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毛衣,姜初宜低头,咬上他的肩头。
预料之中,宗也在发抖。
形式占尽上风,像是知道怎么才能惩罚他,姜初宜又忍着羞耻,凑过去,咬住他颈侧的那颗胭脂痣。
她其实很喜欢这个地方。
但是又怕太过火,搞得宗也失控,遭殃的还是自己。现在他任她宰割,姜初宜趁火打劫,多吃了两口豆腐。
瑞比学着主人的动作,凑到宗也手边啃起来。
宗也手臂微抬,心不在焉地把这只胖兔子拎起来,放远了点。
她顺着看过去。
宗也声音哑哑的,轻喘着,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乖,轻点咬爸爸。”
第50章 五十颗星
姜初宜将目光投向宗也, 撑起身子,躁得不行,“你说话……”
“嗯?”
“好下流。”
宗也笑起来, 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走,“姜老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不说话。
他摸了摸她垂落的顺滑黑发, 手指在她透明的耳廓游移,压着声音, 暗示意味很足, “初宜, 现在耍流氓的, 不是你么?”
姜初宜顿觉心虚。
她觉得自己跟他比还是嫩了点, 这人有的是手段对付她。
姜初宜从他身上下来,假仁假义地说, “算了……放你一马。”
宗也还躺在地上,颈侧处有几道浅浅的红印, 灰色毛衣被蹭皱了,下摆也不知道何时被掀起, 露出一截腰肢。他呼吸尚未平复, 胸口轻轻起伏着,似乎被她折腾不轻的模样。
她口干舌燥, 没眼去看。
宗也不紧不慢询问:“惩罚结束了吗。”
姜初宜不太清晰地嗯了声。
宗也叹气:“玩够了。”
她扯了扯还在地上不肯动弹的人,“不玩了,要去吃蛋糕了。”
*
蛋糕是宗也下午亲手做的, 但是一直放冰箱里没拿出来。
宗也替她把买的幕布挂到墙上, 串了一条小彩灯, 扎好气球, 点燃香薰蜡烛,小有仪式感的生日现场布置完成。
姜初宜盘腿坐在中央,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火光明灭中,宗也静静地瞧着她:“初宜,生日快乐。”
“谢谢。”
她倾身,吹灭蜡烛。
宗也切了一小半蛋糕递给她。
姜初宜尝了几口,忍不住说:“你怎么什么都会?”
“我之前在甜品店打过工。”宗也单手拖着下巴,“好吃吗?”
“好吃。”姜初宜想了想,小心道:“是初中毕业后去打工的吗?”
“差不多。”
“哦……”她咀嚼的动作放慢,心里涌起一点难受。
宗也替她抹掉嘴角的奶油,“怎么了?”
姜初宜摇头:“没什么。”
“你在这坐会儿,我下去拿生日礼物。”
她看着他起身,“啊?你放哪了?”
“在我车上。”
十分钟后,宗也搬了一个很大的盒子放在她面前,“要我帮你打开吗?”
“不要,我自己来。”
姜初宜三两口把蛋糕解决完,爬过去,好奇地瞧着这个黑金的大盒子。
在宗也的注视下,她莫名有种紧张的感觉,拉开最顶上绑住的结,掀开盒顶。
最上面是几张拍立得的相纸,她越看越觉得眼熟,惊讶道:“这是我大学?”
“嗯。”
“你什么时候去过我大学?”
“出道前,夏天去的。”
姜初宜一时无言。
“你是想去……看我吗?”
宗也被她这个问题问笑了。
姜初宜看到他的笑,心里更难受,“你是不是傻啊,那么大的地方,人那么多,你来了也看不到我。”
“我就想去看看你待过的地方。”
她把相纸放下,“傻子。”
箱子里还有一个丝绒的深蓝小盒子,姜初宜打开,是一条小巧别致的银色手链,镶上的粒粒钻石滑动,三环延长链,最中央是星星的形状。
姜初宜熟练地戴到手腕上,拿手机拍下来。
拍了几张,又觉得光线不太好,姜初宜去把客厅的大灯开了,重新拍照。
宗也含笑问:“喜欢吗?”
姜初宜质疑:“你怎么这么懂女孩子喜欢什么的,以前真的没有谈过恋爱么。”
“我请教的王滩,他谈过很多。”
姜初宜勉强接受这个解释,继续拿着手机,检查着刚刚拍的几张图。
“初宜,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想努力工作,多赚点钱。”
“为什么?”
怕她着凉,宗也弯腰,把抱枕垫在她脚下,“我想天天都给你买礼物,哄你开心。”
姜初宜:“……”
跟宗也这种很会钓的男人谈恋爱,真的需要时刻警惕。他好的时候简直可以把人泡进蜜罐里。别说姜初宜了,任哪个女孩都会被他宠得找不着北。如果哪天宗也把这一切都收回,姜初宜估计这辈子想起这个人,都要意难平。
她接不住这句话,去拿下一个礼物,“这是CD?”
“我帮你弄。”
宗也有条不紊地拆开一个唱片机,安装好,把黑胶唱片放进去。
姜初宜蹲在旁边看,“这是你的歌?”
“写给你的歌。”
唱片机开始运作,黑胶碟缓缓转动。姜初宜屏住呼吸,宗也的低缓声音在房间响起。
“嗨,初宜,把你的雨伞收进怀里,把我的声音录进CD机”
……
……
“没有你的地方,你时刻都在我眼前”
“怎么才可以,让你多看我一眼”
……
……
“如果,
你是落在我身上的晚霞,会惊讶吗
你是听我讲完故事的星,会难过吗
你是让我那么遗憾的人,会爱我吗”
……
“如果,
时空倒流,回到那一天
你会再看我一眼吗”
……
……
“原可做你,脚下那堆烂泥。
愿你回头,我便永远留低。”
……
愿你回头,我便永远留低。
……
这首歌放完,姜初宜撇开头,静默了好阵子。
挂在墙上的钟滴滴答答走着,她眼睛发酸,吸了吸鼻子,瞧了眼他,“宗也,你要是这样,我会哭的。”
宗也歪头,朝她伸开手臂。
顿了顿,姜初宜撞入他怀里。
她搂住他的腰,“宗也……你为什么……”
他笑:“这么不正常?”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她埋在他怀里点头。
“初宜,对我来说。”宗也平静地回答她,“你是唯一的那颗星星。”
是唯一照亮他的那颗星。
光芒闪耀片刻,在漫长又黑暗的十年里,转瞬即逝,却足矣让他眩晕一辈子。
*
很快就到了年底,姜初宜拒绝了星城卫视的邀请,选择在家观看跨年晚会。和粉丝一样守在电视机前,在零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她在电视机的大舞台上,寻找着宗也的身影。
深红色的幕布下,宗也站在主持人身边,身姿挺拔,英俊优雅,在一群明星中也十分醒目。
姜初宜轻轻说了句新年快乐。
今年是BloodXGentle的最后一次巡演,声势比以往都浩大。从年初开始造势,到北京开启第一场首演。
姜初宜知道自己如今再现身他们的演唱会也不太合适,所以宗也生日那天她没能到场。
她把准备好的礼物提前寄给阿席,一直等到深夜,才跟他打上视频。
宗也演唱会的后台休息室里,身旁还有穿梭忙碌的工作人员。
视频里的她,穿着红色毛衣,眉细眼美,神情还带着点紧张。周围光线黄橙橙的,印在身上,显得很温暖。他手指忍不住摩挲着手机屏幕。
姜初宜郑重道:“宗也,生日快乐,我也要送你一首歌,你等下。”
说罢,画面晃动,她把手机架在桌上,走远两步,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反复凑上来两次,确认镜头是否对准。
在她做准备工作时,宗也摘下耳麦,找了个人,帮他把耳机拿过来。
见姜初宜抱了个吉他过来,他笑问:“你要自弹自唱?”
姜初宜:“……献丑了。”
对面是专业选手,天天搞音乐,姜初宜尽管练习了很多遍,事到临头,难免有些紧张,生怕在他面前出丑。
她深呼吸两下。
宗也滑下手机屏幕,打开录制键。
她低头,拨弄着琴弦,试着哼唱。
“糟糕,我陷得比你早”
“你爱得比我少”
“注定要,受煎熬”
“夜太长,月光一定会冷掉”
“如何是好,你欠我一个拥抱”
轻淡清透的女声,温柔款款地流淌,宗也听着,把音量键一格格加到最大。
一曲唱完,姜初宜犹豫地看了眼手机。她放下吉他,跑过去,把手机拿起来,还不好意思对准自己的脸,“我唱得怎么样?”
宗也一笑:“很好听。”
“真的吗?”
“歌也挑的好。”宗也慢慢收了笑,“歌词挺像是在说我。”
姜初宜脸上挂不住,有点想反驳。
哪有只说他了,自己现在不也在他的迷魂阵里陷得挺深……
“谢谢你,初宜,我很开心。”
姜初宜抿出一点笑,很腼腆:“你开心就好,生日快乐。”
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言,她疑惑:“怎么了?”
宗也毫不避讳:“想你了,很想。”
“哦……”姜初宜耳根发红,避重就轻地回了句,“我也挺想你的。”
王滩走近了两步,对着化妆镜拆着耳钉,瞟了眼宗也,“跟谁视频呢。”
宗也视线扫向他,“我老婆,怎么了。”
姜初宜:“……”
王滩骂了句:“不知廉耻的东西。”
……
……
今年春节,姜初宜按照惯例,回家陪父母一起过年。
大年初三,亲戚在酒店定了一桌宴席。
长辈打牌聊天,姜初宜和单宛宛只能在一旁带小孩。
今天好像是宗也母亲的忌日,他早上给她发了条消息,说要去扫墓,后面就没动静了。
王沃云还在跟妯娌抱怨,说她像姜初宜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结婚好几年了。
旁人纷纷安慰她,哎呀,小宜是明星嘛,工作忙点是没办法的事,谈恋爱不着急,孩子长得漂亮……以后不愁……
她们断断续续的聊天声传来,姜初宜岿然不动。
单宛宛八卦兮兮:“姐,你真的还没找男朋友啊?”
她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说:“有喜欢的人了。”
“谁?是娱乐圈的?”
姜初宜定定看着她:“你认识的。”
“我认识?”
姜初宜:“就是你很讨厌的那个组合里,的,一个人。”
单宛宛:“……”
石化了半晌,单宛宛迟缓地开口,“别告诉我,你说的是毙叉鸡。”
“嗯。”
单宛宛倒吸一口凉气,“喜欢毙叉鸡的人?你居然喜欢毙叉鸡的人?!不要命了?!”
“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单宛宛神情激动,又怕被听见,只能压低声音,“你难道不知道他们粉丝有多恐怖啊?那群人是容不下自己哥哥身边出现任何雌性生物的,连母蚊子都不行。你要是跟毙叉鸡的人搅和在一起,被爆出来了,你不得被骂死……”
单宛宛咬牙,表情复杂,“其他人就算了,只要不是宗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