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更的日子——大世界
大世界  发于:2023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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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啊,这一看,船上冤死的鬼灵门便会将人留下。
  毕竟常年在河面上漂泊,它们也会寂寞的。
  赵家佑瑟瑟发抖。
  这么气派的船,难道是一艘鬼船吗?
  顾昭拍了下赵家佑,没好气道,“家佑哥,你又在胡思乱想了!”
  赵家佑悻悻。
  这时,船舱里传出一声惊呼,“丁子,醒醒,老大,老大,醒醒!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顾昭:“出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是刚才那胡子矮汉的声音!
  顾昭和赵家佑顺着陈牧河的声音,一路朝船舱直奔而去。
  接下来,两人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
  只见船舱里歪七扭八的躺着数十人,各个嘴里冒着水翻着白眼,瘫着四肢手脚,连眼神都有些涣散,有一些干脆人事不省的昏迷着。
  “谁!”
  陈牧河正蹲地探看同伴的鼻息,听到动静急急的侧过头去,目光凶狠又锐利。
  待看到顾昭和赵家佑时,他被二人半大小子的青涩气惊了惊。
  不愧是老江湖的人了,惊虽然惊了,手里的动作却半点不慢,端的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只见他的手一翻,一把尖利的刀闪了闪刀芒,食指拇指一个发力,尖刀带着凛然森冷的气息朝顾昭的面门袭来。
  顾昭眉目一拧,说时迟那时快,在刀子逼进的那一刹那间,身姿敏捷的往后仰了仰。
  那锐利的刀芒贴着面上飞了过去,最后钉在船舱外头的桅杆中。
  赵家佑急急回头,正好见到那尖刀入木三分,刀身嗡嗡作响。
  这木头尚且被扎了个洞,要是扎在顾小昭那面皮上,焉有命在?
  赵家佑后怕不已。
  顾昭躲过了这一击,陈牧河络腮胡子的脸上也带出了几分惊诧。
  “家佑哥,刀剑无眼,你在旁边躲一躲。”
  顾昭急急的往赵家佑身上拍了一道符,又将他往旁边推去。
  赵家佑也知道轻重。
  他看了一眼周围瘫在地上的人,这一个矮个子的大胡子就这般厉害,要是这些人都醒了,顾小昭一个人,哪里能对付得了。
  想罢,赵家佑朝甲板外头跑去。
  他记得方才在甲板处,他有瞧见一捆捆的麻绳。
  赵家佑跑出去寻麻绳,打算趁人病要人命,一会儿就将这些人都捆了!
  ......
  陈牧河看清了顾昭的动作,自然也看到了她拍向赵家佑身上的黄符。
  一时间,他的面容跟着警惕了起来,沉声道。
  “小哥是金门的?”
  顾昭没有说话。
  陈牧河瞧了瞧周围的人,一时以为安大哥,丁子等人是受了顾昭的迫害,心里忌惮不已。
  他敛了敛容,冲顾昭行了个江湖的礼节,沉声道。
  “我是荣门陈牧河,江湖人称趁手空,也是江湖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到这,他指着地上一位体胖个高面白的汉子,继续道。
  “这是我们的安座子,安城南,江湖唤一声老蔫儿,不知阁下是金门哪派的高徒?”
  “我同八宅派的抱阳真人颇有渊源,还望小哥看在同是江湖人的份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
  “你初入江湖,可能没听师父说过,咱们江湖人之间,谋财以礼不以力,小哥要是这段日子银子不够凑手,只管和叔叔伯伯们说一声。”
  “江湖后辈,我等自会帮扶!”
  顾昭:......
  老蔫儿?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安座子,难怪叫老蔫儿,干的是这等行骗破家的勾当,可不就是蔫坏蔫坏的!
  这诨号没叫错!
  顾昭眼里闪过嫌弃。
  她抬头看了一眼陈牧河,也不和他多废话。
  眼睛扫过地板,视线落在老蔫儿的腰腹间,那儿正好别着一尾长鞭。
  顾昭化炁为风,掌心五指一抓,鞭子瞬间入了她的手。
  陈牧河眼一狠,喝道。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落,就见他手中数道的飞刀朝顾昭袭来,刀刀罡劲气足,速度快得让人只以为是刀子的残影。
  顾昭朝鞭子注入一丝的元炁,鞭子瞬间活过来了,似小蛇一般的昂然翘首,如臂指使。
  “铿,铿,铿!”
  刀子被鞭子一把把的抽开,发出金戈铁马的铿锵声,刀刀飞溅,直直的插进船舱周围的木板中,铮铮作响。
  陈牧河眼里有些慌,他朝身后摸去,手中的动作一僵。
  糟糕!
  已经没有小刀了。
  就是这么一个愣神之际,飞舞的鞭子朝他面门袭来。
  陈牧河只觉得自己耳畔一道厉鞭破空的声音,忍不住闭了眼睛。
  接着,鞭子拐了个弯抽破了他身上的衣物,皮肉一痛,瞬间有斑斑血迹沁出。
  顾昭收回鞭子:“放心,打人不能打脸,这事我还是知道的。”
  陈牧河疼得厉害,伸手去捂自己的臀部,心里直骂娘。
  他娘的,这哪里来的杀胚!
  还打人不能打脸?
  抽人屁股难道不比打脸更恶劣,更侮辱人吗?!
  顾昭瞧见他手捂的地方,面上也是一囧。
  天地良心,她只是想抽背的。
  要怪,只能怪那老蔫儿的这条长鞭不够听话。
  “去!”顾昭朝鞭子拍了道炁,鞭子瞬间脱手,如一条灵活的小蛇一般将陈牧河缠了个严实。
  陈牧河此时看出顾昭的修为不一般了,像这等人物,他曾经听抱阳道长说过,那是隐于山林不问世事的主儿,修的是与天同寿,轻易是不沾惹因果的。
  想到这,陈牧河急急道。
  “道长,是我老陈有眼不识泰山了,您是方外之人,我等红尘俗子卑贱如泥,我们没了性命不打紧,就怕坏了道长修行,回头道长同我等贱皮子沾上了因果,那该如何是好。”
  顾昭看了过去。
  她一时还真分不清楚,这人到底是在求情还是在威胁。
  顾昭想了想,学着陈牧河说话的精髓。
  只见她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有两分惊呼,还有三分理直气壮,剩下五分是欣慰。
  “怎么会,我这叫替天行道,积阴德呢!哪里会坏了修行,明明是涨修为的事。”
  “多谢你关心了,你呀,就将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陈牧河一窒。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道长性子有些滚刀筋,软也不是,硬也不是。
  陈牧河垂头,“罢罢罢,遇到道长,算是我等倒霉了。”
  瞧着战火熄了,赵家佑将早就翻出来的麻绳扛了进来。
  “顾昭,咱们将这些人都缠上,不然等他们都醒了,又是麻烦事一桩。”
  顾昭点头。
  顾昭和赵家佑两人将船舱里躺的人都捆了手脚,又搜寻一趟暗室,确定没有一人遗漏,这才瞧着一行人犯愁。
  赵家佑:“这些人怎么办啊?”
  方才他粗粗的数了下,算上陈牧河,船舱里足足有三十三个人。
  顾昭没有应赵家佑,她正纳闷呢。
  “怪了,他们不是骗了东叔吗?怎么不见装银子的箱子了?”
  赵家佑也是惊了惊,“是啊,银子哪里去了,还有,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一行人都要死不活的模样。”
  陈牧河看了过来,忍不住问道。
  “不是你们做的吗?”
  顾昭不想搭理他。
  赵家佑倒是好脾气的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跟着你的船过来的。”
  陈牧河疑惑,“跟着我的船?”
  不可能啊,他一路小心着呢!
  江面广阔,就算一开始碰到过船只,后来也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忽然,陈牧河的目光落在赵家佑手上。
  那手又黑又有几分肉,还有几分面熟。
  这,这不是他方才见过的鬼手吗?
  一时间,陈牧河脸色有些古怪,好半晌才舒了口气。
  仙家手段,仙家手段啊,他输得不亏!
  ……
  顾昭蹲地上拍了拍安城南的脸,“喂,醒醒,醒醒,老蔫儿醒醒。”
  安城南自黑暗中醒来,一瞬间,脸上还有着发懵的茫然。
  这模样,对于掌权数年,心狠手辣的蜂群安座子来说,真的是有几分跌份了。
  顾昭好奇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像被水淹了一样。”
  不单单是人,就连船只也一样。
  顾昭方才和赵家佑检查的时候发现了,船舱里头全部湿哒哒的,暗室也一样。
  这蜂门一行人昏着,也多是呛了水,不愧是祸害遗千年,各个都还留着一口气儿。
  安城南喃喃,声音就像含在嗓子里似的,眼里有着极度的惊恐。
  “龙,龙......龙......”
  顾昭侧耳去听,“什么?什么聋?”
  安城南:“是龙......大江里有龙,好大好大,龙君发怒了,对,龙君发怒了,呜呜,龙君发怒了......”
  说着说着,他就这样束缚着手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前跪拜下去,久久不愿意起来,嘴里像是发癔症一样念叨着龙和饶命。
  显而易见的是被吓破了胆了。
  顾昭困惑:“......龙?龙君?”
  樟铃溪里哪里有龙君哦?
  龙君没有,龟丞相倒是有一只!
  ......
 
 
第42章 (捉虫)
  “呜呜......是龙君,是龙君啊,真龙,五爪真龙......”
  “身长数十丈......兔眼,鹿角,牛嘴,驼头,蜃腹,虎掌,鹰爪,鱼鳞,蛇身......威风又可怖,错不了,那就是龙君,真的龙君......”
  “……祂五爪中握一颗圆球,圆球金光灿灿的,是我等言语不敬,行为不端,这才惹祂发了大怒,拍了大水将船掀翻了。”
  “天老爷啊,为何这般待我,银子,我那一箱箱的银子也掉河里了......”
  老蔫儿哭得蔫蔫耷耷的,在他断断续续又时不时的呓语中,顾昭和赵家佑勉强拼凑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
  原来,华东元押着银子追上了安城南一行人。
  见鱼儿上钩了,安城南几人心下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等到华东元和护卫将银子等物抬上了福船,安城南一行人翻了脸,当场打了个华东元措手不及。
  华东元被划破了脸丢在草丛中,一行护卫也半死不活的昏着。
  安城南等人要走,准备撑船离开玉溪镇。
  胡道夏许久未见家姐了,便想着在玉溪镇多留几天。
  这一场骗局,真的算起来,牵头的应该算是胡道夏,再加上他扮了祈北王府小郡王,两方人马分别时,胡道夏一开口便要分华家三成的银子。
  听到这话,蜂门中人有一瞬间的骚动,各个拿着眼睛暗暗打量这胡道夏,里头满满是恶意。
  胡道夏有一瞬间的心慌。
  是安城南伸手拦住了手下人。
  只见他手中盘着两粒核桃,面上带着豪爽的笑意,哈哈笑了两声。
  “应该的,应该的。”
  “华家这头大肥羊,要是没有胡小友,我老蔫儿还不知道这等边陲小镇里居然还有这等豪富,是我们眼里带了偏见,哈哈。”
  “事情还这般巧,他们华家在生意上栽了个大跟头,心里正急着呢。”

  “这一急,可不就是乱投医了?可见啊,这是老天爷托胡小友给我们送富贵呢。”
  安城南收敛了笑容,侧身对身后的众人开口道。
  “兄弟们,咱们虽然是走江湖的,但做事也得有良心,你们大家伙儿拍拍胸膛问问自己,这一趟生意,咱们是不是做得格外的顺畅?”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出声。
  安城南站了起来,肉胖的手拍了拍胡道夏的肩膀,安抚道。
  “胡小友放心,该你的那一份,你安大哥一直记在心里,不会短了你的。”
  胡道夏感动:“多谢安大哥!”
  安城南招呼人将银票拿了过来,继续道。
  “你单枪匹马孤身一人,手中拿着银子不容易,这里是千两的银票,拢共七张,你好好的数数,看看这数额对不对?”
  胡道夏讷讷:“安大哥,这给多了。”
  两万多两的三成,可不足七千两银票。
  “哎!见外了不是!”
  安城南故作板脸,伸手将胡道夏递银票的手推了回去,豪气道。
  “多的那些,就当做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请胡弟你喝酒了!”
  胡道夏心潮澎湃,当场便喊了一声安大哥。
  安城南哈哈畅笑,大手用力的拍了拍胡道夏的肩膀。
  “好好,好兄弟!”
  胡道夏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离开。
  这一声安大哥,和他先前攀关系时喊的安大哥可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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