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聋哑兽人捡回家后——沐沐小草
沐沐小草  发于:2023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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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她灵魂深处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让她短暂的忘记了方才遭受的邪恶对待,仿佛来到了一片宁静的森林,一切都变得静谧而祥和。
  可这样温柔的融合是短暂的,更像一场她体力不支时的小憩和补魔,现在越舒适,待会儿就越折磨。
  偏偏苏落落的精神力还很没出息,就吃泽尔修斯这一套,一个来回下来,她不仅没有摆脱糟糕的境地,精神力水膜逐渐变得柔软而主动,就连失去意识的阈值都提升了。
  她连躲避都做不到,只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精神力触手抚过的痕迹,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后悔她刚刚为什么会想要用精神力洗涤他狰狞的兽纹。
 
 
第47章 冕下的决定
  天光熹微, 月萤之森里的光线逐渐亮了起来。
  苏落落所在的小木棚里却依旧暗无天日。
  泽尔修斯的精神力触角越来越过分,除了那一根在她精神力水膜中不断搅弄的触角外,银发兽人其他的精神力已经不知不觉间完全释放了开来。
  它们狰狞而扭曲, 像肆意摆动的庞然大物, 将整个火藤木做成的小木棚完全笼罩在了其中。
  因为精神力交融的关系, 娇弱的小雌性虽然被折磨到眼角沁泪, 低吟不已,意识和某些方面的能力却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她的精神力变得比之前更柔韧,容量更多,还大大提高了敏锐的感知力。
  现在即便苏落落闭着眼睛,颤着长睫,也依旧能够通过外放的精神力“看见”外面的一切——
  滴答滴答滑下水珠的天花板,灼热的雾气, 潮湿的池底, 纠缠着她的月辉色银发, 还有……
  庞大的、蜷缩在一起, 几乎挤满了整个小木棚的狰狞触手。
  那些触手从泽尔修斯后背上长出, 和她幻化成水膜的光滑精神力不同,银发兽人的精神力暴虐而粗糙。

  它们像僵硬枯死的藤蔓,又像爬满了密集吸盘的巨大章鱼触手,上面遍布坚硬粗糙的纹路,密密麻麻的吸盘像一张张饥饿的嘴巴, 张开时能看见里面攻击力十足的锋利牙齿。
  克系十足。
  苏落落只看了两眼,就开始庆幸泽尔修斯没有用在外面摇摆着那些精神力触角与她交融, 不然她十分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过今晚。
  脑海里刚划过这个念头,苏落落忽然惊叫一声,脚趾剧烈蜷缩了一下。
  她刚刚凝聚起了一丝神采的瞳仁再次失神, 积蓄起了力量的手指又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先前因为她到了极限而放松了在她精神力水膜中肆虐的触角再次起了变化,庞大而软韧的触角渐渐变成了在外面摇摆的那些触角的样子——
  粗糙、坚硬、长出了一个个扭曲可怕的吸盘。
  “呜。”
  苏落落实在是受不了了,又没有力气阻止正在“失控”的泽尔修斯,只是双颊绯红,用恢复了一丝的意识在心底轻骂:
  “泽尔修斯,大坏蛋。”
  “菲尔诺·泽尔修斯,超级大坏蛋。”
  “好邪恶的一只啾!明明看起来那么正经,却总是喜欢做这种事……一天竟然还要一万个亲亲的利息,现在精神力触角是不是已经亲完了呜呜呜呜。”
  苏落落不太确定银发兽人的精神力触角到底肆虐了多少下,但她都决定在心里小声地骂泽尔修斯了,这方面当然要往夸张了说。
  “等这次你好了,我再也不让你亲了。”
  “还要不理你,至少五、十天。”
  苏落落幻想了一下银发兽人清醒过来后因为没有亲亲而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心情诡异地好受了几分,竟然觉得一直搅的她无法思考的精神力触角都慢了下来。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方才的精神力交融,某位高高在上的冕下已经彻底恢复了清醒。
  他将求偶期里不那么刺激的记忆吸收完,剩下的小心翼翼地储存进了贴近精神力上层的地方,打算每天回忆一点,避免再次失控。
  有意无意的,泽尔修斯冕下一边享受着从小雌性柔软的精神力水膜那儿传来的欢愉,一边延长了这个过程。
  甚至,当他做完了这一切,也鬼使神差的没有立刻停下自己的精神力触角。
  但现在,因为精神力交融的关系,他听见了来自苏落落心底的声音——
  “邪恶的啾。”
  “就喜欢做邪恶的这种事。”
  冰蓝色的眸光凝滞了一瞬,泽尔修斯冕下矜持冷漠的假面彻底碎裂,露出了一截红透的耳尖。
  长睫轻抬,他看见软软趴在自己身上的小雌性乌发香腮,柔软漂亮的脸颊沾满了水珠,大片皓白的皮肤露在外面,因为他的缘故染上了浅淡的粉色,像一朵即将盛开的水中蔷薇。
  想起她刚刚义无反顾地用精神力洗涤他兽纹的举动,泽尔修斯冕下的神色万般复杂——
  他从未被这样对待过,是和下属们的效忠不同的,让他心神荡漾,如坠云端的悸动。
  听着从怀里小雌性那儿陆陆续续地传来的话语,银发兽人暴戾猩红的瞳仁终于褪去了片刻沉重,流露出了一丝柔软的内里。
  他的精神力只与她的交融了一次,贴近的一共也只有1257下而已。
  按照一天一万次的利息,她还需要还他49236个亲亲。
  冷漠又迅速地在心底计算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泽尔修斯冕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俊美的面颊上浮起了一层难以言喻的羞恼。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干了这么一件丢啾的事,还是在清醒的状态下,皱了皱眉,将还趴在身上的小雌性往上一提,半搂在怀里,“蹭”地一声从水池底站了起来。
  一颗颗水珠从他漂亮的肌理上滑落,被灼热的体温蒸腾成雾气,将银发兽人赤.裸的高大身躯朦朦胧胧的遮挡住,像一层神秘的长袍。
  “……泽尔修斯?”苏落落见他忽然有了动作,脸颊靠在他心口,用快哑了的嗓音轻声自语,“污染控制住了么?”
  透过她的精神力,苏落落发现泽尔修斯先前疯狂在小木棚里狰狞摇摆的精神力触角已经安静了下来。
  它们依旧庞大,身上的颜色却逐渐从黑红色变成了月辉般的银白色,闭上了饥饿丑陋的嘴巴,变成了普普通通十分Q弹的触角,连圆环吸盘都变得神圣而可爱了起来。
  束缚着她手脚的银色长发丝滑地垂落,苏落落视线看着那些齐整地生长到泽尔修斯脚边的长发,不安的内心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头发都长出来了,肩膀上的毛毛也消失了,这次的污染应该已经消除了吧。
  精神力洗涤兽纹的方法还是很好用的,就是比较费她。
  察觉到硬生生挤在自己精神力水膜中的触角开始回缩,苏落落没忍住攀住了银发兽人的后背,水葱的指甲不受控制地划过他坚硬的后背,却连一点儿印子都没留下。
  她用力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什么不妙的声音,竭力让自己保持着理智,打算等那根触角一离开,立马把自己软成了一滩泥的精神力收了回来。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那根触角就在即将抽离的时候,又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苏落落:“……”
  她气恼地拍了下银发兽人的胳膊,被他动作僵硬地放在了一边垫上了羽毛的火藤木床上,抬起眼,发现泽尔修斯也是一脸的难堪和窘迫。
  他一双狭长的冰蓝色眸子写满了羞恼,对上她的视线,冷淡清隽的脸庞下意识偏了偏,一张俊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让她梦回当初第一次和他见面的那个夜晚。
  泽尔修斯这是,在害羞?
  是还没有完全从濒临失控的状态中恢复吗?
  苏落落愣了下,接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坏心眼地拉住了泽尔修斯的手指,一边用指腹在他掌心打着圈,一边娇娇怯怯地喊了他一声,“老公?”
  泽尔修斯冕下:“……”
  他的身体瞬间更僵硬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过了好半响,才高冷又矜持地颔了下首,鬓边的银色长发轻轻晃荡了一下,似乎心情很不错。
  苏落落:“…………”果然是还没彻底清醒。
  但是,有点高兴怎么办?
  自从清醒之后,泽尔修斯就越来越直白,越来越邪恶,害羞的次数越来越少,哪里有现在这样一逗就脸红的可爱?
  想到他现在干的那些坏事,苏落落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一个报复的好机会,她试探性地控制着精神力水膜动了一下。
  下一瞬,苏落落朦胧之间看见泽尔修斯浑身一颤,薄唇像染了鲜血一样殷红。
  这是一个让她满意的结果,但苏落落还没来得及欣喜,已经被搅到有点麻木的精神力后知后觉窜起一阵电流。
  她眼前一阵白光闪过,禁不住哆嗦了起来。
  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还没从刺激中回过神,苏落落忽然听见精神力上传来了一道微弱的、明显属于那个银发兽人的情绪:
  一点点意外、一点点欣喜、十分的舒爽和欢愉。
  而随着这些情绪的变化,银发兽人停留在她精神力中的触角也小幅度地摇摆了起来,依依不舍地传达着想要继续同她精神力交融的渴望。
  苏落落:“……”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啾。
  她彻底放弃了报复泽尔修斯的打算,咬咬牙,用力将自己的精神力一点点往体内收。
  察觉到她的动作,暴君菲尔诺·泽尔修斯没有挽留,他平静地站在原地,半阖着银色的长睫,安静地品味着同她相处的最后时刻——
  在眼前的小雌性毫不犹豫地用精神力洗涤他兽纹的那一刻,泽尔修斯就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那就是,在他还没有像先前无数次轮回中的那样卷入纷争之前,放她自由。
  心脏一阵阵抽疼,泽尔修斯下颌绷成了一条直线,只觉得在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浑身灼热的血液都一点点凉了下来。
  他狠下心,不去看苏落落的眼神,紧紧抿着唇,在她终于收回了精神力的那一刻,冷冷斜睨了一圈四周蠢蠢欲动的精神力触角。
  “泽尔修斯,你的脸色不太好。”苏落落并不知道他的打算,她气喘吁吁地收回了软软的精神力,又缓了好一会儿,见他面容苍白,唇角殷红,犹豫着问,“是不是污染还是太严重了?”
  苏落落说完,见眼前的酷帅大美人纤长浓密的睫毛轻抬,露出了深邃如星海一般的凤眸,原本要十天不理他的坚定想法瞬间就动摇了。
  她见那双眸子里盛满了浓重的心事和哀痛,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污染,勾紧了他的手指,“没关系的,我们马上不是要去翡翠之城了么,赛琳娜奶奶家的兽人在那儿,听说他是很有名的巫医,一定能治好你的污染的。”
  苏落落说着,只觉得疲惫感一阵阵涌上心口,她眼皮逐渐耷拉下来,一点点合紧,“而且我通过了洗礼,可以和你……”
  联结。
  小雌性陷入了沉眠,泽尔修斯冕下从她柔软的脸颊上移开了视线,精神力触角将水池中的兽皮裙捡起烤干,犹豫了一下,闭着眼睛,一点点帮她套在了身上。
  许是动作有点大,兽皮裙口袋中的东西掉了出来。
  那是几根被泡发了的干草,并不像寻常的野草那般柔韧,反而如树枝一般曲直。
  很短,半个巴掌大,方便携带,通体莹绿。
  是验命草。
  没有变成紫色的,验命草。
  想到她或许和自己一样,正在期待着那些并不存在的蛋的降生,或许还取好了几百个名字(苏落落:?),泽尔修斯冕下的心脏仿佛被用力捏紧,传来了一阵阵剧烈的钝痛。
  四周的触角疯狂飞舞,想要将木床上的小雌性拥入怀中,又被他绝对的理智和克制硬生生压断,化成了漫天的血雾。
  枯寂是他的结局,虚无是他的宿命。
  他的时间,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再也不属于自己了。
  和他在一起,和他联结,和他生蛋,她迟早会在绝望和痛苦中走向毁灭。
  喉间涌上一阵阵腥甜,泽尔修斯冕下眸光复杂,从未觉得心口的痛苦那般难以忍受过。
  他脊背挺直,表情依旧淡漠而冷厉,修长的指尖却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克制,轻轻抚了抚苏落落柔软的长发。
  接着,他像是要斩断自己同苏落落的过去一般,用浓郁的烈阳污染化成了一柄尖锐的匕首,狠狠戳进了自己的心脏。
  滴答、滴答。
  那颗刻了她名字的心脏涌出了一滴滴鲜血,像一颗颗眼泪。
  泽尔修斯一连戳了数百刀,将那颗心脏上属于她的名字戳的鲜血淋漓,接着扔掉了那把烈阳匕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没有迟疑,没有留恋,没有不舍。
  好像,她只是他无数轮回中偶遇的一个过客。
  无数精神力触角察觉到了接下来的分离,在半空中痛苦的哀嚎,直到它们发现本体已经走出了很远,而它们却依旧留在小木棚中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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