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妹非要和我换亲——猫说午后
猫说午后  发于:2023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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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恒昌伯夫人上前,宋寻月行礼道:“王妃娘娘,当年之事,是我等疏于调查,冤了王妃娘娘,娘娘若不嫌弃,要求尽管提,我恒昌伯府,愿以任何形式补偿娘娘。”
  宋寻月冲她一笑道:“你们也不知情,不知者无罪,退下吧。”谢尧臣那么小心的不攀交权贵,处处将自己摘干净,她自然也不会和这些人扯上关系,补偿根本用不着。
  恒昌伯夫人见宋寻月已不看她,只好行礼退下。
  那朱彤接着道:“不仅如此,当年王妃娘娘屋里少了炭火,只好拿着生母留下的嫁妆,外出偷偷买炭,却被夫人告知主君,添油加醋,说她小小年纪,府里一应所需宽裕俱全,她还滥用生母嫁妆,并告知主君,王妃年纪太小,恐会挥霍生母嫁妆,不如交于她保管,主君同意。夫人至此,便一点点将王妃生母的嫁妆,据为己有。”
  朱彤舔了舔发干的唇,又道:“我看过夫人的账目,不算王妃生母的嫁妆。这些年,夫人从王妃身上省下来的银子,还有魏家每年送来的银子,足有八千九百三十七两。”
  话音落,满座哗然!在座宾客,好些都是早已成亲生子的夫人,他们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养一个孩子所需的花费。
  立时便有人怒道:“好啊,王妃十六岁出嫁,八岁至十六岁,仅仅八年时间,便能从一个孩子省出这么些银钱来。那王妃岂不是缺衣少食,连饭都吃不饱?宋夫人,你好狠毒的心!”
  在座但凡生过孩子的夫人,无有不怒的,毕竟有子,下意识便会代入自己的孩子,各个义愤填膺:“孩子多小?你这么省,你是要让她饿死还是冻死?宋家先夫人难产亡故,同王妃一日的母女缘都没有,那么小的孩子,你完全可以当成亲生的,你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娘,你何苦呢?”
  想想有些人家生不出孩子的主母,为了从妾室手里抢来孩子,去母留子,费多大功夫?她明明有天赐的机会,可以有两个孩子傍身,却偏偏将事情做得这般歹毒。
  “怕是贪心钱财,一个别人生的孩子,哪有钱财握在手里来的踏实?这后娘当得,可真是狠呢。”
  众人嘴上都在骂着孙氏,但心里却跟着连宋俊也骂了。一个个的眼睛都往宋俊身上瞥,眼里大多都藏着鄙夷。这是个什么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叫亲生女儿受了八年的苦,却浑然不知?
  遇上这种眼明心瞎的父亲,当真是琰郡王妃的不幸。
  方才斥责宋寻月不孝的那名夫人,此时也不说话了。只心下暗骂自己嘴快,难怪琰郡王妃要和爹撇清干系,这种爹,唤她也不想要!这张嘴啊,说话那么急干什么?
  待朱彤全部说完,宋寻月轻叹一声,道:“我当年在家中就是这般处境,家中下人们,除了我的贴身婢女星儿,还有厨房的余伯肯偷偷帮帮我,其余人,各个都看着孙氏脸色行事,我岂有能耐逼迫宋瑶月换亲?又岂有能耐挟持孙氏,以命相挟?若大家伙还不信,大可随我走一趟宋家,看看我住的院子,再看看我妹妹的居所,事实如此,若有心,证据绝不会少。”
  众人闻言,深以为然,提刑夫人笑道:“如此看来,琰郡王妃的证据,当真是极有说服力。却不知这位顾夫人,这般理直气壮,言辞犀利的搬出换亲一事,可有什么证据吗?”
  宋瑶月闻言心颤,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没有证据,她哪来的证据?当时换亲,就怕留下证据,她做得很是干净!
  宋瑶月眼珠在眼眶在中乱转,急忙想法子,半晌后,她忽地道:“我娘亲同仪妃娘娘关系亲近,实为至交!仪妃娘娘一直想要我做儿媳,若无宋寻月换亲,嫁去王府的,怎么可能会是宋寻月?”
  这时,忽地有位夫人道:“我也同仪妃娘娘有些交情,前两日去宫里瞧娘娘,她说宋家夫人,为人阴狠,惯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堪为友。哎呀……”
  那夫人寻摸着看向宋瑶月,疑惑道:“我同娘娘交情不深,都听到了这种话,眼可见娘娘厌极了宋夫人,又怎么会想让你做儿媳?”
  宋瑶月闻言一怔,她尚不知仪妃同孙氏决裂一事,忙反驳道:“不可能的!我娘和仪妃娘娘关系极好,宛如亲姐妹!”
  “行了……”这时又有位夫人道:“仪妃娘娘退回孙氏所赠一切礼品,这风声早就传开了。”
  宋瑶月惊骇不已,怎会如此?
  这一瞬间,宋瑶月只觉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成了虚幻不实的幻境,她偷偷觑一眼宋寻月,又觑一眼谢尧臣,又觑一眼父亲……眼神宛如做贼般,从好些人面上扫过,他们莫不是谢尧臣提前安排的人?莫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宋瑶月强自冷静下来,似是想到什么,忽地又理直气壮起来:“你们也不想想,我娘亲既然苛待宋寻月,又怎么会给她找琰郡王府这么好的亲事?宋寻月这婚事,根本就是来路不正!”
  “呵。”谢尧臣冷嗤一声,沉声道:“当初本王母妃为本王择亲,选了好些适龄的姑娘,宋家亦在其列。本王便特意在一些宴会上留意过,唯独王妃样貌出众,本王对王妃一见倾心,便定下了同宋家的婚事。从一开始,本王要娶的人就是宋寻月,内务府问名呈上去的名字,也是宋寻月,皇家宗谱上,和本王名字挨着的,还是宋寻月,你说换亲?还是成亲当日?当真就敢这般信口胡扯吗?”
  宋寻月闻言看向谢尧臣,信口胡扯的是你吧?还一见倾心……
  宋瑶月诧异看向谢尧臣,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可能的,前世分明递的就是她的名字,怎么可能会是宋寻月呢?
  一定是谢尧臣做了手脚!一定是!他喜欢上了姐姐,为了姐姐,他私底下做了手脚!让他们的婚事名正言顺了!
  若是如此,她岂非成了攀咬?换亲的事实岂非成了她故意捏造?
  人群中传来嘲讽的声音:“这顾夫人莫不是疯魔了?为了攀高枝,连换亲这种故事都敢编出来?”
  “我看她就是嫉妒姐姐,成日幻想着自己若做了王妃会如何,这想着想着,就生出贪心来,捏造出这种罪名,以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抹黑皇家,抹黑自己姐姐和王爷,再叫将自己接去王府里,过人上人的日子。”
  “她这脑子什么做的?以为编造个罪名,就能嫁入皇家了吗?怕不是真的得了疯病?”
  “我看着像,正常人,谁会做出这般愚蠢的事来。”
  众人的话如诅咒般传入宋瑶月耳中,她忽地厉声道:“我没有疯!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才是琰郡王妃!”
  宋瑶月慌忙到父亲身边,一把扣住宋俊手腕,祈求道:“爹!你最疼了是不是?你说句话啊,换亲的事你最清楚,确实是换亲了是不是?我才是琰郡王妃!那顾希文是宋寻月的夫君!女儿没有撒谎!你一定要证明我的清白,爹!你说句话啊!”
  宋俊叹息闭目,诚然,一句话也不愿说!
  这对母女,蒙骗诓骗他这么些年!今日甚至自作主张,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发换亲,全然没将他和宋家的颜面放在眼里!他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
  琰郡王提议私下聊,他们还不愿意。这下好了,不仅孙氏苛待继女一事暴露于众,他被妻子暗害,不能成孕的丑事也被广而告之,宋家的丑事已在天下人眼皮子底下了!明日起,他就是满京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旁人会怎么议论他?说他愚蠢,不识身边人歹毒狠辣?说他眼明心瞎,对子女生而不养?还是说他为人软弱,任夫人欺哄拿捏?
  将事情发展到这等地步,她这次女,竟还有脸求他帮她说话?
  最要紧的是,琰郡王眼瞧着为了长女,将换亲一事拾掇的干干净净,他现在作证,是打琰郡王的脸吗?他会得罪皇家?
  误解长女整整八年,到头来,真正心术不正,心思歹毒的人,是他的夫人,还有次女宋瑶月!呵,可笑至极!
  宋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琰郡王当初来府上提亲,要娶的人,是长女宋寻月。”
  话音落,宋瑶月一把松开了宋俊的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宋寻月则低眉轻笑,瞧吧,这就是她爹,永远做对他最有利的选择,之前怎么对待她,现在就会怎么对待宋瑶月,夫妻情分,父女情分,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
  事已至此,谢尧臣站起身,朝宋寻月伸出手去,将宋寻月扶了起来,随后对宋俊道:“顾夫人已是出嫁的姑娘,宋大人,将她送回顾家便是。”他会按照答应顾希文的,派人看管宋瑶月,直到他返家。
  说罢,谢尧臣接着道:“一切已分辨明白,我们夫妻便不多留了。宋大人,我们会尽快清算你抚养王妃所用银钱,会尽皆送来府上,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谢尧臣揽过宋寻月的肩,一同转身离去。
  宋寻月走得亦是决绝,甚至没有再看宋俊一眼,宋俊望着长女离去的背影,心间忽地一阵刺痛。早知事情会到这种地步,当初答应她的要求就好了,至少,暴露于众人前的,也就只有一桩事,兴许他还能落个为女儿出头的美名,还能有肯赡养他的女儿,贵为王爷的女婿,现在……呵,宋俊苦笑,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宋俊眼底闪过一丝疲惫,看向身边的小厮,又看了看孙氏,示意带走送官。
  小厮们即刻上前,很快便拖走了孙氏。
  那一瞬,哭嚎声、求饶声、咒骂声不绝于耳,直到孙氏人都看不见了,隐约还能听到声音……
  在座的人都知道,这位宋夫人,可要受大罪了,但这种人,罪有应得!
 
 
第127章 
  闲差?多闲的差?
  宋瑶月呆愣在原地, 目光追着孙氏的哭嚎声远处。
  她仍是不肯相信,她和母亲所有的打算, 就这般化为乌有, 更是不敢相信,要不了多久,她的娘亲便会被施以裸杖之刑,而她重生一世, 曾在心间笃定认为日后定会出人头地, 可事到如今, 她不仅连前世都不如, 甚至还要回到顾希文那个恶鬼身边, 她做了那么多得罪他的事,他岂会放过自己?
  大颗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滚落,她还是不敢相信, 人生就要这么彻底枯萎, 她才十六岁, 她的人生怎么能就这么毁掉?
  娘亲肯定有办法的,这么些年,前后两世,就没有娘亲做不成的事情,她现在被拉走送官又如何?她肯定能自救的,她的娘亲多厉害!
  念及此, 宋瑶月似是忽地惊醒, 凄厉唤出一声“娘”, 随后提裙, 全然不顾形象的向别苑外追了出去!
  怎知她刚离开别苑, 未及追上孙氏, 却被早已等候在外头的琰郡王府护卫拦住,对她沉声道:“吾等奉王爷之命,护送夫人回家。”
  说罢,便不再理会宋瑶月的求告,几人上前便将她钳制,拉着她往一旁等候的马车上走去,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宋瑶月很快被塞进马车,从外锁门,被护卫护送驶离。
  宋寻月和谢尧臣坐在马车里,走在回王府的路上。天色已晚,二人便准备不回庄园,今晚就歇在王府。
  马车上,宋寻月抱着谢尧臣的手臂,枕在他的肩上,眼睛看着前方,却没有聚点,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后,她忽地道:“孙氏终归是尝到了她自己种下的恶果。”她当真是个很有手段的人,前世的孙氏,在她死后,想来活得很好,很好。但是这一回,她终于自食其果。
  谢尧臣转头看向她,抿唇一笑,宽慰道:“以后日子就安静了。”
  宋寻月抬头望他,唇边划过一个欣慰的笑意,复又枕回他肩,问道:“我们后日就走吗?”
  “嗯。”谢尧臣握住她一只手,从她怀里抽出手臂,而后搂住她,将她按进自己怀里揉了揉,冲她挑眉一笑,说道:“明日我们进宫,去跟父皇辞行,后日就走。这两日不回庄园了,后日直接从府里走。”
  想着马上就要迎来的崭新的生活,宋寻月心底满是期待,唇边划过笑意,重重点头应下。
  至于尚在宋家别苑的那些宾客,今日见了这么大一桩事,自是无心继续留在宋家别苑用席,而且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还留着,多少有点不合适。
  孙氏和宋瑶月离开后,众人便一一跟宋俊告辞,宋俊一遍遍的致歉,将一众宾客好生送离了别苑,这才带着梅香和菊香,返回宋府。
  宋家如此丑事,又是宋家自己人闹到人前,众宾客当晚回去后,便将今日宋家之事,当做笑话给家里人说了,几乎一夜之间,宋家的丑闻,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宋俊被夫人害得不能生育,孙氏和宋瑶月欺辱继女,宋瑶月为了攀附权贵,不惜捏造换亲等所有事,终是被宋俊的同僚、其他没来的官家夫人、侯爵权贵尽皆知晓。
  宋寻月和谢尧臣,当晚歇在王府里,第二日一早,二人梳洗更衣,吃过早饭后,算着下早朝的时间,一道往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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