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欢——衔香
衔香  发于:2023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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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被激起了兴趣, 想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只是妻妹到底年纪小, 便是勾引都如此含蓄, 欲说还休。
  且她刚刚得知母亲的事, 实在不必如此着急。
  陆缙拍了下江晚吟的腰, 将她攀着的手拿下:“我不累, 倒是你,若是睡不着,该早些休息才是。”
  说罢, 他便要起身。
  江晚吟被拒,微微有些窘迫,但一想起长姐白日里趾高气昂的样子,怒意又被激了起。
  长姐不是最看重陆缙吗, 甚至不惜想出让她相替的法子,也要保住这桩婚事。
  那她偏要毁了她最看重的东西。
  她连忙伸手, 更紧的圈住他后腰,声音也闷闷的:“郎君你不在,我睡不着。”
  “我在,你更睡不着。”  陆缙意有所指。
  “是么?”江晚吟抿着唇,“那可不一定。”
  陆缙瞥了她一眼:“你今晚胆子倒是大。”
  “咱们是夫妇,你不是说过吗,这是理所应当。”江晚吟细声细气,学着他从前的话道。
  倒是会拿他的话呛他了。
  陆缙微微挑眉。
  江晚吟不想表现的太急,赶紧又找补道:“我是说祖母和母亲一直催着子嗣,郎君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上点心了。”
  “嫌我了?”陆缙沉了声音。
  他虚长她八岁,差的的确有点大。
  江晚吟顿觉说错了话,她同陆缙差的多,但长姐同他倒是相仿,她连忙摇头:“不是。”
  可须臾,她又咬了下唇,仰着头望他:“好像……是有点。”
  这话一语双关,陆缙喉结滚了下:“现在嫌弃了,从前怎么不说?”
  江晚吟脸颊微烫:“从前我不知,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那倒是我不对了,你觉得委屈?”陆缙反问。
  “不委屈。”江晚吟摇头,“只是有些辛苦。”
  陆缙嗯了一声,反捏住她的手:“可我如今已二十有三,那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我们既成了婚,那也只好忍忍了,日久天长,兴许会慢慢习惯。”江晚吟耳根通红,“那郎君现在累不累?”
  她声音轻飘飘的,却三言两语挑起了陆缙的火。
  他从前倒不知她竟如此牙尖嘴利,伶牙俐齿。
  “刚刚还不觉,现在确实有点累了。”
  陆缙微微侧目,朝江晚吟招了招手:“来。”
  这一声低沉又沙哑,江晚吟心口一麻,缓缓顺着他的腿往上攀。
  这一去她方知什么是羊入虎口,自不量力,陆缙并不阻止,只抚着她汗透的发微微笑着,江晚吟愈发羞窘,可很快,他也笑不出来了,只觉得隔靴搔痒,浅尝辄止,反倒不如不帮,他捏着她的耳尖低斥了一句,紧接着托着她的后腰反压回去,今晚到底还是没休息成……
  不管如何九曲回折,重重困阻,幸而江晚吟今晚如愿以偿,还是达到了目的。
  只是当起身时,看见身后熟睡的陆缙时,她心底却十分愧疚。
  从头到尾,她最觉对不住的便是他了。
  但要让长姐尝尝她的滋味,江晚吟别无选择。
  可陆缙什么都不缺,江晚吟微微叹了口气,如今,她也只能在这种时候补偿些许,便打定主意日后要更加配合些。
  出了门,今晚江华容尚未睡,照例,江晚吟被女使引着去了她那里,将今晚的话转述给她,身上的痕迹自然也要完全袒给她,做到周全。
  此时,江华容正在准备明日赴宴要穿的衣裳,翻了翻箱笼,却觉得都不满意,便让女使将她压箱底的一件朱红缂丝袒领襦裙翻了出来。
  缂丝不易,寸缂寸金,这件衣服她是预备要在明日的宴会上大出风头的,是以江华容格外小心,吩咐女使道:“小心些,若是敢勾了线,我饶不了你!”
  交代完女使,一听江晚吟在陆缙面前哭过,她头一撇,微微不悦:“好端端的,你提母亲的病做什么?”
  毕竟母亲是为了她装病,江华容可不想让陆缙发现。
  “阿娘的祭日快到了,我想起了我阿娘,一时没忍住。”江晚吟将对陆缙说的话又说与她一遍。
  一提到林姨娘,江华容顿时更加心虚。
  江晚吟本就是被她逼迫的,若是她知道她阿娘真正的死因,新仇加旧恨,不但不会继续帮她,恐怕会反咬她一口。
  她的病如今还在诊治,还需笼络江晚吟,于是江华容便安慰道:“你阿娘不是已经入了祠堂了,不必忧心了。”
  “我明白的,此事多亏了母亲同长姐,阿娘若是地下有知,定然也会十分感激。”江晚吟说的急了,重重咳了一声,边咳边道歉,“对不住,阿姐,我嗓子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江华容作势关心,随口问了一句。
  江晚吟却微微低了头,掩着唇低低的咳:“没什么,阿姐不要问了,只是有些哑。”
  哑中带着些沙,江华容顿时明白了缘由,她略有些烦躁,但是又怪不得她,便若无其事地叫了女使:“端杯茶水来,让三妹妹润润嗓。”
  “谢过长姐。”江晚吟捧着茶盏小口小口的抿着,“我给您添麻烦了。”
  话虽如此,饮完茶,她擦了擦唇,却忍不住嘶了一声。
  “又怎么了?”江华容问道。
  “唇上的血痂掉了。”江晚吟微微偏着头,似乎有些难堪。
  不必想,江华容也能猜到是怎么掉的。
  江华容唇上隐隐作痛,心里更痛:“不是跟你说了,要避开这些显眼地方?”
  “我说了,可他偏要吻,手臂更是有力,我试着去推,却推不动,所以才……”
  “好了!”江华容烦闷地打断。
  江晚吟立马住了口。
  几个女使皆移开了眼,目光略带同情。
  江华容从未被人用这种眼光看过,脸面被摁在地下踩,唇上也不必模仿了,已经被她咬的鲜血淋漓。
  她一嘴的血腥味,却还是不得不继续开口:“还有哪里?”
  “脖子上。”江晚吟缓缓解开了衣领。
  江华容一抬眼便看到了一枚深红的吻痕,因为江晚吟白,愈发鲜红夺目。
  这样的深,这样的红,不知吻了多久,看的她无比刺眼。
  江华容心口堵的厉害,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却又不想问出口,便愈发堵得慌,许久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吩咐女使道:“过来,弄出一模一样的。”
  女使颤颤巍巍的过去,伸着手在江华容颈上拧了一把。
  “轻点!”江华容斥道。
  女使连忙松了手。
  江华容却又嫌不够,骂了一句:“要你有什么用。”
  言毕,她便自己伸手拧着,一用力疼的蹙紧了眉。
  江晚吟只冷眼看着,这点疼比起裴时序粉身碎骨的疼,又算的了什么?
  好不容易弄完,江华容揉了揉脖子,面色不虞,她正欲斥退女使,江晚吟瞥了一眼不远处挂着的那件长姐十分珍视的襦裙,却忽然道:“阿姐的这件襦裙真好看,这下摆的孔雀用的是缂丝么?”
  “正是,你眼光倒是不错。”江华容也十分得意,这可是她花了大力气专门请江南的师傅做的。
  江晚吟目露羡慕,却又略觉可惜,忽然出声道:“可这件襦裙是袒领,阿姐明日可能,可能没法穿了。”
  “为何?”江华容皱眉。
  江晚吟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缓缓拉着衣领往下,动作极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衣领之下,竟比唇上还要狼藉,难怪,难怪……江华容被狠狠一扎,五味杂陈,搭在桌面上的手也缓缓扣紧,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女使亦是深深埋着头,连气都不敢喘,生怕招了她的眼。
  “三妹妹思虑的倒是周全。”江华容挪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的确是不太合适,那我换个直领的,你拉上吧。”
  江晚吟嗯了一声,不紧不慢的穿好,余光瞥过江华容铁青的脸,眼底却极为淡漠。
  拉好了衣襟后,江晚吟若无其事地道:“阿姐早些休息吧。”
  她手指虚虚一扶,微透的指甲上还沾着血,江华容瞥了一眼,指尖也随着一疼,又问:“你手上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伤了?”
  江晚吟咦了一声,一低头才发现指尖的血迹,她摇摇头,抹去指甲里的血迹:“不是。”
  不是就好。
  江华容微微松了口气,实在不想再听见他们之间一丝一丝一毫的消息。
  “不过。”江晚吟略一沉吟,又道,“这不是我的血,是姐夫的,对不住阿姐,我、我好像不小心抓破了他的肩。”
  江华容一听顿时额上青筋直跳,气血上头,冲的她头有些晕。
  “你……”江华容死死盯着江晚吟。
  “怎么了?”江晚吟却好似不解,茫然地看着她。
  孙妈妈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没什么,小娘子大约也累了吧,大娘子是想让您早些回去休息,是不是大娘子?”
  话毕,孙妈妈向江华容使了个眼色。
  江华容这才不得不接上话:“天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只是往后这些事不必同我说的那么细!”
  江晚吟微微垂了头:“对不住阿姐,我也是想着阿姐从前让我不要遗漏,事事皆得报备,又加上出了孙娘子的事,这才小心了一点,您若是不想听,我日后定不会再提。”
  江华容当初的确是这么吩咐她的,可她要听的是他们之间的谈话,不是这种事情。
  但江晚吟说的也没错,小心为上,江华容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有苦说不出。
  她烦闷地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江晚吟瞥了眼长姐揉着眉心的样子,轻声道了句“好”。
  等她一走,江华容火气顿起,颤着手指着门口的背影对孙妈妈道:“嬷嬷,你听听她今晚说的什么话,她是不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要说给我听对不对?”
  孙妈妈却觉得是江华容无理取闹:“大娘子您想多了,前几天小娘子吵着要走,还是咱们想了办法强行留她下来的,她怎可能是故意如此?您这么快便忘了?”
  江华容一噎,她自然没有忘。
  孙妈妈又接着道:“依我看小娘子只是谨慎罢了,毕竟郎君敏锐,是得谨慎些。大娘子您也不可掉以轻心。再说,您还没治好,这个时候不但不能生气,反倒要让小娘子多来些,否则事情一旦败露,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江华容无处反驳,的确,人是她留下的,房是她逼着圆的,江晚吟自始至终都没愿意过。
  她知道,她心里也清楚,可心口就是堵得慌,任谁眼睁睁看着自己夫君同别人同床共枕都不会乐意。
  憋闷到极点,又无处发泄,江华容一挥手,将桌上的茶盏全部拂了下去。
  “都出去!”
  女使吓了一跳,慌忙出去。
  瓷器破碎,杯水四溅,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碎裂声,走到门口的江晚吟脚步顿时也停下。
  她回首看着一地的狼藉,拢了拢衣襟,目光微微凝着。
  阿姐,这才刚刚开始,你便如此沉不住气。
  那往后……可怎么熬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绿茶妹妹
  修个设定,舅舅不知道妹妹替姐姐圆房,以为妹妹是单纯做客
 
 
第38章 生涩
  刚刚的话不过是为了激怒长姐, 出了披香院后,江晚吟唇角的浅笑被风一吹便散了干净。
  快意过后,她远远地眺望着黑夜里飞起的檐牙和屋脊上的鸱吻, 心底愈发空落落的。
  她轻轻牵了下唇角,不知自己怎会落到如今这种境地,变成这副令她自己都十分陌生的模样。
  回了水云间后,晴翠迎上来递给江晚吟一封信:“娘子,这是舅老爷来的信。”
  “顾氏让我寄的信我尚未去寄,舅父此时怎会来信?”江晚吟问道。
  “奴婢也不知,兴许只是寻常的家信。”晴翠摇头。
  一拆开,江晚吟才发现舅父回的是她半月前寄给过去的那封让舅父查山贼的信。
  在信上, 舅父说他动用了上京的全部关系也没查到那些山贼的消息, 打算再多使些银子。
  江晚吟微微抿了唇, 心想, 根本就没什么山贼, 那伙人原本就是长姐派人伪装成山贼的, 舅父自然查不到。
  她叹了口气, 不知该如何对舅父开口裴时序的死因, 接着往下看,又看到舅父说最近青州有人在查裴时序,还是从上京来的, 已经快查到林家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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