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医妃——BY:脑壳有包
脑壳有包  发于:2023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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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庄稼汉痛得立马松了柱子,捧着血流不止的手,又开始大叫。
“叫什么叫!”小郡王又恶狠狠地道,“不许叫,憋回去!”
那庄稼汉惧于小郡王那身邪气与贵气,果然咬紧了牙关,不敢再开口。
上京城百姓,听多了这小郡王的做派,虽然多少受了些惊吓,但也不足为其。但那乡间来的死者家属,还是头一次见到年纪这么小的恶霸,很是受了些惊吓,连叫嚷声也小了些。
另一家死者家属里,有个做父亲的穷秀才,还有些胆量,战战兢兢地道:“这位小公子,天子脚下,还是有王法的!我们不信我们家的女儿会平白自杀,我们要去衙门说理去!”
“知道有王法,还一开口就要一千两银子!“小郡王拿尖刀在侍卫身上擦着血,道,”你们这些穷叫花子,分明就是要讹钱。我看你这叫花子,也是读过几年书的,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那穷秀才臊得脸红,对柳悠静道:”双倍就双倍吧,给我们全家一百两银子,我们就拿着银子走人。“
“秀才公,你不能言而无信啊!”那同乡的庄稼汉急了眼,拉了穷秀才到一旁,低声嘀咕道,“我们商量好的……”
“胳膊拧不过大腿,食物者为俊杰,一百两已经不少了。“那穷秀才开始劝庄稼汉一家。
“没骨气的家伙,一百两就把你打发了!“庄稼汉怒道,”要拿你拿,反正她们不拿一千两赔给我,我是不会走人的!我特意打探过了,这医舍的头头,是个女的,老有钱啦!“
“我不贪了,随你。”穷秀才随着柳悠静进去,画了押签了字据,领了遗体走人。
“这脸上的疤,的确是死后,才被门口那小恶霸划上去的。”柳悠静再次强调,“不信,你也可以找仵作去验。对于令爱的死,我们也很抱歉。“
穷秀才一家,拿了一百两银子在手,才松口道:“也不怪你们。我们这女儿,我们知道,最是伤秋悲月。原本以为,进了你们医舍,学点本事,就不会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唉,丫鬟的身子,小姐的心啊。”
“节哀节哀。“柳悠静好言好语地,将这一家人从后门送了出去。
前门,还有难缠的一大家子。
“我们不管,我们就要一千两!不给我们,我们就在你们医舍门口吃喝拉撒睡!”那家人全家老小齐上阵,来的路上就商议好了,必须得抓住这个一夜暴富的好机会。用一个贱丫头的命,换全家人的吃喝不愁,那真是划算得很。
倪卿卿还没出医舍大门,就听见了这群人的叫嚷。本来赔一千两,对她来说也是小事。只不过恶风气不能助长,若是死一人,就来讹一笔巨款,那就跟骗保,没什么区别。而且,这医舍里的学徒,多出生贫寒,若是哪家有样学样,逼着自家闺女自尽,来向医舍讹钱,也不是不可能。
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啊。
“管事的出来,给我们一千两银子!”
倪卿卿走了出来,道:“我就是管事的,听说你们要一千两银子?”
“是……不是。”那一家人望见倪卿卿一身华服,便立刻改口道,“刚才是一千两,但你来得迟了,三千两!必须给我们三千两银子!”
“贪得无厌啊!真是贪得无厌啊!”周围人又议论纷纷。
倪卿卿笑道:“三千两没有,有人讹钱,报官吧!”
“报……报什么官!”他们这些穷人家,最怕的就是进衙门。
“当然是青天大老爷啊。”倪卿卿又不疾不徐地道,“天子脚下,我们上京城,还是很有几个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一定能审出个所以然来,还我们医舍一个清白。按理说,你们家孩子,进我们皇家设立的医舍,是你情我愿的事。没管你们要学费,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家的女儿,非但不好好学医,报答朝廷的栽培,反而糊涂自尽,吓坏医舍里其她认真学习的学员。我想请青天大老爷做主,赔偿一下,我们医舍学员的精神损失费。”
“不懂你这小妇人胡言乱语些什么!”那家人一听不但要不到钱,反而还要往外掏钱,赶紧抱紧柱子石狮子,高声道,“衙门我们是不会去,总之,三千两银子,拿了我们就走人!”
倪卿卿可没那么好地耐性,扬了扬手,道:“拖走!去衙门!“
“是,院长!”盛贵领着世子府的一群下人,赶紧强行去拽人。
那家人死死抱住柱子石狮子,不肯松手。
“何必这么麻烦?”小郡王嫌磨蹭,又举了尖刀,要去扎那些无赖的手背。


第三百三十七章 衙门走起

““要银子,不去衙门!”一家人还赖着不走,高声大嚷。
倪卿卿看不过去,吩咐人,直接把那家人嘟了嘴,一家人谁也不落,抬去了最近的衙门。
衙门口朝南,倪卿卿亲自敲的鸣冤鼓。
衙门里高坐的青天大老爷,好巧不巧,就是刚新婚的李年琦。
“何人击鼓?”
倪卿卿吩咐人,将那家人嘴里堵的布条扯掉,昂首迈进了衙门,一见高坐的李年琦,愣了愣,然后又硬着头皮,迈了进去。按理说,婚假得休半月,她是过来人,她清楚得很啊。
李年琦看清了倪卿卿那点小表情,知道她在困惑什么。不是他不想休假,而是家里那小郡主太过霸道,家里实在待不下去。
“威——武——”衙役们齐喝。
那家人被这阵势吓得不轻,赶紧往外退,便往外退,边战战兢兢的道:“青天大老爷,我们不告啦不告啦!不是我们想告,是这小妇人非绑着我们进衙门,衙门外跟来的百姓,都可以作证!”
“是是是,我们可以作证!”门外一群人跟着起哄。
“放肆!”李年琦一拍惊堂木,呵道,“衙门重地,不得喧哗!”
倒是极有气势,衙门外一群人果然不敢大声。
那家人更是吓得不轻,官字两个口,更何况上京城人生地不熟,这里的官,更不会给他们做主。
“青天大老爷,我们冤枉啊!”那家人跪着哭嚷道,“我们家好好的女儿,死在他们医舍里!她们非但不赔钱,还把我们这些苦主送进衙门!我们不想告了,她们还不然走!天下哪有这等不讲理的事情!”
身为县主兼五品官的倪卿卿,坐在衙门内,抱着手臂,道:“你们倒说说,你们想要多少银子?”
那家人犹犹豫豫地道:“三……两千两……”
“是两千两吗?”倪卿卿笑着问。
“不是!”门外热心百姓,又简短有力地帮忙回答道,“先是要一千两,后面见医舍院长穿得气派,又改口要的三千两!”
“肃静肃静!门外百姓若再喧哗,杖责二十!”李年琦再度拍了惊堂木,道,“你们堂下,谁是原告,谁是被告,究竟所告何事,详细道来。还有你,”李年琦望着倪卿卿,威严道,“衙门不是为你开设,下次若上衙门告状,记得提前写好状纸!”
倪卿卿点了点头,拱手道:“谢大人叮嘱。”
小郡王嫌屋外看着无聊,手把玩着尖刀,蹦进了衙门里,专门挑了倪卿卿身边的位置,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
“成何体统!”李年琦皱了皱眉,对倪卿卿道,“人是你招来的,快把这小公子请出去。”
倪卿卿低声道:“小郡王,衙门是个严肃之地,不好胡闹,先到后堂去。”
“凭什么你能胡闹,我就不能!”小郡王神气道,“小爷就要堂下旁听,你能奈我何!”
倪卿卿望向李年琦,无奈叹口气,道:“青天大老爷,你也瞧着了。小郡王我行我素,我管教不了。衙门上下都是你的人,你来试一试。”
李年琦咳嗽了一声,他也无能无力。
“姐夫!”小郡王突然洪亮叫了一声,又一蹦一蹦,蹦到穿官服的李年琦旁边,坐到他腿上,玩着惊堂木,状似无心的道,“你不在家陪我姐姐,来这衙门做什么?衙门里有什么好玩的,我有姐姐好玩么?”
衙门里里外外都在偷偷忍笑,跪在堂下的一家子,心里却凉了大半截,原来转来转去,这告状的,行凶的,审案的,居然也是一家子。
老天爷啊,这还能审出啥东西!
李年琦面色不怎么好看,板着脸道:“来人,把这小公子请出衙门!”
“谁敢!”小郡王取出尖刀,忽地一下对准李年琦的脖子,沉下脸道,“抢了小爷的姐姐,又和她吵嘴,小爷本来就不喜欢你!你要是敢动我,小爷就在你脖子上捅个窟窿!”
“小郡王,可别乱来!”师爷和衙差都慌了神,这小郡王从来都是个魔头,冲动之下,用刀在人脖子上捅个窟窿,也不是不可能。
那一家人见这小公子,连县太爷都敢动,更是噤若寒蝉。都说上京城,落片叶子,都能砸到贵人,就不知这小公子,究竟是哪家的贵人。
被无法无天的小舅子,用刀抵了脖子,李年琦咬牙道:“倪卿卿,快把他弄走!”
倪卿卿表示很无辜,这小郡王想一出是一出,脾气古怪得很,又是她让小郡王这么干的。
“倪卿卿,你听见没!你要是坐视不理,我家那远房亲戚可不会饶过你。”李年琦额头冷汗都下来了。他亲眼见过小郡王虐杀偷油的老鼠,手法极其残忍老练。
倪卿卿看在皇后的面上,便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试探着道:“小郡王,不如我们下来聊?”
“你这小媳妇儿我还是有些喜欢的。”小郡王得意道,“要是你肯抱我,我就放过这怂包。”
“诶,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好。“倪卿卿好言哄道,”再说了,你已经是男子汉了,抱着不好看。“
“哪里是男子汉了,我还是个小孩子!”小郡王眉毛一挑,隐约有些朱铭昭的神韵,又理直气壮地道,“你到底抱不抱,你不抱,我就又杀人啦!”
“倪卿卿,快些!”李年琦咆哮,可恨他自己不会半点武功,否则也不会被一个五岁孩童,逼迫得毫无还手的余地。
倪卿卿又不傻,望着小郡王手里明晃晃的尖刀,商量着道:“你把尖刀放下,我就抱你,好不好?“
“那容易!”小郡王一把扔了尖刀,满心欢喜地朝倪卿卿伸出了手臂。
倪卿卿想,有朱铭昭做威慑,小郡王也不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便走上前去,伸出手臂,将这小魔王,从李年琦腿上,抱了下来。
小郡王欢喜,笑吟吟地,一下从李年琦腿上,蹦到了倪卿卿怀里,欢喜道:“你这小媳妇儿,虽然长得丑,但我还是很有些喜欢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弹琴给你听啦

“案子是审完了,不过就是有些不正式。
倪卿卿怀抱着小郡王,作为原告,出席了整个过程。
衙门仵作当堂验尸,证实死者为自杀,至于脸上的刀伤,是死后才划上去的,而且小郡王当堂就得意承认,脸上的伤,是他划的,有什么事冲他来就是了。
地主家的傻儿子哟!倪卿卿无奈感叹。
李年琦全程也尴尬得不行,但越是尴尬,审案子时就越是正经,以掩饰心中的尴尬。这嚣张而且藐视公堂的小郡王,他倒是很想打几板子,但却是没那胆量和权利。
最后案子判了下来,判医舍基于道义,赔偿死者家属五十两白银。
“赔什么赔啊!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死了人就赔钱,我们医舍还要不要开啦!”小郡王对判案结果不服,“她自己死在我们医舍,害医舍沾了晦气,就不该我们赔!哦,若是他们这群叫花子里,今天有一个撞死在衙门里,是不是你们衙门也得赔啊!”
众人想想,也觉得小郡王说得有理。
李年琦一拍惊堂木,目不斜视,宣布此案审结,如有异议,可别处鸣冤。
小郡王不满,还要蹿出去,逼李年琦再审。
“够了,够了。“倪卿卿赶紧抱住小郡王起身,道,”基于道义,赔五十两就五十两吧。回头就给在医舍里立下规矩,若再自寻短见,一律与医舍无关。“
“她们肯同意?”小郡王拿出尖刀,大有不同意就去帮一把的气势。
倪卿卿抱着他,一面往外走,一面道:“不同意也得同意,立下字据让她们签下。不签就走人,反正医舍人多,多撵走几个,就当节约了伙食。”
“你这小媳妇儿倒是有些聪明。”小郡王倪卿卿的脖子,倒是很有几分骄傲的神情。
倪卿卿抱着他,坐上了马车。死者那一大家子,如丧考妣,被衙差押着,跟在马车后,去医舍里画押,领银子。
五十两银子给了出去,倪卿卿又吩咐人,把死者遗体交给这一家人。
“不要了不要了!”那家老婆子厌恶道,“一个没得好死的丫头片子,死了就死了,带回去,坟头也没她的位置。”
“走啦,走啦!”一家子满肚子的怨气,没抓住大富大贵的机会,真是倒霉得很。
最后,那家倒是冲出来一个小男孩儿,铺在死者白布上,痛哭唤姐姐。
“走了,狗蛋!”庄稼汉一把拎起儿子,老婆子也凑过来,好言好语地哄着孙子,这一家人才骂骂咧咧的离去。
柳悠静瞧得直叹息,问遗体该怎么处置。
“花点银子,好好安葬了吧。”若是在原来的时代,这种无人认领的遗体,就会为医舍做贡献。但这时代,若是她把有主的遗体,拿来做研究,怕是又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另外,再去写下契据,言明以后再有自尽事件,一律与医舍无关。每个学徒,还有学徒的家属,必须签字画押。若不签字画押,就等同于放弃学徒身份,卷铺盖回各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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