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够吸收到万妖王的防御力,哪怕只是一丝半点,那都很厉害了!秦鸢一下子激动了,立即以灵力去引动那层气感,却发现引不动,它好像跟骨头更亲,不愿意挪到她的皮肤表面。
哦,也是,龟壳是乌龟的骨头嘛,说不定这气本身就是融于骨的。
秦鸢换了个思路,催动融合了那层气的雷纹符。
符纹闪烁,雷力释放出去的同时,贴在雷纹符表面的气也一下子释放出去,却没有随着雷力飞出去,而是渗进到整截骨头中,从自至外形成一道气膜,把整截骨头都包裹起来。
这是雷狐的符纹引动不了这气。
秦鸢决定玄龟腹壳上的符纹试试效果。
她以灵力,在溢散有那气的骨头上绘制龟壳上的符纹。
她以灵力绘符的时候,那些气一点反应都没有,但符纹刚绘成,那些气如同走丢的孩子见到亲妈,呼地一下子涌进符纹中,嗡地一下子把她丹田中的气抽光不说,还疯狂地抽取金丹里的气,吸得那金丹滴溜溜地转,疯狂地往外释放雷力、灵力。
附在骨头上玄龟符把吸收到的灵力转化为气盾覆盖在骨头上,随着积蓄的力量越来越多,气盾从骨头里一直渗到皮肤表面,凝聚成气罩。
果然是玄龟防御符!
秦鸢趁火打铁,立即引导这气覆盖住全身的骨头,决定给自己的骨头来一层加固效果。
要不是这符太耗灵力,真想把每一根骨头都刻上玄龟防御符,让自己的防御力变得堪比玄龟,看以后谁还能打得动她。
不过,只能想想。万妖王活了两万多岁,离差大乘境只差一步,都没敢这么干。秦鸢觉得还是不要作这个死的好,因为真的会死的。
用这气冲刷一下浑身骨头过过瘾就成了。
当气感顺着骨头走了遍,大概是因为蒸腾在玄龟防御符气流中,很玄妙的感觉又浮现上来,恍恍惚惚中,她看到一只体型巨大的玄龟在地下暗河里扑腾,周围全是濛濛的水灵气,灵气涌动,掀起滔天水浪。
水、龟、灵气,在此刻融为一体,整条河都似在它的掌握中。它就是水,水就是它。
玄龟很是气急败坏,浑身充满暴戾气息,引得河水涌汹肆掠,水位不断暴涨,像在发洪水。它周围的气感非常奇怪,像是急于突破,又找不到门路,如同没头苍蝇乱蹿。
萦绕在它周围乍然看起来很乱,实际上它跟内丹、符纹、周围的水灵气、暗河相连,似在顺着某种规律运转,但玄龟沉不住气,将其搅成一乱混乱。
眼前的景象消失,周围水濛濛的气感却在她的脑海中盘踞不去,让秦鸢的思绪都沉浸在里面。她好像有点头绪,但又摸不着,正准备收功不想了继续吃龟苓膏,忽然想起渡雷劫时在雷云中看到的幻像。
月盈老祖宗曾说过,天道是由世间生灵的气息汇聚而成,存在过的生灵,做过的事情都会在天地间留下印记。
她吃了万妖王龟板熬制的龟苓膏,吸收了龟板里残留的血气,冥冥之中就有了联系,通过这个契机,是不是窥见了曾经万妖王进阶的一幕?
气急败坏的样子,肯定是感觉要晋阶了,却摸不到门坎,瞧那样子,多半是失败了。
瞎扑腾,当然失败了。
老子曾说,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修炼水系功法,发什么洪水,走润物细无声的路数,说不定就能得到天道青睐了呢?渺渺烟雨笼罩青山的样子多好看,要什么洪水。
她觉得自己好像摸到点什么机缘,不能浪费。
她趁着这会儿还没忘记刚才万妖王晋阶时的气感是什么样的,赶紧沉浸心神,去回想万妖王临近突破时的景象。
可因为刚才思绪打茬,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已经消失,万妖王的身影也在脑海中变得模糊,就连顺着一定规矩运转的气团也在脑海里变得模糊,根本想不出具体是什么样的了。
可地下暗河、水灵气以及仿佛跟天地间的呼应感还在。
她又想到水蒸汽飘到天上,积成云,又化成雨,洒落在森林里的景象。水,汇于江河湖海,飘荡于天地间,滋养大地,养活了无数动植物了。五行灵气中,它跟世间生灵的联系是最紧密的。
万妖王想要进阶,应该不是发洪水,而是应当顺着那气感化身为水融入世间万物之中,去感受生命的力量,去寻那突破契机。
大方无隅,大器名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水这东西,它本来就是无常形无常势的,发再大的洪水,也终将归于江河湖泊渗于土壤草木蒸腾于天地,时刻变化的嘛。
秦鸢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万妖王晋阶的契机,虽然她离修炼成大乘境还早,但提前做个模拟题还是可以的。
她当即引动自己体内那点稀薄的水灵气,按照自己的感悟去引动它,顺着脑海中残留的万妖王进阶时气感运转。
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模糊的一团气,跟乱麻似的。不过,反正是做模拟题,还不需交卷,顺着感觉走就是了。她一个金丹,去做合体境大妖的晋阶模拟题,考零分都正常,毫无压力。
她顺着感觉行气,从龟板中吸收到的气,居然汇聚到灵气中,像云雨落入江海,融成一团。她在龟板上看到的那十几道符纹在脑海中也变得清晰起来。
这一次,它们像是活了般散发出水濛濛的气感,充斥着如汪洋大海般磅礴的力量感。
这是水属性的符,汇聚的是水的力量。
原来如此!
秦鸢引动周围的水灵气,在脑海中一遍遍勾勒刻画那些符,去感受它的变化、力量感,忽觉有异,周围充斥着一种很不寻常的气感,把她团团包围着。
这气感特别熟悉,有了它的出现,画符更顺畅了。
她猜测可能是吸收龟板营养,又多了点什么感悟吧。
可是,没感悟啊。她感悟到什么啦?被气感包裹住锁定了吗?
汗毛突然竖起来,好像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
秦鸢赶紧收功,心想,“不会是有谁偷潜到狐山想我暗杀我吧……”念头未了,突然发现自己不在后殿了,竟然在深山老林子里,还是一处特别偏僻的山坳中,天黑压压的,一副乌云摧城的模样,跟要渡劫似的。
渡劫!
这是被劫云锁定的感觉。
秦鸢吓得抬起头看向空中,可不是好大一朵云,跟她渡晋阶金丹时的雷云时差不多。
她赶紧以神念探向自己的丹田,金丹还是那颗金丹,气息强了一丝丝,要是把金丹境划成十个小境界,她现在估计才金丹境二阶吧?
这居然还要渡劫?什么鬼哟!
忽然,天空一下子亮了,闪电刷地一下子劈散过来。
秦鸢以最快的速度把紫府丹田里的铁锅挪出来顶在头上。
雷,准准地劈散在铁锅上。
她的铁锅等阶高,挡住了。
溢散出来的雷力不能浪费,她赶紧开启紫府,把周围的雷力席卷一空,用来淬骨。上次渡金丹劫,没淬体,全炼金丹了,这次补上不也不错。
她刚把这些雷力引到骨头里,第二道雷又劈下来了,间隔只差一刻钟时间。
渡劫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习惯就好。
她继续把锅顶在头上,扛住雷,吸收雷。
过了两刻钟,第三道雷劈下来,又一次被铁锅兜住,她刚把周围的雷力卷进紫府丹田中,雷云消失了,天放晴了,天空中稀稀拉拉地下了几滴灵雨,连地都没打湿,就散了。
秦鸢仰起头看向天空,三道雷就散了?
这雷是假的吧。
她又看看铁锅,刚吸收了雷力的痕迹还在,可渡金丹劫的时候上面留了九道雷符纹,这次一道都没有。
这是渡了个假雷劫吗?
可雷劫力量不是假的,它跟雷阵雨的雷力完全不一样,她不会弄错的。
秦鸢盘膝打坐,吸收部分雷灵力淬骨、淬炼血肉及本命铁锅,给本命铁锅做个日常保养,加紧她与本命法宝间的联系。
她收功的时候,已是深夜。
师祖带着几个师叔祖守在旁边,元辰、胡阿呆、炙焰、玄燕也都在。
秦鸢起身,到元辰和玄燕身边,问:“我刚才吃了龟苓膏,实力只涨了一点点……”她指向头顶上空,问:“怎么会渡劫啊?”
元辰是星狐,逃难到这一界时就已经是地仙境,不了解这一界低境界修炼的情况,耸耸肩摊开手表示不知道。
玄燕说:“我从来没渡过劫。”她一路进阶到元婴,见过的雷劫少得可怜。来到狐山后,见过的雷劫比她这辈子前二百前加起来还多。
她对秦鸢说:“以前都是突破大乘境之后才有雷劫,因此称为渡劫境。一些实力极强的,可以越阶对敌的,在晋阶大境阶时会有雷劫。”之前秦鸢晋阶金丹,应该就属于这情况,可……只是实力一下子涨了一点点也要渡劫,就太怪了。
元辰捡来树枝,在地上写下:你身上的气息有变,水灵气大盛,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秦鸢恍然大悟,叫道:“可能哦。我刚才吃了龟苓膏,打坐的时候,好像看到万妖王要晋阶,但它有点暴躁……”她把之前的情况告诉元辰。
元辰深深地看了眼秦鸢,写下:感应天道气机,顿悟进阶,引来雷劫,情理之中。
秦鸢说:“可我还在金丹境,哪有进阶?”
元辰写下:结金丹只是一种修炼方式,属炼气,你淬骨了,属炼体。
秦鸢叫道:“哎,炼气和炼体的雷劫,还是分开劈的啊?”
元辰以前嘴巴能说话的时候,不怎么爱说话,如今嘴巴不能说,靠写的,就更不爱跟人聊天了,面对秦鸢不断追问,还是这种不过脑的问题,有点不想回答,可对着别人,爱搭不理没什么,对着秦鸢,好像不太礼貌。他又写下:是的呀。你是分开修炼的嘛。
秦鸢无语,随即又释然,说:“挨雷劈就挨雷劈嘛,反正我是雷狐嘛,多挨雷有好处。”她又喜滋滋地说:“我的修为又有进步,而且万妖王的龟板好补。元辰,你去山脚下的河里抓点蛇回来,我们待会儿做龟蛇汤,要是有山鸡野兔之类的,也可以打几只回来。我做几道菜,庆祝一下。”
元辰痛快地点点头,变成原形,一路飞奔往山脚下的河流中去。
胡阿呆都要采灵药、捡柴、处理龟板当帮厨,他打个猎,小意思。
秦鸢取出本命铁锅,坐进去,让师祖带着自己回到狐殿。她去到后殿的院子里,取出下厨的刀具、案板等,便忙着做菜。
之前在翠玉城的时候,买有灵米,又蒸了些米饭,做了点米糕。
月大大、月一、月二他们正在睡觉,听到秦鸢切菜的声音,醒了。月七跟月大睡一屋,说:“大哥,我梦到小幺做菜了,好馋啊。”
月大说:“我也梦到了,正在切菜呢,这会儿还要切。”他迷茫的眼睛一下子瞪圆,再一听,确实是切菜的声音。他都醒了,怎么还会做梦呢?
月大跳起床,飞奔到窗前,跳到窗沿边探头一看,就见到秦鸢确实在切菜。他惊喜地叫道:“快起来,快起来,小幺做菜啦!”
那大嗓门,在黑夜中传出去老远,把睡得流口水的月三三惊得直接跳下床,取出法宝剑,问:“怎么啦,怎么啦?”
月七把被子一掀,不睡了。他招呼道:“三三,我们去打猎,小幺在做菜,你想吃什么,让他煮。”
月三三这才注意到有切菜的声音,打开门探头看了眼,直接主屋,去敲隔壁月一一、月二、月三她们住的房间。
半夜三更的,狐狸崽子们全起来了,齐刷刷地到秦鸢那报了个道,然后离开大殿去到森林里打猎,采灵药、菌子、野菜,捡柴,捕猎。
元辰带着猎物回来的时候,一窝狐狸崽子把食物准备得足足的,连他们请小幺做好打包的食材都备齐了。
秦鸢先做了桌丰盛的菜式,庆贺了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