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早上巡逻碰见你的时候,还听说你今天的订单有点多。”
鹿予:“是在送货,不过送到一半想起自己不是做这些的时候,就开车来这里了。”
沈迎突然来了一句:“那货岂不是还在你车上?”
鹿予一噎,幽幽的瞪了她一眼:“可不会免费给你。”
交两人眼神交汇上了,黎恩连忙打断。
“行了行了,你可以滚了,本来就没你什么事,现在最好的情况是你在外面指挥,并严格观察那家伙的情况,有你没你在这里没有区别。”
“非跟着进来干嘛?”
鹿予脸色一黑,瞬间恢复淡然:“你俩都太过意气用事,我担心会在里面发生不可挽回的疏漏。”
“比起外面,我觉得保证沈小姐的安全更重要。”
沈迎闻言笑了笑道:“这么一说我还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连你们这样的能人异士都这么紧张我的安全。”
黎恩闻言色变,就听鹿予冲她笑道:“沈小姐虽然不算什么大人物,但绝对也算身份特殊。”
“尤其是对我们来说,无异于是再造之恩。所以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沈小姐不受到伤害的。”
沈迎做疑惑状:“可是黎警官告诉我,我跟他是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被我先生利用卑鄙手段棒打鸳鸯而已。”
“并没有提这些啊。”
鹿予和牛希听了她的话的,纷纷用鄙夷的眼神看向黎恩。
鹿予无奈叹息道:“黎恩,再怎么样,你也用不着撒这么卑劣的谎,也怪可怜的。”
他一双棕色的眼睛好像能说话,玩味的看着黎恩,意思传达得很明显。
就你个被玩得找不着北的家伙,还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呢。
黎恩日得眼前发黑,另一边的牛希说话可就没鹿予这么斯文了。
他当即大怒:“你他妈想屁呢?就你一夜八百的身价也配自称恋人?”
“明明我才是跟太太——不是,跟沈小姐相爱的人。”
这下别说黎恩,就是鹿予看牛希的脸色都变了。
你个眉清目秀的蠢牛当着我们面就敢撒谎呢?
黎恩冷笑:“你?你他妈不就是个便宜打手吗?”
“高兴了派你点杂活儿,赏你点吃的,把你当牲口使唤,你还真当自己是号人物了?”
牛希:“这里的人谁没被当牲口使唤过?”
鹿予,黎恩:“……”
牛希接着道:“你们就是嫉妒我,因为我是最有眼色,也是最受器重的,沈小姐甚至从来没有对我黑过脸。”
“你们呢?又打又骂不说,三天两天就被抓现行,脸都被抽肿了。”
“就这还好意思自称跟沈小姐关系好??关系好那也是平等的交情,你们是吗?”
论气人,鹿予和黎恩再加个皇帝,三人绑一块都不是牛希的对手。
这下黎恩已经有股冲动,直接把这蠢牛杀出去,反正看鹿予的表情也是想打人了。
好歹鹿予还算有理智,他警告牛希和黎恩道:“你们要是想让那家伙找到我们,并把我们一网打尽,就站在路上继续吵。”
牛希闻言也觉得老大的话不能不给面子,点点头道:“行吧,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掰扯。”
“这里面没有老大的事,连累你在这里看戏确实不好。”
黎恩也接了一句:“那倒是,正牌恋人的身份那头蠢牛还有得资格跟我争一争。”
“这里也没你的事。”
鹿予当下就被两人气得半死,阴沉的对黎恩道:“我认为我俩并没有什么差别。”
黎恩嗤笑:“拉倒吧?我跟她一起玩一起打游戏,私底下关系是不错的。”
“你有什么?”
黎恩的眼睛也看了过来,里面的意思也传达得很到位。
如果他们跟典狱长多少是有些情分的话,你这家伙除了强行被惩罚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说法吗?
牛希安慰鹿予道:“我就说过让你别对我们的事太过掺和了。”
鹿予要自尊再强点。真的就掉头离开了。
可他看了眼沈迎,还是捏着鼻子忍下了这两个蠢货。
四人上了鹿予的车,继续往前赶路。
黎恩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牛希哂笑一声:“怎么没有?我开车出来采购的时候碰到神经病持枪乱射,整个超市不少人都死了。”
“当时那歹徒就离我几步远,我正结账都没注意到他,还好进来得及时,不然——”
鹿予也道:“我送货的时候遭遇了车祸,原本的车子已经严重变形了。”
沈迎问了句:“那咱们现在坐的是什么?”
鹿予笑了笑:“随手在路边撬的。”
沈迎这会儿算是彻底明白状况了,这些家伙的只言片语,某些特定名词,以及对法律秩序毫不犹豫的践踏。
都好像他们的行为并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也无需担心后果一样。
看来比起她“丈夫”,这些家伙跟她的关系也不见得正常到哪儿去。
甚至他们和她“丈夫”很可能存在共同点,曾经处于同样的处境中。
不过现在分崩离析而已,她的“丈夫”如今处境更为强势,但在某个时段处境下,几人算是关系紧密,甚至是利益共同体的。
否则不会对彼此之间丢人的事这么清楚。
至于她,好消息是她的身份恐怕拥有很大的优越性。
这份优越甚至现在还存在,以至于她“丈夫”想在她身上达成什么目的,居然还得抹去她的记忆。
沈迎觉得挺好玩,因此并不急于戳破这些家伙,虽然他们的话里已经漏洞百出。
车子又行驶了几个小时,他们才在一座荒僻的海边停下。
这里风景很美,因为杳无人烟,所以海水干净漂亮,只不过到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也不方便下去玩了。
之所以在这里停驻,是因为这边有一栋海滨别墅,看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三人直接破坏了大门,走进去占了某个倒霉鬼的房子。
沈迎最后一个进去,意外的发现这别墅挺干净。
虽然没有一个人在里面,但看起来好像才打扫过一样,甚至冰箱里也有满满当当的食物和水。
黎恩三人想都不想,便将里面的食物拿出来,问沈迎道:“想吃什么?”
沈迎:“你们就不觉得这儿不对劲?”
“太干净了,物资也太充分了,却没有一个人在。”
黎恩嗤笑:“怕什么,就是有一支军队包围在外面,咱们也该吃吃该喝喝。”
他们三人已经汇合,在这个区区上个蓝星时代为背景的世界,足以碾压任何武装力量。
沈迎挑眉,看了眼他们三人脸上的不以为意。
这不是缺心眼,这些家伙默契的隐瞒了她一些事情,但其实也并不多在意被她看穿。
他们并不是狂妄无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而是对自己能力有清醒判断后,对这个世界的漫不经心。
沈迎心里又把“外面”世界的判断调整了一个等级,回答道:“冰箱里有什么就随便做点什么吧。”
结果牛希和黎恩并不会做饭,还是鹿予。
他将栗色的长发扎成高马尾,穿上围裙,拿着锅铲的样子看起来很贤惠。
沈迎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然后突然问道:“鹿店长是不是挺擅长木工的?”
鹿予炒菜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第172章
鹿予一下子就想起了一开始典狱长上任时,他的自负和轻敌。
那次让他吃的亏,现在还历历在目,虽然区区“打磨”与后面的惩罚严重性无法相比,可踢铁板的滋味还是让他记忆尤深的。
沈迎突然提起,让鹿予一瞬间怀疑她是不是恢复记忆里。
回头看向她的眼睛,确定没这个可能后,鹿予僵硬的笑了笑:“不,我并不擅长木工。”
沈迎有些不信:“怎么会呢,一看你就特别手巧的样子。”
“总觉得你的打磨工作应该做得不错。”
鹿予这下是真的不淡定了,脸色都有些扭曲:“没有的事,沈小姐别瞎猜了,准备吃饭吧。”
沈迎也不追问,点了点头去洗手。
黎恩却是警惕的看着鹿予:“怎么回事?”
“她保准是想起什么片段了,你难道还弄过我不知道的花样吗?”
鹿予不欲回答这傻逼,可一旁的牛希却卖得飞快。
“哦木工啊?那肯定是那次了。”
黎恩:“哪次?”
牛希:“典狱长刚刚上任第二天啰,说是要找木工好手,结果老大就连夜精通了。”
“后来去典狱长办公室待了一上午,出来的时候好像没占到什么便宜的样子。”
“我那时候就觉得他的鹿角有点过于光滑了,原来如此。”
鹿予阴恻恻的看向牛希,牛希话也说完了,赶紧闭了嘴。
等沈迎在餐桌坐下,一顿丰盛晚餐也做好了。
黎恩从酒柜里翻出一瓶好酒,打开后给沈迎倒了一杯,没管其余二人。
牛希也不在乎,给鹿予倒上后又给自己倒了杯。
接着举杯道:“敬此刻的相聚。”
沈迎也举杯,夜晚海滨豪宅,跟三个俊美无俦的帅哥一起共进晚餐。
不管里面有着多少层层隐瞒,至少此情此景是让人愉快的。
吃完饭,沈迎分配到了视野最好的房间,应该是别墅的主人房。
很多细节上可以体现出来,在集体待遇问题上,三人都默认她享受最好的。
这倒不像对女士的体贴,而是身份认知上的理所应当。
沈迎泡了个澡,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玩些什么。
正准备下载麻将的时候,发现这个世界居然没有这项国粹游戏。
顿时,沈迎无比确定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怎么能没有麻将呢?
愤懑之际,外面的门被敲响了。
沈迎起身去开了门,发现鹿店主站在门口。
他头发该扎着高马尾,脱下围裙后显得有些英气。
对方笑眯眯的冲沈迎道:“可以聊两句吗?”
沈迎侧身让他进了房间。
鹿予扫了一眼她的临时房间,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红晕。
这家伙对他们的态度很少有正经的,基本不是在他们搞事被抓包了,就是在抓包的路上。
而一旦被抓,便会沦为玩物被尽情戏弄。
所以他跟典狱长待在一个封闭有床的空间,怎么会有正经的气氛。
不过好在鹿予本来也没安什么正经心思。
他一开始只以为是对对方降维打击的惊叹,也以为是被对方放一马重获自由的感激。
直到被牛希点破。
鹿予也不是没有行动力的人,于是趁这机会找来。
他在沈迎面前站定,注视着沈迎的眼睛道:“沈小姐之前问我擅不擅长木工,其实我撒谎了。”
沈迎挑了挑眉:“是吗?为什么要撒谎?这种事没必要吧?”
鹿予走近,海上明月照进来,晚风吹着纱窗徐徐摆动。
气氛有些变质。
鹿予道:“我其实还算擅长,因为有人细心教过我。”
“教我怎么打理曲线复杂的鹿角,教我怎么摩擦它的每一寸,从角尖到柱身,再到每一处的缝隙沟壑。”
“该怎么打磨,怎么刮弄,怎么抛光,怎么把玩,全都耐心示范过。”
鹿予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从喉咙里倾泻出来,好像是被磁石打磨过一样。
形成一个磁力漩涡,让人有些遭不住。
明明说的是正经的木工打磨话题,沈迎听了却是口干舌燥,又想起他刚才拴着围裙做饭的样子。
真就突然让人升起一股狂暴的施虐欲。
沈迎嘴有些干道:“这,这么讲究的吗?那可让人心驰神往,真想见识一下你这木工老师的授课。”
鹿予轻笑一声,勾过沈迎睡衣领子上的带子,丝绸的缎带在他手指中灵活婉转。
“沈小姐要不要试一试?我以为你的打磨功夫,即便是失忆了,技巧还是在的。”
沈迎:“我?”
她早心里有数,却假惺惺道:“鹿店长该不会在说我就是那个传授你打磨技巧的人吧。”“我虽然我也不确认真假,但就算想求证,这会儿也没有角给我打磨啊。”
鹿予拉过她的手:“我身上可以打磨的可不光是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