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落上一秒还在说话,嘴巴没闭紧,猝不及防之下含了含银发兽人的下唇。
泽尔修斯浑身一颤,瞳孔中划过了和方才在石洞中类似的困惑和费解。
他试探一样,伸出猩红的舌尖在苏落落唇上舔了一下。
苏落落:“……”
她连忙紧紧闭上了嘴,亲吻她的兽人却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放缓了动作,沿着她唇瓣的轮廓细细勾勒了一圈。
“!”
苏落落一下就不行了。
她腿弯软了软,闭上了眼睛,在心底细数着亲亲的次数和时间,努力站直身体,硬生生坚持到了最后一个吻。
说好一天十个亲亲,只要再坚持一下就……
“好”字还没想完,苏落落腰上又是一麻,软唇张开,惊呼声溢出些许,其余全都被堵在了唇齿之中。
她双眸错愕地睁大,睫毛和邪恶兽人的交织在一起,眼底倒映的全都是他那双迷离而沉醉的冰蓝色双眸。
敏感的舌尖被轻轻勾住,苏落落头皮发麻,感官一瞬间全都炸开,浑身都不由自主地发抖,连脑袋都空白了一瞬,心里想到全都是我今天怎么那么倒霉。
和冷漠的外表不同,泽尔修斯的独占欲和探索欲是很强烈的。
还很容易受启发。
在这件她怎么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后,苏落落除了觉得自己倒霉,另一个反应就是:论亲亲,你是赢不了我的!
泽尔修斯没经验,她不一样。
她要先用从各种不可描述文学中学到的高超亲亲技术(?)征服他,把他亲到腿软,这样他就没有力气再继续缠着她了。
苏落落想到就做,就努力踮着脚尖,暗暗用力。
银发兽人双眸一暗,将她的反抗当成了回应,心上甜蜜,又青涩又沉醉,吻的更卖力了。
苏落落:“???”
只是两个来回之间,苏落落就显露颓势。
她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听见泽尔修斯凌乱的呼吸声越来越无序。
他的心脏在她掌心下剧烈地跳动着,震颤嘶鸣出聋哑兽人无法完全诉说出口的浓烈爱意,连同他深深的、仿若深海般汹涌的眼神,混杂成了一支原始而野蛮的乐曲。
苏落落听着听着,脑袋就变得轻飘飘的。
她先前在心里数着的拍子全都乱了,抵抗的力量逐渐微弱,耳边只剩下了隔着冰川轻轻搅动下层冻溪的水声,漫长,隐约,暧昧。
终于再又一轮交锋中,苏落落不幸败下阵来,软倒在求偶期野兽怀里,只能被动从高大的银发兽人那儿汲取氧气。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苏落落感觉自己的意识都有点片刻的模糊,清醒时嘴巴又烫又痒。
她抬手摸了摸,上面还涂着一层冰冰凉凉的液体。
但泽尔修斯还维持着双手将她搂在怀里的动作,身上并没有什么药草的影子。
苏落落声音有点绵哑:“泽尔修斯,你在我嘴巴上涂了什么。”
求偶期的野兽十分心虚,没有说自己把小妻子亲晕后又亲了好一会儿,等发现她唇瓣有点肿的时候她已经快醒了,只好先用自己的涎液和兜里采来打算给她吃的甜果子的汁水冒充了一下药草。
【是药草。】
得到了这个回答,苏落落十分狐疑地舔了下唇瓣,感觉味道甜滋滋的,这才放下了心底的疑虑。
还有点怀疑他的微妙的不好意思。
都怪泽尔修斯今天掉的马实在是太多了,一个接一个,打的她措手不及,对他的认知都快碎完了,
“那你快告诉我,这个晶牌上写了什么。”苏落落看了眼天色,总觉得夕阳往下落了几分得最后一个亲亲的时间好像太长了,但她没有计时工具,只好作罢。
心爱的小雌性眼睫上还带着被他弄出来的泪珠,脸颊柔软而绯红,唇瓣微微肿着,还一副特别信任自己的模样,甚至都没有发现他的大掌正放在她柔软的细腰上。
邪恶的银发兽人心口鼓动着说不清的情绪,只想把她弄的更糟糕,让她烙印上只有他能灌满的纹路,怀上更多他的蛋。
“泽尔修斯?”苏落落有点着急了,催促地勾住他的手指。
泽尔修斯深吸一口气,用尽毕生的克制和耐力,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解读那块晶牌上的文字。
“贵族?”苏落落听完,心里的感觉更加不妙了。
这五个兽人,都是贵族,而且有两个还有身份令牌,是被纯白神殿主教亲封的子爵。
一个叫伯恩,一个叫雷贝。
将几个晶牌收好,苏落落看了眼逐渐黯下来的天色,又看了眼把那几个兽人拖到了怂怂和怕怕(另外一头小雷龙的名字)拖车上的泽尔修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他说自己可能有一个“未婚夫”的事。
她踟蹰半天,和泽尔修斯一起坐到了怂怂背上,犹犹豫豫的把于鳞叫她夫人的事和一些对自己身份的猜测都说了。
听完后的泽尔修斯:“……”
他狭长的眉眼间浮起了星星点点笑意,却坏心思的没有戳破,而是垂下了长睫,浑身剧颤,伤心欲绝。
苏落落知道这件事是个兽人都很难接受,她也不太能接受,虽然情况比她预料的好一些(指泽尔修斯实力比她以为的要强),可对方能在于鳞和她接触后那么快找上门,一定是个权势滔天的兽人。
她除了私奔以外,暂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或许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妙,这次怂怂和怕怕的前进速度很快,在天黑之前来到了梦幻般的树屋前。
道路两边种满了更多的发光蘑菇,苏落落看着七仰八叉的兽人们躺了一地,像是在排队。
赛琳娜奶奶笑眯眯地坐在一张石桌边,手里拿着一个大砍刀。
一只吓到浑身炸毛的小雪豹躺在“手术台”上,每一根竖起的毛毛都在叫嚣着恐惧。
塔兰奶奶在一边剁尖牙兽准备晚餐,朱莉安奶奶则一边给自己编新的发型一边嘟囔抱怨着赛琳娜不应该把这么多兽人带回来,兽人没一个好东西。
苏落落眼皮一跳,听见一声惨叫,眼瞅着赛琳娜奶奶将那只雪豹的肚子给剖开了。
“?????”
心底诧异,苏落落还是没有大喊出声,倒是塔兰十分不在意地咧嘴朝她一笑,大声道,“落落,你这个点咋来了?”
苏落落清晰地看见那只小雪豹成功被塔兰吓到,整头雪豹猛地往上一跳,被破开的伤口又多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别乱动!”赛琳娜奶奶一拳上去,成功将那头四五米长的大雪豹打到昏迷。
被震惊到有些神志不清,苏落落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和塔兰奶奶打招呼的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甩开了泽尔修斯,和塔兰奶奶一起走进了安全屋的访客间。
朱莉安奶奶给她倒了杯香气四溢的药茶,关切的问:“怎么了?”
“是来送甜酱的吗?这么快就做好了?”塔兰说着翘起了二郎腿。
苏落落:“……不是。”
她把几块晶牌拿了出来,没有直接说出心底的猜测,只是询问她们认不认识这几个兽人背后的势力。
“是哈雷特主教亲封的两个子爵,没什么地位。”塔兰对纯白神殿的势力分布挺清楚的,也没隐瞒,“哈雷特主教是纯白神殿在贝里叶斯城的唯一主教,实力还行,但是在主教中排名不高。”
她说着,见苏落落一头雾水,想到她先前是雪松山脉上一个偏僻小部落的雌性,可能都没有听说过纯白神殿,就简单解释了两句。
第36章 跳跳糖
“纯白神殿是一个宗教组织, 信仰着纯白之神。”
茶杯溢出水汽,塔兰奶奶的声音十分清晰,“你知道自从神陨之战后,整个大陆都陷入了一片污染中, 兽人体内的污染积累多了就会逐渐失控, 最终丧失理智成为堕兽对吧?”
苏落落点了点头, 这个是兽人世界的常识,她一早就知道了。
“那你知道兽人体内的污染除了和雌性联结减轻之外, 还有什么办法吗?”塔兰笑了下, 语气里不知为何带上了一些自嘲。
苏落落想了下,“净化晶和延缓污染药剂?”
净化晶无需多提, 是可以吸收兽人体内污染的好东西。
延缓污染的药剂也同理,但不像净化晶那么通用, 需要根据每个兽人体内不同的污染调配不同的药剂, 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延缓污染蔓延的速度,降低兽人失控的概率。
“对,但你说的这两种这都属于外力,最多只能算一个办法,而且治标不治本。”
塔兰道,“真正一劳永逸的办法,是成为纯白神殿的信徒。”
“每一个获得了主教们承认的信徒,都有一次进入纯白之池洗涤的资格。”
塔兰说着, 又问了句, “你知道什么是洗涤吗?”
苏落落点点头, 又摇摇头。
她先前在雪松山脉的时候隐约听到过这个说法,说这是只有通过多次洗礼的雌性才会掌握的技能,具体能做些什么她并不清楚。
“洗涤就和净化差不多, 但洗涤的不是兽人体内的污染,而是他们的精神力。”塔兰奶奶见苏落落一脸茫然,啧啧两声,“你该不会连精神力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苏落落:“……”
“你真的不知道?”
塔兰顿了顿,干脆没再继续说纯白神殿的事,而是把基础常识给苏落落补了补。
苏落落目瞪口呆地听完,精神都有片刻的恍惚——
原来这个世界的兽人在达到五级后,身上的兽纹就会从左肩上的三角变成弥散全身的、只有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才会浮现的兽纹。
兽人们也会在这个阶段之后诞生出强大的精神力,方便他们更好的锤炼意志力,以抵抗失控的危险。
而雌性则比兽人更复杂一些。
寻常雌性通过第一次洗礼后会觉醒抚慰兽人的力量,之后通过洗礼的次数越多,这种力量就越强,同样的,雌性会在第五次洗礼之后诞生精神力。
不过雌性比兽人更特殊的一点是:她们随时可能在某一次洗礼中觉醒属于自己的天赋,比如力量型、感知生命力、治愈形、水系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雌性更为特殊,那就是在洗礼之前就觉醒了自己的天赋并且拥有抚慰能力的雌性。”
塔兰说着,语气中带上了一点儿自豪,“她们被称为神眷者。”
“我。”
塔兰指了指自己和边上的朱莉安,又眼神示意了一下外面的赛琳娜,得意洋洋道,“我们三个都是神眷者。”
苏落落:“…………”
我、我觉得我也可能是神眷者。
一下接受了这么多信息,苏落落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晕——
她的空间异能是在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在一股神秘能量的作用下中恢复的,按照这个标准,她应该是在第一次洗礼的时候觉醒的天赋?
可是觉醒了天赋就意味着洗礼成功,但她并没有获得抚慰兽人的能力。
苏落落揉了揉额头,干脆直接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刚结束了一段治疗后进屋休息的赛琳娜听到这话,顿时一阵无语。
“你以为你自己没通过第一次洗礼?”赛琳娜都震惊了,“你这段时间不是天天抚慰你家兽人吗,你怎么会没有抚慰能力?”
苏落落:“?????”她什么时候天天抚慰泽尔修斯了?
“谁告诉你,你没通过第一次洗礼的?”见她一脸呆滞,塔兰连二郎腿都没继续翘了,沉默了片刻,问出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苏落落:“……”
“……族巫,还有很多洗礼过的雌性。”
刚穿越的时候她的身体很差,记忆都很模糊,只记得所有人都在说她的洗礼失败了。
赛琳娜:“……”
她沉吟片刻,忽然问了句,“你知不知道你有蛋了?”
苏落落:“??????????”
什么?
蛋?
什么蛋?
她有了什么?
蛋??????
“是你家伴侣说的。”赛琳娜也没卖关子,“那天晚上你不是晕了吗,他就泪眼汪汪地跑过来,说很担心你,我过去看了眼,给你开了个药就走了,然后刚刚他在外面和于鳞聊天,问他们会不会孵蛋。”
苏落落:“??????????”
这都什么跟什么,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为什么连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时间太短了,我也看不出来你有没有。”赛琳娜意味深长道,“但是他以为你怀了他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