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儿——宴时陈羡
宴时陈羡  发于:2023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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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江映儿喃声。
  换言之, 她人还没有到汝阳, 闻衍找任洵要招拂她的信,已经到汝阳任洵的手中了。
  妥帖得让江映儿内心止不住烫得难受,“.......”
  她不喜欢这样不受控的感觉。
  尤其是在得知闻衍为她江家做的一系列事情。
  江映儿心里五味杂陈到一言难尽。
  闻衍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想让她欠着他,一直还不清?
  “父皇可有为难?”
  江聿缓过神,长长叹出一口气,“陛下没有为难,反而是一番好意。”叫人盛情难却,江聿进宫后发生的事情告知任洵。
  任洵听后挑眉,“阿聿,你不喜欢皇妹吗?”
  两人不是年少相识?往大了说,也姑且算是青梅竹马了吧?
  闻言,江映儿也随之看去,若是阿弟不喜欢,江聿嘀嘀咕咕,“我......”
  江映儿轻拍着他的肩头,“阿聿,你若是不喜,不必顾念家中。”
  爹爹阿娘已经得了恩赦,江家又不追名逐利,王侯将相,郡主名位,不算什么。
  江聿,“......”
  再者与不喜欢的人日夜相处,还要应付家中里外的长辈,那滋味无比痛苦,当初江映儿尝过的辛酸苦楚,她心疼江聿,不想让他也尝一遍。
  何况,闻家就是富贵人家,里头的长辈都如此心高气傲,皇宫尔虞我诈,个个都是位高权重的主儿,一不小心说错话走错路,就是掉脑袋株连九族的重罪,江家还有几族可以诛杀?
  好不容易得以平安,若是再犯错,恐怕再没有翻身的好时候了。
  “爹爹阿娘当时也说,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你不要委屈自己。”
  江映儿了解江聿,知道他犹豫,便是在考虑了,尤其是皇帝承诺肯光复江家,他很想应下。
  任洵默不作声听着江映儿说话,心中暗想,对于江聿,他当处什么样的立场?
  父皇借见大臣的名头走开,让他留下,一方面的原因,正是因为想要他劝解姐弟二人。
  江家平罪复位是必然的。
  江聿和任妍两人之前也有渊源,只不过已经是幼年的事情了。
  江映儿如此说,江聿不做驸马,有闻衍在中间当靠山,为着闻家帮助填了国库的亏空,皇帝不能强求。
  所以,他不能劝。
  况且,江家的事情本来就是冤枉的。
  江游忍辱,此事若是被闻衍给翻出来,皇家的颜面保不住了,民心定然受到折损,江游在汝阳的声望依旧很高,当年江家被抄,有百姓自发上衙门给江游作保,说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啊,阿聿,阿姐说得对,你若是不喜欢皇妹,回绝了父皇即可。”
  “有我在,还有津与在背后护着,江家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此番你随军,击溃羌族立下汗马功劳,又为王将挡刀,护了他的性命,种种恩情,父皇不会不顾念江家的恩情。”
  江聿还是沉默不语,“......”
  半响之后,他道,“洵表兄,阿姐,我和小公主...”
  之间实在难得说清楚。
  等了一会,江聿抱头往后仰,“我也不知道。”江映儿听这话很熟悉。
  任洵说,“没事,慢慢想。”江映儿赞同点头。
  坐下没有一会,贵妃身边的宫女过来请江聿,说小公主哭闹不止喊着要找他,贵妃不让,小公主乱攘这,撞磕伤了。
  江聿慌忙起身,“什么?!”
  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江映儿冷不防他这么快,只觉得眼前刮了强风。
  半响后,江聿又跑回来,“阿姐,我去去就回。”
  江映儿点头,“你去吧。”任洵叫他放心,“阿姐这边,有我在。”
  得了话,江聿一溜烟跑掉。
  江映儿,“......”
  任洵挑眉道,“阿姐,我看着阿聿对小公主也不是全无感情。”
  不必说,明显至极,江映儿看出来了,她也从未见过江聿对着哪家的姑娘如此耐心过,在军营就悉心照料,若说因为对方的身份,也不会至于如此。
  “且看他如何抉择吧。”
  而今扰乱江映儿心里的是闻衍,她闹不明白。
  问起任洵,“闻衍.....是什么时候为爹爹阿娘保出淮南大牢的?”
  “阿姐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江映儿实际上想问的是,“他为什么那么做?”
  任洵和闻衍多年好友必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他到底是什么想的?
  接二连三的消息轰得江映儿脑中嗡鸣不止。
  若是闻衍在,江映儿想,他必然会说冲她而来,为求爱。
  静息半刻,任洵缓缓说道,“羌族已经被大军溃败,王将带人在跟边关部落的首领谈判,拿回陵台九州的交换条件....”
  任洵没有正面回答江映儿的话,他讲了别的。
  “要拿回陵台九州,也不能白拿,对于边关的部落,打服了,打得对方再无翻身可能,适当的,该给的好处还是得给,赶狗入穷巷,必然遭反噬。”
  “津与是商人,他的诡辩能力强,眼光计谋厉害,父皇已经下旨,让他与辞霁共同协助王将督办此事...”
  军中俱是武将,沈辞霁一个人谈判,皇帝不放心,再派文官去边关,难免耽误时日,闻衍来的正是时候。
  皇帝当时知道闻衍在边关,已经动了要他留下帮忙的心思,故意让王将试探江聿江家的底细。
  局的确是设给江聿,实则也是对闻衍的考验,看看他能不能望透层面。
  果然,闻衍没有让他失望。
  帝王心术,惯用的计中计,“津与怕阿姐听多了害怕,没有同阿姐讲。”
  任洵看得清,给江映儿说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明白。
  江映儿沉默,“......”
  阿弟被抓走后的内情居然如此深,闻衍不说,她看不透....
  “我能说得就这么多....待津与帮朝廷的事情办完,回来后,阿姐可以自己问他,我怕揣摩错意,说错话。”任洵道。
  江映儿缄默许久,“好。”
  贵妃晚上叫人来请江映儿去用晚膳,皇帝给他时日考虑,在皇宫内给三人安排了住处。
  江映儿委婉推拒了皇帝的好意,怕人连夜离开,皇帝让任洵带了她们回去,江映儿这次没有拒绝,正好去看看江汀儿。
  肚子月份大了,江汀儿足不出户,整日在家里养着,原本在外漂泊被晒黑的脸蛋,也渐渐养了回来,变得油光水滑,粉嫩白腻。
  见到江映儿欢欢喜喜喊阿姐。
  江映儿见到妹妹安好,心路也很宽慰。
  郎中给江汀儿把完了脉,江映儿想到那日的酸菜鱼,忍不住垂眼看肚子。
  她特意和郎中前后脚离开的江汀儿的院子,说是最近睡不安稳,想让郎中给她把把脉,开些安神的药。
  郎中搭了脉,没多久道,惊说,“您.....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一个多月,算算日子,是在沙城的时候有的,她没有喝避子汤,果不其然还是中招了。
  江映儿淡然自若,收回手腕。
  看向花珠让她把钱给郎中,吩咐他守口如瓶,绝对不能把消息往外传,郎中收了重金,保证说绝不会告知别人。
  早有预料,消息确切落地江映儿诡异松了口气。
  “花珠。”江映儿看向她,“我有孕的消息,你也当不知道。”
  花珠点头,“小姐放心,奴婢绝不会往外传的,就算有人拿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也绝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有你这句话。”江映儿笑着说,“我很放心。”
  好在郎中说了胎象安稳,不必喝安胎的汤药,否则,江映儿真的很担心让人去抓药,被察觉。
  “小姐,您打算怎么办?”
  江映儿让她取来笔墨纸砚,“走一步看一步。”
  说实话,她又想离开了,眼下汝阳的事情没有解决,要走,也得把这边的事情给解决了。
  给江游夫妇写了一封书信,江映儿吩咐人连夜送往淮南,她要询问爹爹阿娘,包括她和闻衍的事情,江映儿理不清楚,想向母亲寻求解决之法。
  信说到一半,江映儿把写好的信笺揉捏成一团,顿笔许久,重新抽出一张新的宣纸,给江游夫妇重新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连夜送往淮南。
  作者有话说:
  最近太累了出去散了散心回来依然郁郁寡欢,今天只有三千,欠的字数明天补。
 
 
第111章 
  江映儿离开的半月, 汝阳大军领着人彻底将羌族的人打散了,使其再无还手之力。
  成王败寇,羌族人功败垂成, 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却又无可奈何, 陵台九州的谈判焦灼得厉害,羌族以及旁的部落首领不肯让步。
  汝阳大军已经给够了该给的让步,羌族人越发不知收敛,竟然要求平分陵台九州, 双方再次谈崩了,王将召集部下在王帐议事情。
  商讨多时也没有得出结果, 在场唯一没有说话的人便是坐于王将主位之下, 一左一右的沈辞霁和闻衍。
  王将问向两人询问可有应对之策。
  沈辞霁沉思片刻,分析说道,“边部的人气焰如此嚣张, 正是因为陵台九州被占据住久了,若是他们不肯搬走,汝阳只能血洗拿回。”
  把人全都杀完, 要杀多少人?
  居住在陵台九州的人,虽说不是汝阳的人,多数是一些部族的百姓, 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杀?屠戮的方法走不通。

  陵台九州分散, 要想将人全都给驱逐出境,难了。
  沈辞霁又道, “此法不可行。”王将抚额叹息, 转而看向一旁自进来后未置一词的男人, 问道,“闻公子,你可有良策?”
  闻衍讲道,“住在陵台九州的人多数是边疆部族的百姓,要想说动陵台九州的人搬走,还是得从边部的百姓下手。”
  坐下的将军接言道,“这些百姓冥顽不灵,给了多少好处都不愿意离开我朝疆域,鸠占鹊巢久了!真以为是自家地盘了!”
  鸠占鹊巢四个字一出,在坐几个人脸色变得讳莫如深。
  王将道,“朝廷已经给到了最大的让步,绝不可能再给好处了。”
  此话是对着闻衍说的,若是还想在割裂好处的话,想让他出,反正闻家有钱,多到几辈子的花使不尽。
  闻衍手慵懒拖着额头,歪头道,“好处?”
  “百姓之所以不肯搬,除了边部的首领不允之外,实则是因为在陵台九州住了许多年,生了感情,骤然让人离开,谁肯走?”
  “这才是谈不下来最大的原因。”真正的原因。
  沈辞霁一顿,闻衍说到了此次收回陵台九州最关键的地方,部落的百姓在陵台九州住下约莫三十多年了,朝廷百般劝说,百般碰壁。
  先前他也想过,不肯搬的原因是对陵台九州有了归属感,从本源上已经认为陵台九州是边部的地方了。
  沈辞霁没有说话,“......”陵台九州是不可能让出去的。
  听出闻衍话里想让出陵台九州意思的将军。
  拍板说道,“难道要让朝廷把陵台九州让给边部的人不成?笑话!绝无可能!”
  “我等为了收复陵台九州,折损了多少兵力,况且陵台九州本就是汝阳地界,岂能轻易让人,依我看,就算是把这些占着别人地盘不让的人全都给铲除了!”
  闻衍但笑不语,陵台九州当年究竟是怎么到了羌族人的手上,这些人还不知道吧。
  “将军觉得呢?”
  王将知道内情,不好分说。“......”
  商议不出结果,事情迫在眉睫,僵持坐了一会,王将让人都回去,留下了闻衍沈辞霁以及他手下方才没有吭声的心腹。
  人走后,王将开诚布公,“闻公子,实话来讲,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吗,无论什么,但说无妨。”
  闻衍抬眼,“沈大人高见呢?”沈辞霁还没有接腔,王将说,“闻公子家学渊源,适才有所一问,想必知道当年陵台九州落到边部手里的真实原因。”
  沈辞霁问,“将军,此话从何说起?”陵台九州不是羌族人用计谋抢去的吗?
  王将长叹,“景秋第一年,陛下刚刚登基,汝阳以及各处闹饥荒,百姓民不聊生,边部粮食充裕,为了能够缓解饥荒,陛下用陵台九州跟边部的人换了粮食。”
  是换的?
  不是边部趁人之危,夺走了陵台九州。
  当时民间有百姓说,陵台九州实际上就是换的,说这番话的人被官府给抓走了,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敢胡言乱语。
  居然是真的!
  王将说,“不是抢夺,怕引起百姓惶恐,陛下不得已而为之。”闻衍在心中冷笑,什么不得已而为之,无非是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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