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儿——宴时陈羡
宴时陈羡  发于:2023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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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字不漏说出在平塘时,在路上和毕桓相识相知相熟之事。
  言罢,不着痕迹瞪了闻衍一眼,用力从他的大掌中抽回自己的手。
  刚知晓一切的闻衍,理亏了,“......”
  王将问众人看法,毕桓可否能用?
  沈辞霁说,“此人深浅难测,若是知道其底细,真如蒋姑娘所言,或许可用。”
  羌族人不出手,难保在酝酿什么。
  王将吩咐底下人去查毕桓的下落,他再次询问闻衍,“闻公子见多识广,人脉多,可否助我等一臂之力?”
  江聿提的意见,真要是做好了,“……”
  闻衍没有拒绝,在江映儿看来,他总算是有了一点正形。
  “闻衍必尽全力相助。”
  江聿重新给江映儿扎了一个营帐,地方不够,沈辞霁表示可以和闻衍住同一处。
  回了营帐后,沈辞霁没有忍住。
  “闻衍,你若真的爱映儿妹妹,就应该多多考虑她的感受,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看他今日把映儿妹妹逼得多难堪,当着那么多人非要让她说明和毕桓究竟是什么交情。
  “沈大人高见,闻某不明白沈大人的意思,有话不如直说。”
  沈辞霁站起身,“你不明白?毕桓的事情,何必要抽丝剥茧,问得无比细致令映儿妹妹难为情。”
  “是,我的确有私情在。”
  “你懂什么?”闻衍讥诮道。
  沈辞霁好脾气,也被他的语调讥出一身火气,“闻衍,普天之下就你能耐,你...”
  闻衍懒得搭理沈辞霁,后者同样觉得跟他无可救药,说不到一处去,简直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闻衍抬脚离开,沈辞霁在后问,“你去哪?”
  “沈大人管天管地,还管起我的行踪来了?”沈辞霁皱眉,谁想询问闻衍的行踪,不过是怕他去找江映儿。
  故而,沈辞霁跟上了闻衍的脚步,两人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负责巡查的第三队士兵穿插在两人的中间。
  待巡查的士兵过去后,沈辞霁发现,已经没有闻衍的身影,他跟丢了。
  至于闻衍会去什么地方,毋庸置疑。
  江映儿刚躺下来,闻衍便进来了,她垂眸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
  塌边一沉,是闻衍撩衣坐下了,半响之后,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他问江映儿,“还在生气?”
  江映儿不理,闻衍伸手从被褥底下穿过,灵活钻至江映儿的腰侧。
  她怕痒,反手就给他抓来出来。
  拿出来之后,男人的大掌又忍不住钻进来。
  江映儿再次抓出来,男人又钻,乐此不彼,江映儿迫不得已坐起身,冷着小脸,寒着眸子看他,“......”
  一句话都没有说,要说的怒气和不满全然包含在她水凌凌的眼睛当中。
  闻衍往前凑近,“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旋即,跟她解释道,“映儿,毕桓身份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羌族首领确有一双儿女,可他女儿喜欢从来不是俊颜男子,而是女子。”江映儿懵了,“什么?”
  “你那位萍水相逢的朋友,在我救你阿弟之时,虽然不知他和你的交情,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我手底下的人并没有查出一丁点有关他的消息。”
  “我知道今日你对我多番逼问你阿弟不喜,但你有没有想过,江聿当着汝阳将军的面说起他被羌族人救走。”
  “若是不当场挑明,说得一清二楚,别人难道就不会怀疑你阿弟,亦或者大至你们江家私通外敌?故意和羌族人演这场被抓的戏码?”
  “为什么过往被抓去的汝阳人无一幸存,而你阿弟作为大军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却能够毫发无伤的回来?”
  “映儿,世道心胸狭隘的小人多如过江之鲫,君子却寥寥无几。”他说着说着,很有自知之明,“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映儿看着他:你还知道?
  “江聿若是不说得明白,此事未免不会成为一个把柄。”
  “朝廷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发落了江家,对江家的处置半点不留余地,此刻阿弟在边关建功立业,王将的折子已经递了上去,你以为,圣上会一点疑心都没有吗?”
  江映儿抓住了闻衍最开始说的那句话,“你说朝廷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发落了江家?”
  “是什么意思?”江映儿瞬间坐了起来。
  “江家是被冤枉的?你怎么知道?”闻衍一不留神说漏了嘴,纸终究包不住火。
  闻衍含糊其辞,“我也是听任洵说起,是不是真的我不知晓,你可以回去问他。”闻衍使用缓兵之计。
  江映儿陷入沉思,闻衍所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闻衍不打算让她深想下去,伸手揽抱江映儿,把她抱在怀中,此举果然成功转移走了江映儿的注意力,她推开闻衍,“你做什么?”
  好好说着话,总是动手动脚。
  男人扬起唇,对着她笑得极其昳丽,江映儿撇开眼。
  “......”
  好端端的,笑什么笑。

  “王将能够统帅汝阳大军,你真当他什么主意也拿不出来非要来问我?”
  江映儿深想,“是为了套话。”
  闻衍摸了摸她的发,“映儿,你真聪明,一点就透。”
  江映儿不给他碰。
  他拉起被褥给江映儿掩好,未免她着凉,“你弟弟少年心性,随军固然历练不少,有所成长,比起朝廷沙场中打滚的王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王将今日设宴所为,我若是没有猜错,表面上是为了寻求更好对付羌族的办法,另一方面是为了试探江家残留的底细。”
  “看看江家,江聿被抓到底是不是真的被抓,是否假意被俘跟羌族联合,有没有对当初朝廷的发落心存怨恨,联合羌族企图谋逆。”
  “奸细不是抓到了吗?”江映儿越听越是心惊。
  她真的天真的以为,王将设宴是想借闻衍的力量而已。
  “你在说被我射杀的段将军?他固然是羌族人的奸细,可他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光凭我和江聿以及我手底下几张嘴,说他是奸细,要透露我们的行踪,杀掉江聿,最终被我反杀,信服力不高。”
  “我和江聿,一个曾经是被发落的旧臣之子,一个是被发落旧臣之女的夫君,而段将军,他在汝阳的威信,不远超你阿弟和我吗?”
  “难道圣上和王将就不会怀疑,江聿及我联合羌族人企图谋反,段将军和耿将军,识破了我们的计划,全被我们灭口。”
  “这......”江映儿吓得坐起来。
  两番权衡之下,江映儿更相信闻衍,心乱如麻,问闻衍,“那我们该怎么办?”
  闻衍凑近,“映儿,若我给你献上良策,能不能准我得寸进尺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四目相对许久, 相继沉默。
  江映儿望进男人的眼底,一方面江映儿无比佩服闻衍的脑子,另一方面又极其无言他的一些无理要求。
  他每次说出口之前有没有深想过他在说些什么?
  他还要怎么得寸进尺?回回闻衍埋得很深, 恨不得要与她融为一体,江映儿并未觉得他有所保留。
  险些要把她给弄死了, 江映儿没有感觉到他还有余地。
  就这般,还要得寸进尺?有寸尺可进吗?
  “你......”
  “我......我什么?”他长哦一声,越发凑近,几乎要和江映儿脸贴住脸。
  “闻衍, 为什么你总能够说着正事,又突然提起....”引到别的不正经的事情, 她改了口, “别的事情。”江映儿终于没有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为我爱映儿,想随时同你亲近。”
  不能让别的男人有一丝靠近江映儿的可乘之机, 闻衍永远忘不了,离开粮道回来时不见她的身影,再有那日他不过毫无知觉多睡了一会, 醒过来,江映儿就跟沈辞霁跑了。
  爱?
  因为闻衍说过很多次,江映儿不是头一次听到, 甚至于她听后,莫名的见怪不怪了, 甚至能当成充耳未闻。
  “亲近?”江映儿垂眸重复。
  闻衍说是,轻声笑开, “我想跟映儿亲近。”他又重复说, “一直亲近。”
  “闻衍, 你不会腻吗?”江映儿真心好奇而问。
  男人嘴边的笑滞住,“你腻了?”是不是跟着他一道腻味了?她腻得那么快。
  江映儿没有搭理他的反问,自顾再次说道,“你一直同我亲近,你不会腻味吗?我在闻家时,见你的那几个堂兄弟,个个的院子里少说也有五六个小房。”
  丹晓日常除了槽口闻衍以及卢氏外,最常跟江映儿说起,闻家的二公子又带回来什么院子的姑娘,相貌如何清丽绝伦,身量如何傲人出众。
  闻家的三公子又收了哪个新采买回来的丫鬟进房中,不止如此,冬春冬红也被打过主意。
  碍于是凝云堂中闻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才没有下手。
  闻衍在闻家的公子当中,是最年长的,他别的堂兄弟,孩子已经有了很多个,满地会跑会跳会喊人了。闻衍房中一直空荡荡,几次纳小房一直没有成功。
  思及此,江映儿心中微有些恍然,闻衍之所以总是缠着她,会不会是因为身旁没有别的女子,他身强力壮,正值当年,难免需求过分。
  那也是因着有闻老太太压着,她又怀着身孕,纵然不必纳小房,“你现在完全可以找别的人。”
  纾解。
  别总是缠着她。
  闻衍见她神色清淡,江映儿异常大度的样子,看得闻衍心头又是冒火又是苦涩,他掰正江映儿的双肩。
  “映儿,我同你说过,你可能不记得了,无碍,那我再和你说一遍。”
  “我自从有你,就不会再要别的人,一辈子都不会要别人,也不可能有别人。”
  江映儿再一次被迫看着他的眼睛,感受闻衍带给她的情意,沉沉之外的浓烈,炽烈,滚烫,最多的还是强势。
  “那姜家姐妹呢?”下意识脱口而出。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到姜家姐妹,江映儿眉头忍不住一皱,心里泛起异样,说不上来为什么。
  反正问也问了。
  大抵是因为,闻衍说的是自从有你后,是有了她之后,姜家姐妹是之前的人。
  “你是不是吃味了?”闻衍探问。
  江映儿避开他的眼睛,面上波澜无惊,
  怀中的江氏哪里有半分在意的样子,闻衍手指蜷了蜷,纵然没有太过在意,好歹她问了。
  闻衍解释说,“姜泠绾和姜泠月与我并无干系,年少故交,仅仅是朋友。”
  朋友?
  说来他自己听听不觉得讽刺吗?姜泠绾江映儿未曾见过,至于姜泠月对于闻衍的心思,他会不知道吗?
  既然知道,还把人往府上领。
  江映儿推开闻衍的手,冷声道,“是不是朋友,与我无关,我也不在意。”
  闻衍不信,“映儿,与你无关你问什么?若是不在意,你就不会问我了。”他强词夺理般说道。
  江映儿不喜他的独断。
  “随口一问。”
  “不是。”闻衍又喜怒无常了,被追问了他异常的高兴,越发靠向江映儿,揽住她的手腕,拉住她,“映儿,你不是。”
  真要是不在意,她就不会问了。
  没有和离,她就从来不问,话更是少,问一句打一句,非必要不开口,真要开口了,言简意赅到了极致。
  现在江映儿主动问话了,不是在意是什么?
  懒得同他争辩解释,江映儿垂眸不理人,闻衍低声缠绵喊她映儿,男人的声音沉哑磁性,清冽好听,绕在旁边特别的烧耳朵。
  江映儿,“......”
  挣脱闻衍的手又挣脱不开,他的手掌实在太大了,困得严严实实。
  “你好烦。”
  江映儿掌心被热出了细汗,没忍住斥说。
  闻衍瞧着她不耐烦的脸色,心中又觉得生动有趣,比起无波无澜要好多了。
  “映儿...羌族人已经是一盘散沙。”闻衍再一次措不及防把话眼子引到正事上,在江映儿彻底恼火之前,使她静气听他说,主动对上他的脸。
  “汝阳大军不必再用缓兵之计,也不用处心积虑,轻易便能收拾了羌族人,王将口中所谓的处心积虑,另谋良法,不光是为了试探江家到底有没有对朝廷当年发落江家,心生怨恨,生了忤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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