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飚炽着而起的力度,是以往都不曾有机会见识过的。他捧着她的膝弯往两侧大大撇开,旋即那样骨感的指骨再往内收,向下来至于根处,就这样攥着,随即跻着身朝里,不过是瞬间,入着就又来了。
垫在地面的裙子因为面料各不相同,相怼之间,被挤兑出窸窣又噼啪的声。
葛烟承受不了这样的,想着去打人,结果统统都是无用功。
她往前拧,他就更迎着来。
而她往后去锤,沈鸫言就将她捧得更近。
洲湾岭往来寂静,但这样频频而起的声响,却是有些过大了。
“你别这样………”她近乎是泣。
他目光沉沉睇下来,眸色如云雾凝聚,“已经这样了。”
将她的指尖捞过来放置在脸侧,沈鸫言别过脸来,轻轻地碰了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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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着一起前往二楼前。
葛烟指尖往旁边落,不经意略过那些泛了金的纱。
只觉浪费。
而顾及于此之前,她靠在沈鸫言怀里,将近乎是半裂了的残衣往身上挂了又挂,觉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原先他所表现出的,全然全然和今天不同。
也让她知晓了,沈鸫言以往携着的,到底隐藏了多少。
他就像是冰山一角,落于海面之下的全景,才是最为骇人的地方。
而再念及那些被润得不像话的芭蕾裙,葛烟长睫凝着露,嗓子也像是被磨过,泛着被碾过之后的沙沙质感,“那些裙子怎么办?”
意识到这样不行,葛烟复又清了清嗓子,压根就没去抬眼看他。
这就是她最为心疼的地方了。
也不知道沈鸫言怎么了,就那样拿了过来垫,眼下根本都不能再穿,都脏了。
“不用去管,明天我去收。”沈鸫言清冷嗓音低了好多个调,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她颤着的长睫上印。
哪儿有这样的人,她又不是问这个…………
葛烟尽量避开他的动作,再稍稍抬眼望去。
见沈鸫言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衬衣挺括撑在肩侧,只颈间没了两颗纽扣,偶有褶泛起。
竟是一派正襟的模样。
而反观她,不说类似破布娃娃那般连衣服都快没了,便是那样瘫起且没了骨似的酸,都让她无法自己行走。
两厢对比,竟是形成了颇为极致的反差。
她闭了闭眼,近似低声嘟囔,“落在地上的那些好像都坏了………”
“坏了就坏了。”他语气听起来很是疏散随意。
仿佛那些珍贵的藏品不过是风沙,堪堪掠过后就径自消散那般。
沈鸫言笑了下,在揽紧怀里的她时,还不忘附在她耳边低低道,“像之前一样再给你买新的。”
第60章 [VIP]Butterfly
清晨薄雾涔起,夏季早间水汽被明辉似的光线透过,在城市间横亘出条条白迹。
洲湾岭迎着汾城的第一抹光,外层壁面都泛着淡淡的金辉。
窗外便是汾江,此刻偶有汽船拂过,鸣笛声徐徐。
葛烟长眉轻舒,在枕间瘫得极为安稳,但夏日的光等不了人,上午恍而一过,哪怕现在还处于初夏,都抵不住那样刺晒的亮往室内蔓延。
升起的温度在面颊之上微微熨着,她缓缓睁眼,迎面便朝着风吹进来的地方看去。
原本室内恒温,但窗户在昨晚敞着大开以后,便再也没关上。
沈鸫言昨天带着她上了二楼后,辗转去了被褥,软塌以及沙发上,直至最后去到了窗后,她在被摁着之余,意识早就散了。
哪曾想这窗户居然一直开到了现在。
不过这样也好,微热的风除了携了点燥,却煨得人很是舒适。
葛烟半撑起自己,彻底清醒后揉了揉眼,再定睛一看,旁边已经没了人。
也不知道沈鸫言什么时候起来的,只被单上泛起的褶显示,他之前有在这里出现,并不是凭空便来的。
扶着自己起来,葛烟随意披了件衣服去浴室。
结果甫一动作就觉得各种针扎似的软,连同着那细密的酸,往骨骸里泛了上来。
不可避免地就想起了刚刚在晨间的那场。天光微微亮起的时候她就被人捉住,半梦半醒间伏于褥面,就这样趴着,侧脸近乎埋在了枕间,承接着身后那人几乎是收不住的力道,一记又一记后,她轻声喃着说真的不可以再来了,实在是太困了,却引来他的追击。
迷糊中察觉到他俯身压着她,在耳侧碰了下后,轻轻地笑,说她随时可以去休息。
可那种情况怎能让人静下心来?
她的困意都被撞地魂飞魄散了。
不过最后到底还是因为太累,她很快便阖上了眼,在沉眠之余,还做了个与此相关的梦。
梦里的沈鸫言像是昨天那般,开口说给她买新的芭蕾舞裙。
一件又一件地新裙子就这样裹在她身上,直至最后,她直接陷在了裙子的海洋里。
梦太无厘头,以至于女孩立于镜前回想时,竟是愣怔好半晌,迟迟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视线再往镜子里觑,随着衣衫轻轻往下褪了,那样几乎是遍布着的痕,星星点点一样布在上面,像是织着的线,不曾断过。
只是幸好………幸好沈鸫言还算是有分寸的人,没在格外明显的地儿留。
她跳舞排演亦或者是正式登台时,得换上表演的芭蕾舞裙。
无一例外都是轻盈薄款的短裙,就是腿那儿,都不能啜得太过分。
如若真不小心显出了点什么,那可真是说不清了。
不过他这方面虽说是有所收着敛下,其余那些能够尽情发挥的地方,却是统统没被放过。
像是深深地陷在内里那样,脊背稍稍往下顺延,那样薄白雪腻的地方,全然是被噬过后,深深洇开的颜色。
大概是喜欢得不得了。
各种思绪在脑海里蹿过,葛烟再回神,也不免开始好奇,沈鸫言一大早去哪儿了?
从浴室里再出来,想着要去寻人,她转眼略过主卧地面上躺着还未收拾的那些衣物,面颊都浸满了绯然。不提其他了,抱枕好像都乱摆在了地上,领带,袖扣以及衬衣,还有之前半挂在她身上的芭蕾舞裙。
或许都不能说是纱了,完全被撕着裂成了条条缕缕的布。
太疯了………
这根本不能回想昨天。
将视线收回,葛烟推开主卧门,绕着旋转楼梯往一楼迈。
刚踏入一楼,立于地毯上,旁侧便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你不冷?把鞋穿上。”
直至到了现在才看到他人,复又被叮嘱了这么一句,葛烟愣了好几秒。
原本洲湾岭这里常年恒温,近来入了夏,地暖墙暖被智能系统自动停掉,顺延着这样自然涔进的温度,又因为到处铺满了棉绒的地毯。
所以哪怕是赤着足踩着一路下来,也无大碍。
“感觉也不是很冷………”葛烟唔了声,刚想着不用,就见沈鸫言颀然身影往着玄关鞋柜那里迈。
再回来时,他手里拿了一楼备用的新拖鞋,再转身,只轻松地一掐,便将人抱了起来放置在沙发上。
沈鸫言半蹲下来,单膝抵在沙发上,垂眼将她小巧的踝骨抬起,继而拿起鞋一一穿好。
“贪凉也不能不穿。”他长腿稍弓,再直起身在她旁侧坐下来时,复又将人揽着稍稍提起,继而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葛烟侧着身崴在他怀里不过是瞬间的事。
她捂了捂因为转换的动作快要散开的领子,“知道了………”
只是先前的酸到底还是泛了上来,葛烟没忍住,轻声去怼他,“你这会儿又知道贴心了。”
乍又想起刚才在二楼所看到的景象。
其实即便是一楼也未曾逃脱,昨天她只垂眼略略一瞥。
那样杂着近乎糅在了一起的几团,在灯光下都泛着水色,带着透明的光。
不管是在一楼还是二楼,她一直都在求他,虽说也惹来他些微的放过,但很快便失效了。
葛烟此刻的控诉在沈鸫言听来好似清风掠过,他眉眼间聚敛着餍色,笑意清浅,“是不是弄错了。”
迎向她因为疑惑而微微睁起的狐狸眼,沈鸫言低头在上面印了印,“我一直都很贴心。”
继而,他复又附到了她耳边,说着他帮着润着的那些举措。
“………”
葛烟有些没好气,在他怀里挣了下又发现无论如何挣不过。
伸出指尖在他清劲的肩上拧了拧,她长睫眨了眨,“沈鸫言你话有时候可以不用说这么多的………”
沈鸫言清冷面容染上了点淡淡的笑意,“是不用说这么多,还是不要说这么直白?”
“两者都有………”葛烟簇红着耳根,揪了揪他的衣领,继而就这样侧着身落于他怀中。
这人实在是太具有蛊惑性了。
原本清凌凌淡着一张脸便很是好看,浅笑时更为引人。
待到真的迎来了情中的一些事儿,他在肆无忌惮之余,更是十足得惑人。
不提他半昧中隐着的清癯眉骨,那样凝着墨的睫,犹如滴水深沉的双眼,那样因为动作而涔出的汗,顺延着宽且清挺的肩划开线条,一路落入窄劲收着的………
以及那样只在情中时刻所说的浑话。
虽然都是些毫无保留,且丝毫不吝啬于对她全身以及各处的赞叹。
葛烟还是无法自抑地舒了口气。
只能承认,她因为他对于她这样毫不掩饰的入迷,而在隐隐地欢喜着。
欢喜着他在那样的时刻与她相近,不用眼去看,也不用心去体会,便知道他是有所存在的,存在于她之中。
可能和他待得有些过久了,葛烟惊诧自己怎么老是想着想着便跑偏了,再回过神来,问起昨天他所答应的。
“那个你收拾了吗?”葛烟抬眼望向他,“就昨天的裙子………”
“还在想这个?”沈鸫言攥过她秀窄的指骨随意地把玩,“到时候再买新的。”
“我知道。”得了这样的回应,葛烟顺势挠了挠他的掌心。
那样珍贵的藏品,哪怕能买来新的,原先的就这样近乎报废了,她着实觉得有些遗憾。
毕竟就穿了只一回。
更别提,那还是他亲自选了一件件放好在衣柜里的芭蕾舞裙。
每一条她都想好好珍藏,一直放置着,直至迎来往后。
思及此,葛烟轻轻地摇了摇头,“就是觉得原先的有些可惜了………”
“其实也不可惜。”沈鸫言应下。
见她抬起眼睫疑惑望来,沈鸫言随意道,“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
物尽其用?
那些裙子昨天能拿来用什么?还不是………
这个成语乍一听来没什么,细想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画面。
“好了。”看葛烟大有要跳下地面也不愿坐在他腿上的倾向,沈鸫言稍稍敛了点笑意,随后便道,“你实在不舍得的话,留着收藏?”
葛烟闻言后便重重地锤了他一下,“你才收藏呢。”
这样的小打小闹对于沈鸫言来说不算什么,不过是稍稍桎住人,再将人往怀里的方向拉。
她还没反应过来,沈鸫言骨感的指关便顺延着裙面,往里落了进来。
葛烟下意识地便朝内拢了拢,收紧之余,喂了声唤他,继而轻语道,“还来啊………”
论及这方面,她在承接之余,也想过会不会太纵着了。
可这样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刻,葛烟确实没想过拒绝。
只是这几回碾过后,都好像不是裙子坏了,而是她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