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俞歆柔瞄见直播间旁边的星星榜时,恨恨地攥紧手机。
栀梨的星光值竟然从倒数第二的位置一跃超过了王翰临,杨星然,名次仅次于邬菡,关键蒋越潇的名次也上升了。
现在,王翰临成了垫底的那个孩子。
怎么可以!
她的儿子再操蛋再叛逆也绝不能输给徐轻盈的孩子!
俞歆柔脸色阴沉地点开直播间,想看看徐轻盈这次和团队拿了什么剧本,结果刚进入直播间,便有什么偷偷用功的弹幕一行行地刷出来。
“???”俞歆柔一边飞快划拉着弹幕了解前情一边在心底冷笑,难道徐轻盈给栀梨弄了什么小学霸的人设?
很快,俞歆柔从弹幕的只言片语里弄清了前因后果。
蒋越潇给栀梨讲题讲到一半,无缘无故地离开辅导室,再回来重新讲题时,竟然说错了题干内容,而蒋越潇说错的内容和书上原版题目一模一样!
俞歆柔找人调查过蒋家,虽然很多内部信息查不到也不敢查,但蒋家明面上的很多资料都能找到。
因此,俞歆柔比直播间的任何一个网友们都清楚地知道,蒋越潇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学渣,一个上三年级还吊车尾的学渣。
虽然成绩她儿子王翰临好上一些,但也不可能讲得明白小学奥数题。
“蒋越潇这是避开摄像头偷看抄下来的标准答案了?”俞歆柔暗暗猜测道,并且越猜测越认为有道理,再次冷笑起来,“呵,徐轻盈,你不是想有热度吗,我就帮你再炒一波大的。”
俞歆柔迅速退出直播间,在消息列表里找到了经纪人,飞快打出一段文字发了出去。
[晚上找时间把徐轻盈继子的成绩单放网上,再派人引导舆论说徐轻盈为了给继子营销学霸名头让继子作弊抄答案。]
什么偷偷用功跑栀梨面前显摆,谁偷偷用功算题还能把题干看错了?蒋越潇分明是背答案背错了!
网友们现在乐呵呵讨论,无外乎被小孩子迷惑了脑子,从头到尾也没往徐轻盈身上想。
一旦把蒋越潇背答案和徐轻盈引导放在一起,徐轻盈这就是教坏继子,动机不纯,继子投机取巧背答案,也不比她儿子强多少!
俞歆柔再看星星榜,顿觉排名十分碍眼,又一次飞快打出一段文字发了出去。
[节目组设置的星星榜,买点水军打投,临临输给谁也不能输给徐轻盈的两个孩子!]
在聊天框里发完这两段内容,俞歆柔的脸上重新挂上温柔的笑,这才走出监控死角,再次回到镜头能拍到的地方。
徐轻盈能嫁进蒋家,她也能让徐轻盈成为整个蒋家的罪人,让蒋家老太太把徐轻盈这个让蒋家孙子脸面扫地的儿媳妇轰出豪门!
——
辅导室里,栀梨晃了晃小脑袋瓜,眉眼弯弯,“哥哥,你喜欢小兔子所以才给把胡萝卜分给小兔子吗?”
被栀梨用这么纯粹天真的眼神望着,蒋越潇很是心虚,视线躲闪地落在桌上的本子内页,含糊地应了一声,“对。”
他心虚的同时,心里又忍不住庆幸。
昨晚预习到半夜时,蒋越潇也不是没想过翻到后面看看答案再根据标准答案的解题步骤来,但他在算出答案前到底也没翻开附页。
既是家里的教养让他做不出抄答案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也是不想抱着心虚的态度给栀梨讲题。
这就导致他藏在裤子口袋里的书页写得密密麻麻,每道题都有好多解题步骤,其中一大半都是错的。
“那就小兔子和小熊都分胡萝卜吧!”栀梨声音清脆,说起题目来不像在做题,好像真被金老师赋予了一份分胡萝卜的任务,既然哥哥喜欢小兔子,那么也给小兔子分一份就行啦。
栀梨转过身,“金老师,我们能给小兔子也分胡萝卜吗?”
金老师看了眼心虚得快把头低在桌子下面的蒋越潇,轻笑了声,朝栀梨点点头,“当然可以啦。”
说完,金老师转过身,提笔在画着小熊和胡萝卜的白板上,画下了几只小兔子,不得不说,画得还挺栩栩如生。
【这是什么神仙课堂啊!】
【这年头学数学的人都得会画画了吗?想起了我能徒手画地图的高中老师。】
【金老师也在宠梨梨呢。】
【本人数学专业,科目全A,我也想教梨梨给小兔子分胡萝卜!】
金老师画完小兔子,看向栀梨和蒋越潇,温和道:“我现在给你们再出一个变形题,会有些难度,不过只有听明白了,你们才能给小熊和小兔子分好胡萝卜哦。”
在蒋家上了两年的课,金老师终于发现他上课也能这么幼稚,关键幼稚得很高兴,尤其被栀梨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时,他觉得这点幼稚刚刚好。
栀梨声音清脆,“好!”
她望着白板上的小熊和小兔子,脸上的笑容又大又甜,继续听金老师讲故事下去,她还能给海绵宝宝他们分胡萝卜,也不知道海绵宝宝喜不喜欢胡萝卜,或许可以和金老师说分花生?
蒋越潇悄悄看了眼认真听课的栀梨,同样挺直背脊,紧绷着小脸,集中精神地听金老师讲课。
前不久那种躲出辅导室偷偷算完再回来给小屁孩讲题的幼稚事情,他再也不想经历了,不止是丢人,更是对不起小屁孩的信任。
被蒋越潇摊在桌上的书本,这一次再也不用担心口口被涂黑了,一整节课上完,它们还是干干净净。
而金老师也罕见地讲得意犹未尽,谁让他之前上课前脚刚被栀梨吊起来的讲课兴趣,后脚就能被蒋越潇给涂黑涂下去呢。
奥数课上完,金老师单独叫住了蒋越潇,“你这是准备努力了?”
蒋越潇很酷地看他一眼,“我怕你误人子弟。”
说完,蒋越潇单手插兜朝门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将裤子口袋里的那张撕下来的书页再次往里面怼了怼。
下次!
下次他肯定不会错这么多!
金老师目送栀梨和蒋越潇离开,须臾,失笑地摇摇头。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说误人子弟,这个臭小子,不就是想学好了在妹妹面前显摆吗,还不好意思承认。
上完奥数课,栀梨和蒋越潇还有一节马术课。
蒋越潇一周有两节马术课,其中一节在周六早上,和栀梨的音乐课时间段重合,再有一节在今天下午。
他和老师们排课程表时,要求只有一个,要么上奥数前先上一节网球课消耗精力,要么上完奥数再上一节马术课消耗精力。
考虑到栀梨和蒋越潇两个小孩儿需要各自换骑装,节目组便将主直播间切到了一早来到马术场的徐轻盈这边,此时,田攸也在马术场。
徐轻盈提前换了一身骑装,白色上衣搭配灰紫色骑装,长卷发扎成高马尾,后面则是宽敞广阔的马场,她随意往白马上一跨,也不知道是人衬景,还是景衬人,显得干练又洒脱,
【我对徐轻盈可能有了“栀梨亲妈”的滤镜,看徐轻盈越看越漂亮,从前很讨厌来着。】
【讨厌和漂亮也不冲突吧。】
【不不不,我也想说徐轻盈漂亮了,从前面相让我一度觉得徐轻盈刻薄。】
【喜欢栀梨就喜欢栀梨,借机洗白徐轻盈大可不必。】
【被栀梨圈粉才看徐轻盈顺眼的人上点心,小心徐轻盈借栀梨撕资源2333】
田攸可能和直播间的一些网友们心有灵犀,此时,也问了徐轻盈关于后续工作的问题,“轻盈,你这个扮相可以啊,有种侠女风范在身上,这档综艺结束,你有计划拍摄什么类型的电视剧吗?”
“电视剧?”徐轻盈单手拽着缰绳,遥遥地看向马场入口,语气果决,“没这个计划。”
原身和公司的合约再有一个月就到期了,先前,公司一直拖着原身不续约,等原身和蒋彦恒结婚,公司经纪人又一天七八次地问原身什么时候续约,原身也有脾气,同样抻着公司,抻着抻着,抻到了徐轻盈过来。
徐轻盈打算合约到期了就退圈,现在宣布也行,但不能利益最大化,到时候借着宣布退圈的机会给即将开业的花店打个广告,一举两得。
然而,徐轻盈的话落在田攸和网友们的耳朵里,无异于痴人说梦,一个演员不拍电视剧还能干什么,那不就剩下拍电影了?
徐轻盈美则美矣,在戏里一直很木头,这样的人想拍电影,除非蒋家那位一直也没有个正脸的蒋爸爸为爱砸钱!
【我错了,徐轻盈哪是用这个综艺撕资源啊,这是想让人给她砸钱拍电影呢。】
【节目组!!我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梨梨和越潇?我冲着幼崽来,不想看粉黑大战!】
【巴啦啦召唤梨梨!】
被网友们千呼万唤的栀梨,才换上骑装出来。
冷肃的黑色骑装套在栀梨身上,帅气没见着,反而很呆萌,尤其头上的黑色安全帽还带歪了。
卧室走廊只有一个摄像头,画面也没被节目组切过去,因此,这会儿只有节目组监控画面的工作人员,看见了栀梨一边往外走一边伸着小手扶帽子的样子。
“栀梨。”危良从走廊拐角走出来。
栀梨刚走过镜头能拍摄的范围,还没来得及找蒋越潇,半路看见了危良。
“危良哥哥。”栀梨笑着迎上去,“你怎么在这里呀?”
危良的视线在栀梨歪掉的帽子上停留了几秒,被逗笑了,“我想来谢谢你给我的那份固体底料,还有上周的生日礼物,我也很喜欢。”
栀梨眼睛弯起来,像是两弯小月牙,“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吗?”危良背在身后的手挪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那作为朋友,这个礼物给你。”
蒋越潇走过来找栀梨时,看见的就是栀梨笑盈盈地和危良说话,危良还递过去了一个纸袋。
“???”
这人不过年不过节干嘛给小屁孩礼物?
第41章 (2更)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巨幅油画。
油画前, 栀梨从危良手里接过纸袋子,低头看见里面的东西时,一双杏眸刷地就亮了, 脸上扬起的笑比油画上的少女还要明媚灿烂。
“蜡笔!有好多好多颜色哟。”栀梨两只小手捧着袋子, 抬头朝危良脆声道, “谢谢危良哥哥!我喜欢这个礼物!”
走廊拐角,蒋越潇冷脸瞪着危良,很想利用视线轰击把这个人从栀梨面前轰击,当他的视线挪到栀梨身上时,莫名委屈。
小屁孩说好的换完骑装就立刻来找他, 结果看见危良的礼物也不记得来找他了,他们俩有什么话能讲这么久?
蒋越潇想走上去听一听栀梨和危良说的内容,偏偏自身的教养不允许他故意偷听别人讲话,除非——
像那次在家庭影院门口一样, 刚走过去就听见了。
啧。
家里的餐桌大,走廊也长, 当初谁设计的屋子啊?
危良低着头, 单眼皮垂着, 避开了栀梨望向他的眼神, 两只手不自在地背回身后, 犹豫须臾, 轻声道:“这是道歉礼物。”
“道歉礼物?什么道歉礼物呀?”
“我从前和你说了不恰当的话。”
不恰当的话?
栀梨歪了歪小脑袋, 表情疑惑道:“危良哥哥,什么是不恰当的话?”一直长到五岁,还没有人教过栀梨什么话恰当什么话不恰当, 所以栀梨想说就说, 不想说就不说。
“我——”危良难堪得脸红。
他到底也就是个八岁孩子, 不知道该怎么向栀梨解释他从前和栀梨搭话的那几次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抱着什么样的期许。
从生日那天起,危良就感觉他特别丢人,思来想去还是来找了栀梨,他声音很低地解释道,“蒋越潇刚回来那天,还有他生日会那天,我、我说的话都不恰当。”
栀梨眨了眨眼,努力从小脑袋瓜里翻出了危良说过的话。
危良哥哥好像说了哥哥没和她打招呼,说了哥哥生日会没叫她?两句话哪里一样呢,好像两句话都包括了她和哥哥?但为什么不恰当呢?
“栀梨。”危良重新抬起头,迎上栀梨仍然困惑的视线,稳了稳声音,“其实,你喜欢画画就专心画画,不用这么累的配合你哥哥学那么多的课程。”
他说这句话绝不是对蒋越潇有偏见,上周末,他看见了徐轻盈让人带来家里的一幅幅画,据说那些全是徐轻盈买来给栀梨的画。
危良也补过《闪亮的孩子们》的先导片,栀梨被徐轻盈带着去商场购物时,第一个买的东西也是画笔。
栀梨挠挠头,语气不太确定,“危良哥哥,你说的这句话算不算不恰当啊?”和前两次说的话一样都包括了她和哥哥两个人。
危良微怔,仔细一想,刚刚的那句话确实也不太恰当。
“危良哥哥,我——”
“栀梨!”
一道清冽的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栀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