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夫妻互演日常/继母她有两副面孔——盛世清歌
盛世清歌  发于:2023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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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明蕴点头,两人走在半道上,男人开口要和她分道扬镳。
  “我感染了风寒,唯恐过了病气给娘子,今晚就宿在书房,夫人不必担心。”程亭钰说完话,冲她作揖之后,就匆匆离开。
  看着他那加急的脚步,温明蕴忍不住皱眉。
  “这人今日怎么这般奇怪?”
  她特地打量了一下男人,男人依然穿着广袖长衫,身高、背影包括走路的姿势,还是熟悉的那个人。
  但是说话做事却透着几分奇怪,她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那股怪异感抛去。
  “管他去呢。哎,难怪人常说孩子就是讨债鬼,这都不是我亲生的,为了程晏,我连武鸣将军都没看完!”
  *
  宫宴上,气氛有些诡异。
  帝王坐在上首,文武官员分左右列席坐在两侧。
  这是武鸣将军第一次回京,于情于理也该歌功颂德,称赞他的这些年在战场上的丰功伟绩,偏偏这些朝臣们,举起酒杯说出来的祝酒词,皇上占了一大半,更甚者是一大半,武鸣将军只有可怜的几句话。
  能参加这场宫宴的官员,都是官场里的老油子,被皇上挑中情商最高的大臣,大半都十分具有溜须拍马之能。
  他们之所以如此做,就是怕夸武鸣将军太多,引起皇上的不满。
  毕竟这样一位战神,镇守边疆将近二十年,却是第一次回京,跟班儿说不过去,足见皇家对他的忌惮之处。
  武鸣将军基本上没说过话,进殿之后,除了行礼和回答皇上的话之外,其余对这些歌功颂德的,他都是举起酒杯喝酒,一个字都没有。
  说他没规矩吧,他每次都是喝一整杯酒,直接干了,旁人随意。
  但说他守规矩吧,别人恭贺他,他又只字不说。
  气氛是越发僵硬,再加上这些夸奖的话里,充斥着大量对九五之尊莫须有的追捧,哪怕是官油子,此刻也极度尴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坐在上首的皇上,也是龙颜不悦。
  他将筷子一搁,不发一言,只是抬眼扫过去,但已经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武鸣将军,在下性子直,有个疑惑想问你,还请你恕罪。”下一个站出来的官员,明显是要搞事的节奏。
  武鸣倒了一杯酒,先一饮而尽,用手指点了点,示意他问,依然不发声,仿佛跟他们这群人说话,能要了他的命一般。
  “武鸣将军进殿之后甚少开口说话,可是疲乏了?”
  皇上见有人开口,状似体恤地补充道:“武爱卿,是不是这宴席上的菜不和你的口味,朕也觉得你没什么精神。”
  武鸣将军立刻放下酒杯,冲着皇上行礼道:“皇上请恕罪,末将在边关久了,身边都是一群粗人,不太会说话,恐怕会冲撞了陛下和诸位同僚。”
  “这有何难,让人给将军换上大碗,边关将士就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皇上一声令下,立刻有宫人换大瓷碗上来。
  这一个瓷碗能赶上好几个酒杯的量,若是武鸣将军继续按照之前的方法,只喝酒不说话,估计很快就得趴下。
  皇上这是逼迫他多开口说话,少喝点酒啊。
  太子为了缓和气氛,轻声问道:“将军在边关喜欢做什么?”
  “上阵杀敌。”武鸣将军言简意赅。
  太子轻笑一声,锲而不舍地追问道:“除了杀敌呢?平时生活中喜欢做什么?”
  男人沉默了片刻,显然在思考,过了两秒才回:“准备上阵杀敌。”
  太子:“……”
  他就不该多这句嘴!
 
 
第060章 上门骂人
  殿内的气氛显得更加诡异,太子扯了扯嘴角,想要尬笑混过去,无奈却完全笑不出来。
  “喝酒,喝酒。”太子只能干巴巴地说出这一句。
  武鸣将军端起瓷碗就灌,动作毫不拖泥带水,那一碗酒喝下去,大气都不喘,仿佛碗中装得是清水一般,显然酒量豪爽。
  众人不信邪,纷纷再向他敬酒,他依然还是来者不拒。
  大半的朝臣都喝趴下了,武鸣将军却岿然不动,甚至皇上与他交谈,他都丝毫未曾出错。
  宴席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太监总管薛德凑到皇上耳边,低声道:“陛下,北魏使臣求见,想要进殿一起参加宴席,恭贺武鸣将军回京。”
  皇上一听这话,顿时眉头就挑了起来,心里涌起几分不悦。
  自从上回他从叶利扬那里抢来两颗秘药之后,整个北魏使馆就安静如鸡,成日待在驿站里,就算是私下举行酒宴,也不是和皇族,看起来倒像是冷战的态势。
  在望京敢和皇家冷战,这绝对是蹬鼻子上脸的行为,偏偏皇上还没什么办法,毕竟投鼠忌器。
  只要北魏一日没亡国,军力强大,始终都具有强大的威胁,大烨朝的皇族就不敢做得太过分。
  就连之前的抢夺秘药,也是天时地利人和,才能有此等好事,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大的冲突。
  大烨朝的官员,也曾有示好过,毕竟还是想双方和谈的,可是北魏使臣们都比较高冷。
  如今武鸣回京设宴,都没请北魏使臣,他们却巴巴地要过来。
  这么两厢一对比,九五之尊的心里着实不高兴。
  合着在北魏眼里,大烨皇室完全不如武鸣,这又激起皇上的忌惮之心。
  “打发他们走,朕不想见他们。”皇上挥挥手,沉声道。
  薛德领命,立刻前去打发人。
  当然这几句话都是悄悄话,底下的朝臣们并没有听见,哪怕注意到,也不会大剌剌地问出来。
  宴席结束时,大半的人都走不动路了,显然喝得醉醺醺的,唯有武鸣将军出门之时,仍然昂首阔步。
  可惜有面具遮住,看不清楚丝毫表情,根本无从判断。
  *
  温明蕴这几日十分清闲,已经清闲到无聊的地步。
  程亭钰最近是真的病了,成日躺在床上,看起来应是旧疾复发。
  而程晏被打得太严重,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哪怕用了上等的好药,受伤最严重的屁股也会留疤。
  哎,可怜的小光头,不止要当一段时间的秃子,屁股上还要永久留下疤痕,以后娶妻了看到这几快疤都能聊一宿黑历史。
  原本想约五公主出门玩耍,无奈由于武鸣将军回京,四处戒严,九五之尊的心情也不太好,她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温博翰还特地上门叮嘱:“我丑话放前头,你是个不省心的,五公主更是个惹祸精。你俩凑走一起,板上钉钉要出事,而且还都是大事。最近龙颜不悦,你给我夹紧尾巴做人,少联络五公主,若是再出事,这个家都不够你败的!”
  不得不说,亲爹的提醒十分及时,否则这两人说不定已经凑一起了。
  正是无聊到唉声叹气的时候,红枫急匆匆地领着个小丫鬟进来。
  “见过三姑奶奶。”
  姑娘出嫁了,称呼就变成了姑奶奶,会这么称呼她的,必定是娘家那边的丫鬟。
  “你是伺候谁的丫头?”温明蕴眯了眯眼,轻声问。
  “奴婢叫坠儿,二姑娘出嫁前,刚到她身边伺候。”
  “我想起来了,之前发现莺儿尸体的那个倒霉小丫头,就是你吧?”温明蕴觉得这名字耳熟,稍微一想就有了印象。
  “是奴婢,姑奶奶,我们夫人不大好了,您救救她吧!”芍药“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眼泪吧嗒吧嗒流了下来。
  温明蕴一惊,“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脸上急变:“二姐怎么了?”
  “夫人今日正在午休,却忽然疼醒了,掀开锦被发现已经下身流血了。奴婢们就赶紧去叫大夫,并且通知姑爷和老太太,姑爷过来询问饮食起居,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但是等大夫来了之后,却忽然让人围住后院,不让人出去,说是夫人院子里出了内鬼,要抓出害夫人的人——”
  坠儿虽然一直在发抖,显然十分害怕,但是嘴皮子却很利索,说个不停。
  温明蕴的眉头越皱越紧,见她说了好几句话,依然没说完,显然此事非常另有隐情,还非常复杂,一时半会儿根本说不完。
  她直接挥手打断了:“停一停,不着急说。”
  这一听就是长篇大论,而下身流血很可能小产,而这位二姑爷行事显然不靠谱,她多耽误一刻钟,二姐的危险就越重。
  “红枫,拿上大爷的名帖去请姜院判去二姐家,今日他休沐,但这老头儿喜欢钓鱼,多半在湖边,你派几个脚程快的侍卫去请人。”
  “绿荷,为了防止和这老头儿错过了,你去把同仁堂的妇科圣手刘大夫请上,让侍卫直接赶马车去,如果同仁堂不放人,丢下名帖抢到人就走!”
  “翠儿,你回温府和我爹娘说这事儿。”
  “喜儿,你去徐侯府通知我大姐。”
  ……
  温明蕴一连发下去数道命令,听起来要请很多人,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是井井有条,并且连请人的法子和可能遇到的各种状况,她都想得清清楚楚,应对突发和紧急状况十分沉着。
  身边伺候的人全都行动了起来,几乎一窝蜂冲出去各行其是,又互不打扰。
  看着这么多人替自己的主子忙碌,原本惊恐万分的坠儿,忽然觉得心里有了底,苍白的脸色都缓和了些。
  很快,温明蕴便换了一身外出见客的衣裳,边走边对着坠儿道:“你继续说,蔡耀辉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姑爷说有伺候的人害夫人,院子里就紧张起来,大家都说要揪出真凶。可是夫人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还流血不止,姑爷却不让我们院里的人去温府请老爷和太太,几位主事姐姐觉得不对劲,商议之后,想法子让最不起眼的奴婢混出来,要我去报信儿。”
  温明蕴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充斥着不满。
  恰好二人走到外院,看见院门口已经站着两排人。
  这些男人都穿着短衣短打,看起来像是小厮,但一个个人高马大,站姿整齐,看起来训练有素,明显就是侍卫。
  坠儿自觉地闭嘴,脸上惊疑不定,着实是没见过这阵仗。
  “夫人,小的们已经准备好了。”头领看见温明蕴,立刻上前。
  这是她提前让人召集的程国公府侍卫,当然主要都是守卫他们大房的,才会如此听从她的调度。
  “你们稍后骑上马,跟在我的马车后面。”
  “是。”所有侍卫整齐划一地应答,掷地有声。
  温明蕴大步走上马车,并且让坠儿与她同乘。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她打了个手势,坠儿会意,继续说了下去。
  “奴婢赶紧往温府跑,可是走半道上,快经过霞光布庄的时候,却发现外面占了好几个小厮,盯着来往的年轻女子看,特别是看起来像伺候人的丫鬟,就盯得更紧,还上前问人家是在谁家伺候,说蔡家夫人有不听话的丫鬟,偷主人家的银钱跑了。奴婢害怕,不敢再走那条路,就只有往程国公府找您了。”
  坠儿想起自己差点撞上布庄店里的小厮,整个人又忍不住发起抖来。
  她虽是个在外间伺候的小丫鬟,不怎么起眼,也没爬到一二等大丫鬟的位置,但并不代表她就愚蠢,相反当了这么久的丫鬟,让她对危机十分敏感。

  她总觉得那家布庄在抓丫头,就是为了抓她。
  “蔡廷辉可真是出息了,连我姐姐的嫁妆铺子都被他利用,真是不要脸。”
  霞光布庄,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温明霞的产业,出嫁时陈婕特地在好地段买下的铺子给她,没想到如今却被蔡耀辉吩咐着做事儿。
  这家布庄里不一定全被渗透了,但是肯定有蔡耀辉塞的人,而且温明霞院子伺候的人都被关起来了,给布庄下达的命令,还不是任由蔡耀辉瞎编。
  姑爷下的命令,还是寻找夫人身边偷跑的丫鬟,掌柜的一般不会怀疑。
  “三姑娘,他们是要抓奴婢吗?可是奴婢刚跑出来,就往温府去了,姑爷就算发现了,也来不及让布庄抓人啊。”坠儿忐忑不安地问道。
  “那你是小瞧了蔡耀辉,他阴得很。他不知道是你跑掉了,否则会直接给出姓名,甚至是你的画像。这道命令明显是之前布置的,未雨绸缪,就是怕二姐身边有丫鬟跑去温府求援,因此要去布庄吩咐几句,那是从蔡府去温府的必经之路,他是要堵死这条路,不让你们回去禀报。”
  温明蕴越想越心凉,心里已经把蔡耀辉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上了。
  她撩起车帘,扬高声音吩咐车夫:“再快点,一盏茶之内赶到,赏钱十两。”
  车夫一听这话,顿时卯足了劲,马鞭甩得更凶了,钱是最直观最有效的刺激手段。
  “夫人坐稳了。”车夫提醒一句。
  车子飞速前进,坠儿一时不察,直接被甩到了车壁上。
  而温明蕴却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状态,很显然她早就有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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