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晋的娇宠日常——子醉今迷
子醉今迷  发于:2023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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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帝的圣旨十分简短,既批判了八阿哥“心高阴险,听□□佞之言遂大背臣道”,又说郭络罗氏“骄纵狂傲为妻不淑”。言下之意,这两口子都不太好,都有错。不如和离了吧。
  虽然康熙帝在圣旨里面责骂了郭络罗氏,可郭络罗氏对这个结果已然十分满意。
  皇上终究还是疼爱她的,不然,让八阿哥一个休妻岂不更加省事?而且还能全了皇家颜面,显得都是她这个儿媳的错,他儿子没错。
  可皇上没让休妻,只说和离,算是给足了她脸面。
  既然如此,各打一耙的做法是很好的。
  郭络罗氏感激不已,叩头谢恩,双手接过圣旨,泪如雨下。
  从此之后她便是真真切切的郭络罗氏,而不再是八福晋了。她现在的愿望终于得以达成。
  宣旨的小太监是梁九功的徒弟小陆子。他把圣旨给了郭络罗氏后,见郭络罗氏要给他塞银子,忙婉拒。
  “奴才出宫前,师父已经叮嘱过奴才,万万不可收了您的银钱。”小陆子道:“师父说,您是女子里头第二份有勇气的,往后您举步维艰,银子留下自用便是。等您日后站稳了脚,再补上赏赐便是。”
  郭络罗氏听了这话,倒是忍不住哭着笑了:“梁公公这话说得看不起人。什么叫‘日后站稳了脚’?我便是现在,也是稳着的!”
  小陆子笑道:“您说的是。”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八福晋为好了,只好先用“您”字说着。
  郭络罗氏不禁又问:“我是第二份的,那第一是?”
  “自然是雍亲王妃啊。”小陆子压低声音:“您不知道,雍亲王妃前段时间,天天进宫磨着皇上让他下旨。倘若不是王妃把皇上磨得烦了,这旨意指不定还得晚些时候才能下来。”

  郭络罗氏心中百感交集,喃喃说:“姐姐待我一直是很好的。”
  原本她还以为,王妃前段时间日日出去是给她新宅子置办家具的事儿,当时她还愧疚不已,觉得自己搬出去住却害得姐姐日日忙碌,实在不该。
  现在她才知道,姐姐为了她而每日里进宫去求皇上……她心中那感激又懊悔的情绪就更深浓了。
  小陆子朝着郭络罗氏打了个千儿:“您暂且在这儿等着。奴才还得去八阿哥府上一趟。”
  郭络罗氏一愣:“你去那边做什么?”按理来说,两边都有圣旨,理应是两位公公分别宣读才对。
  怎的小陆子在她这里宣读完了,还要去那边宣读不成?
  “奴才和小郑子两边各跑一趟。但是王妃刚才在宫里叮嘱过奴才,怕小郑子一个人没办法把您的嫁妆搬过来,让奴才在您这儿宣读完了再去八阿哥府上一趟。”
  小陆子说完,看时辰不早了,忙行礼道:“奴才先行一步了,还请您注意身子,免得皇上和宜妃娘娘挂念。”说罢他匆匆离去。
  郭络罗氏忍不住背过身去低低哭泣。
  等到一切收拾停当,秋日悄悄来临。弘晖定亲在日子便也到了。
  因为西林觉罗家的两位姑娘刚刚除服,珞佳凝觉得订婚不宜大半,就简单过了一下小小地宴请宾客一番,准备等到来年大婚时候再大办。
  这次的宴请,郭络罗氏没有参加。
  她真觉得自己现在和离的身份会冲撞了晖哥儿的亲事,死活不肯过去,只在自家院子里遥遥地望着雍亲王府的方向,默默为两个年轻人祝福。
  此时郭络罗氏也把嫁妆已经处理妥当,把欠了雍亲王妃的欠款还了,又送了雍亲王妃一套首饰。
  “本来也不该送姐姐首饰的,知道姐姐好东西多,不缺我这一个。”郭络罗氏笑着说:“旁的也就罢了,不过是寻常的赤金小玩意儿。只这一个簪子,是当年我额娘留下的遗物之一,送了给王妃,算是我的心意。”
  她母亲是安亲王的女儿,东西自然也是好的。更何况这东西承载着她对她母亲的思念。
  珞佳凝赶忙推辞。
  “姐姐这就和我见外了不是。”郭络罗氏笑道:“我不把姐姐当外人,这才没有捡了贵重的东西送你,只有这一件略表心意的,其他不过寻常玩意儿。姐姐收着吧。旁人问我要,我还不给呢。”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珞佳凝只能把东西收下,又轻声问她:“明儿你去宫里谢恩,要不要我陪你?”
  得了和离的圣旨后,郭络罗氏一直没有机会去给皇上谢恩。
  一来她这个身份已经不适宜去宫里多走动了,二来,她也是怕皇上不待见她。
  直到昨日,她收到了宜妃给她的信件,说是让她明日的时候进宫谢恩,她便明白过来,皇上已经过了那段恼了她的时候,如今相见没甚么不好了。
  她这才准备好进宫去。
  这种事情,她自然第一时间告诉四福晋,好让四福晋知道她一切安好,莫要挂念。
  现在听了四福晋关切的话语,郭络罗氏握了四福晋的手,恳切道:“姐姐不用担心我。但凡我想通了,就只有旁人怕我的份儿,没有我怕旁人的份儿!”
  珞佳凝不由笑了:“这才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你。”
  那个活泼开朗的她。
  郭络罗氏听闻后便抿着嘴笑。
  第二日,风和日丽。
  郭络罗氏给康熙帝谢恩时,少不得被皇上给大大训斥了一番。
  出了乾清宫,她轻舒口气,脚步一转打算去给宜妃谢恩。行了一段路后,忽然发觉旁边院子院门处有人在暗处盯着她。
  郭络罗氏不由得停住了步子扭头望过去,一看之下有些诧异:“二皇子妃?您怎的在这儿?”
  说实话,第一眼她都没认出来二皇子妃。
  当年的太子妃,多么光彩动人,任谁看了后都不由得自惭形秽。
  可如今这个显老的臃肿妇人,和当年的太子妃相去甚远,第一眼看过去后真很难认出是当年太子妃来。若非郭络罗氏和她多年妯娌,怕是也会认不出。
  二皇子妃看着一身碧绿衣裳璀璨夺目的郭络罗氏,有些不敢对视,别开脸道:“我听说你和八弟和离了,思量着你往后怕是不能随便进宫来,今日许是最后一次,打算和你在这里道个别。”
  其实不是的。
  事实上,二皇子妃是听说了八福晋主动和离一事后,十分震惊,想看看那个一心想要嫁给八阿哥最后却离开了皇家的女子,究竟是个怎样的憔悴状态。
  她想,她和太子如今的状态下,她都成了这般的模样,想必八福晋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谁知事情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离开了八阿哥的郭络罗氏非但没有变的颓废不振,反而愈发娇艳起来。
  二皇子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
  郭络罗氏屏退了身边跟着的宫人们:“你们在这里略等我会儿。”而后走到了院门处,来寻二皇子妃。
  二皇子妃看到郭络罗氏如今这般明媚张扬的模样,似是又回到了未成亲时候的那个小丫头模样,不由有些晃神:“……你现在倒是越过越自在了。”
  “其实你也可以的。”郭络罗氏握了握二皇子妃的手:“当初你我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八贝勒福晋。如今我成了郭络罗家的女儿,你也可以成为瓜尔佳家的女儿。”
  “哪里就那么容易呢。”二皇子妃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当年纤纤十指因为疏于打理而变得粗糙短胖,半点都没了当年太子妃的风采:“我现在吃穿不愁,生活优渥。倘若真出了这个高墙之外,我又能做什么?”
  出去后,说不定会为了生活而奔波操劳,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
  她在宫里那么多年了,已经不习惯外头的日子了。
  郭络罗氏忍不住去劝:“当初我便是无法下狠心离开,结果活生生蹉跎了岁月。现在想开了果断离开,带着嫁妆起码吃穿不愁。再零碎做点伙计,总能过的舒服的。好过于在深宅大院里浪费时光。你也可以的。这些年你的嫁妆和平时攒下的首饰和金银,能够比我过得还更富足些。”
  二皇子妃轻轻摇头:“多谢弟妹相劝,我……却是不做他想了。出去后又能怎样?旁人的白眼,旁人的冷嘲热讽,我想我挺不过去。”
  郭络罗氏见劝她劝不过,叹息几声转了话题。到底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二人又聊了三五句后就此别过。
  二皇子妃羡慕地望着郭络罗氏离去的背影。
  这样的女子,大胆,肆意,活得自由自在,过着的是她完全不敢想的生活。
  她,终究也只能在这个地方孤老终生了。
  等到郭络罗氏走得远了,二皇子妃方才慢慢转过身去,朝着自己如今住着的咸阳宫行着。
  二皇子正在院子里激动地走来走去,来到院门旁的时候,搭眼看到了二皇子妃,不由拧眉:“你刚才去哪里了?”
  二皇子妃懒得搭理他,随口一说:“在外面走走,散步。”说着低头准备回到自己屋子里去。
  谁知二皇子却在她进门前叫住了她:“你有什么法子求到皇阿玛跟前吗?你帮我求一求他,往后有的是我们的好日子!”
  二皇子妃脚步微顿,回头看过来:“你想求皇阿玛什么。”
  “这些年准噶尔对大清虎视眈眈。”二皇子面带喜色,神色激动地继续转来转去:“我素来胸有大志,又能领兵打仗。等我平定了准噶尔,皇阿玛定然对我另眼相看!”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转眸笑问二皇子妃:“你帮我去求皇阿玛,让他同意我作为大将军带兵出战,到时候大捷归来,我定然可以将功抵过!”
  二皇子妃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什么?就你?”
  她这般的嘲笑激怒了二皇子。他顿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她居然敢笑他!不由大怒:“我不过是让你帮个忙而已,你居然这般地瞧不起我?若非我现在没人可以用 ,我犯得着找你?!”
  二皇子妃语气平静:“你也没甚本事,莫要说我了。如果你真那么厉害,且想办法走出这个院子啊!”
  说罢,回想起昔日八福晋日日跟在八阿哥身后那苦兮兮的模样,再回想起刚才那女子那自信满满的骄傲模样,二皇子妃的心情顿时起伏不定起来,面对着二皇子的时候,不由得又带出了几分讥诮。
  “你再怎么看不起我,我好歹还能出院子散步。而你呢?”二皇子妃唇角带着一抹嘲讽笑意,定定看着二皇子:“你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还和我谈什么深谋远虑!莫要笑死我了!”
  二皇子看着她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我再不济也能领兵作战!你呢?除了天天做哪些吃的,还会什么?”
  “反正我比你强。”二皇子妃懒得多搭理他,索性自顾自进了屋。
  二皇子恼羞成怒,一脚踢在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把自己脚尖踢得生疼。
  他捂着脚尖单脚跳着,疼得倒抽凉气,脑海中却思绪飞快转着。
  总得想个法子来当上领兵的大将军才行。这是他目前来说最好也最便捷的翻身途径。
  可是怎么达成这个心愿……
  他得好好谋划才行。最好是能找到当朝大将举荐他,只要有可靠的人在皇阿玛跟前保举他,不愁皇阿玛不会心软答应下来。
  但,怎么把他这个想法秘密送给朝臣,是个很麻烦的事情。
  他现在的身份不够尊贵。
  以前他想给谁一个密旨,人如果出不去宫里的话,只要写一封密信,只管遣了人送出去便好,没谁敢翻看他的信件。
  现在却不行了。
  他不过是个“没有圣旨就不能随意出去咸阳宫”的小小皇子而已,送出宫的信件会被人一张张查审。
  倘若被皇阿玛发现了他的信件有勾结朝臣的意愿,那可真是麻烦大了。
  二皇子左思右想也没个合适的定论。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跟着皇阿玛学习时,皇阿玛曾经说过有一种东西书写在信件上的时候,能够隐下字迹。
  ……那是什么东西来着?
  二皇子苦苦回忆着。
  秋日渐渐到了末途,冬日慢慢临近。
  如今除服之日过去许久,鄂玉婉姐妹俩已经可以随意去别人家做客了。只是鄂玉婉还不能随便到雍亲王府来。
  年后过不多久,她即将成为雍亲王府正儿八经的儿媳,如今定了亲,她自然不好过多地去未来婆家。
  于是鄂玉婉犹豫再三后,让身边的立管事给雍亲王府送来了一个包袱,说是给雍亲王妃的礼物,过几日到了冬天用得上。
  立管事带着包袱来到了雍亲王府,给门房的人说了一声后,便在门房处安心等着传令。
  不一会儿,一阵娇俏的笑声从外头传来。
  有几个丫鬟从这边的不远处经过,前头两名丫鬟一人穿着淡粉色的衣裳,一个穿着淡绿色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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