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贵妃是个小花精——BY:香溪河畔草
香溪河畔草  发于:2023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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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魏盈本人隔三差五就去昭媛宫中请安,或者昭媛召见她与马家姑娘品茶。
  储秀宫里,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然,嫔妃宫中皇后却不能设岗。
  她既然愿意去跟昭媛应酬,跟水渭见面,大约也是愿意攀高枝。
  这个女子不能体察父母姑母的贴心安排,想必也不是很聪明的存在。
  秀女出宫之日,已经到了四月初。
  这时候,正是惠民署山坡地栽种马铃薯收获的季节。
  太后娘娘每年都会去看一看,享受丰收的喜悦。
  今年乾元帝闭关,水泽兼国,侍卫处有水楹兼管,小花精闲得很,也跟着太后去才加丰收宴。
  孰料,刚到了南苑,尚未坐稳,茶未曾入口,紫竹满脸不高兴的进来通禀说:“娘娘,乔大奶奶来了,递牌子求见。”
  小花精一时不记得乔大奶奶是谁。
  紫竹提醒道:“就是承恩公夫人的姨侄女薛家大姑娘。”
  紫竹认得薛宝钗,知道她是贾府的姻亲,只是当初在荣府闹得不愉快,一家人被王子腾摁住了,迁徙去了海疆。
  紫竹听金簪说过,知道薛家有个祸头子,做生意还不错,就是喜爱闯祸,脾气上来爹娘不认。
  她怕给娘娘招惹麻烦,有心不通禀,又怕他日娘娘被承恩公夫人埋怨。
  小花精却很惊讶:“她怎么来了,一个人吗?”
  薛宝钗最终嫁给海疆的首富,跟王子腾一起跑海船的乔家。
  薛潘的皇商资格虽然革除了,薛家不缺银子,而今怎么进京了?
  紫竹道:“微臣打听了,这个乔大奶奶来了三天了,就住在荣府的别院,不知道为何没去荣府投奔,直接给娘娘递牌子,她还带着个妹妹,穿着倒是不错,看着似乎精神恍惚,一点响动就吓得抱头颤栗,不知是何人。“
  小花精首先想到的是薛潘难道又闯祸了?
  不过,多少陌生人她都管了,没有不管姨妈家的道理,被母亲知道,又要哭诉什么只认父族不认母族。
  薛宝钗被带进来,忙着见礼。
  小花精命人搀扶赐座。
  薛宝钗介绍跟着的小媳妇是她妹妹,明唤宝琴。
  薛宝琴被薛宝钗暗示行礼,却是跪下就砰砰砰的直磕头。
  小花精一再说免礼,她不听,只顾磕头不止。
  薛宝钗亲自搀扶叫也不起身。
  小花精目视薛宝钗,这么见面磕头不起,有威逼之嫌。
  小花精心里就有些不喜欢了,都见面了,你有事儿说事儿,你有冤诉冤,这般不吭声,不知道要干什么。
  薛宝钗见状,也跪下了:“娘娘恕罪,她受了天大的冤枉无处伸冤,被人逼迫的半疯癫了,若非我们家去得快,她性命也丢了。”
  小花精问道:“她不是许给梅家,梅家外放江南,没成亲吗?”
  薛宝琴不需选秀,许给梅家也是听她母亲所言。
  薛宝钗咬牙道:“正是这梅家肮脏不堪,枉称书香门第,干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边没说完,薛宝琴终于爆发了,哇的就哭了:“娘娘救命……”
  紫竹出声呵斥:娘娘驾前不能喧嚷惊驾。
  小花精听着哭声里含着绝望,应该受了委屈,摆手道:“不碍,让她哭吧。”
  薛宝琴哭了约么两刻钟,终于慢慢止住了哭声。
  薛宝琴太激动,口齿不清还颠三倒四,被搀扶下去休息。
  薛宝钗一通诉说:却是这薛宝琴遇人不淑,梅家一再欺辱薛家。
  薛宝琴跟梅家大郎的婚事,却是当初薛宝琴的父亲去湖广游玩,遇见同乡的秀才梅老爷。
  梅老爷学苏学士游历三国古战场,病倒在山野小村,恰被薛宝琴的父亲救了,又资助一百两银子,让他返乡赶考。
  梅老爷觉得薛老爷豪爽,颇有才华,感激之下结成亲家。
  梅老爷科举后做了官,多年不来往便忘了。
  薛家十三岁的姑娘没许亲,寻到梅家时,梅家的长子已经迎娶了舅表妹。
  梅家不得已用次子顶替,梅家二少却比薛宝琴小了一岁。
  又拖了两年,薛宝琴母亲奄奄一息,赶着跟梅家议亲,薛姨妈找了王子腾撑腰,梅家不敢悔婚。
  三月后,薛宝琴母亲去世,守孝三年。
  她夫君尝了甜头,学会了寻花问柳。
  婆婆对她越发不喜。
  偏生海疆战事消息泄露,其中就有梅家二郎。
  梅老爷被御史参奏治家不严,革职还乡。
  梅家越发认定薛宝琴是灾星。
  梅二少原本觉得戴了绿帽,从此越发不待见妻子。
  梅学士对这个儿子心灰意冷,碰上了就打一顿骂一顿。
  他不管家务,梅夫人蓄意隐瞒,梅二少越发肆无忌惮。
  薛宝琴也不敢管,只管苦心经营嫁妆铺子补贴家用,求得婆婆善待。
  前年的秋天,梅二竟跟当地老举人的小妾混上了。举人设计,庵堂捉奸在床,当场把小妾与梅二少打死。
  大月朝律令:夫君击杀奸夫□□无罪。
  梅大学士风光霁月的文人雅士,活活把自己气死了。
  薛宝琴却查出身孕。
  梅大奶奶早就觊觎薛宝琴的嫁妆,心生一条毒计,先私下挑唆婆婆:“二叔厌恶她,很少回家,哪来的孩子?”
  薛宝琴经营绣庄成了罪证。
  梅夫人夫死子亡,怒火中烧,听风是雨,给薛宝琴喂了打胎药。
  不久,老举人打压,梅大郎县衙书吏职位丢了,孙子没有学堂敢收。
  梅大奶奶又生毒计,挑唆婆婆废物利用,把薛宝琴灌醉了送给老举人还债。
  薛宝琴几次寻死不成,被梅家婆媳关押半年多,今春方才逃脱了。
  梅家在江南,薛家在海疆,薛家怎么救人?
  小花精一听就有漏洞:“谁救了她?”
  薛宝钗知道无法抵赖:“我哥哥的朋友柳湘莲。”
  柳湘莲救人侠肝义胆,应当褒奖。
  只是这个世界对女子十分苛责,一旦上堂挨打,名誉就坏了。
  这个事情尤其让人郁闷。
  小花精道:“薛家没来男丁?”
  薛宝钗道:“我兄长脾气暴躁,我夫君与二弟护送我姐妹上京。”
  小花精颔首:“这件事你们怎么想?舅舅什么意见?他在海疆,你们肯定征求过他的意见,找我又是什么目的?
  要想打官司吗?
  若是想要打官司,就让你弟弟代替妹妹去刑部鸣冤,本宫过问,他们不敢偏私,肯定能够公正判决。
  只是,有两个坏处,其一,越级上告,告状人要挨上四十杀威棒。
  其二,官司即便打赢,你妹子这辈子只怕很难嫁人了。”
  薛宝钗即刻就跪下了:“娘娘容禀,我们不打官司,这事儿一旦公之于众,妹妹就活不成了。”
  小花精道:“不打官司,为何千里迢迢上京都?”
  薛宝钗道:“妹妹是这个状态,娘家只有个嫂子,也不是细致人,根本无法安身。我家嫂嫂也不是好脾气,日常跟我哥哥干仗。
  我家里有公婆,不能久住。
  梅家就在金陵,乡下鸡犬相闻,老家住不得,风言风语能杀人。
  民女就想,惠民署不是收留弃妇,帮助她们重建新生的信心吗?”
  小花精道:“确有此事,她们是些无家可归无法自立的女子。薛二妹不同,她不是贫困而是身怀冤屈,病症也不简单,应该是心病。
  这病更加需要亲人的关爱。
  而且她受了冤屈,我觉得应该先帮她康复,由她自己决定要不要伸冤告官。”


第290章
  小花精看了薛宝琴, 她灵台清明,她并非疯癫,乃是心病, 她有意识回避那一段不堪的记忆。
  元春猜透她的心思, 她想脱离梅家, 也想惩罚梅家吴举人,却不想过堂, 闹得人尽皆知。
  她明白忍气吞声对她更好, 却忍不下这口气, 生生把自己逼到崩溃的边缘。
  金陵属于省府, 惠民署应天分部就在金陵。
  惠民署不仅可以通过驿站传信,也可以通过鸽哨。
  小花精担心一路信息路上丢失误事,命胡娟两路寄信给惠民署金陵分部,命金陵首席女管云歌调查薛宝琴事件,包括事后薛家的反应, 梅家吴家的反应。
  七日后, 应天分部回函, 薛宝琴大部分遭遇属实, 其中遗漏部分属于薛宝琴的大伯子, 梅家大少部分。
  梅二少因为嫉恨被逼顶岗,一直对薛宝琴不好, 梅大爷心有愧疚。
  梅二爷丧命之后, 薛宝琴被逼打胎, 这位梅大爷更觉得对不起薛宝琴,多有照顾, 替薛宝琴掌管铺面, 还不许母亲老婆抓钱, 对他妻子蒙蔽母亲打掉弟弟的遗腹子的行径十分厌恶。
  云歌私下暗访,抓住了梅大奶奶奶娘的把柄,恐吓之下得知,梅大奶奶除掉薛宝琴,一是为钱财,梅家如今名声坏了,仅靠几十亩薄田度日,梅大奶奶过惯好日子,回不去苦日子。
  其二,是梅大奶奶害怕薛宝琴跟梅大爷勾搭,这才下毒手以绝后患。
  梅夫人不知是悲痛过度还是后悔,薛宝琴逃脱之后,她就有些痴呆,到处寻找幼子。
  元春召见薛家姐妹。
  薛宝琴被薛宝钗强行拉来。
  自从太医断定薛宝琴是心病之后,薛宝钗一直试图让她接触外界,她十分抗拒。
  她不能听见噪音,不能见陌生人,一旦被惊扰就会紧张,抱着脑袋自我封闭,尤其见不得女学的先生,每每惊叫抱着脑袋喊救命,总怀疑别人要害她。
  这一次宣召,元春窥探出薛宝琴的病症。
  薛家姐妹进宫,薛宝钗看信件的时候,紫竹抱了个婴儿进来,说是刚刚丢弃在门口的弃婴,嘴里谴责父母狠心,还说是个很标致的女婴,特特抱来见见娘娘,沾沾福气。
  薛宝琴却在元春伸手之前怯怯的说道:“我能抱抱她吗?”
  薛宝钗吓着了,忙着阻拦:“不成……”
  元春却接过孩子亲自交给薛宝琴:“她是不是很漂亮?”
  孩子已经换了育婴所的襁褓,头上戴着一顶红绸凉帽,绣着金色麦穗,十分漂亮。
  薛宝钗吓得不轻,伸手在下面抬着襁褓,生怕妹妹发疯摔了孩子。
  薛宝琴却忽然露出母性的微笑,把孩子小手从嘴里拿开,还哦哦哦的逗趣婴儿。
  紫竹最终要把婴儿送回育婴室,薛宝琴竟然拉着孩子的小手也跟着去了。
  之后,薛宝琴便不愿意跟着薛宝钗回家,表示要留下照顾那个女婴。
  薛宝钗不知所措,她知道这些孩子虽然是弃婴,进了惠民署就变成宝贝,容不得有人刻薄欺负,她怕薛宝琴闯祸。
  元春却答应了薛宝琴留下的请求,只是特特让人跟着观察一段时间。
  结果发现,薛宝琴见了孩子就活过来了,跟正常人一样,给孩子换尿布,喂羊奶,换衣服都十分顺手。
  紫竹跟她讲解育婴所的育婴办法,不需要一直抱着,要让孩子自己玩,一个保姆嬷嬷至少要照顾两名婴儿的吃喝拉撒,衣服尿布却有专门的浆洗房操持。
  薛宝琴在育婴堂待了七日,日日申请值夜,跟孩子待在一起。
  她尤其喜欢女婴,拍哄婴儿的时候会自称娘亲。
  薛宝钗很欣慰,悄悄跟元春说道:“这就是您们惠民署所言的救赎?”
  元春道:“她心怀善意,这是她自救,她喜欢跟纯洁的孩子打交道。”
  但是,元春也不能保证薛宝琴会不会旧病复发,她见了孩子就笑盈盈的,见了背的保姆嬷嬷女先生就不爱说话,尤其见不得护院与男教习。
  元春陪着太后娘娘在南苑住了二十天,麦收也结束了,喝了丰收宴,太后的生辰要到了,水泽前来迎接祖母与母后回宫。
  太后娘娘也想侄孙,提议去无逸殿避暑,距离皇宫很近,天天可以看见侄孙孙子。
  薛宝琴在育婴室已经做惯了,求情胡娟,她不要工钱,只要求有饭吃,有一间单独的房屋。
  她除非待在育婴室,或者跟着薛宝钗,跟同事同屋就彻夜难眠。
  惠民署的房屋比较紧张,一般都是四人同居一室。
  薛宝琴既想有人陪伴,又不想出宫独居。
  元春给予方便,让惠民署给予薛宝琴女先生的待遇,女先生不仅有独立的居室,还有一名婢女洒扫。
  薛宝琴是才女,教导三五岁的幼童写字读书毫无压力,薛宝琴自己也很乐意。
  薛宝钗一直陪伴薛宝琴,心里却十分焦躁,她有个四岁的女儿,两岁的儿子并未携带上京,她夫君也即将返乡。
  她几不放心薛宝琴,又挂念孩子。
  薛宝钗见她似乎正常了,就准备带她回海疆,薛家二房虽然是嫂子当家,一份嫁妆肯定出得起,二婚不好听,只好多给嫁妆,嫁给耕读人家肯定有人乐意。
  毕竟薛宝琴才貌双全。
  结果,薛宝琴对薛宝钗的提议不可置否,只是提出要求,要跟梅家和离,嫁妆陪进去也没关系,她今后就待在育婴室,自挣自吃。
  除此之外,薛宝钗任何提议,她都摇头否决,尤其提到重新嫁人,她就眼睛通红,神经紧张,手脚无措。
  她甚至拒绝跟哥哥薛蝌见面,她害怕所有的男性与孔武有力的婆子。
  她很抗拒嫁人,甚至抗拒回家,抗拒离开育婴所。
  四月底,薛宝钗的夫君要回南边,薛宝琴不肯随行,薛宝钗求了王氏带她进宫觐见,既是感谢元春收留薛宝琴,也是感谢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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