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儿——宴时陈羡
宴时陈羡  发于:2023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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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厢姜泠月的事。”
  闻衍语气更沉了几分,“你在跟我装傻吗?”
  气头上的人是没有理智的,说句坦白话,江映儿并不明白,闻衍为什么如此生气。
  他不喜欢姜泠月?
  两人不是自幼认识便长大的红颜知己,姜泠月屡次在长房生事,他都一概宽纵了不是,说明部分谣言也不会是捕风捉影吧。
  “妾身知道泠月姑娘是夫君带回来的人,布置不妥当委屈了泠月,可一切都是婆母的意思,妾身不敢忤逆,只能听婆母的吩咐做事。”
  听话,她真是够听话的!
  男人讽声一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江映儿更不明白了,她想到的也只有这个。
  便解释说,“妾身有孕,婆母忧心妾身不能侍奉好夫君,又担心在妾身刚刚有孕的风声浪口上,纳小房被人乱说乱传,故出此下策。”
  为名声,他至于回来跟她大动干戈?
  等她走了,名正言顺一举抬姜泠月为正妻不就成了吗。
  男人听罢,饱含情绪的讽笑声又起,接连不断,而后,“江映儿。”他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
  江映儿感受到窒息的压迫,闻衍把她抵到了墙角,她的手下意识护住肚子。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将我,你的夫君,推向别的女人房中!”
  瞧瞧她的脸色,多风轻云淡,语气也平缓毫无起伏。
  “你当我是什么?”
  当他踏进西厢的内室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担心得以为她出事,四处寻找的时候。
  衣着单薄的姜泠月缠了上来,暗示喊他,“津与哥哥,泠月伺候你沐浴吧...”
  闻衍覆手就给她甩了出去。
  转身看着眼前的局面,再问,“她呢?!”
  姜泠月遭到拒绝,被摔疼了,泪眼模糊。
  “津与哥哥,一切都是是嫂嫂的安排啊,她说她身怀有孕,侍奉不了津与哥哥,让泠月帮忙,叫人引津与哥哥过来。”
  不,江映儿规矩,必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自作主张。不管是不是她安排的,至少她知情,并且默许了。
  这才是叫闻衍盛怒就不下的地方。
  看现在的样子,“.......”
  果然,她知道。
  男人的气似乎并没有消,江映儿静息不说话,打算等他自己冷静下来,谁知道他居然低头就咬上了她的唇。
  疯一般的撕咬,狂风暴雨的趋势,是惩治的意味。
  江映儿的手被他反束在身后,他掐着江映儿的腰,以身体限住她。
  “.......”
  挣扎唔唔唔声都被男人吃下了肚子,他简直要把江映儿拆吃入腹,才能勉强卸掉心里的愤恨。
  闻衍第一次亲她,也是凶巴巴的架势,发泄式他的怒火。
  可那次和这会又不一样。
  疯亲了许久,江映儿唇齿疼到发麻,他还没消停,再这样下去,她的嘴巴别想要了。
  于是江映儿拼命挣扎,闻衍据悉不让,周围的东西全都被攘掉到地上,霹雳啪啦的响声,江映儿的腿扑腾,踢飞了掉在地上的物件,撞出响。
  外头的丫鬟们担心得团团转。
  丹晓焦急,“冬春姐姐,冬红姐姐,少夫人怀着孕,大公子如此闹,万一伤到孩子,还请你们拿个主意吧。”
  里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小姐不会挨打了吧。
  “这......”
  冬春冬红对视一眼,她们也不敢啊,纷纷看向老媪。
  “......”
  老媪假借进来送安胎药的名义,总算是打断了两人的嘶闹。
  看在凝云堂闻老太太的面子上,闻衍是冷静下来了,也只是冷静下来,他的怒火并没有散尽,脸黑阴沉,令人胆战心惊,无比恐惧。
  江映儿发鬓微乱,唇被他啃出了血,适才闹得过分,江映儿真害怕孩子出什么差错。
  “喝什么安胎药。”
  见他的妻自身都顾不上,蒙头就把安胎药灌下去,闻衍下意识想要跟她说句注意烫。
  话到嘴边噎了回去,不由自主就换了。
  “孩子掉了不正好方便你伺候我,也不必再劳烦旁人了!”
  闻衍此话,当着老媪的面仿佛没过脑般,脱口而出,引得两人都顿住。
  作者有话说:
  因为带我的猫猫去邻市打疫苗洗澡  来回耽搁时间。
  今天字数就少啦。
  明天开始字数多增更新时间也不会这么晚了。
 
 
第29章 
  闻衍知不知道他自己说了什么?
  等江映儿和老媪回过神, 男人已经不在原地,挟裹着森森怒火,大步出门了。
  屋内狼藉一片, 简直脚都下不去,连她新研磨的香粉全散在地上, 闻衍盛怒之下并未发觉她藏好的香粉,算是险逃过了。
  江映儿捋顺了耳边散落的发,重叹口气,传人进来收拾。
  *
  “衍哥儿真这样说?”闻老太太皱了眉。
  闻怏乍听老媪来禀告, 许是太久没听到新鲜事,捂着嘴吃吃笑开了, 夫妻间吵嘴闹性实属正常。
  最最骇人听闻的, 是发生在平日里没什么表情的大侄儿身上,这就不正常了。
  想想那场面,闻怏笑得东倒西歪, 满心遗憾不能亲自前去现场观瞻,连忙让老媪再重复述一遍。
  “胡闹,该得仔细身子, 郎中说你最近心绪起伏不宜过大。”
  闻怏再有几日,快要生了不便出门,而今腿脚肿了, 连床都下不来,郎中说她的腹中有双生胎, 肚子大得微可怕。
  她这样歪笑,恐怕扯伤到肚子。
  挂心幺女前来探望, 闻老太太年纪大了自身都病着奈何放心不下, 索性两日吃住都在闻怏的雨馨轩, 方便看顾。
  她汰了老媪一眼,不知道私下说,非要当着闻怏面讲。
  “一二个都不叫人省心。”闻老太太跺了跺拐杖,闻怏立马就歇声不笑了,“母亲消消气。”
  “我瞧着衍哥儿并不是真的闹火,这是在乎他媳妇呢。”当局者迷,才会嘴硬。
  闻府上,哪房纳小的会僵闹成这样。
  姜泠月生的也不错,又不是什么貌丑无盐的女子,听说三房的侄儿还打她的主意,一到闻衍面前就被嫌弃了。
  说到这个,想起两人的争执,闻怏又想笑了,生生憋回去。
  看来,他带姜泠月回来的用意,不是想收她入房,就很值得深思了。
  闻衍小时候在闻老太太身边,跟闻怏也算亲厚,长大了他忙生意,姑侄两近些年才少来往。
  要说在闻府上,对于闻衍的性子,闻老太太最清楚,闻怏晓得四五分。
  “请郎中去看没,江氏的身子还好吗?”
  老媪回道,“老祖宗放心,昨夜喝了安胎药少夫人面色红润,为求稳妥,奴婢找郎中过来把脉看了,郎中说没什么事。”
  “手腕和...身上的伤都上药了。”
  郎中瞧见江映儿手腕和冒血不止的唇,以为她受到了.虐.待。留下药后,点了两句,孕妇需得小心看顾,不可再发生冲突。
  主子们的事下人再得脸也不能插手,老媪听后,早便来禀告闻老太太。
  “卢氏那边怎么说?”真是一点都不消停,姜泠月进府开始,闻老太太便知道,要出事,没想到这样快。
  “夫人说今日身子不适,在清韵汀里。”
  闻老太太鼻子哼出一气,“惹出事,她又开始装病了。”近些年就惯用此招数。
  “姜泠月闹了吗?”
  老媪摇头,“不见闹,天不亮便站在容云阁门口,来跟少夫人请罪。”
  “她是很聪明。”姜家的姑娘,大的姜泠绾厉害,小的也不遑多让。
  姜泠月没犯什么大错,又是闻衍带回来的客人,她搬弄是非跟着闻府的下人嚼舌根,传到凝云堂。
  闻姜两家曾有些交情,闻老太太跟姜老太太姑且常来常往,替江映儿出头的话,恐怕传出去,说她为难小辈。
  “江氏心性稳,她太沉得住气了。”
  就因为沉得住气,手里捏着管家的权,姜泠月在府上做什么她都不管,简直出乎闻老太太的意料。
  收房姜泠月,另一方面就能看得出她对衍哥儿全无情意啊。
  闻老太太叹口气,偏生她这长孙,又是个骄傲矜高的性子。
  “当初强按着他娶江映儿,衍哥儿百般不情愿,没给过姑娘半分好脸色,给人折腾的够呛,现下好了...”
  在意人家姑娘,人家姑娘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当个东家候着。
  想要人家的心意,不低头怎么成?
  闻衍的性子,要他真心实意低头,除非他自己认识,想明白了。
  “母亲别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日子久了,衍哥儿会懂得迁和照顾他媳妇的。”
  “您瞧瞧,侄媳妇进门的时候,衍哥儿完全不曾搭理她,现下不正慢慢好呢。”
  听言,闻老太太又是摇头叹气。
  “恐怕没日子了。”
  闻怏不知道生子和离的事,听不明白闻老太太的话,她觉得奇怪刚问什么是没日子?
  闻老太太就扯开了话题。
  “罢,或许真如你所说的一样,我老了,能替人主持主持公道,又不是月老,能扭转人的心意。”
  闻怏哄她笑,“母亲怎么就不能当月老?您看人准眼光好,选的江游之女,这不就把衍哥儿吃住了,您何时见衍哥儿耍浑发过如此大的火气?”
  闻老太太挑眉,“是没有见过。”
  “母亲要出手管吗?”闻怏问道。
  闻老太太给她掩了掩被褥,“你都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还管什么?”
  “我老了就不去操心了,眼下估计你安心生产,才是母亲的要紧事。”双生胎,马虎不得。
  *
  闻衍一夜未归,任洵和肖霖泽领着沈辞霁到昨日说好厢房议事时,撞见出门去替拿酒的跑堂。
  “嚯?”
  任洵开了眼,险些以为自己看错。
  闻衍深夜不归在馆子里买醉,这可不多见呐,他喝酒向来是点到为止。
  肖霖泽踢开滚落到脚边的酒坛,疑问,“津与,出什么事了?”
  闻衍一言不发,整个人的衣衫还算齐整,周身阴郁不散,脸色难看。
  站在最后首的沈辞霁也望进去,眉头皱了起来。
  “......”
  跑堂的拿来了酒不敢多停留,放下说了慢用,任洵叫他上照旧和前几天一样的菜色。
  四个男人围桌而坐。
  用力取掉坛塞,闻衍提起酒坛仰头要直接灌,左侧的肖霖泽见状,拦下他不要命的喝法。
  “津与,你昨夜喝得够多,不宜再喝了,今日还要议事。”肖霖泽让人端一碗醒酒汤上来。
  闻衍看到对面身姿端正的沈辞霁,恍惚想起来,昨日匆忙结束,今约了在此商讨签交文书,开拓布置粮道。
  他废了很大的心力,才打通官府的路子,起手粮道,这条肥道,入了不少钱耗了时日,是手上目前最重要的脉线,不能砸了。
  一想到家中的妻,她不惊不澜的样子,闻衍心里怎么都堵。
  甚至想放手,不管眼前的差事。
  “小郡爷到了。”闻衍客气,沈辞霁朝他点头,“来晚让闻公子久等,实在抱歉。”
  闻衍深夜买醉,到底出了什么事,映儿妹妹没事吧?
  早在沈辞霁到淮南在鲁老太医口中得知江映儿嫁人后,便私底下查了她的夫家,那时候还没打照面,沈辞霁知道闻衍的名字了。
  世代为商的闻家。
  映儿妹妹好说也是官家女儿,相门之后,怎么能嫁给一介商户男子。
  便是他想抢,在闻家的手上,鲁老太医告诉他,难。
  闻家不是普通的商户,富可敌国不好惹。
  “......”
  沈辞霁不甘心,也只得按下从长计议。
  联络上任洵后,要劝他返京,预备从任洵的交友关系上下手,那次调查,是沈辞霁第二次听到闻衍的名字。
  第三次任洵摆宴,沈辞霁终于见到了闻衍本尊。

  没有想象中商户的粗犷鲁之气,出乎意料的俊美男子,矜贵清流,气质反像王孙公子,举手投足难叫人看出他的身家。
  闻衍摆摆手,重放下手中的坛子,任洵连忙叫人进来收拾。
  好在,闻衍还能分清主次,今天紧要,含糊不得。
  解酒汤端上来,闻衍喝后醒神,捏了捏眉心,正色。
  “小郡爷将盖过令印的通关公文带来了吗?”
  淮南闻家的势力大,官府吃闻家的红利,惧闻家三分,只要是闻家的事二话不说都给办了。
  只闻老太太跟淮南知府通过气,不许闻家子弟前去科举考试,当然也不准闻家人插手朝廷的事。
  闻衍要在淮南开粮道,虽说不往汝阳走线,不涉及都城,是往外朝开拓,必须要过知府手中的印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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