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香盈袖(重生)/偏执丞相宠妻日常——袖刀
袖刀  发于:2023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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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他二人是去年七夕成亲都记得。
  袁氏只当顾晚卿这还是伤了脑袋留下的病根,没与她争辩。
  联合着全府上下哄骗着她,说她那个名叫“荀岸”的夫君去了外地,有公务在身。
  顾晚卿倒是信了,休养了几日,身体恢复了许多,气色也见好。
  还有心思在阳光温软的午后,到院子里荡秋千,晒太阳。
  丫鬟霜月陪在一旁,欲言又止。
  只因这几日,她从未见小姐提起过卫家小三爷。
  没来由的,便想问一问小姐,可还记得此人。
  踌躇了许久,霜月寻着机会,给顾晚卿递茶水时,开了口:“小姐,您可记得卫家小三爷?”
  顾晚卿接了茶盏,抿了一口,又将其递回霜月手中。
  顺势抬眸笑盈盈瞧着她:“你说阿锦啊。”
  “他不是在我和夫君成亲的前一日随他兄长去西征平乱了,忽然提他作甚?”
  霜月两手托着温烫的陶瓷茶盏,呆愣在原地。
  木讷地看着笑意淡然的顾晚卿,欲言又止。
  神色别提多复杂。
 
 
第50章 、今生050
  “怎么了?”顾晚卿抓着秋千的绳索, 脚尖点地,秋千停了下来。
  她神色茫然地看着霜月,不明白她的脸色怎么那么奇怪。
  霜月心下暗叹了一口气, 牵起唇角强颜欢笑, 摇摇头:“没事,奴婢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大夫说了,这病荒唐,需得顾及着病人的情绪和想法。
  方能有利于病情好转。
  所以霜月虽替卫小三爷难过, 却也还是以顾晚卿的身体为重, 选择三缄其口。
  不管怎么说, 小姐还是记得卫小三爷的。
  至于他们之间是何关系,小姐从未言明过, 她一个丫鬟也不好说道什么。
  顾晚卿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正想追问,却听枝星来报。
  说是门房那边送来了拜帖,国子监的沈学正前来探望。
  还说沈学正这几日都送了拜帖, 之前碍于顾晚卿的病情,拜帖都被夫人退了回去。
  今日夫人不在府中,去金顶寺烧香礼佛了。
  所以门房便将消息传到了寒香苑来。
  顾晚卿得了消息,绞尽脑汁, 也没想起国子监何时有一位姓沈的学正来。
  她只记得自己去岁与荀岸成了亲,便从国子监退学了。
  如今她与国子监的学正和学子,应该没什么往来才是。
  但听闻那位沈学正已经接连递了几日拜帖,顾晚卿还是允了他入府。
  只是并未在她寒香苑里接见对方,而是去了花厅。
  -
  荀岸被太傅府门房的下人领着, 轻车熟路到了花厅。
  他心下有些狐疑, 也有几分忐忑。
  日前, 他便从顾晚相那儿得知了顾晚卿失忆的事。
  自然也知道她那些所谓的胡言乱语,说什么有个叫“荀岸”的夫君。
  初时听见顾晚相抱怨,荀岸心下一紧,还以为顾晚卿也记起了前世的事。
  记起了他曾对她做过的一切。
  这几日,他总约顾晚相见面,旁敲侧击打听顾晚卿的情况。
  总算弄明白了顾晚卿的现状。
  她似乎确实记起了些前世的事,可她的记忆并不完整。
  只记得她有个叫“荀岸”的夫君,却不知后来太傅府满门被灭的惨事。
  于是他辗转了两日,便起了要和顾晚卿见一面的念头。
  接连递了几日拜帖,总算今日得以入府。
  这一路走来,他心中惴惴不安,却又有几分难言的欢悦。
  若顾晚卿当真只记得他们成了亲,却没有往后的记忆……这无疑是上天对他荀岸的恩赐。
  她便还是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少女婠婠。
  便是抱着这一丝侥幸,荀岸换了身宝蓝色的长衫,将自己打扮得与前世无异。
  随着门房的下人穿廊过院,心情复杂地到了花厅。
  -
  自顾晚卿寻回部分记忆起,她便将长发盘起,做妇人装扮。
  此番见的是外男,还特意让霜月准备了面纱,将自己的容颜遮了起来。
  荀岸在花厅坐等许久,她才姗姗来迟。
  莲步轻移,行入花厅。顾晚卿侧目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枝星和霜月,这才大着胆子朝花厅内安坐的男子行去。
  她的视线逐渐聚焦到男人身上,先是打量他宝蓝色的长衫。
  只一眼便被吸引住了目光,随后她的视线顺着男子下身循序而上,终于对上了男人朝她看来的视线。
  霎时间,顾晚卿的脚步顿住了。
  她捏着手帕的力道收紧,露在面纱之外的一双杏眸圆睁,表露几分诧异和欣喜。
  这些全都被荀岸纳入眼底,他高悬的心落实了些。
  下意识从椅子上起身,眉眼含笑,拱手向妇人装扮的少女行礼:“见过顾小姐。”
  顾晚卿心里似扑腾着一只蝶,翩然雀跃,喜不自胜。
  同时又有些狐疑,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声,是从男人口中传出来的。
  “你唤我什么?”顾晚卿回神之际,蹙起了柳眉。
  她的语气不太爽利,跟在后面的枝星和霜月互看了一眼,很是不明所以。
  荀岸动了动唇,目光也扫过她身后的两个丫鬟,淡声道:“可否单独聊几句?”
  他虽是询问顾晚卿的意思,心中却笃定她会答应。
  果然,片刻愣怔后,顾晚卿回身扫了枝星和霜月一眼,示意她们先退下。
  两个丫鬟再次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逼得顾晚卿沉声开口,令她们退下。
  霜月和枝星这才照做,见了礼,默默下去了。
  如此,偌大的花厅里,便只剩下顾晚卿和荀岸两人。
  “夫君既然是今日回府,怎的也没提前写信告知妾身?”顾晚卿揪着柳眉,抬手揭下了面纱。
  她起初还有些茫然不解,后来心思百转,便以为今日这一出,是荀岸故意捉弄她。
  “还故弄玄虚,自称是什么沈学正……”
  “害我往这花厅白跑这一趟。”顾晚卿行了过去,挨着荀岸落座。
  白皙细长的葇荑,将面纱放在了案几上。
  她美目微抬,斜斜看向杵在原地的男人:“夫君?”
  被唤作“夫君”的荀岸心如雷动,垂在袖中的手攥紧,方才勉强止住了颤抖。
  他暗暗平复内心的波涛,转目对上顾晚卿的视线,眸光闪了闪,难免有些心虚。
  默了半晌,荀岸才滑动喉结,艰难地开口:“顾……婠婠。”
  “这才对嘛,唤什么‘顾小姐’,害我奇怪了一阵。”
  “对了,夫君此行究竟去了何处,怎的也没告诉妾身,害妾身担惊受怕了许久。”
  “今日回来,是否就此留下,不再走了?”
  少女明眸皓齿,与他说话时,声音娇软好听,满目含着希冀。
  望向他的眼睛里,微光扑闪,实在久违。
  荀岸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看着她时,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也不急着解释,只想再看看他记忆中的婠婠。
  这才是他的婠婠,对他的喜欢毫不掩饰,一颦一笑都是娇媚动人的。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顾晚卿,荀岸竟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迫切的想要走上前去,拥她入怀。
  可他不能,哪怕在顾晚卿的记忆里,他们已于去岁成了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事实上今生他们私交泛泛,不过是学子与学正的关系罢了。
  无论如何,其中误会,荀岸都得同顾晚卿说清楚。
  而且这几日来,他已经思考了一套完美无缺的说辞。
  定然能应付顾晚卿,将她哄骗过去。
  “夫君怎么不说话?”少女许久未得到回应,眸中光辉略有黯淡之势。
  荀岸回神,适时落座,探手握住了她的葇荑,十分小心翼翼:“婠婠,事情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顾晚卿的视线垂落在男人的手上,下意识地缩了手。
  半途却又顿住,蹙着眉,不明白方才那短暂的抵触和不适感是为何。
  难道是与荀岸分离太久,对他生疏了,不习惯他的触碰?
  就在顾晚卿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察觉到她缩回手去的荀岸眸色暗了暗,倒是很快压下了心中的怅然。
  唇角扬起淡淡笑意:“整件事或许听上去会很荒谬,但你要相信少泽,好吗?”
  顾晚卿狐疑不解。
  在她的印象里,荀岸只在婚前对她自称过他的表字。
  婚后向来都是以“为夫”自称。
  表字“少泽”,倒是很少提及。
  连顾晚卿自己也鲜少这么唤他,嘴上总是一口一声“夫君”。

  似是这般称呼,才能显得他们夫妻关系和睦融洽。
  虽然不解,顾晚卿却还是点头应下了男人。
  她做了许多设想,譬如荀岸还想捉弄她,继续演这场沈学正的戏。
  但男人接下来的话,却让顾晚卿的认知分崩离析,脸上的笑意逐渐退却。
  -
  荀岸此番,也算孤注一掷。
  他必须让顾晚卿认清现实,却也要斟酌考量,不让现世的事情影响她如今的记忆。
  以免节外生枝。
  所以他与顾晚卿讲述时,刻意避开了卫琛此人。
  真假各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顾晚卿理了一遍。
  良久,少女方才捏紧了手帕,揪着眉定定看着男人,不敢置信地问他:“你说我们没有成婚?”
  荀岸沉眸,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他无法编撰欺瞒,只得坦然:“确切说,今生的我们,还未成婚。”
  今生……
  这个说法,从方才前便一直绕得顾晚卿脑仁疼。
  荀岸说的前世今生,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像是他胡诌来逗弄她的戏言一般。
  可他又偏说得那般有理有据。
  还体贴地给了顾晚卿一日时间,回去好生翻看大延史志。
  看看如今的大延,是否与她记忆中的大延一样。
  “所以,你现在叫沈复生,不叫荀岸?”顾晚卿脑子十分混沌。
  她打量男人的目光充满狐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宁可相信这是一场荒诞的梦,等她睡醒,一切都恢复如常。
  “你知道的婠婠,我母亲姓沈。”
  “所以不管是沈复生还是荀岸,我都是我。”
  “我们之间的关系……想来也不会改变。”
  这是荀岸临行前,对顾晚卿说过的最后的话。
  该说的他都已经同顾晚卿说完了,至于她如何求证,又如何接受现实,不是他能决定的。
  如今他只能先告辞,离开太傅府,回去静等。
  至于顾晚卿,她从花厅回到寒香苑便一直嚷着头疼。
  霜月和枝星急得不行,第一时间请了大夫,又在老爷夫人回府后将今日之事禀报上去。
  但她们也只是知晓今日顾晚卿在花厅见了沈复生。
  谁也不知道,顾晚卿和沈复生在花厅都说了些什么。
  但不管说了什么,顾晚卿如今头疼不适,想来和沈复生脱不了干系。
  为此,顾太傅特意找了刑部的人,以伤害顾晚卿的罪名,将那名叫沈复生的学正拘了起来。
 
 
第51章 、今生051
  两日后, 顾晚卿的头疼症状方才有所缓解。
  说来这事还是怪她自己,绞尽脑汁去想什么前世今生,想得头疼也还是没什么收获。
  但顾晚卿也的确翻看了大延的史志, 基本与她记忆中大同小异。
  比如从霜月和枝星口中, 顾晚卿得知自己如今还是国子监的学生。
  而西域动乱,也不是去岁七夕时发生的事,反而比她记忆中提前了半年之久。
  还有卫琛,他早早入了仕途, 如今已是刑部侍郎。
  此番亦是以“军师”的身份随军西征。
  哪怕顾晚卿不愿相信, 荀岸同她说的前世今生, 无疑是真的。
  她当真重活了一世,身边诸多事宜都有变动。
  偏她自己想不起今生一星半点的记忆。
  正如那日荀岸所言, 她是病了, 意外失忆。
  倒也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总归她还是顾晚卿,他也还是荀岸。
  哪怕今生的人和事有些微的变动, 也不至于影响到他们的感情和关系。
  这么想来,顾晚卿心里逐渐恢复平静。
  这两日她想了许多,也接受了所有变数。
  但唯独和荀岸之间的关系,顾晚卿无法接受。
  所以等她回过神来后, 第一件事便是出府,打算去找荀岸,也就是如今的沈复生。
  结果还没走出府门,顾晚卿便被霜月告知,沈复生被拘押在刑部大牢里的事。
  -
  荀岸从刑部大牢放出来时, 天色已近晚。
  帝京春雨蒙蒙, 细如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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