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向西行——金丙
金丙  发于:2023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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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大半个月没见,昨晚见面彼此还较着劲,一个等她过来,一个也等他过去,今晚他们都走了过去。
  陈兮勾着方岳的舌,按住了他的手,方岳另一只手狠掐着她的腰肉,缓了缓,他嘴唇来到她脖颈,轻轻咬了几口,一边将她衬衣塞回裙腰,又狠亲她一口,拉下驾驶座安全带,替她系上,克制地说:“开车,边上有酒店。”
  陈兮手有点抖,握住方向盘,车子缓缓驶离车位,方岳不声不响地替她系了下衬衣的几颗扣子。
  方茉今晚在家,明天才会返校,露天影院附近就有一家酒店,陈兮把车停在路边,方岳下了车,让她等一会儿,他一个人去旁边便利店买了东西,然后在酒店门口,牵住陈兮的手。
  两人进了客房,方岳直接把陈兮拽进了浴室。
  方岳说过,人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就是野兽凭得是野性本能,人凭得是自控能力,陈兮那天问他,他什么时候能凭一下野性本能,今晚她就见识到了。
  浴室里衣服脱了一地,花洒开着,方岳赤脚走出玻璃门,捡起地上裤子,从口袋里拿出东西,撕开包装,一步一步朝水底下的陈兮走去。
  墙面瓷砖冰凉,陈兮被方岳扣得动弹不得,水汽氤氲的浴室里风起云涌,他看她的眼神肆无忌惮,像汹涌的大海,这次是真要将人吞没。
  从浴室出来,方岳依旧横行无忌,陈兮也义无反顾,她脸贴着柔软床单,床边地板上是方岳的湿脚印。
  “我是不是说过,你完了。”方岳喘着气,低声在后来抗议的陈兮耳边说。
  房间热得像盛夏三伏。
  第84章 
  陈兮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一点劲都使不上来,湿漉漉的长发乱七八糟地贴着脖颈和胸前,白色被子半搭在她身上, 胸口微小急促地起伏, 双眼震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方岳坐在床边, 低头没找到拖鞋。
  他们进客房时太急切,鞋子和外套胡乱脱在了过道,穿着袜子就进了卫生间,待了不知道多久才出来,那时方岳光着脚, 陈兮被他抱着。
  床边地板上的湿脚印早就干了,但大概因为方岳之前站得久,所以留了一圈轮廓,方岳看了一眼明晃晃的轮廓, 从床上站起来,没急着去拿拖鞋, 他想先去茶水吧。
  走了几步, 不太习惯这样, 他方向一转, 还是先进卫生间, 扯了一块浴巾围在腰上, 然后才出来, 走到茶水吧拿了一瓶矿泉水,边拧开边走回床。
  陈兮躺着不动,等身旁床垫凹陷, 她才眼珠一转, 和方岳对视上。方岳看她就剩眼睛还灵动着, 笑了笑说:“喝点水。”
  搂着她裸|露的肩,将人扶起来。
  陈兮口干舌燥,像跑了十个八百米,四肢疲软颤抖,她毫无自理能力地让方岳喂她喝了半瓶矿泉水。
  剩下半瓶方岳一饮而尽,他把空瓶放到床头柜,回身把陈兮汗湿黏身的头发撇到了后面,手肘撑在陈兮脸颊边,他弓着脊背,亲吻陈兮耳后和下巴,依旧灼热的呼吸紧密缠绕着她,“还好吗?”方岳问。
  陈兮声音出口,软趴趴的完全没了平时的活力四射,带着种听天由命的劲说:“还活着。”
  方岳闷笑,抬眸看了她一眼,亲亲她脸颊,说:“那天你不是还挑衅吗,怎么说来着,什么野性本能。”
  陈兮说:“是我没想到你平常这么能装。”
  “我装了吗,我那个时候不就说了,你不会想看到的,”方岳手在被子里,捏捏她的腰,说,“你不看看你这点小体格,我是怕伤着你。”
  “行吧,”陈兮说,“那是我无知,自不量力,摸老虎屁股。”
  方岳又笑,大手贴紧她后腰的曲线,说:“还这么有精神?”
  “真不行了!”陈兮警铃作响,见方岳脖颈耳朵还泛着红,转移话题说,“你酒劲还没过去?以后你少碰酒吧。”
  “你什么时候看我碰酒了,”方岳道,“今天是拿错了杯子。”
  “我之前就想说了,你干什么咽下去。”
  “你不是在那看着么。”
  “我看着怎么了?”
  方岳捏着她耳垂玩,垂着眸说:“不想跌份。”
  “……你真的好幼稚。”陈兮笑。
  “就你会说我幼稚,”方岳使了点劲,捏了两下她耳垂,他将人抱怀里,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挺没脑,无奈说,“也就在你面前这样。”
  陈兮没忍住诱惑,趴他怀里,亲他下巴,又亲他唇瓣,方岳微张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和她亲着玩。
  “几点了?”陈兮问。

  手机都在他们外套口袋里,方岳下床捡起外套,掏出手机看时间,说:“快十二点了。”
  他们买的是八点场的电影,正片放映不到半小时,他们就从汽车影院离开了,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这么晚,陈兮问:“现在回家?”
  “今晚睡这儿,”方岳道,“明天早点回去。”
  方茉饭后跟高中朋友相约去唱歌,不知道她几点回家,他和陈兮要是这时候回去,说不定会碰到方茉,到时候解释不清。反正他们房门都关着,方茉虽然咋咋呼呼,但她从不会未经同意就进别人房间。
  “那好,明早回去。”陈兮同意。
  “去洗澡?”方岳问。
  “你先。”
  “一起?”
  陈兮把被子往上掖了掖,语重心长道:“你做个文明人吧。”
  方岳笑得不行,独自去了浴室。之前两人昏头昏脑,根本没想过乱扔衣服的下场,浴室瓷砖还没干,这时间酒店不提供干洗,方岳把地上衣服捡起来,洗完澡顺手就把他的T恤和陈兮的衬衣过了一遍水,另外几件明天能将就穿。
  方岳拿着湿衣服走出浴室,翻出衣架晾挂,陈兮躺在被子里,侧着脑袋,视线跟着他走,方岳朝她看了一眼,说:“你衬衣坏了。”
  “坏了?”
  “嗯,”方岳波澜不惊地说,“扣子掉了两颗。”
  先前过于急躁,他没耐心一颗颗解开陈兮的扣子,冲动间直接扯了衬衣,扣子掉了两颗,剩下几颗命悬一线地挂在那儿。
  陈兮没当回事:“没事,我还有外套。”明天把毛衣外套扣紧就好。
  陈兮躺够了,终于爬起来去洗澡,洗完回床上,她钻进方岳怀里。
  她身上系着浴巾,这样晚上没法睡,方岳替她解开,把浴巾撂到枕头边,窗帘紧闭,客房漆黑一片,方岳抱着人,睡前问了一句:“今天满足吗?”
  陈兮也不知道方岳这声问是不是一语双关,她脸埋在方岳颈侧,瓮声瓮气说:“满足。”
  方岳笑了笑,最后亲了一下她脸颊。
  两人赤|身|裸|体睡了一整晚,这还是第一次,所以当第二天,微弱光线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线条打在白色床上的两人身上,一大早,房里空气就潮湿闷热,呼吸声紊乱。
  陈兮不想做砧板上的鱼,她抓住方岳青筋凸起的小臂说:“我要在上面。”
  “……什么?”
  陈兮生龙活虎地翻身,昨晚方岳手重,她身上的红印子还没完全消退,尤其是腰上,印记格外显眼。
  方岳仰躺在床,双手严丝合缝地掐住陈兮的腰,他像是又喝了酒,脖颈绷得通红。
  原本清风徐徐,小舟闲云野鹤般漂浮在蔚蓝海面,后来风袭浪卷,遭遇了海啸,小舟打翻,徒劳地挣扎,往哪去全成了身不由己,舟身差点支离破粹。
  陈兮又跑了十个八百米,事后整个人都回不过神,方岳穿戴整齐问她:“还行?”
  陈兮看了他半晌,破釜沉舟说:“活一天是一天吧。”
  “……”
  方岳实在是要笑死,抱着人好一顿搓揉,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方岳拿出来一看,是方妈来电。
  两人还在客房,被子乱成一团,垃圾桶里全是罪证,房内除了铃声,其他动静瞬间销声匿迹,方岳接通电话,方妈在那头说:“待会儿你送茉茉去机场,我要陪你爸去医院。”
  方岳皱眉:“爸怎么了?”
  陈兮一听,赶忙凑近耳朵,方岳打开了手机外放。
  “怎么了,还不是他脑子有问题,明明扁桃体发炎了还非要喝酒,我不让他喝他还跟我急,今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活该!”方妈没好气地抱怨。
  陈兮和方岳放下心,扁桃体发炎是小事。挂断电话,两人退房返家,回去路上顺便买了丰盛的早餐,到家方茉还在睡,两人填饱肚子,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把方茉叫醒。
  方茉知道方老板要去医院,骂道:“活该,喝喝喝,就知道喝!”
  陈兮感叹:“你跟阿姨真是心有灵犀。”
  方茉不懂:“啥?”
  “没啥!”
  也就方岳但笑不语。
  他们把方茉送到机场,又给方妈打了一个电话,方妈说医院配了药,接下来几天就让方老板老实躺着,休想钓鱼和打麻将。
  所有人都没把扁桃体发炎当回事,但是第二天,方老板又去了医院,这次他发烧了。
  这天荷大正式上课,方岳和陈兮抽不开身,只能在电话里问,方老板说话困难,方妈说应该没大问题,发烧而已,用不着他们特意回来。
  结果几天后,方老板的症状迟迟不见好,腿上还起了疹子,这次方妈要求住院。
  方老板平时住在方妈那里,所以他们找的医院也是就近,就在文启中学那一带,陈兮和方岳赶了过去,陪着方老板做了各项检查,最后没查出什么大问题,顶多一个高血压,还有一个血小板计数低于正常值,另外就是一些肝肾功能的小毛病。
  方老板每年都会做个体检,血小板的数值家里人都知道,医生说不碍事,这样一看,方老板也就有一些基础病,可是他扁桃体发炎的症状迟迟没好,又断断续续在发烧,医生也找不出原因,最后反复推测,医生说:“他可能是抗生素过敏。”
  停用抗生素,方老板腿上的疹子慢慢消退了,扁桃体的治愈却极为缓慢,方妈是陪护主力,一边管着婚介所和茶馆的生意,一边在医院忙进忙出,陈兮和方岳有时间也会去陪护,就这么过了一个多礼拜,方老板出院了,他高烧已经退了,过敏症状也好了,只有扁桃体还有些不舒服,只能回家慢慢养着。
  后面几天,方老板没事就打打麻将钓钓鱼,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喘匀,这天晚上,方岳又接到了方妈的电话。
  周五晚,方岳和陈兮都在家,电话一挂,两人立刻出门,开车去了附属二院。
  方老板的扁桃体发炎情况比之前更严重了,之前他总拖着,懒得去医院,还是方妈硬拽他去的,这次是方老板自己要求上医院。方妈觉得文启中学那边的医院太差,否则不至于连一个扁桃体发炎都治不好,所以她这次带方老板来了附属二院。
  方岳和陈兮两人先到,等了一会儿,才见方老板和方妈从出租车上下来。
  方老板张着嘴,冲他们艰难地打了声招呼,平常总笑哈哈的脸上,这会儿难受的根本挤不出笑容。
  陈兮伸手要医保卡,抓紧时间说:“我去挂号!”
  拿着医保卡,她和方岳两人去挂了急诊,然后方老板就进了留观室,等着明天办理住院手续。
  方妈气色暗沉,时不时地捶两下腰,她的腰本来就不好,最近各种奔波,腰痛难免。方岳说:“今晚我陪爸,妈你回去休息。”
  方妈也不跟自己亲儿子客气,其实她本来就是个依赖人的性格,婚介所的电脑她到现在还用不利索,时不时就要方岳和陈兮过去给她当文员,医院的挂号机器她也不太会操作,每次都需要志愿者帮忙,所以方岳要陪护,方妈坐了一会儿,又仔仔细细叮嘱了一番就走了,陈兮拿上方岳的车钥匙开车送她。
  路上,陈兮收到方岳的微信,让她送完方妈直接开车回家,陈兮想了想,陪护一个就够了,留观室也不能多留人,她确实没必要去医院,给方岳回了一条微信,她开着车,跟方妈说:“明天我送住院的东西过去,阿姨你晚点再来医院就行,你明天把自己的医保卡带上,顺便也看一下腰吧。”
  方妈笑了:“我这腰老毛病了,看不好,只能多休息,”她坐在副驾,揉揉陈兮脑袋,熨帖地说,“那我明天多睡会儿,你跟方岳去办住院手续,要是缺什么东西跟我说,我到时候带来。”
  “真缺了医院里也能买,”陈兮不放心地叮嘱,“你明天休息好了再来。”
  “好好好,”方妈是真累了,没好气说,“你叔叔就会害人,他自己生病,还要牵连我们全家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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