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拉谢容景的衣袖,小声建议道:
“和平一点,我们敲他们一笔。”
系统们:……
我们听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签订和平条约确实比大打出手要好很多——至少每个统都这么想。
都说硬的怕不要命的,谢容景能从小世界爬上来,难保不会再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系统们比谁都怕两败俱伤。
……
坐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悬浮会议室内,望着一个个小心翼翼的系统,穗穗恍然间以为回到了仙侠世界,回到那些大魔王同人界握手言和的名场面。
这次似乎也是为了自己。
穗穗觉得他们不像昏君和红颜祸水了,怎么说也得算个和平鸽和养鸽人。
000号系统是一只巨大的脑花,泡在淡蓝色的培养皿中。
让人没来由的想吃火锅。
000无法发出声音,但能将所要表达的话投放在屏幕上。
000:【谢先生,时空管理局诚挚与您合作,我们会支付您一百亿积分作为报酬,除此之外,每月还会往您的账户上打三千万积分。】
谢容景偏过头征询大小姐的意见:
“这样可以吗?”
时空局的物价和穗穗最开始那个世界的物价差不太多,她满意地点点头。
有了这么多积分,能买个海岛,说不定还能买个便宜的小星球。
脑花不愧是脑花,竟想出招募他们这个好点子。
从今以后,她和谢容景只需要负责……好像也没什么要负责的。
说是负责保护这里的安全,但时空局好像只有谢容景这一个安全隐患。
严格来讲:他只需要保护好自己的脑子,别让它再突然发病,搞出点什么大新闻。
而虞穗穗则是成为了穿书局历史上第一位超S级优秀员工,除了积分外,还有各种优厚的福利,连买海岛都能打三折。
至于职责……同样是没有职责。
穗穗:“我们需要每天打卡签到之类的吗?”
她的本意是如果需要,就先在时空局附近买套别墅,通勤时间短还方便。
此话一出,系统们纷纷统一摇头。
“不用不用!”
他们正色道:“其实主星并不是最适合宜居的星球!”
系统们七嘴八舌,一会安利离主星几百光年外的四季如春小星球,一会推荐距主星上千光年外的宁静祥和小星球——总之就是越远越好。
啊,那这不就是无限期的带薪休假。
还有这种好事。
两方一拍即合,每个人或统都感到很满意。
穗穗想起什么,接着问道:“那我们之前的那个小世界呢?”
000反应很快:【那个世界不循环了!我还可以把它冻结起来,你们偶尔回去看看便是。】
【对了,那里的时间流速很慢,哪怕呆一百年,这里也只过了一天。】
……
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离开管理局后,时空海的紊乱渐渐恢复正常。
穗穗带着大反派,站在她所租的员工公寓前。
这里的设施偏向于她原本的那个世界,公寓楼有二十层,坐落在一条栽满广玉兰的大路旁。
一层是便利店和各种小餐厅,二层是健身房和图书馆,三层以上都是员工居所,穗穗和室友住在七楼。
“先等一下下。”
穗穗牵着谢容景上电梯,在705门口停住:“我和桑桑合租时约定过,带男生回来前要先打招呼。”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递给大反派一瓶刚在自动贩卖机里买的可乐,还顺便帮男朋友拧开了瓶盖。
谢容景乖巧地接过。
他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一路走来都在默默打量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大小姐在忙,他也就听话的没出声,任凭她领着自己走。
穗穗接通了室友的光脑,没人回应,只有对方花了三百积分买的包月留言小程序。
“你好!桑萤现在做任务人不在噢,大概一周后回来~”
穗穗给室友留完言,光脑右下角的日历写着7月20日。
总归招呼也打了,她高兴地带着男朋友兼老公走进家门。
公寓不算大,大概八十多平。
除了客厅外,还有两间一样大的卧室,以及厨房、卫生间和一个小阳台。
“我们先在这里待两天,再选选在哪定居。”
穗穗从零食柜里挑了几样谢容景可能爱吃的东西,堆在他面前。
谢容景正在摆弄面前的大屏幕,显然是已经无师自通学会了换台这项技能。
“这是这个世界的留影石吗?”他问道。
穗穗:“嗯嗯,我们以后在哪都可以一起追剧!”
刚刚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先在时空海住一段时间,再回小世界再住一段时间,两边来回跑,反正也方便。
明明是陌生的世界。
可在大小姐旁边,谢容景却显得很放松,不再是张牙舞爪警惕着的病友。
他坐在沙发上,脚下是软软的灰色绒垫。
那瓶可乐他尝了一口,不喜欢喝却也没放下,一直拿在手中。
他跟着虞穗穗从客厅走到卧室,又从卧室走到浴室,像个小尾巴。
穗穗:“……我要洗澡。”
大反派看看她,再看看那个小小的浴缸。
“要换大一点的吗?”
谢容景试图从储物袋里掏什么东西:“我这里正好有——”
穗穗:!!
差点忘了,这位是还能用灵力的!
“等一下!”想到在魔界时的庞大浴池,她叫住大反派:“你是不是想拿那个巨大的白色浴盆。”
从前在仙侠世界时,他们总是会出门到处旅游。
而有的地方条件不太好,谢容景就养成了把各种常用品随身带着的习惯。
大反派眨眨眼,和气道:“怎么了,大小姐。”
“这间屋子放不下这么大的东西。”
穗穗解释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不会以为整栋楼都是我的吧。”
谢容景用一种“难道不是吗”的眼神回应她。
四目相对后,大反派又不开心了。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大小姐竟被如此苛待。
他越想越心疼,甚至有种把系统们捉来,送给虞穗穗出气的冲动。
压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气的穗:……
为了世界和平,她决定明天就带大魔王去挑新家。
栽着棕榈树的阳光海景房;清幽寂静有小鹿出没的林间木屋;霓虹灯中安宁华美的大别墅……
每样都来一种。
第120章 【古代番外】
初冬时节, 外面落着纷纷扬扬的雪。
寒意渗透衣衫,凉风袭来,道上的宫人纷纷缩肩搓手, 口里哈出阵阵白烟。
披着雪白狐裘的少女懒懒地倚在窗前,面前摆着一碗冷了的银耳粥。
小丫鬟轻手轻脚上前,端起那盏盛着粥的青花小盅。
“公主,我帮您热一下吧。”
穗穗正在盯着外面白茫茫的雪发呆, 闻言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用啦。”
她和气道:“太甜了,我不太想吃。”
怎料听了这话, 那名叫秋雯的小丫头竟扑簌簌落下泪来。
“公主小小年纪, 竟要离开国土来到这等蛮夷之地, 而且还受到如此冷遇……”
穗穗:“……”
啊?不就是粥甜了点吗。
小丫鬟哭得情真意切, 可惜穗穗实在get不到对方伤心的点。
她是夏国送往魏的和亲公主, 在夏待了十七八年, 在魏待了两三个月。
两边她都住过,凭心而论,魏国根本不算是蛮夷之地,反之还非常富庶繁华。
虞穗穗的母妃去得早, 老皇帝念旧情, 平日里吃穿用度也未曾苛待过她。
只是当魏大军压境,势如破竹地攻占了一个又一个小国后, 和亲的名额,仍是落在了她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公主身上。
小公主见丫鬟眼泪止不住, 取下自己的帕子递给她:“喏,擦擦脸吧。”
丫鬟更伤心了:“公主分明这么好,那魏王却连面都不来见您一面, 连带着这些下人也偷懒耍滑……”
她越说越激动:“与其受这般折辱,还不如死了算了!”
穗穗:“……别,我还想活。”
实际上,她在魏国住得舒舒服服,甚至可以说是无忧无虑。
或许是因为身体里住着一个现代人的灵魂,穗穗其实对目前的处境非常满意。
她在夏国过了十七八年,每天要请安要读书要学琴棋书画,一天下来累都快累死了,还有一群宫女嬷嬷盯着她的仪态规矩,搞得她想瘫在那里都很少有机会实现。
当然,最早知道要嫁到魏国时,她同样是拒绝的。
虞穗穗有时候会和别的公主聊聊天,讲讲八卦。
她脾气好,性子也温和,比她大的和比她小的都乐意找她玩,一来二去也就听了些平日里打探不到的秘密。
听说魏王姓谢,具体叫谢什么忘记了,只记得他青面獠牙,喜好生喰人血,是个狠戾无情的暴君。
这样的话听多了,穗穗脑中的魏王便自动与恐怖片oss挂上了钩。
在得知自己就是那个和亲的倒霉蛋后,她一直私下里叫魏王boss。
总归逃也逃不掉,干脆就躺下来接受。
魏王再残暴,他也是个皇帝,后宫的女人肯定不会少——就像一群人一起刷boss一样,有这些人在前面顶着,说不定她就能划划水,摸摸鱼什么的。
哪知在魏国住了一段时日,得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也就是要面临着单挑boss怒刷装备的剧情。
好消息:魏王看起来对她没什么兴趣,两三个月过去,别说是魏王,就连魏王身边的太监都没见过。
宫中的人摸不透魏王的态度,依旧按后妃的标准给夏国公主月钱,虽不殷勤,却也不至于故意为难她。
于是,穗穗便更满意了。
有吃有喝有银两还有大房子住,老公还不回家。
这是什么神仙生活。
而且没人和她一起刷boss,也并不是一个坏消息——毕竟身为一条没什么大志向的咸鱼,她真的没有点过宫斗这种天赋树。
她舒舒服服在摇椅里窝着看雪,两条腿伸在厚实的软垫上。
空旷的殿内暖香阵阵,惬意到快要睡过去。
穗穗很快便喜欢上了在魏国的生活,这里不需要请安,不需要处理婆媳关系,每天也没人来打扰她,她可以自由自在的打牌看话本,还能一觉睡到下午。
唯一的缺点就是伙食差强人意,也不知是地域特色还是厨子水平的原因,端来的饭菜大多都是甜口,不能说不好吃,但非常不下饭。
现在下了雪,穗穗想吃点什么别的食物……像是麻辣火锅之类的。
简单又好吃,食材处理一下丢进锅里煮,就是一顿佳肴。
她让小侍女从御膳房取来了几大框食材,荤素都有——一般这种简单的要求,魏国人都不会为难她。
“只要娘娘您不到处乱走,不惊扰魏王陛下便行。”
这些太监宫女们如是道。
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穗穗发现宫里的人都很怕魏王,这倒是和传言有几分相符。
这种惧意似乎已经渗进了骨子里,他们个个犹如惊弓之鸟,生怕这个新来的娘娘不懂规矩冲撞了对方,连累他们也一起掉脑袋。
穗穗了然,比了个ok的手势。
见不到魏王就见不到,世上没见过他的人多了,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抱着这种轻松愉快的咸鱼心态,她高高兴兴命人在院中生起火,准备搞一顿露天午餐,除了火锅,还在火里煨了几个烤红薯。
白茫茫的雪地被清扫出了一块干净整洁的地面,因为怕红油溅到衣服上,穗穗还特地穿了件黑色的锦缎棉衣。
一阵凉风吹过,香气混合着辣味飘得老远。
“停停停,什么味儿这么冲。”
雪虽停了,天色却仍是阴翳,宫道两旁的宫人原本正低着头扫雪,听到这句话,纷纷吓得跪了一地。
说话之人姓马,此人极能察言观色,是魏王身边的总管公公。
在大部分情况下,他的意思,那就是魏王的意思。
黑色龙辇浩浩荡荡,前后跟了百来个宫人,此时马公公一喊停,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没人说一句话,场面壮观又诡异。
从龙辇中伸出一只手,修长如玉,骨节分明。
手的主人是一位青年男子,乌黑的长发束起,一身黑衣用金线细细压了暗纹,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没有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