吧？”
　　听到这个回答，主持人有些惊讶。
　　毕竟，现在的路舟在圈内可是有“拼命三郎”的称号，居然会因为辛苦而放弃？
　　路舟挑了下眉头，毫不避讳这个话题：“那个时候年纪太小，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很厉害，什么都想尝试，但却一件事情都没有做好。”
　　主持人联想到路舟这些年的丰富经历，感叹了一句：“至少你现在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路舟公开的经历中，他大学毕业后当过甜点师，幼教老师，开过酒吧，还写过小说。
　　据说是写小说扑街后，实在没钱吃饭才选择写歌的，结果一炮而红。
　　路舟笑着点点头：“是啊，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主持人又问了一句：“那你会后悔当初在《星光》退赛，没有坚持到最后吗？”
　　路舟想了想，语气难得有几分沉稳：“后悔谈不上吧，但……确实会有些遗憾，如果当初有人能逼我坚持一把，说不定会有一个不同的人生呢？”
　　刚沉稳了几秒，又开了句玩笑：“我年轻时的声音可比现在好听多了，早知道我后来要当rapper，当年就不该抽烟的，戒烟实在是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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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番外后，系统也反应过来了，激动地开口：“宿主，我宣布，路舟哥哥就是我的新墙头了！”
　　现场的灯光暗了下来。
　　舞台上，当十七岁的路舟握着话筒唱出第一个音的时候，林棠都能听到身旁的讨论声。
　　“这个声音好听啊！”
　　“这是rap吗？”
　　“这是哪个选手啊，之前怎么没印象？”
　　“不知道，等会看看身上的牌子。”
　　和他格外有亲和力的外貌不同，路舟的嗓音偏低沉，吐字清晰，每一句歌词都卡在了节拍上。
　　他的语速很快，但并不是那种攻击性极强的rap，不会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反而听起来格外舒服，带着一股自由不羁的味道。
　　这首歌原本就是偏热血的风格。
　　路舟这一段快速又惊艳的rap瞬间调动了现场的氛围。
　　舞台队形变幻，路舟也从C位退回到了后排。
　　他的位置不算显眼，但当他不开口的时候，弱势就格外明显。
　　和其他几位选手比起来，能明显看出来他没什么舞蹈功底。
　　队形和节拍踩点都能跟上，但肢体稍微有些僵硬。
　　值得夸奖的是他的表情管理。
　　结尾的定格，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冲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奶凶的表情，格外自然鲜活。
　　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虽然没有太多的威慑力。
　　在最终的投票结果中，路舟这一组输了。
　　声乐导师向倚琪一脸可惜，点评完两组的表演后，还单独评价了路舟：“你这一次的进步真的很大，虽然唱功还有些稚嫩，但在情感的表达上很完美。”
　　唱功和舞台表现力都可以通过后天学习提升。
　　但感染力或许是路舟独有的天赋。
　　路舟算是节目里，她最看好的几个选手之一了。
　　他的实力放在一众练习生中虽然不算出色，但他足够努力，成长的速度飞快，天赋也足够亮眼。
　　路舟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开口：“谢谢老师。”
　　然后搂住了身旁队友的肩膀看，语气骄傲：“都是小北哥教的好！”
　　舞蹈导师江西沉拿起了话筒，皱了皱眉头，开口：“在舞蹈方面，1组的选手舞台完整度要好一点，2组的选手……进步空间很大，尤其是你，路舟。”
　　江西沉是男团出身，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人，要求就格外严格。
　　虽然路舟在舞蹈上进步已经很大了，但在他这里还没有到及格的水平。
　　路舟握着话筒，露出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声音也有些低落：“我知道，这次是我拖累大家了。”
　　他的眼神湿漉漉的，眼尾微微下垂，让人不忍心再说重话。
　　但这其中不包括江西沉，他开口说道：“你知道就好。希望能看到你接下来的进步。”
　　想起江西沉的魔鬼训练，舞台上的路舟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但旋即又快乐起来。
　　哪还有下次啊？
　　他已经跟导演组说好要退赛了！
　　可惜的是，走之前没能赢一次。
　　他真的已经尽全力了啊！
　　一旁的队友看路舟情绪有些低落，都小声地安慰他。
　　“没有连累，我最后也跳错了两个节拍呢。”
　　“就是，你换位一次都没错呢”
　　“别多想，我们也不差这几千票……”
　　下一次发布顺位时，要淘汰投票排名60名以后的选手。
　　这一期公演舞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在路舟这一组选手当中，他的排名反而是最低的，其他人现在都是排名前20的选手，淘汰的风险很低。
　　这个认知勉强缓解了路舟心底的愧疚。
　　等他回到后台后，立刻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开启了夸夸夸和自恋的模式。
　　“小北哥，我觉得你这次的直拍肯定会爆的，最后那个眼神，啧啧啧……”
　　“嘿嘿，倚琪姐居然夸我进步大？说不定我以后真能当个爱豆？”
　　一旁的队友一脸无奈：“舟舟啊，听哥一句劝，先把走路顺拐的问题改掉吧……”
　　*
　　等公演录制结束，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林棠刚刚走出录制大厅，就迫不及待地使用了道具“惊鸿一瞥”。
　　整个人瞬间恢复了精神。
　　唯一的副作用是，就算她戴着口罩，也会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经纪人突然拉住。
　　“小姑娘，你想当艺人吗？”
　　“我是花花娱乐的，这是我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