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前雨过风止——姑娘别哭
姑娘别哭  发于:2023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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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峻川理解了为什么蔺雨落听说要吃鲜菌子会那么开心。
  “你家老宅多大?”顾峻川继续问蔺雨落。
  蔺雨落认真想了想:“房子不大,就是房前屋后的地方不小。”
  “不小是多大?”
  “有五个这里这么大?”
  “地主啊。”顾峻川打趣道:“原来最有钱的是你。”
  计时器响了,顾峻川先起身为蔺雨落盛好一碗汤。
  “谢谢。”蔺雨落说。
  “不客气,你晚上还得照顾我,谁也不亏欠谁。”
  “照顾你?”
  “白收留你了?”
  顾峻川有一搭没一搭地气人,倒也不是真让蔺雨落照顾他,单单图个嘴痛快。毕竟他心里清楚,让蔺雨落照顾他,大概等同于给她“谋杀亲夫”的机会。顾峻川可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一个对他恨之入骨的人手里。
  吃过饭就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先处理了产品报价的事,又听了会儿音乐,觉得消化差不多了,扯掉上衣,戴上耳机,准备去阳台上撸铁。
  平时衣服穿整齐,能看出有一副好体魄。脱掉上衣,腰线接连臀部的线条就愈发明显。健身爱好者在健身前都喜欢照镜观察当前的肌肉状态,顾峻川也不例外。
  照了前面照后面,不知道的人以为在自我欣赏。
  他体脂低,肌肉大小恰到好处,身体线条有力量感,用苏景秋的话说:“咱们顾总,从里到外都很硬。”
  白天被蔺雨落的脖子引发了嗜血欲,顾峻川决定晚上给自己加练。站在镜前为自己绑护腕带,蔺雨落推门进来的时候,他一只手还没绑完。
  音乐声很大,他没听到开门声,余光看到门开了,一只脚迈进来,似乎愣了愣,门又关上。
  这个点阿姨已经走了,家里只有他和蔺雨落。顾峻川走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大声说:“你不会敲门?”
  “我敲了!敲了十分钟!我以为你死在里面了!”蔺雨落气哼哼往客厅走,心里把顾峻川骂个半死,谁愿意看你光着上半身照镜子自恋啊?
  “我他妈活得好好的,我怎么就死了?”顾峻川要被蔺雨落气死了,抬脚追两步,想起不能便宜蔺雨落这个王八蛋,让她看自己这么好看的身体,转身又回去套上衣服跟到客厅:“你有什么事?”
  “蔺姐打不通你电话,着急了!我敲你门,你屋里音乐声震得地面都抖,你又没动静,我可不以为你死了吗?”蔺雨落也委屈,本来还想跟顾峻川说你体检报告出来了,挺健康的,但在这种情形下跟他说这个,他肯定要发疯了。顺带着把体检报告坐在屁股下面,脸倔强地转向窗:“没事了!”
  顾峻川拿出手机,他下午嫌烦调了静音忘记调回来,果然,蔺书雪打了七八个电话。他给她回过去,听到她说:“我吓死了,以为你在欺负落落?”
  “?什么意思?”
  “没事,你爸下周回家。你准备准备搬出去,别影响我们二人世界。”
  “你要跟我爸二人世界?”
  “我们夫妻不能二人世界?”
  “…能。”
  蔺书雪果断挂了电话,把顾峻川晾在一边。蔺雨落屁股下的纸质报告露出白色边角,顾峻川提醒她:“你坐到文件了。”
  “哦。”蔺雨落哦了声,却没动。
  她姿态奇怪,反倒令顾峻川起疑:“你跟我妈签的合同?”
  “不是…是…”
  她越这样顾峻川越好奇,一步冲上去单臂揽起蔺雨落腰,另一手抽出那份报告。蔺雨落去抢,他单身把她按在沙发上,大声朗读:“体检报告!”
  翻到第一页,能看到全部概述:“体检人:顾峻川!”
  眼睛对上蔺雨落的,见她心虚,又向下看。这体检报告比他都了解自己,顾峻川快速看完第一页,把报告丢回沙发,放开蔺雨落。心中大有“老子最牛逼”之感,对自己的认知更上一层。
  “你藏我报告干什么?”顾峻川问她。
  “刚刚场面太尴尬,我怕你误会。”蔺雨落顾左右而言他:“你脚好了?刚刚走过来挺利索呢!”
  “关你屁事。”顾峻川瞪她一眼,拿起自己体检报告走了。回到房间又仔细欣赏了一番自己惊为天人的数据,啧啧几声。对一切都很满意,除了当下这该死的婚姻,让他“顶天立地”的兄弟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他着实好好举了会儿铁才按捺住内心的躁动,但刚蹲过的腿产生了源源不断的热意,像能夯断一根钢筋铁板。
  顾峻川咒骂了一句,不再抵抗,冲了澡回到床上,打开投影仪看动画片,终于是平静了。
  偏偏蔺雨落来敲门,他假装听不见,但蔺雨落执着,一直敲。
  顾峻川拗不过她,只得说一声:“进。”他正靠在床头,墙上投着《海贼王》:“有事?”
  蔺雨落不知道该怎么说,蔺书雪想看看顾峻川体检报告。但这个机构没有电子版,纸质版被他拿回来了。于是胡诌一句:“白天你不是说让我照顾你?”
  …顾峻川想说我就剩一泡尿了,你替我尿吗?但他竟然忍住了,四下看了看,准备给蔺雨落找点活干。男人眼瞎,眼里没有活,他将卧室看了个遍,在投影昏暗变幻的灯下,觉得卧室令他非常满意。
  “不如你,帮我,拿罐啤酒?”顾峻川找到了思路,对蔺雨落说。
  蔺雨落二话不说,出去拿了罐啤酒进来,还贴心地拉掉拉环,砰一声,酒气冒出来,带着一点浮沫,她顺手从他床头扯了一张纸巾擦了,递给他。
  “厨房里应该有阿姨刚刚离开前切好的水果。”
  蔺雨落又笑盈盈去拿水果,心里已经开始骂他。里里外外进出几次,眼睛在他房间跑了几个来回,都没看到那个报告的踪影。
  “还有你扶我去尿个尿?”顾峻川对她扯了一下嘴唇,因为房间内灯光晦暗,这个笑看起来诡异又可恨。
  “你白天怎么尿的?尿哪了?自己喝了?”
  蔺雨落还是笑着,讲话声音很轻,跟屏幕上的声音叠在一起,仿佛带着绝美杀意。终于是被顾峻川指使毛了。
  “我给你演示一下?”顾峻川站起身来,挡住投影仪,身上有了五颜六色的光。他缓缓蹲下身去,从床底摸出一个粗口花瓶,作势要解裤子,蔺雨落脸腾地烧起来,上前打他,口中尽是委屈:“顾峻川你是不是有病!你总欺负我干什么!谁他妈要看你尿尿!”
  蔺雨落的巴掌拍在他身上一下,他空着的那只手握她手腕,但她另一只手又打过来:“你有本事欺负人,你别躲!”她手脚并用打顾峻川,其中一把还挠到他脸上,这下可是解恨了。
  顾峻川没见过突然动手的女人,也没想到看起来小绵羊一样的蔺雨落突然发这么大疯,迅速偏过身体躲蔺雨落的拳头,另一只握着花瓶的手将它稳稳放在床头,蔺雨落再对他伸巴掌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压制在床上。顾峻川这个孙子,他的脚已经全好了,他还装瘸呢。
  “说不过就打人,谁教你的?”顾峻川一条腿压住蔺雨落踢蹬的双腿,两只手紧紧握着她手腕,口中还要吓唬她:“你就这点力气,我一只手就捏死你。别再打人了啊,再打人吃亏的是你自己。”
  “你跟我动手动习惯了?”
  见蔺雨落一双眼在屋里明明暗暗的光里瞪他,鼻腔里哧哧喘着气,知道她真生气了,不尽然是因为他刚刚突发奇想逗她,可能还有她对自己向金钱妥协的不满,连带着恨上了他。她恨他,他也烦她,两个人此刻都觉得对方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是世上最可恨的人。一个为了钱委屈求全,一个以钱的名义践踏别人的尊严,如果吃人不恶心不犯法,此刻恐怕都把对方吞了,连骨头渣都不剩。
  顾峻川当然不会在蔺雨落的怒目之下矮了面子,他偏要再招惹她。手捏住蔺雨落的脸颊,她的脸肤质细嫩,因为生气而发烫,烫着他微粗糙的指腹。场面看起来旖旎,其实暗藏杀机。顾峻川突然翻转手腕将她脸掰向一边,低头咬住她的脖子。
  手死死攥着蔺雨落手腕,攥得她生疼。
  他白天就想咬她了,再三忍着,终于还是被她惹急了。
  蔺雨落温热的脖颈上带着淡淡香气,他以舌带齿,勾画她修长的侧颈,两下就到她耳后,又是狠狠一口。身体之间刚柔相济,他的呼吸落进她耳中。身体里的“兽性”被唤起,想喝掉蔺雨落的血,把她大卸八块。拇指探进她嘴唇,察觉她要咬他,又速速撤回,如此反复逗弄,猛地将她脸转向他,唇欺咬上去。察觉到蔺雨落身体僵硬,他松开了嘴,唇还贴着她嘴唇,带着一点点湿意:“蔺雨落,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如果不是怕你玩不起,我现在就办了你。”
  “你现在就庆幸你在我眼里没有多大魅力吧。”
  顾峻川吓唬她一番,觉得心里的郁气散了,松开她坐到床边,活动活动那只受伤的脚。见蔺雨落不动,就轻踢她一脚:“还不走?等我收拾你呢?”
  蔺雨落被顾峻川一次次的招惹和逗弄,又因为刚刚顾峻川咬她脖子的时候内心突然产生的恐惧而羞愧。
  蔺雨落想,这么多年,她身无长物,唯有一个真理让她活下来,那就是:哪了跌倒就哪里爬起。
  她缓缓坐起身来,看了一眼不耐烦的顾峻川。看到他脸上的坏情绪,和对眼前境遇的厌烦。
  “顾峻川。”
  “说。”
  “别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但我的身体,还轮不到你威胁!”她突然扑向顾峻川,低头狠狠咬住他,血腥气弥散在她唇舌之间。
  她不肯松嘴,顾峻川的闷哼声让她觉得痛快。这无关情欲,单纯是一场角逐,谁都不肯认输。
  顾峻川用力捏着她脸,强迫她松开嘴,自己的舌凶狠追杀她的。
  那电影还在放着,顾峻川的眼睛有黑亮的光,看到蔺雨落眼里朦朦胧胧的光,就问她:“认输吗?”
  蔺雨落扯着他T恤领子将他头拉下,咬住他嘴唇。
  舌递进去被他抵出来,来回三两次,两个人都哧哧喘着气,她进他挡她进他挡,终于被顾峻川接纳。
  两个人都绷着神经,誓死不肯在这样的时刻认输,都闭上眼睛不看眼前人,只有相接的唇舌还有顾峻川一往无前的手,踟蹰一秒,毅然前进。
  蔺雨落揪着他衣领的手更加用力,将他的衣领攥出无数褶皱,闭上的眼睛里五光十色,明明暗暗。吻着的舌尖一滞,嘴唇相贴,喉咙里的长长短短声最终经了鼻腔,周遭不静又胜似安静。
  蔺雨落体会到一种叛逆似的快乐。
  她说不清是想报复自己,还是想报复谁,亦或是单纯要跟顾峻川比一比,将唇凑到他耳边,哂笑一声:“你引以为傲的——”

  “不过如此。”
  顾峻川连真格的都没动,被她激起了更大的胜负欲,睁开眼看着她。他跟她说了无数次别找他,离他远点,她从来不听。今天又把自己送到他面前,以这样的方式毁掉他们之间对彼此最后一点客气。
  顾峻川的眼始终看着蔺雨落。她的恐惧消失了,定定看着他,她觉得自己所剩不多的自尊,消失殆尽了。
  他感觉不到任何快乐,他察觉到他心里某一块地方很空。里面装的东西全都是糟粕,可能从前那些东西也有,只是藏得太深他看不到。现如今被蔺雨落照得无处遁形。
  他们说尽伤害对方的话,好像这样就能拾起丢掉的东西。
  顾峻川的手用力拍她,要她叫大声,她起身而上,双手捏着顾峻川脖子,想送他去死。
  顾峻川握住她手腕,将她手指送到口中咬住。湿濡的舌包裹她的指尖,她倾身贴着他的脸,两颗心都冷,脸颊却很烫。
  像进行一场橄榄球赛。最终两个人各自躺在自己的球门前,回想刚刚的比赛,似乎毫无意义。
  似乎。
  《海贼王》还在放着,房间里只有角色交替说话的声音。两个人各守床的一边,盯着天花板,好像失去了一点什么,也因此对彼此的厌恶更深。
  顾峻川抬手关了投影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再躺回去的时候,手触碰到床单上的一大片水迹,他心里骂了一声,迅速抽回手。
  “蔺雨落。”顾峻川叫她,但蔺雨落不想说话,仍旧在黑暗中睁着眼。
  “你别装死。”顾峻川手推了她一下:“你帮我把床单换了。”
  “关我什么事?”
  “那关我事?我弄的?”
  蔺雨落腾地跳到地上,身上松垮的T恤下滑,露出大半个肩头,口中不饶人:“你不是残废了!自己换去!”跑出顾峻川房间,关门的声音很重,“砰”一声,给黑暗的夜晚划出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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