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被看到。”沈鸫言指骨探来,贴于她的腰侧后,朝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
倏而被携着,就这样半挺着身往他的方向靠近,葛烟细声喃道,“你就这么确定不会………”
虽说先前沈鸫言在她身上挑的地方都很隐蔽。
但难免有漏网之鱼。
见她想这想那,沈鸫言干脆将半跪的人掐着携至到了眼前,“现在看了帮你确定?”
“………”
他就是看了能有什么用,也不能够还原当时的现场。
葛烟耳根被烫了瞬,缓缓地浸开红。
“不要了。”制住他揽着她腰更为往里探的举措,葛烟呼吸压得细细的,“………我这几天还要上台跳舞。”
见她就差没鼓起拳将他往外推,沈鸫言附到她耳边,呼吸稍灼,“不要什么?”
………还问呢,那般看过之后事态多半要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了。
葛烟稍稍别开脸,眼睫颤起。
沈鸫言却是没让她躲,抬手捻过她的下颌直面自己。
迎着怀里人这样涔了水的双眼,他清疏眉眼敛着淡淡的笑,“只是不想让你再担心。”
到了此刻,担心还是不担心好似都随风散去了。
忍了半晌没忍住,葛烟到底是微弯了弯唇,“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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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的葛烟被沈鸫言几句便松了心神,不再惦念所有。
在夜幕降临前,迈步去楼上舞房安心练舞。
另一厢。
先前在后台全程围观目睹了幕布被掀起的京芭成员,按捺不住似的,竟是如浪潮般涌来,纷纷在剧院的大群里开展讨论。
而这样近乎面面相传的信息被快速地蔓延开,在历经那样惟妙惟肖的画面转述后,就连不在场的剧院其余人,也亲临了现场一般,高低呼着吃起瓜来。
抛开排演和舞台,所有人的心绪皆是被这档重磅无比的消息所吸引。
有人先在群里激动地@蒋绯:“蒋绯,平日里你和葛烟关系最好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蒋绯回得很快:“别问我哈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说,不过呢,也隐隐有察觉到沈总对烟烟的不一般啦~!”
经由这句,剧院大群彻彻底底地热闹起来,讨论更是飚起。
「感觉我错过了一个亿,葛烟什么时候和沈总扯上关系了?」
「你从去年穿越来的吗,吃瓜都能慢一拍,人家早就在后台你侬我侬啦。」
「哇哇哇,这算是什么姐妹们!大佬求爱记吗?」
「呃……不算求爱吧,应该是已经在一起了???」
「天呐这一谈就是个大的,那可是沈鸫言啊沈鸫言!」
「以前我还在想我们首席那么多人追,她都不怎么搭理,一副无关情爱专心跳舞的模样,没想到是上限高,愣是搭了个最绝的回来哈哈。」
「该说不说,刚刚在现场围观了现场,性张力十足,感觉沈总是最不想放手的那一个呢。」
「超出话题的打住打住啊,首席本人还在群里呢………」
大群里消息繁多,接连起刷屏后,竟是围绕着两人复又延伸开来。
然而这样的讨论葛烟并未参与其中。
她原本就给京芭微信群设置了消息免打扰,随后又去了二楼舞房练舞。
等到洗漱好再躺在被褥之上,还是蒋绯那端单方面戳来的消息,才让她知晓,群里的讨论已经热翻了天。
其实对于这方面,葛烟未曾想过隐瞒什么。
只是沈氏背后坐拥百年望族风范,而她这个当事人也没想过那样的帷幕会被风掀起,随后迎接着那样聚集而来的目光。
算作是猝不及防,葛烟先回了还算震惊的蒋绯,打听到记者那方好像还很安静,还想再看些什么,主卧旁侧的浴间门被缓缓推开。
见沈鸫言朝着自己不紧不慢地走来,葛烟半卷过被面,“我正式演出那天你来不来?”
沈鸫言握住她抵在床沿的脚踝,捞起后偏头印了下,“想我来?”
葛烟被他弄得泛起痒,想往回缩却被仅仅执住。
她就这样略翘起单侧的腿,略侧过身时,乌发铺满了脊背。
见他垂眼,顺延着那样的印便朝着腿侧的内里还要再往上去,葛烟挣了好半晌才半脱开。
沈鸫言好像对她最为嫩且生的根处格外喜欢,每每都要噬着来。
接连着想起不太适宜现在联翩而想的画面,她缀着微红的耳根,就这样令自己陷入卷进被褥里的闷然。
只是盖的不算好,半截细腕落在了外头,无声地闹了会儿后,她抬手抵住他清劲的肩,应了刚才的那话,“就是想你来啊。”
毕竟这场也算是她参团进入京芭以来,头回面向全国的舞台。
只是念归这么念,依稀间好像也从耿秘书那里得了些沈鸫言行程的消息,她轻蹙了蹙眉,到底还是道。
“如果你工作忙的话就算了。”她轻声补充,“总归之后还有那么多场呢。”
沈鸫言视线睇向她,“我看上去像是会缺席的人?”
他说着眼底显映出笑意,“你的每一场,我都会参与。”
心蓦地轻跳,葛烟面颊洇开胭脂般的红,却又被水浅浅地晕开似的,连带着眼眸都涔了层薄雾。
见怀里的人仅仅因为一句话便尽显无边殊色,从里到外都携着惑人的香意,沈鸫言漆沉目光像是被洗刷上色,稠到化不开。
他声线喑沉,“还很红?”
葛烟声音都快飘起来了,最后只是轻声嗯着道,“舞房那天太………”
之前才有的现在又要。
恐怕是真真不行了。
她说着两条细胳膊弓起,朝前秉在一块儿拢住,想着要去抵开他。
沈鸫言眉眼含笑,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等你表演完再。”
葛烟眼睫凝了墨似的眨,“你这是特地算好了?”
顿了顿,她径自呐道,“之前快要表演前也没见你………”
沈鸫言清冷嗓音裹挟着淳然在耳边缓缓刮过,“没见我怎样?”
葛烟不想和他掰扯,只是象征性地唤了他一句,“………沈鸫言。”
他眼底倏显笑意,手没挪开,半侧过身躺于被面时,连带着她也一并落到了怀里,音调低沉,“睡了。”
智能系统调控的灯控几乎是在瞬间便熄灭了所有。
二楼倏而落入沉沉的昏昧,唯有江边月影,衬着缓一阵又湍一阵的涛声。
葛烟半伏在他胸前,发丝缕缕拂过面颊。
就这样侧趴着将面颊贴过去,她缓缓道,“可我现在还不是很困。”
沈鸫言长臂稍稍收紧,复又揽着贴在她的腰侧,“陪我睡总行了?”
葛烟默了会儿,到底想着他今晚就这么入眠了,以往每每到了夜里,她明明都因他而晚睡。
迎着那透过夜色洒在周遭的月光,她轻声调侃他,“沈总真是难得睡这么早………”
沈鸫言嗓音自头顶往下泄,低声道,“今天养精蓄锐。”
养精蓄锐?葛烟眨了眨眼睫,“………所以这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
沈鸫言轻淳笑意落于耳边,“都有。”
他话落稍稍压低了音调,薄唇在她耳根处含啜,“再不睡今晚就蓄。”
“………”
总算明白过来的葛烟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这个词了。
想起刚才上楼去往主卧前,所路过的舞房。
就因为闹到了太晚而没有收拾,眼下就还能觑见那样的乱。
耳垂那里当即泛上酥意,葛烟到底没再试图和他搭话,半窝在他的肩侧,倒也很快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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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向全国的夏季特演当天,汾城罕见得热。
周遭树景被热意醺染,蔫趴之余,绿意深深。
可这样从伏在空气里的汩汩热浪,仍是抵不过那样从早到晚的热情。
排演当天,京芭剧院周遭便被往来乌泱的车流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哪怕稍晚时分才是进场时间,观众,媒体以及各路世家氏族,早已候于院内院外,只为轻睹一眼葛烟从休息室内跨于后台之间的往来走动。
或许只能觑见几秒,却也让关注于此的人接踵而至。
人影沸声攒动,剧院里外都浮着微刺起肤的热意。
这样的盛况就该出现在这样的时节。
临近开场前,葛烟立于微垂起的帘幕之后,知晓这样掀开而重新映入眼帘的光,该是和候场时的昏暗有多么相悖。
同时,也被映衬得有多么明亮。
收手机前,她屏息发消息过去。
最后关头铃声骤响。
缓缓划开是沈鸫言的消息——
Yan:「我等你。」
终于能够定心,先前难能有的紧张被瞬时抚平,仿佛背后有个撑手落在那里,告诉她。
只管着朝前去,有人会在身后这样看着和等着。
闭了闭眼再抬眸,骤然全灭的黑暗里。
葛烟听到周遭鼓吹而来的加油声和鼓舞声。
再开灯,随着阶次而起的亮。
沉重的幕布往两边缓缓划开。
目睹那样侧身而来,只位于光圈里垂眼沉肩的一袭白纱。
像是将所有的情愫都化在了那样的站姿里。
观众席沉默须臾,旋即爆发出第一波震耳欲聋的掌声。
而随着那样泫然而泣,似乎再也提不起的坠感迸起。
只下一秒,头颅稍抬,天鹅颈拉起。
黑暗与光明交接。
帘内,倒影变换之余,倏而扬起声调的音乐里,那道如线似水的身影也紧跟着节奏起舞。
像是点线相连的平面,那样轻盈且次次精准着力的击打几乎快成了剪影。
光圈似是追随着人,却携了股天生嵌于葛烟身上的空灵。
像是由她而生的那般,攫取所有人的目光。
而在倏而放缓了的音调节拍的过渡里。
蜿蜒,起跳,那样蓬着散开的裙上内缀了半隐的蝴蝶。
随着微微硌起的蝴蝶骨一并,落于光影中便要在下一秒振翅欲飞似的,连带着提起观众的心。
再起速,迈步,快走,轻跑。
仰起细颈朝前跃,轻松跳至旁人半弯着弓起的臂处。
经由流畅完美的交接,被托举着旋转三体固定于空中。
葛烟轻巧落于地面,似风如水般掠过,接连四圈半的极致空转后。
她倏而顿在原地。
一秒,两秒。
池座掌声雷动。
像是要将这样经久不衰的舞魂印刻在往后的记忆里。
席内无一丝杂音,只留有那样不断拍起的合掌之声。
久久地撼动人心。
直至驻足,和舞蹈演员一并鞠躬谢幕。
葛烟浑身冒如火般的烧,却像是往常无数次做过的那般,在这样热烈且嘈杂的环境里,看向剧院舞厅的正上方。
仍是开了灯的模样,这一刻,却是比起以往而来的都要更为清晰。
沈鸫言身形清挺料峭落于窗后,视线遥遥地撂下来。
落满了笑意。
她就这样望着,倏而眉眼弯弯。
而比起这样结束了一切的厅池。
那缱绻着的舞蹈主歌的尾音仍是袅袅地传来………
我是昏昧弥漫里迷失方向的烟雾,你是予我停留为我指引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