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迎连忙道:“可别乱说,我不是玩物丧志耽误正事的人。”
“再说劳逸结合,实际上——”她欠欠的笑了一声:“我的工作耗费时间也不长,抽个空就做了。”
躺平才是主业,工作么,利用碎片时间糊弄糊弄也就够了。
姜流许一噎,差点就忘了这家伙才是最轻松那个。
于是又换了个切入点:“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时间频繁出入会所都不安全。”
“你毕竟跟诗诗长得一样,诗诗出国了她养父母可没有,要是跟二老撞一起,事情肯定闹大,到时候他们着急让诗诗回来,对你的业务打击肯定是致命的。”
沈迎目露惊悚:“不至于吧?他们一把年纪会在会所跟我相遇?不说是书香家庭吗?”
“再说去顶级会所图的不就是顶级美色和私密性?这点说不通。”
姜流许道:“就算这个概率极低,其他的风险也不小。”
“你现在也是身家过亿的有钱人了,又年轻漂亮,是最容易成为有心人的目标的。”
“那里面的人成分复杂到你难以想象,不要以为有会所的约束就多安全。”
“据我所知,被那里的男人欺骗导致破产甚至债台高筑的女人不是一两个。”
“他们私底下每一个,都是炉火纯青的爱情骗子。”
姜流许说这话的神情很严肃,可沈迎闻言却似笑非笑道:“你忘了我在靠什么赚钱了?”
“能在感情上欺骗我的人还没生出来。”
姜流许皱眉:“你就这么自信?”
沈迎:“人的本质和需求是多容易看穿的东西,你不是深有体会?”
姜流许听了这话神色有些狼狈,他太急了,居然忽略了这家伙是怎么把他最不愿宣之于口的拽出来的。
于是姜流许干脆破罐子破摔:“那你总不否认我在业务上替你出的力吧?”
沈迎连忙起身,给姜流许又续了杯咖啡,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是是是,每次我有促销活动,都是姜先生替我通知到位。”
“每次有客户下单迟疑,都是姜先生给我做托挑起竞争。”
“每次我想提高单价的时候,姜先生也义不容辞的替我煽动气氛抬价。”
“姜先生,没有你就没有我今天。”
姜流许:“……”
即便知道这家伙没句真话,还微妙的充满讽刺,但看到她那吹捧的姿态,姜流许还是难以抑制的多了丝喜悦。
他身体微微靠后,这是略微感到从容的姿态。
“既然知道我出力不少,那就不要无视我的苦心。”
“直说吧,我不希望你拿从我这里赚的钱去消费男人,这会让我积极性下降。”
沈迎严肃保证道:“放心,我以后都花那三个那里赚的,姜先生给的这份,我存定期供起来。”
姜流许气笑了:“那就是没得谈?那以后我也不用跟你有业务往来了。”
“我除了混在里面找找乐子,实际上也没什么执着所求。既然你不愿意满足我的小小要求,我也不用自己掏钱配合你。”
姜流许说完看向沈迎,心中有些忐忑。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实际上姜流许根本没有指望能在会所的问题说服沈迎。
这家伙是个极有主见,意志坚定,绝不会被人煽动跑偏的人。他们四个绑一块儿别想左右她的想法。
但如果以此为借口隐藏真实意图倒是可行。
姜流许虽然喜欢参与现在的乐子,但却不怎么想私下应付于诗诗了。
可沈迎的能力太强,只要是付钱下单的,必定会有肉眼可见的显著效果。
这段时间诗诗的突然热情已经让他有些疲于应对,如今这家伙让诗诗心里对他真正产生了依赖。
这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了。
姜流许觉得自己提出这个要求胜算还是挺大的。
虽然有些事实有些悲哀,但沈迎不可能因为他的不满就不去寻欢作乐。
而他甚至不能表达自己真正不满的原因。
姜流许心里正怅然,却听沈迎道:“那不行,你得继续追求我妹妹,好好的比赛你突然离场几个意思?”
姜流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为什么我非要留在赛道上?你明知道我并不喜欢诗诗。”
这还是她自己点破的。
沈迎:“你一开始来找我的时候就对我妹妹是虚情假意,那时候我因为这妨碍你入场了吗?”
“现在你跑所有人最前头了,结果说退就退,你有没有尊重过对手?有没有想过我妹妹的感受?”
“她刚刚对你产生了依赖,满怀期待的等着你保护她,替她解决危机,现在你要抽身,你耍我妹玩儿呢?”
姜流许气急:“你是占尽便宜那个,现在倒是好意思说这话。”
“你要是真为你妹妹着想,自己松松手比什么都强。”
他坐直道:“我已经决定退出了,不是在询问你意见,也不是跟你商量。”
沈迎摊手:“我也没跟你商量啊。”
“你必须得维持现状,另外三人不停你也不能停,直到我宣布游戏结束,你才能退出。”
姜流许硬气道:“要是我拒绝呢。”
沈迎:“那我就让我妹妹对三人死心,视你为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集中火力开始攻略你。”
“你周围的人都知道你喜欢我妹妹吧?也都对我妹妹挺满意的吧?肯定的,她出身良好,父母都是学术界有名的人物,本身知书达理,履历漂亮,怎么会不满意?”
“你自己以前释放的态度,我妹妹转头回应会得到你身边所有人的支持。”
“你不是看重周围的眼光到了隐瞒偏好的地步吗?现在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了?”
沈迎最后看着姜流许道:“不想应付我妹妹,就应付周围所有人吧——哦对了,里面还是有我妹妹。”
“你做好暴露一切解释自己行为的准备了?”
姜流许差点没气疯,他盯着沈迎道:“你在摆布我?”
沈迎:“你不是被摆弄得挺开心吗?”
姜流许:“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在开心。”
话音刚落,沈迎就起身,慢悠悠的绕开茶几走到他面前,在他身边坐下。
她坐得很近,姜流许觉得自己哪怕现在闭上眼睛,也能清晰感受她的存在。
他的神色因为对方的突然靠近而僵硬,甚至忘了上一秒的愤怒了。
此时沈迎将手伸过来,取下他脖子上的听诊器,戴到自己耳朵上。
将扁形听头拿在手里,贴近他的心脏。
韵律混乱急促的心音传到沈迎耳朵里。
她缓缓抬眸,对上姜流许的眼神——
“姜医生的心跳告诉我的,它说很开心。”
姜流许呼吸都停了,整个人僵硬无比,但他的身体却在不停的背叛他。
杂乱的心跳,骤缩的瞳孔,不受控的呼吸,战栗不断的皮肤,都在进行一场让人难堪的集体背叛。
沈迎心满意足的从姜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这时候天色已经不算早了。
她直接去的车库,正出了电梯,就被等旁边的喻廷抓了个正着。
这家伙抱着手臂倚在她的豪车旁边,见到她就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我就知道你不会按规矩办事,果不其然。”
“姜流许不可能是出价最高的那个吧?你却头一个来找他,还号称自己不将私情代入工作,这下没话说了吧?”
沈迎:“你不是正忙着拍戏吗?来回好几个小时的路程,我怎么老看见你在我面前?”
说着啧啧称奇:“我妹妹的时间管理素质要有你一半,不至于现在累成这样。”
喻廷冷笑:“你少装傻,信不信我把这事捅给常鸣和裴瀛?”
沈迎无所谓道:“然后呢?再一次三堂会审?再一次无功而返?再一次给我借口大捞一笔?”
喻廷闻言气得差点破防,好像每次想找这家伙兴师问罪,结果都不了了之,反而让这家伙捞足好处扬长而去。
见沈迎开门上车,喻廷也自觉的坐上了驾驶座。
沈迎倒也不撵他,毕竟喻头牌这张脸实在赏心悦目,人又蠢又好忽悠,处起来哪有不开心的?
结果才这么想,就听喻廷悠哉道:“我今天下山之前请了全剧组的人喝了奶茶。”
“因为最近打牌手气好,遇到个运奇差的冤种,打了多少局就赢了多少局,这些天下来零零总总竟然是一大笔钱了。”
“全剧组上下这么多人,请完结果还有剩的,大伙儿都谢我请客,其实真正该谢的是那个天天让我赢的冤大头。”
沈迎一听,顿时长吸了一口气,才按捺住心中不甘。
十几万的红包她倒是随便发,输在麻将上的钱,每一笔都是对她的无情嘲讽。
她剐了一眼喻廷,接着道:“你给剧组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几杯奶茶就好意思心安理得了?”
“那可是数以百万计的损失,那么多人白忙活一上午,换个人这会儿已经羞愧得没脸见人了,你是怎么好意思在这里炫耀的?”
喻廷一惊:“你该死的怎么会知道?”
他今天确实拍摄状态不顺,这场戏需要很强的情绪张力,但他试了几十次,就是差点意思。
但要想精益求精,也没办法,还是得磨。
导演和制片倒是坦然,之前喻廷的拍摄效率很好,这会儿卡住了也不算浪费时间。
只不过喻廷有些焦虑,他是一定得让这部电影赶在送审时限截止前,以最完美的姿态完成的。
所以导演建议他休息一下透透气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跑下山来找沈迎了。
他都不知道这种麻烦来找她干嘛?喻廷自我解释是想找茬。
接着就听沈迎回答道:“剧组群里说的。”
“不管是项目组大群,还是主要演职员群,还是导演制片和主演几人的核心权利群,我都在啊,你没看见吗?”
喻廷都无语了:“我几个群都没怎么说话,我就说怎么导演群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混进去的?”
沈迎:“怎么能说混呢?导演和制片可欢迎我了。”
“他们甚至会定期跟我汇报你的事。”
“哈?”喻廷瞪大眼睛:“他们有病啊,怎么就把你当我监护人了?”
沈迎:“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每次我只能尴尬不失礼貌的回复微笑表情包,但他们好像更卖力的向我报告了。”
“乃至于我也知道了你作为光鲜明星背后的污糟事。”
喻廷:“污——我干什么污糟事了?”
沈迎:“你调戏剧组演员,利用身份权势,强迫人家陪你睡觉,这事总没有假吧?”
“人家美人傲骨嶙嶙,坚决不向丑恶的潜规则低头,转身就抽了你一巴掌,拒绝得干脆利落。”
“结果是强行逼迫,限制人家身体自由,又佐以利诱,再上下其手,周围人迫于你淫威敢怒不敢言,最终让美人沦陷在你罪恶的双手里没错吧?”
喻廷:“那特么的是只猫。”
沈迎:“tui!猫都不放过。人家陪你睡了第二天,你就找导演商量给小美人加戏了吧?”
“啧啧啧,现在连一只猫为了追求演员梦都不得不牺牲色相,长此以往,国内的影视行业还能不能看到未来?整个行业的风气就是被你这样的人给败坏的。”
喻廷:“……”
第56章
喻廷沉默了,有那么瞬间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这种无耻的栽赃。
最后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一句:“加戏可不是因为它看起来眉清目秀。”
沈迎挑眉:“那是因为什么?”
喻廷支棱着脖子大义凌然道:“当然是因为它专业的态度和对表演的热情。”
沈迎顿时痛心疾首:“所以你就是这么利用人家的梦想和热情的?为了逼迫其就范,拿人家的希望吊着对方?”
喻廷:“我当然不是拿希望吊着它,还有几十个顶级猫罐头吊着呢,不然它肯上床?”
说完自己品着也不对,喻廷急了:“不是,我就逗个猫,你说得跟爆出去我马上身败名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