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姚思容方向感不对,开错了路,两个人跟鬼打墙一样,就是找不到。
最后还是冯映汐在地图里搜索了,才找到地方。但是并没有像冯映汐预期的那样,项目一派繁荣。
两人下车看着周边,一时间相顾无言,周边全是荒地,一直往西边的山坡,还是树林。
只是规划进去的部分被围墙围起来了,也贴上了施工标签,但是看起来工程并没有在施工,或者说是停工了。
冯映汐最后也只是冷冷说:“我们家的冯三,真是天堂有路非不走。”
姚思容被她的表情都惊到了,一句话不敢乱说。
“我觉得这么大的投资,冯三一个人也不敢乱来的。”
冯映汐摇头:“这条产业链上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这不需要怀疑。但是冯三一定是赔最干净的那个。”
她也不是生气,就是有点怀疑自己的脑子,自己的敏锐度大减,她预测的是投资人出问题,现在看来冯三这边怕是也在作鬼。
姚思容叹气,今天自己真是嘴欠。
还没等她们回去,两人路过沙尖咀,冯映汐看到了好久不见的周小姐。
周小姐的身影一闪而过,冯映汐喊了声:“等等!”
姚思容大叫:“祖宗!这里不能停车的。”
冯映汐回头看了眼,“我看到周小姐了。”
姚思容听完就想停车了,冯映汐说:“停了车也没话和她说,走吧走吧,不浪费时间了。”
现在觉得这件事完全不可靠的不止是冯映汐,周小姐自己也觉得不可靠。
她做这个投资顾问,是经过别人推荐的。三千万也是别人投资给周荣锡的。
她原本是有一腔热血,想好好做事业,爸爸现在还住在住院,妈妈和大哥已经走了。她自尊心也是很强的,从小到大没这么落魄过。
先是家里破产,犹如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来,被一个私生子把周家卖得干干净净。
而喜欢的人对她嗤之以鼻,反手就买了周家产业。
要说报仇的方法很多,但是她也是名牌大学出来的人,她不想自己让人看不起。
所以哥哥拿回来投资款,给她争取到的投资顾问,她根本没多想,她一直以为那是爸爸的面子还在……
可是等她回过神发现海外的投资人是有问题的,这边汪先生和冯女士做事情也是有问题的。
简直就像是连环骗局,她被卡在这里面。
她已经尽力了,但是骗局就是骗局。股价高升,形势利好,大把的投资人参与进来。这个气泡越来越大。
她开始慌了,去找二哥,结果二哥说不认识什么投资人,这资金是来自一个熟识的赌场马仔的投资。
她去打听了,这个人就像失踪了一样,根本找不到。
这件事情越来越奇怪了,要是最后大家都甩手,那么套住的就是她一个人。
周小姐开始查源头的投资人,关于那位叶文强,她越查越惊心,这本身的投资项目就是被包装过,母公司早已经就成了雷……
到底是谁用三千万要置她于死地?
她怀疑过私生子,可是人家现在身家犯不上老搞她,那到底是谁呢?
至于最近风头很大的宋太,她根本没想,她还是认为宋太没聪明到这种地步。
冯映汐可不知道她是这个原因而没有嫌疑的。
她回去后,还让人去打听叶文强了,她开始细细回想这件事,发现这件事情里里外外都是问题。
汪先生和冯三,用一个优质的共享社区概念,吸引了投资人。
周小姐带着三千万高调加入,并做了投资人的投资顾问,为这个整个项目背书。
假如这个项目暴雷,那么没有一个人能逃的出去……
她想的后怕,实在想不到是谁有这么高明的本事。
就好像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假的。
等回家后,胖儿子正醒着,陈妈和育婴师将他抱出来晒太阳,他只知道笑,啊啊哦哦的叫。
冯映汐也忘记外面的事了,陪着傻儿子玩,姚思容的女儿已经知道爬来爬去一中午了,她终于在妈妈回来的时候困着睡过去了。
姚思容笑着开玩笑说:“真是我的孝顺女儿,我一回家她就睡了。”
冯映汐听得大笑。
陈妈忍不住抱怨她们两:“你看看你们两,一模一样,都没有一点当妈的自觉。看会儿孩子怎么了?真是让人生气。”
姚思容笑嘻嘻说:“我没有不看她呀,但是也不能我天天都在看她。她现在谁也不会叫,每天就在喊‘妈妈、妈妈……’我早晚被她喊到疯掉。”
陈妈唾弃她:“你也别不知福,汐汐她二姐结婚都多少年了,前段时间来看孩子,羡慕的不得了,追着孩子进进出出,不是谁有福气能生孩子的。”
姚思容一时间都没话反驳了。只好耸耸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喽,又不能怪我们两。”
冯映汐附和:“就是,我们想不想生,是一回事。她们能不能生是另一回事。难道我们两个要为这件事情负责吗?”
姚思容被她逗得大笑,两个人就很不正经。
宋倞庭的姐姐也生了一个儿子,胡家非常宝贝孩子,轻易不让孩子见人,满月宴也不举办,直到百天了才举办了百日宴。宋明仪那么好的脾气,和冯映汐说起孩子,也是又爱又烦。
可见,大家的悲喜确实不相通。有孩子的烦恼,总是那么多。
陈妈嘴巴虽然教训她们,但也心疼她们看孩子累,由着她们两坐在一边谈天说地。晚饭后小朱总来接人,姚思容一家走后。宋倞庭的电话也来了。
冯映汐抱着儿子和他视频,儿子什么也不懂,乖乖躺在怀里看着冯映汐。
看得冯映汐心里发软。
宋倞庭问:“他今天乖不乖?”
冯映汐:“很遗憾,我今天在外面转了一天,下午才回来,还被陈妈教训了一顿。”
宋倞庭立刻说:“我和陈妈说,让她以后别教训你。”
“你可千万别,你这叫火上浇油。她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宋倞庭:“我前两天遇见周思廉,他应该是在忙自己的私人投资。”
冯映汐对这件事看得很开。
“他有自己的投资是肯定的。伏龙地产的股份在那里,傅爷在粤东汕尾项目上,他很清楚的,再说了香港这边有经理人,我要允许员工有自己的活动空间,再说他还有周氏的公司,现在去投资,再合适不过了。”
宋倞庭也只是稍微提醒一句,见她很明白,就不再说了。
“我过两天就回来。”
冯映汐问:“你知不知道冯三那个项目?”
宋倞庭:“怎么了?”
“我也说不好,我没有见任何文件,但是我的直觉,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宋倞庭听着她分析,不得不承认她的聪明是没办法遮掩的。
第69章 到时候
关于冯三的项目, 宋倞庭最后也没说什么。
冯映汐也没怀疑他,他肯定是没工夫去了解,这半年他非常的忙。
丑儿子满月后, 变得很争气, 和丑没关系了。变的白胖白胖, 特别爱笑,整天笑眯眯的, 陈妈舍不得胖儿子, 哭了几场才回去了。
阿姨和育婴师每天都抱着他,至于冯映汐说的‘别一直抱着他’这件事情, 根本就没人听。
其中遇上龚先生的生日, 他的员工和老伙伴们大部分都在新加坡,冯映汐和宋倞庭商量之后,一个人带着儿子, 先去新加坡, 宋倞庭要等龚先生的生日宴那天才能过去。
礼物是宋倞庭买的,冯映汐借花献佛。
她和育婴师带着儿子, 行李很简单。
老周特别喜欢Albert, 可能是花园洋房里这么多年也没有来过这么小的客人, 看到新的生命, 全是生机。老周的喜悦都在脸上,甚至高兴到接过Albert抱在怀里。
冯映汐是个甩手掌柜, 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客套:“舅舅的生日宴,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老周抱着孩子, 满脸都是笑,说:“不用,你们只管歇息, 过几天有专门负责的人来准备。先生早上就已经在等着你们了。”
老周则是抱着胖儿子不撒手,进门后就和龚先生讲:“小家伙儿一点都不认生。长大了一定是个皮小子。”说完就把孩子递给他。
龚先生接过孩子,端详了片刻说:“长的真快,上次满月的时候见他,还不会笑。”
冯映汐:“他每天那么开心,有人哄、有人抱,幸福着呢。”
她对孩子的爱,真的很多很多,但就是不爱一直抱着他,太累了。
龚先生抱着小家伙,小家伙看着他,也不认生,就是眯着眼睛笑。
他的眼睛从出生的时候肿成一条缝,到现在,变成神似冯映汐的一双大眼睛。这是冯映汐最引以为豪的地方。鼻子又像宋倞庭特别挺,也算比较取长。
龚先生问小家伙:“这里好不好玩?你开不开心?”
冯映汐回头,阳光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这两个人年纪相差超过一甲子,这样一想,就莫名感动。
这种感动和有没有感情没有干系,生命延续,才变得生生不息。
他们原本是毫无关系的人,但是因为血脉,才变成了亲人。
冯映汐突然想起来,说:“上次去看爸爸后,我顺便也去看了阿琼女士。”
龚先生抬头看她,很自然的笑了下,他好像对阿琼的事情很释怀了。
“她走了都有二十四年了。”
冯映汐出生那年,阿琼就去世了。
冯映汐也觉得提起阿琼有点沉重,又说:“我有次在街上遇见何女士和她的家人。她老公看着很温和,儿子也很可爱。”
龚先生也不是很在意,冯映汐直觉他对何女士并不亲切。甚至没有对她这样。
虽然她每次都是嘴甜,酬劳给的也足,但龚先生对她很纵容。送她和儿子的礼物,可见是没把她给的酬劳当回事。对她是真心的。
“她有自己的生活,这样也挺好的。”
冯映汐也说:“当然,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难说话,还有吝啬。尤其吝啬感情。我们之间就这样了。所以我对阿琼女士当年做主将我送回冯家这件事,很感激。”
龚先生听得失笑,哄小家伙:“你妈妈很聪明的。”
你妈妈很像她的外婆,她的外婆也很聪明很聪明……
大概是人上了年纪,就会生出很会回忆,尤其回忆起年少往事,弥足珍贵。
冯映汐看着对面墙上的画,好奇问:“您回去过滇南吗?”
“回去过。”
“不是说老宅很漂亮吗?有机会我也去看看。”
“老宅在我离开家的那年,就被一场大火烧干净了。”
冯映汐听得惊讶地看他,轻声问:“可是,我看那边的地方文旅还是会宣传,龚家大宅……”
龚先生淡淡说:“那是我后来回去后,按照原来的宅子,重新修建的。”
嚯,生意都做到内地文旅行业去了。
冯映汐好奇,问:“所以,你们离开老家就到了新加坡?”
龚先生伸手指逗着胖小子,却说:“没有,我们到了东南亚,带着我的卢伯死在了清莱,我一个人逃到了曼谷,后来辗转到了金边。最后来了新加坡。”
他讲的很轻缓,一边还笑着逗Albert,冯映汐却听得心里发紧,他不到十五岁就开始一个人流亡。
冯映汐也没再问了:“Francis讲他过几天才能过来,让我先过来帮忙。”
龚先生好像不是很在意生日宴会这种事情,笑着说:“不是什么重要节日,不必非要来一趟,孩子还小,颠簸起来不好。”
冯映汐:“让他见见世面吧。也不能总放在家里。”
龚先生转头就和老周说:“把书房隔壁的套房整理出来,让阿奇找两个育婴护士过来。”
冯映汐其实用不到这么隆重:“不用那么多人,我们两个就可以了。”
龚先生却说:“你们两就休息几天。”
大晚上她很闲,和宋倞庭打电话,说:“我可能要在舅舅家里赖很久,我设么都不需要管,生活有菲佣照顾,孩子有育婴护士照顾,我的任务呢,就是到处逛。”
宋倞庭人在澳门,他从房间里出去,站在外面,冬季的风很冷,他轻声问:“是吗?”
冯映汐笑起来:“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再两天就可以了。”
冯映汐无奈:“行吧,要不要看看你儿子?”
宋倞庭:“他睡了吗?”
“快了,舅舅正在陪他。”
“那就算了,让他们先哄睡吧。”
等他挂了电话,在外面站了几分钟,然后再进去,地上的人被打的不成样子了。
当年跟在金牙仔后面的臭鱼烂虾。
这位阿昆就是其中一个。
老挝人带着面罩就坐在房间里,有恃无恐,人是他找到的。
宋倞庭钱给钱痛快,名单上的人,找到一个七千万。金牙仔的价格另算。
这是第二个了,地上的人已经昏厥过去了,宋倞庭冷着脸,拿过一瓶冰水拧开,倒在他脑袋上,将人泼醒。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痛苦的呻.吟声。
“考虑清楚了吗?考虑清楚了,现在可以讲了。”,宋倞庭面无表情问。
地上的人连张嘴都困难,含含糊糊说:“他确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