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燎月(重生)——白清溪
白清溪  发于:2023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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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你呀。”梁清泽瞬间笑了起来,“罢了,不与你们多说,我得去歇会儿,诸位,告辞。”
  送走梁清泽,江玉海松了口气,立刻俯身行礼谢道,“多谢祭酒大人为小女解围。”
  “不必多礼,江大人。”祁云峥立刻将江玉海扶起,“江眠月聪慧机敏,又刻苦好学,国子监难得出此好苗子,护着她,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多谢祭酒大人厚爱,得您这番话,国子监有您在,我便也能放心了。”江玉海缓缓听叹了口气,“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也是莽撞了些。”
  “要的便是这般赤诚,若是老谋深算,便也失去了青年人的那份骨气。”祁云峥缓缓道,“江监生未来可期,稍加引导便是。”
  江玉海闻言,心中激动,知道这位祭酒大人是真的对江眠月十分照顾,感激道。
  “真是多谢祭酒大人了。”江玉海感慨道,“做父亲的心思,一直苦于无人理解。”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祁大人,您虽年轻,却也是小女的好师父,如今给她引路,定能体会我为父的心思。”
  “……”祁云峥沉吟片刻,面无表情道,“正是如此。”
  “冒犯问一问,祁大人,您年齿几何?”江玉海问。
  “二十有一。”祁云峥道。
  “如此年轻,有这般大才,有这般心境,有这般作为,着实老夫佩服不已。”江玉海感叹道,“祁大人,您……可有适婚人选?若是需要,我倒是认识几家不错的姑娘。”
  作者有话说:
  江玉海:老父亲的心思终于有人懂了,这必须给他帮忙介绍对象。
  祁云峥:?
 
 
第七十九章 
  江眠月有些惊愕, 她没想到爹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见祁云峥面容似乎有些凝固,江眠月赶忙扯了扯江玉海的袖子,低声着窘迫道,“爹爹您在说什么呢!”
  祁云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眼眸稍缓。
  江眠月想到方才祁云峥身边环绕着的人, 还有那位勇敢上前朝着他扔帕子的姑娘, 她心中微动,补充了一句。
  “祭酒大人乃人中龙凤, 如今要给他说亲的人无数, 您就别添乱了。”江眠月说。
  “祁大人,冒犯了。”江玉海有些尴尬笑了笑, “一时口快。”
  祁云峥听到江眠月方才说的话, 默默无言, 浅浅露出一个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无妨。”
  不过……
  江眠月顿时想起方才那个扔帕子的姑娘,露出那样失落难堪的表情, 也不知祁云峥究竟跟她说了什么。
  他会说什么呢?
  口出恶言?可看他这模样,也不像会是做出这样事的人。
  直接拒绝那姑娘?
  倒是有可能。
  可是直接拒绝, 那姑娘应当也不会露出那般难堪的表情。
  她着实有些好奇,不免抬眸看向祁云峥, 却见祁云峥也正在看她, 似乎有话要与她说。
  她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祭酒大人?”
  祁云峥稍稍走进两步,微微俯身, 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 声音却只有她和江玉海能听见。
  “待会儿小心一些, 不要表现的太过突出。”祁云峥声音浅淡,仿佛一阵风在她的耳边一抚而过,“对你没好处。”
  “是,祭酒大人。”江眠月立刻应声。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眠月心中猛然想到方才那位看起来十分别扭的皇太子。
  目前宫中着实有太多她弄不清楚的事,确实该小心谨慎。
  “江大人,告辞。”祁云峥微一抱拳,转身离去。
  江眠月看着祁云峥离去的背影,想到一会儿要开始的献礼,还有和乐公主与皇太子间的那些宫中争斗,心中略有些忐忑。
  “爹爹,你与那皇太……”江眠月刚一开口,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一旁的角落里似乎躲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那小太监明面上看起来是在偷懒,实际上眼角的余光却在四处偷瞄,耳朵微微往外凑,似乎在偷听什么消息。
  她心中一咯噔,拽着江玉海的袖子,转了个语气,“爹爹,我们去找述怀哥哥吧。”
  “好。”
  宫宴按照官员品级划分位置区域,品级越高,距离皇上越近。
  江玉海乃是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官居正五品,位置不远不近,正在人数最多范围最广的那片区域,江眠月跟着爹爹去见了江述怀,他正与裴晏声一道与其他官员打招呼寒暄,江眠月一到,众人的目光便集聚到了她的身上,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听着众人开着江眠月的玩笑,道裴家与江家着实有缘,如今献礼又是他们二人演梁祝,说不定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如此这般,说得江眠月极不自在,裴晏卿也是耳根泛红,连连摆手说休要开这些玩笑。
  一旁的江玉海未阻止,也未搭话。
  江述杰在一旁笑,“舍妹就看着文弱,实际上凶得很,不然长跑也不可能跑下来。”
  江眠月气恼,使劲掐江述杰的胳膊。
  “你看你看,我就说她凶悍。”江述杰一面捂着她掐疼的胳膊一面笑道。
  周围人大笑起来,江眠月脸颊泛红,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好
  她哪里想得到宫宴居然是这样的氛围,着实令人气恼。
  江玉海却看见,面前的裴晏卿目光落在江眠月的身上,如阳光般和煦温柔。
  不远处,此时宫宴位置上并没有什么人,特别是祁云峥所在的这片区域,有些清冷,让人不想靠近。
  祁云峥修长的手指捏着手中的白瓷杯,手指节缓缓施力,他眼角余光看着不远处热闹非凡之处,那杯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嘎吱嘎吱仿佛即将要碎裂。
  司业大人跟熟人打过招呼之后,便看到祁云峥孤零零一人,一身冷意,坐在无人注意的位置上,目光悠悠看着前方的热闹一片。
  司业大人蓦然便有种窝心之感,往日总是见他强势一面,如今见祁云峥仿佛像是个被人遗弃的角落,不由得有些心疼。
  他刚想上前安慰安慰祁云峥,与他说说话,忽然便见着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位姑娘。
  那姑娘似乎是某位尚书家的姑娘,长得相当不错,目光灼灼的看着祁云峥,半晌,才仿佛鼓起勇气上前,细声细气的开口道。
  “这位大人……”
  祁云峥唇角从瓷杯上挪开,唇色有些泛红,抬睫看她。
  “您身边,还有位置吗?”那姑娘与他眼眸对视,愈发紧张起来,面容也飞快的泛起一片红云,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颤。
  司业大人心中顿时激动起来……不容易啊,这些姑娘主动一次得鼓起多少勇气啊!
  他立刻竖起耳朵听,注意力集中看,看着祁云峥今日能不能弃了那歪门邪道,好好找个姑娘成婚。
  下一刻,他便听到祁云峥的声音,“宫宴位置早有排序,我身边是其他大人的位置,你不该问我,该问位置的主人。”
  “可现在……没有其他人,只有你。”那姑娘眼眸湿漉漉的,上前一步,做最后一丝努力。
  “好。”祁云峥说。
  司业大人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家伙开窍了?
  他却只见祁云峥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那姑娘,冷声道,“那我让你。”
  然后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处位置。
  司业大人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捂住了脸……
  祁云峥啊祁云峥,活该他孤身一人!
  可下一瞬,那姑娘却失声尖叫了一声,司业大人赶忙过去关切道,“怎么了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杯……杯子……”她声音颤抖,手指微颤的指着不远处那位置上的白瓷杯,那正是祁云峥方才喝水,手中拿着的杯子。
  司业大人转头一看,便只见那白瓷杯居然在祁云峥走之后硬生生裂成了两半,好在里头已经没有了茶水,不然便是狼狈一片。
  不久后,吉时到,皇上驾到,众人起身行礼高呼万岁,随后,带着家眷的,未带家眷的诸位大臣都有序坐好。
  司业大人却注意到,原本该坐着祁云峥的位置上,依旧是空空如也。
  距离皇上最近的位置,除了皇后之外,便是两位公主与皇太子。
  说起来也是奇怪,明明该是皇太子距离皇帝最近,可如今距离皇上最近位置的,却是和乐公主。
  皇上她笑着与皇上说话,一幅亲昵父女的模样,而另一旁的皇太子则带着笑意,一幅局外人的样子,最没有存在感的属一旁的静安公主,她几乎将自己缩在位置上,垂着头,用丝帕蒙着面,一声不吭,在外人看来,这便是一幅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司业大人看到那静安公主虽然看起来安安静静,可从他的角度看去,却正好能看见她偷偷的在桌下作小动作,那动作便像是在国子监上课的时候,做小动作的监生一样。
  正想着,静安公主无意间一眼瞄过来,与司业大人对上了眼,两人一对视,那静安公主猛地低下头,一脸心虚的将双手摆在了台面上……
  那正是监生们平日里听课的标准动作。
  司业大人不由得淡淡笑起来,这静安公主,在国子监待的多了,与其他几位皇子公主比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可爱。
  静安公主仿佛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懊恼的将手重新放下,用手遮住脸。
  宫宴开始,太监尖声开口,在场文武百官皆为一震,随即便开始献礼祝寿,气氛一片祥和。
  “和乐,听闻你早就开始准备献礼之事,朕今日倒想看看,你究竟给朕准备了什么惊喜?”皇上笑道。
  “父皇,可以先让其他人献礼吗?儿臣这礼,可是用来压轴的。”和乐公主自信笑了笑,“现在献了礼,倒是有些不讲道义了。”
  “就你花样多。”皇上宠溺一笑,看向皇太子,面色稍稍缓了缓,“清泽,你呢?”
  “回禀父皇。”梁清泽缓缓一笑,“儿臣不才,请了西域的舞姬来献舞。”
  皇上笑容微微一僵。
  群臣也有些尴尬。
  便只见一阵香风吹过,宴会空荡之处,飘来十几个妆容艳丽、衣着暴露的舞姬,她们扭动着身子,在宴会空荡处卖力献舞,远远看去一片肤色的白皙灼人眼眸。
  不远处,江眠月与一众监生候着场,远远看到那场景,不由得心中微颤……
  她总觉得,皇太子此次献礼,恐怕有些不太对劲。
  何玉平恰好站在她身边,看到此场景,微微蹙眉道,“皇上后宫寥寥几个嫔妃,都是旧人,皇上夙兴夜寐从不沉浸女色,寿宁节献礼,看起来是为了贺寿,但实际上也是为了歌功颂德,皇上喜好什么,群臣才会献什么。”
  江眠月皱眉,“献舞姬,皇上恐怕会气死。”
  “这皇太子果然如传闻中那般蠢?”一旁有人小声道。
  “嘘……”江眠月和何玉平同时做出噤声的动作。
  这可是皇宫,胡乱说话可是要命的。
  “裴晏卿呢?”何玉平忽然开口,“刚刚不还在吗?”
  “他方才去了趟茅厕。”别的监生皱眉道,“不过距离方才已经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他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罢了,他性子稳重,不会在这种时候出幺蛾子。”何玉平安抚道,“再等等,献舞还有一会儿。”
  众人都点头,江眠月也并未多想。
  献舞结束,静安公主上前献上了一篇文章,文章歌功颂德极近抒情之能事,用词夸张,却效果非凡,皇上听了不住的开怀大笑,前仰后合,笑得静安公主面色通红。
  “不错不错,倒是比朕想的有些长进。”皇上笑得迷了眼。
  静安公主垂着头回到座位上,心想着马上就是眠眠他们出场了,一定要顺利才是。
  候场处,江眠月和所有监生却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不可能啊!裴晏卿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茅厕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实在是找不着啊!”
  江眠月急得手心冒汗,要是其他人找不到也就算了,还有别人能顶上,可这是梁祝,本就是主演二人,如今少了梁山伯,她一个人如何去唱这一场独角戏?
  “祭酒大人来了!”有人道。
  江眠月顿时转头,看着祁云峥一脸严肃的快步到此,“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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