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福王就很聪明,只有一个妻子,孩子们都是同母所生,只有他们一家几口人,可以最大程度的培养感情。
倒是平王,他就算有心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怕也有很大可能得到和福王那边不一样的结果。
听池云亭提起他们兄弟,平王深呼一口气道:“多谢陛下提醒,不过把侧妃扶正,同样有所不便,反正臣已经有孩子了,妻子有没有,倒是没什么关系了。”
这样一来,他的孩子们就全都是庶子,谁也不会被谁压一头。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池云亭对平王不娶妻的决定不发表意见。
谁能想到皇宫一行,非但没有让平王娶到王妃,反而还做下了今后不娶妻的决定。
别说先帝已死,就是先帝活着,可能也不会对平王的决定有多在意,至于其他人,也只是诧异过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只有平王回去后苦笑一声,然后让人清点库存,去给万锦如送去赔礼,算是彻底了结两人之间的恩怨。
不曾想,万锦如要求,平王愿意赔偿,可是等钱到了万家以后,却平生波澜。
万父知道万锦如要钱而拒绝了平王妃之位,直接气的给了万锦如一巴掌,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
“好好的王妃你不当,非得与这些铜臭为伍,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万父对万锦如的决定,深以为耻道。
这要是传出去,外人会怎么看待他这个当父亲的?
他宁愿万锦如一分钱不要,跟平王一笑泯恩仇,也比万锦如收下平王的钱来的好。
“父亲曾经还说过我是你最让你骄傲的女儿,怎么现在又变了?”
“我敬你是我父亲,这一巴掌我受了,不追究,莫忘了我不再只是万家人,我还是当朝郡主,容不得你一个臣下如此以下犯上。”万锦如白皙的脸上顶着清晰通红的巴掌印,眸光倔强的看着万父道。
听她这么说,万父越发怒不可遏,“别说你才是郡主,你就是成了公主,那也是我女儿,我想打就能打!”
“够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女儿,你对我女儿动手,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来人,把老爷请回去,再把那些东西都给郡主抬走,不用落账到万家。”万锦如母亲匆匆赶来道,看着自己女儿脸上的巴掌心疼不已,对自己夫君止不住的心寒。
这些年万父仕途不顺,在家脾气越发的大,可是对万锦如动手,无疑触碰到了万母的底线。
“你敢!”万父暴怒道。
虽然他觉得平王的银子侮辱人,可是名都担了,钱还没落手里,他只会更憋屈。
“这是平王赔偿给锦如的,老爷应该不会想把女儿的财产吞了吧?”万母看着万父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反了反了,你们母女两个真是反了!”看到一向捧着自己的夫人对自己这么不客气,彻底颠覆自己心中的形象,万父别提多惊愕。
万母却不再搭理他,赶紧带着女儿去上药。
上药时万锦如嘶声,把万母心里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娘,马上就要过先帝孝期了,等到时候,你说他会不会认出姐姐?”
“到那时,父亲的反应不知会不会很有趣?”万锦如眸中神色意味不明道。
万母心里一紧,“你姐姐她,和你父亲有仇,你父亲不凑上去也就算了,要是敢凑上去,一定没他好果子吃。”
“所以娘,我们也得赶紧做打算了。”万锦如幽幽道。
此时距离先帝三年孝期还有一段时间,却让人感觉恍如隔世,毕竟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少。
海禁就不要说了,曾经拖累朝中财政,为一大蛀虫的皇室宗亲们今年则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要是搁以前,谁能想象的到。
而对于此事,池云亭只诛了首恶,其他不知情且没参与的皇室宗亲,只查抄了大部分财务,剩下的小部分则留给他们,让他们回了祖籍金陵。
至于他们心里会不会怨恨,池云亭不知道,他只知道,金陵是他的地盘,那些人去了,就再难掀起风浪。
此时金陵码头,沈淳和余川等人看着即将出金陵范围的船只,实在难掩心中激动。
他们看着金陵的方向眸光闪闪发亮,京城,会试,他们来了!
“虎子,你再跟我们说说京城的事吧。”虎子恰好也在船上,总算让沈淳和余川两个心里感到一丝真实。
谁能想到多年的友人,居然变成了他们的君王,而现在,他们即将相见。
第168章
此时距离池云亭以文人身份参加科举已经过去多年, 可对于和池云亭接触过的人们来说,依旧历历在目。
尤其是金陵,随着池云亭登基的消息传出,一下掀起更大的科举热潮, 所以沈淳和余川两人能从中杀出, 不知费了多少功.夫。
沈淳和余川是年前金陵江面未结冰时就出发,水路就是这点不好, 一到冬天就难以通行。
越靠近京城, 天气就越发寒冷,从小在南方长大的沈淳和余川还见识了北方的大雪, 温度降低, 可与之相反的是他们胸腔内那个不断跳跃升温的心脏,仿佛能把他们的四肢百骸都灼穿。
沈淳和余川两人心中的紧张自不必说,“我们一定不能给陛下丢脸。”
要是他们成绩太差,怎么对得起和帝王那么多年的友谊。
其实以沈淳和余川两人先前的水平来说, 他们乡试就已经是极限,可是架不住池云亭为帝的消息传回来,他们知道以后,就跟被打了鸡血一般,潜力再次爆发, 成功通过乡试,之后又潜心研读数年, 这才有了会试的把握。
这样的成就和池云亭那种大跳跃没法比, 可是沈淳和余川两个却很满意。
尤其是这次同行的人还有虎子,故人态度依旧, 多少安抚了一下沈淳和余川两人迫不及待的心情。
“云亭也很期待你们过去, 府邸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虎子笑道。
沈淳和余川两人不由红晕上脸, “这也太劳烦云亭……陛下了。”
他们和池云亭几年没见,虽然彼此的情谊未变,可是口头上的称呼却难免生疏,就像现在,他们已经不敢再直呼池云亭的.名字。
虎子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璀然一笑,道:“云亭是期望你们能一直留在京城的,说真的,云亭他很需要你们。”
池云亭的确需要沈淳和余川这类信得过的人,他手中的确有人,可是很多都是像陆泉那样,没有正统文人的身份,光是一个陆泉进户部就顶天,其他人处境就更不用说了。
而正统文人里面,科举考出来的就没有笨蛋,可是他们再聪慧,对池云亭来说,信不过也白搭。
他需要那种能跟他一条心的存在,到目前为止,也就吏部尚书白承耀,户部的陆泉符合,过后还得再加上兵部的虎子。
刑部的话,平王也勉强算半个。
而剩下的礼部、工部,虽然在朝堂中不显,池云亭心里却非常看重,不打算真对他们置之不理。
本来六部尚书年纪就不小,反正都是要换接班人,那为什么不能他的人来。
就在众多考生在路上过年,赶往京城参加科举之际,先帝三年的孝期也悄然过去。
考生们的目标只有科举,可是池云亭身为帝王,却不止上心一件事。
比如,他的终身大事之类。
翻过年,池云亭已经二十岁,古人成婚早,寻常男子这时候已经有人当爹了,可是池云亭为自己父亲守孝三年,如此孝道,满朝文武也不能劝不是。
这三年里他们嘴上没说,不代表心里也没有想法,是以先帝三年孝期一过,就有朝臣在朝堂提议池云亭封后一事。
对此池云亭并不抗拒,也是时候该兑现他对谢蝉衣的承诺了。
尽管不少朝臣已经知晓帝王后宫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无冕皇后,可是当池云亭真干脆利落的册封对方为后,还是让他们感到惊讶。
“陛下,您真要册封谢氏为后?”礼部尚书欲言又止的看着池云亭,很想问一句,难道你就不觉得女方的身份太低了?
但是考虑到池云亭和对方青梅竹马的情分,帝王登基依旧不忘糟糠之妻,这说明帝王重情重义,他们的确没资格阻止。
可是这样一来,很多出身比谢氏更好的后妃们怎么办?难道真要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一个民间来的野丫头压一头,甚至一辈子?
没错,池云亭才刚出孝期,不少官员就存了给池云亭当便宜老丈人的心思,他们自然对比自家女儿出身低的谢蝉衣感到不满。
“谢氏是朕之妻,这件事无可更改,好了,你们礼部赶紧着人操办帝后婚事吧。”池云亭冲他们摆手道。
礼部尚书心头不由一噎,等他跟进后续,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谢蝉衣是孤女,她要是有身份,家里会从小为她准备嫁妆,可是谢蝉衣能平安长大就已经是万幸,哪里还会有嫁妆那种东西。
池云亭的意思是,到时候皇后的嫁妆直接从他的帝王私库出。
“陛下,这于理不合啊。”礼部尚书满心纠结道。
“怎么,礼部尚书做不到?”池云亭问道。
礼部尚书喉间一噎,他怎么可能做不到,只是心里不愿意去做而已,这谢氏只怕是天下最穷的皇后,就连嫁妆也需要夫家出。
关键是他这次要是妥协,以后其他官员的女儿入宫,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礼部尚书隐晦的跟池云亭提一两句,说池云亭这样的行为,对以后其他的后妃可能不太好。
谢氏没钱,帝王出钱,这显出谢氏身份低微的同时,也能看得到帝王的偏爱。
帝王如此明目张胆,只怕后妃们可能会受委屈。
池云亭看了礼部尚书一眼,轻嗤:“谁跟你们说朕后宫会有后妃的?朕的后宫只会有皇后一个。”
“什么?陛下,这万万不可啊!”礼部尚书被池云亭吓得惊慌失措道。
其他朝臣闻言,立马顾不得礼仪,纷纷穿戴整齐,匆匆入宫来见池云亭,就差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话里话外,都是对池云亭后宫只有一个皇后的反对。
帝王要册封青梅竹马的谢氏为后,他们忍了,毕竟帝王从小民间长大,和谢氏的情分不一般。
可对方要是敢独占帝王,他们怎么可能还会退让。
池云亭听朝臣们或明或暗的指责谢蝉衣擅妒,不由冷笑一声,“诸位大人怕是搞错了吧,这是朕做下的决定,朕要是不想,难道还能被一个小女子左右?”
其实还真能,但是这些朝臣不知道啊。
听到池云亭发话,朝臣们一时噤声,而后听池云亭沉声道:“朕的身体状况你们也都知晓,你们是想朕也闹出和先帝晚年时一样的笑话吗?”
先帝晚年时的笑话?先帝晚年什么笑话?
有朝臣脑子转的快一些,转念就想到先帝后宫众多,结果却没有多少子嗣,一个后妃没有孩子还能是后妃的问题,可要是一群后妃都没有孩子,那有问题的人还用说吗。
好家伙,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宫闱秘辛。
有先帝在前面顶着,这让一心劝池云亭广开后宫的官员们很是尴尬。
从本心里,他们觉得池云亭这样不行,可要帝王真的有碍子嗣,让后妃们生不出孩子,这对她们来说,岂不是磋磨青春。
看先帝那些妃子就知道了,年纪轻轻命运就能一眼看到底。
他们想把女儿送进宫,自然是心怀野望的,要是明摆的赔本买卖,谁愿意干啊。
池云亭接下来的话,更是进一步打消他们的念头。
“朕可不愿意有异母子女,小时候还好,长大以后却争得你死我活。”
“曾在朕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朕不想在自己的子嗣身上重演。”池云亭声音沉重道。
帝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朝臣们还能说什么,难不成他们还能光明正大的跟帝王说:没事,你的孩子们越自相残杀我们就越高兴。
就这样,池云亭抵挡住朝臣们的第一次进攻,以朝臣们的暂时退让为结果。
后宫,谢蝉衣怔然的看向自己,突然恍然,原来他们已经长大,就要再次结为夫妻了。
帝后大典不是说办就能办的,是以池云亭封后旨意先提议,按照安排却排在科举会试之后。
其中专门负责这些事的礼部上下全都忙的团团转,力求无论是科举会试,还是帝后大典,都不能出错。
户部也配合礼部,从池云亭的帝王私库里给谢蝉衣搬嫁妆,什么贵来什么,反正到时候又送回宫来。
除此之外工部也没闲着,也分出一部分工匠来为帝后打造喜庆的家具。
兵部尚书则被池云亭叫过去,询问武举一事。
武举和科举一样,差不多的时间举行,只是不同于科举的声势浩大来,武举低调的多。
其中科举由礼部负责,武举由兵部负责。
兵部尚书见池云亭关心武举,心中难掩激动,他还以为池云亭正统文人出身,也会和先帝一样,会忽略武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