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婚男女——墨书白
墨书白  发于:2023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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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做梦了。”顾岚操控着球,扬起嘴角,“这个球,我一定会进。”
  说着,顾岚提高了声:“三分!”
  声音落下,顾岚再一次发动进攻,秦修然抬起手死命防范,企图截球。顾岚背对着他,寻找着突破时机。
  “我想好了,”秦修然喘息着,“如果今天我赢了,我就去找爷爷,找你妈提亲。”
  “你脑子没病吧?”
  顾岚一个转身,试图从左侧突围,秦修然紧随而上,卡住她球的去路,顾岚被他拦住路,一面观察周边一面提醒:“人生大事,不要草率!”
  “不草率!”秦修然在她后肯定开口,“咱们试婚试好久了!总要有一个结果。”
  顾岚闻言,察觉漏洞,她弯腰运球上前,秦修然没有拦她,看着三分线外,举球跳起,同时开口:“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顾岚手微微一颤,从容落地,眼看着球呈现一个抛物线飞抛出去,随后和篮筐擦边而过,重重砸到地上。
  她转过身,看着灯光下的人,对方扬起笑容:“你看,我赢了。”
  “我这是没发挥好!”顾岚嘴硬,有些不满,“你让我再投一次试试?”
  “今晚上你投了五次三分,每一次都中了,”秦修然提醒她,“除了这一次。”
  “所以呢?”顾岚有些心虚,故作镇定,睁着眼看着他,“我这是失误!”
  “所以,”秦修然看着她虚张声势,抬手交臂,伸着懒腰转身去捡球,“我回家就去告诉爷爷,你想嫁给我,让他去你家提亲。”
  顾岚一愣,等反应过来时,秦修然已经弯着腰捡起球,拍着球上的灰尘,准备离开。
  “等一下,谁答应要嫁给你了?!”
  顾岚猛地意识到问题所在,她追着冲上去:“你还我的球!”
  “捡到就是我的。”秦修然被顾岚一把勒住脖子,把球送远,“我不给!”
  “还我!”
  顾岚围着秦修然转来转去,秦修然躲着顾岚跑开。
  两人打打闹闹时,医院VIP病房里,秦建清漠然看着这个强闯进来的儿子。
  “秦家你就打算给他了?!”秦江河死死盯着秦建清,“他一个三十岁的毛头小子,他为秦家做过什么?我在公司几十年,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爸,你就这么对我?他是我儿子,而我才是你儿子!”
  秦建清没说话,他冷静从福叔手里接过水,吃完药。
  “让赵医生等一下,你们都出去吧。”
  秦建清吩咐福叔,似乎是有些疲惫。
  福叔点点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被人拉着的秦江河,迟疑了片刻:“要不我还是留在……”
  “没事。”秦建清摇头,“我有数。”
  福叔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点头,转头看向秦江河,声音带了几分警告:“少爷,老爷身体不好,您说话做事还是有点分寸。”
  “福叔,”秦江河拉了一下让他觉得过于窒息的领带,衣服松散开,他才笑起来,“你就是秦家一条狗,怎么,在家里呆久了,就当自己是人了?”
  “掌嘴。”
  秦建清冷静开口,福叔当即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猛地打了过去!
  秦江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随后就想还手,又马上被两个保镖死死按住。
  “放开我!放开!”秦江河挣扎起来。
  秦建清平静看着他,声音缓慢中藏了几分孱弱:“我从小就教你,福叔跟了我一辈子,就是你的长辈,我活着,你得怕他,我死了,你得敬他,你是聋了听不懂吗?!”
  “我听懂了啊!”秦江河猛地甩开保镖,扭头看了一眼两个人,叱喝,“别碰我!”
  保镖冷眼看着他,秦江河回头看向秦建清:“我听懂了,这么多年了,我都按照你的做,我在他面前就像狗一样了,你还要怎样?可我当了这么多年狗,也没见你给我一块肉吃啊!秦家你一直牢牢把控在手里,还拿了一大半股份给夏怡,什么意思?不就早早给你那宝贝孙子铺路呗。我安排的人你都盯着,我做的事儿你都否认,你打小看我不顺眼,你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大哥死了,你正眼都不会看我一眼!”
  说起第一个儿子,秦建清瞳孔微缩。
  他不由自主捏起拳头,故作镇定看着秦江河:“你不该用这种口气提你哥。”
  “受不了啦?”看见秦建清的样子,秦江河笑起来。
  “反正你也要把秦家给秦修然了,我也什么都捞不到了,那我也不装了,”秦江河摊开手,“我摊牌了,我就讨厌你,讨厌秦江成,讨厌整个秦家!你让我不要用这种语气叫他?我就要叫,我就要提。你知道他为什么四十岁不到就死了吗?活该啊!”
  “再打!”
  秦建清低喝,两个保镖手疾眼快按住他,福叔狠狠一巴掌抽过去。
  “打,你们打,你们现在打完我,我出去就报警!”
  秦江河疯狂嘶吼着、挣扎着,巴掌声回荡在房间,秦建清听着秦江河叫骂,缓缓闭上眼睛。
  许久之后,秦江河的愤怒终于化作呜咽,他嚎啕出声:“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福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保镖察觉在场两个老者情绪变化,微微松手,秦江河整个人蜷缩起来,倒在地上,毫无仪态嚎啕大哭:“凭什么他什么都不用做,回来就要继承秦家啊?!我才是你儿子!秦建清我才是你儿子!没有我哪儿来的秦修然?!你不能越过我,你不能抛下我把秦家给秦修然……”
  “出去吧。”
  秦建清闭上眼睛,似乎有些疲惫。
  福叔抿紧唇,终于躬身:“我在外面,随时等您的吩咐。”
  说着,福叔带着人往外走去,只留秦建清和秦江河两个人在屋子里。
  心电监护仪里传来记录心跳“滴、滴、滴”的声音,秦建清渐渐等待着,听着面前这个中年人痛哭,好久,哭声慢慢平息,秦建清才开口:“我只是做了一个对秦家最好的决定。”
  “放屁!”
  秦江河猛地坐起来,抬起通红的眼,死死盯住秦建清:“秦修然管过秦家吗?他能做什么?他有我熟悉公司运营吗?他年纪这么轻,别人服气吗?!”
  “你说这些问题,夏怡都会帮他解决。”秦建清冷静开口,“我也希望你能帮他解决。”
  “我帮他解决?”秦江河嘲讽出声,“我凭什么帮他?”
  “因为他是你儿子。”
  “那我不是你儿子?!”秦江河笑起来,“你还不一样要对我赶尽杀绝?你不知道秦修然是回来做什么的?他是回来报复我啊。”
  秦江河说着,从地面爬起来,来到秦建清床边,眼里带了请求:“爸,如果你把秦家给他,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求求你,把秦家给我。”
  “江河,”秦建清凝视着儿子的眼睛,握住他的手,轻拍,“人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结果,修然就是你的结果。你们父子之间我不能干涉,当年我没有干涉你让他出国,现在我也不会干涉他要怎么对你。我唯一希望的,就是秦家能够更好。”
  “那交给我不能更好吗?!”秦江河声嘶力竭,“我比他差什么了?!你为什么宁愿相信一个什么成绩都没有的毛小子,都不肯信我!”
  “因为他比你聪明,有底线。”秦建清终于解释,“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为什么?”秦江河听不明白。
  秦建清笑了笑:“因为你没有底线,你太软弱了。软弱意味着摇摆不定,所以你的人生注定没有办法坚定做一个选择,这也就意味着,许多选择到你手里,都会变成错误。”
  “我做错了什么?我这么多难道不都是为了秦家吗?如果你说我为了蒋舒和夏怡离婚是错,你怎么从来没想过当年你要我和蒋舒分开,不然就剥夺我继承资格的时候是错呢?!明明是你把我们分开的!”
  “不是我把你们分开,”秦建清神色平静,“我只是提前把选择放在你面前。以那时候秦家的财力,蒋舒代表着你要过上物质更差的生活,夏怡代表着光明前程。只是你看不清楚,所以我让你看得更清楚一些。如果你对蒋舒的爱情,可以在你未来人生失去助力、在你痛苦的时候让你不埋怨不痛苦,那你当时就可以坚定的选择蒋舒,我也会接受你的选择。可你没有。不是我把你们分开,江河,是你,不够爱她。”
  秦江河愣愣看着秦建清,听他告诉他:“你选择了光明的前程,这没有问题,一个人热爱金钱没有错。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和夏怡是联姻,你就该遵守联姻的规则。你什么都想要,你用欺骗的方式和夏怡在一起,成为了夏家的乘龙快婿,后来我们也的确因为这段婚姻,在关键时刻拯救了岌岌可危的秦家,等秦家稳定,你大哥去世,你觉得你在秦家呼风唤雨时,你就把失去利用价值的夏怡扔在一旁,和她分开,做这些事的时候,你就没想过,夏怡是会报复的吗?”
  看着秦江河愣神的表情,秦建清叹了口气:“你当年不管选择蒋舒还是夏怡,只要你遵守游戏规则,你都能很好走下去。可你不愿意遵守规则,那就要承担失控的后果。”
  秦江河没说话,他似乎还在想,秦建清转头看了看时间:“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你以为……”秦江河喃喃出声,“秦修然就不一样吗?”
  秦建清转眸看他,听他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秦家的家业啊,多少钱啊,一个女人,值得吗?可有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过得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说他有底线?”秦江河笑起来,抬眼看向秦建清,“你试试?”
  “试什么?”秦建清冷静询问。
  “把他放到我的处境里!让他和我一样!你到是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就比我高贵!他也会和我一样的,”秦江河笑起来,“他一样也要选择钱,然后等你老了,再把所有约定一脚踹翻!没谁能拒绝钱的,在钱面前什么道德底线都没有意义!不信你试试——”
  秦江河说着,急切从包里掏出手机,交到秦建清手里:“你给他电话,你问问他,让他想好问问他,他是不是真心喜欢顾岚?他要是真心喜欢,秦家和顾岚他要谁?!”
  秦建清静静看着他,秦江河努力塞着手机:“打啊!你打电话问问他!凭什么他可以这么轻易就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我就不行?!你打!”
  秦建清不说话,他感觉胸口有些发疼。
  他故作镇定,企图去抓呼救铃,平稳开口:“福叔。”

  “打!”秦江河一把将他拽上前,死死抓着他的手,秦建清试图挣扎,他开始急促呼吸,大口喘气,秦江河却完全没有察觉,只按住他,愤怒开口,“你打给他!打给他!”
  “福叔!”
  秦建清大吼出声,被秦江河拖拉着猛地拽到地上,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福叔猛地推门而入,看见蜷缩在地上急促呼吸的秦建清,冲上去一把推开秦江河,按下呼救铃。
  秦江河被福叔推开,呆呆坐在地上,看着医护人员冲进来,这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
  “老爷!老爷!”
  福叔激动唤着秦建清,医护人员开始急救,秦江河惊慌站起来,下意识否认:“不是我……我没有……”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不是”什么,“没有”什么,就急急否认。
  但周边人都顾及不到他,他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慌忙离开。
  他像是流窜在荒野中的野狗,忙不择路,直到最后,冲出医院时,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颤抖着拿出手机,犹豫了好久,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终于给蒋舒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那一刹,听见蒋舒:“江河啊,怎么了?”那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老婆……”他颤抖出声,“我完了,我什么都完了……”
  蒋舒一愣,随后立刻让自己镇定下来,语气放缓,安抚着秦江河的情绪:“江河,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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