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说,刚才的大鸟就是他一手操纵,华夏人会飞天!”
斩钉截铁的话让人纷纷侧目,更是不断深思,想到刚才自己笃定的话,这些人脸色更加古怪。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华夏就是华夏!飞天算什么?怕是连移山填海对于华夏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是啊是啊,那可得李仙长,你们看那些华夏子民,都是一脸司空见惯,是我们自己无知,跟华夏有什么关系。”
诗书:“……他们疯了吗?”
这是第二次,随着公子偷溜出府,看着这些人对华夏如此推崇,干巴巴道:“这群人看着怎么如此愚昧,华夏再好也离我们万里之遥,就像蓬莱仙山,谁真正去过?”
“公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他心里总是有点不安,下一刻,这点不安成了现实:“我要去!”
“公子?”
“我要去找华夏,问问李仙长,这飞鸟如何做成的!”云琛双眼发亮:“此物实在精妙,也只有华夏这样的泱泱大国,才可制造。”
诗书彻底傻了,哪还敢犹豫,连忙拽住人,好说歹说,终于让他暂时熄了心思。
朝堂上。
以为李妩要被怪鸟捉住或者压死的隋宴骁脸色很难看,若不是碍于百官和自己的面子,他当初就能离开。
隋宴骁环顾四周:“众爱卿,可有什么要说的?”
大臣面面相觑,翻来覆去地说,大多都是“奇技淫巧,难登大雅之堂”“此物甚怪,乃是精怪幻化而成,那人应当是献祭精怪的祭品……”
绝了,别当官了,下一个《聊斋志异》作者就是你。
眼看他们越扯越偏,隋宴骁头开始疼了,满脸戾气地看向朝臣,终于察觉陛下要息怒,一群人慌忙闭紧嘴巴。
隋宴骁:“我堂堂嘉朝,难道竟无一人可用?”
大臣委屈:“……”
您不就喜欢这种夸夸吗?
倒是一人非常机灵:“陛下,华夏之事太过遥远,臣倒有一好消息禀报。”
“前线大捷!我军大败宁王,且主帅被俘,如今人已经被我军连夜押往京都。”
“好!”
隋宴骁难得露出笑意,忽然觉得舒心一点,华夏再好,也无法改变嘉朝,更无法动摇他的统治,倒是宁王、安王这两个叔叔,才是对他威胁最大的祸首!
一个宁王倒了,另一个安王还会远吗?
但是,当他看到李妩之后,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她在干嘛?”
大臣默默看着顶上的天子,没有说话。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李仙长怕是要——上天了!
歼敌机作为国庆阅兵当天极重要的一环,一定是有必备的飞行表演,以周部长本来的安排是让她在底下看,排练场面比不上阅兵当天,却也是炫技连连。
但是李妩拒绝了。
她更想以第一视角。
周部长犹豫,没有经过特殊训练,怎么能适应那样恶劣的环境,可她不知道,李妩连时空穿越都亲历了,旋转颠倒又算得了什么。
她看着周部长,正要说话。
“我来。”
低沉的男声陡然响起,李妩愣怔一瞬,是沈明瑾,他抿着唇,一脸淡然,也叫人丝毫看不出刚才哪话竟是出自他口。
周部长却是眼前一亮,笑道:“我怎么忘了呢,还有你!你小子也太沉默了,我差点给你忽略了。”
这就是明晃晃地睁眼说瞎话了。
李妩看看挺拔优秀的沈明瑾,虽然是低调的黑衣长裤,可是某些人身上与生俱来的气质是遮不住的。
沈明瑾身体一阵僵硬,不自然地低垂眉眼,却被周部长推着介绍:“这可是个大宝贝,咱们部队的全能选手,上一届的王牌飞行员……”
最后一语说定:“就让他来带你,一个字,稳!”
李妩笑了笑:“好啊。”
发亮的眼睛看向身侧的男人,沈明瑾眉心重重一跳,呼吸急促一瞬,再开口,声音有点微不可查的嘶哑:“嗯。”
他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人,李妩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周部长一连看了好几眼,真的就很明显,这小子之前有多刺头多张狂作为顶头上司,她是最清楚的,可现在,乖乖巧巧的像只小绵羊。
她嘀咕道:“什么时候大尾巴狼也会装小绵羊了?
彭莉:“你说什么?”
“啊没没!我是说咱们赶紧上车,一会儿飞机飞远了,我们追都追不上。”
原地的表演地点并不是青木上空,周部长这么做也是偶然,本以为可以直接接李妩去,没想到出发后才知道,李妩来了青木。
才有今天这一出。
想到这儿,周部长捂脸笑了起来,要是叫家里那个沉迷小说的孙女知道,一定直呼“玛丽苏!实在是太玛丽苏女主了!”
不过——
她看着关闭舱门的女生,那可是国宝。
若说光刻机只是让李妩被人注意到,那么光脑和医疗方舱,则是真正上了大首长的名单,想到那位原话:“李妩这个小同志,满门忠烈,她爷爷是爱国人士,爸妈也是,可惜后来遭遇不好,现在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小同志的心是红色的,她向着华夏,华夏也会永远保护她!”
“一定范围内,尽管放手让她去做。”
所以周部长答应李妩要求,让沈明瑾陪同。
引擎声再度响起,在一片震耳欲聋的轰响中,战机越过跑道直冲云霄,刺眼的光芒在机身上折射出耀眼光芒,庞大笨重的战机此时却轻快得像只鸟儿。
系统十分贴心地换了视角,猝不及防间,专心致志的众人下意识后仰,不少学子啊地一声摔下板凳。
“好、好可怕!”
“这就是飞天的感觉吗?从地面直冲云霄,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那位仁兄手脚发麻,全身颤抖,仿佛跟着李妩一切身临其境,同时,心底升起一丝艳羡:“她飞天了!”
“我们嘉朝何时会有如此神物,载人飞天,这战机究竟是何物所作?神光湛湛,威武不凡!”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第一次体验了一把从高空看世界,穿过云层,他们之前惊艳震撼的高楼大厦,如今只剩下米粒大的黑点,山川河流微缩成小小景观,在云层之上。
有人一阵头皮发麻,就着坐地姿势,看向屏幕,那还有什么仪态可言,可这时谁还能注意到,一双双发亮的眼死死盯着直播。
连呼吸都听不见。
凛冽的风,柔软的云,仿佛一切都触手可及。
山长拧着眉头,记住了刚才的话,眼前的东西太美好,叫他忍不住去想,这等神物,他们嘉朝也能制造吗?
同窗亦是忍不住好奇,戳了戳身侧的人:“子安,你说这大鸟是什么打造的?”
苏子安轻咳一声:“应当是——铁?不不……”
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应当是比铁更奇特的东西,我从未见过。”
他说着话,全副心神都被眼前机身吸引,那样光滑的流线,前所未有的材质,苏子安觉得,他不知道反倒应该在意料之中。
天上飞行的战机着实吸引了一批注意力,擅长打仗的齐理更是两眼放光:“战机?”
他反复琢磨着两个字,再看上空盘旋的战机,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华夏,万万不可与之为敌!”
这封信乃是齐理招来驿者,八百里加急,跑死了几匹快马才送到的消息,隋宴骁以为是什么大事,拆开之后,当即气笑了。
他沉声道:“好一个齐理!”
伺候的宫侍两股战战,当即伏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二更十二点前qwq
第51章
隋宴骁怒不可遏,他需要齐理来提醒吗?作为皇帝的尊严被一个臣子冒犯,他大手一挥,噼里啪啦的声音叫人胆战心惊。
御前伺候的小德子瑟瑟发抖,说他运气好可他当值第一天,便遇到这样的事,运气不好,又调来御前。
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德子越发压低头,手心冒出一层湿黏汗渍,额头抵着地面,冷汗更是涔涔往外冒。
“还愣着干嘛?都给朕退下!”
隋宴骁抬脚一踹,毫不留情的一脚,小德子踉跄着滚到门外,钻心的疼,可这条命好歹保住了,不是吗?
自他六岁被带进宫,做了阉人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就是个奴才,这条烂命在那些贵人眼里,怕是连后宫的杂草都不如。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有人天生高人一等?
他想起白日里李仙长的直播,华夏,那个人人平等的地方,小德子好奇地想,应该也不会有阉人了吧?
华夏人人能吃饱饭穿好衣,又怎么会有人像他这样,半袋黍米换一条命。
小德子禁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眼泪往下流,如果李仙长在嘉朝该多好?华夏的铁骑能踏平嘉朝该多好,即使做了俘虏,也比嘉朝的百姓要强,也比他们这些烂命一条的内侍要好。
在华夏,他们才是人。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期盼的李妩就在嘉朝,在距他千里之遥的云州。
明山,李妩来的时候百草正在统计名单,一侧的小屋子里传出朗朗读书声,林间的风,山间的鸟作伴,一切都显得那么悠然闲适。
除了一群人。
之前的山匪现在的俘虏,以许稻为首的山匪们拿着锄头开垦荒地,山上都是些石头杂草,酷热的夏天,一会儿就晒得汗流浃背,之前以打家劫舍为生,早就养成了好逸恶劳性子的山匪们苦不堪言。
“种什么种?山里的地要是能种粮食,能收成,我们何苦要当山匪?早就扛着锄头当农民了!”
“这哪是开荒,分明就是折磨!老大,我们逃吧。”
“这群人,不是,这群恶霸,比土匪还狠,我看见二生被砍头,吓得几宿几宿地睡不着觉,生怕那一天,那刀就落在我脖子上。”
有人默默出声:“可是,她们不是说了吗,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
“你胡咧咧什么呢?有你插话的地儿吗,老大,你看?”
他说着眼睛环视一周,半个人影都没,心里更是高兴,这人乃是山寨里有名的奸滑之徒,这几天苦不堪言的折磨,早就让他受不了了。
许稻动作顿了顿,瓮声瓮气道:“忍着。”
“为啥啊?”
许稻:“黄玉和红玉你们没听说吗?马上就要种到地里了,那可是贵人才有的神种。”
手下不屑:“贵人才有的东西那群家伙能有?我不信,看起来比咱们山寨还破,手里到底有没有神种还不确定,说不定就是糊弄人的噱头,大当家的,我们逃出去另立山头……”
他越说越兴奋,卖力攒掇许稻,身后传来声音:“那你准备怎么逃跑呢?”
“还能怎么跑,随便找条小路下山,只要下山他们就抓——”
他猛地卡壳,声音断在喉咙里,女、女声?
那人堪比机器人,每一帧都扭得咔嚓咔嚓响,接着,一张秾艳的脸映入眼底。
李妩微眯着眼,身侧是拿着书册的百草,她不常出现,百草作为临时负责人,对这些人的身份如数家珍,当即报出他的名字。
“从今天起,你就调到山沟子里开荒。”
本来就是想逃开的男人惨白着脸,山沟子是一条干涸河流的河床,薄土底下都是鹅卵石,让他开荒挖石头,比要了他的命还狠!
“凭什么!”他豁出去了:“我就知道,你在骗我们,什么神种黄玉红玉,有那珍贵的东西,你们会拿出来?你们还会跑到云州府?一群骗子!”
“兄弟们,我们干了这几天,连个毛都没见过,他们肯定是在骗人,我要跟你们拼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心神摇曳,李妩笑了笑,在百草开口前出声:“如果我们拿出来呢?你有什么可以担保,身为俘虏的你连命都是我们的,有什么资本和我打赌?”
男人显然只有一点小聪明,被激怒后狠狠瞪她,脑子一昏气得半死:“我、我告诉你荒山的秘密!”
说完他便捂住嘴巴,在周围人惊诧的目光中咬牙切齿,他怎么就那么说出去了?
男人是山寨里少数几个没看直播的人,别人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他该怎么就怎么,见到李妩也完全没有敬畏。
一个长得漂亮又凶又狠的小娘子罢了。
李妩深深看他一眼,知道之前的一切不会让这群人善罢甘休,还需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