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草对失忆症有用？”
云柠：“……”
完了。
戚望北笑了笑：“只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偏方子，具体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但到底是个办法，再加上也费不了多少事，就用上了。”
秦溯：“我要这种草，多少钱？”
“不用给钱。”
戚望北摆手：“我这里还有很多，你要的话，我匀给你一些。”
说着，戚望北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小把紫色的小草，递给秦溯：“你也失忆了？”
秦溯点点头。
戚望北叹了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都不容易。”
说着，他抬了抬手，似乎想拍拍秦溯的肩膀，但是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秦溯将那把紫色的小草小心地收了起来，想了想，同样拿出一小把草递给了戚望北。
他淡淡道：“交换。”
戚望北接了过来，随口问了句：“这是啥？”
秦溯：“龙息草。”
戚望北点点头，随手将那一小把草塞进了储物戒中：“哦，龙息草啊……”
突然，戚望北脸上的表情一滞，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他猛地看向秦溯，结结巴巴地开口，差点咬到舌头：“你你你……你刚说什么？这是啥来着？”
秦溯重复了一遍：“龙息草。”
戚望北：“！！！”
他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小把草从储物戒中拿了出来。
青色的茎，赤红色的根，叶尖带了点不怎么明显的金。
外形确实和古籍中描述的一致。
但是！！！
随着神界塌毁，早已在五界中绝迹，合道丹最重要的一份主材料，能救他命的龙息草，就这么得到啦？
惊喜来的太突然，还是以这么简单随意的方式出现，戚望北总有种做梦的感觉。
就很不真实。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一小把草，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秦溯：“这……这真是龙息草？”
秦溯点点头。
戚望北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他努力平息了呼吸，让自己激动的心绪平静下来，认真问道：“你叫什么？”
秦溯：“？”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的名字，但秦溯还是答了：“秦溯。”
戚望北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他道：“我叫戚望北，是个音修，听别人说，我现在是妙音门的门主，虽然这件事我不记得了，但想来身份是做不了假的。”
“这龙息草对我非常重要，不客气地说，它可以救我的命。”
“我戚望北欠你一条命，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妙音门寻我。”
说着，他拿出一块银色的小令牌，递给秦溯：“凭此令，你可以自由出入妙音门。”
秦溯没有接。
“交换。”
他淡淡道：“毋须草换龙息草。”
闻言，戚望北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复杂：“我知道了。”
“日后，我妙音门上下，一定竭尽全力助阁下恢复记忆。”
云柠：“……”
捏麻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可算是被你给玩明白了。
你他大爷地就可劲儿报恩吧，不用管我死活。
云柠还想再挣扎一下。
她轻轻拽住了秦溯的胳膊，恶魔低语：“偏方土方不可信，万一对身体有害……”
戚望北连忙道：“阁下放心，这毋须草绝对不会对身体有害。”
云柠：“……”
就你有嘴！就你有嘴！
云柠咬了咬牙，阴森森地瞪了对面的戚望北一眼，转身走了。
晚上，云柠带着从沉歧那里弄来的春日醉，去了秦溯那儿。
“阿溯。”
云柠提着春日醉，敲了敲门。
月华如水，银霜洒落，门前的青石台阶生出了几分莹润的光芒。
门开后，云柠不等秦溯开口，直接挤了进去。
“呐，”
她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从沉歧那儿得的，听说是果酒，不醉人，要尝尝吗？”
秦溯呆了呆，看了看窗外，此时已是月上中天。
他迟疑道：“你……来找我喝酒？”
云柠理所当然道：“对啊！”
她拿出杯子，给秦溯倒了满满的一杯：“放心吧，我问过沉歧了，这酒不醉人的。”
这酒直接一杯倒的。
给他倒完后，云柠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来，干杯。”
秦溯定定看了她一眼，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
云柠假装在喝，其实只是沾了沾杯沿，余光都在注意着秦溯那边。
见他喝完一杯后，云柠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溯？”
秦溯眯了眯眼，任由她动作。
就在云柠以为他已经醉了时，秦溯突然道：“你不喝吗？”
云柠愣了一下，下意识拿起了手边的杯子：“当、当然喝的。”
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因为喝的太急，澄澈的酒水从唇角滑落，浸湿了下巴，垂落的发丝间就沾染上了清淡的酒香。
一杯下肚，云柠并没有晕晕乎乎的感觉。
她心想这酒的度数也太低了，怪不得**oss刚才没晕。
看来还得再多灌他一会儿。
只是云柠没想到的是，这酒并不是度数太低，而是后劲大。
刚开始喝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越到后面酒劲儿越厉害。
又一次干了一大杯酒后，云柠感觉自己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连带着对面的秦溯都有了虚影。
云柠晕晕乎乎地晃了晃脑袋，左手在秦溯眼前挥了挥：“阿溯，你醉了吗？”
说完，不等秦溯回答，云柠就嘿嘿笑了两声：“我知道，你肯定醉了。”
她站起身，想要绕到秦溯那边，却一下子没站稳，直直地朝着他那边摔了过去。
云柠也不害怕，只捧着自己的脸，笑嘻嘻地道：“啊，我要摔倒了。”
秦溯伸手接住了她。
他坐在椅子上，左手托着云柠的肩，右手搭在她腰间，想要扶着她站好。
然而云柠却像没了骨头一般，东倒西歪的，身子软在秦溯怀里，怎么也站不起来。
秦溯无奈，只能扶着她。
他用袍袖轻轻擦了擦云柠侧脸上的酒水，声音清冷如玉石：“为什么灌我酒？”
闻言，云柠眯了眯眼，咧嘴笑道：“阿溯。”
秦溯应了一声。
云柠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醉了吗？”
秦溯停住了擦拭的手，声音颇有些无奈：“没有。”
“龙不会醉。”
云柠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在他眼前挥着手，边挥边喊：“阿溯。”
“你醉了吗？”
一连喊了三声。
秦溯无奈，只能道：“我醉了。”
云柠：“嘿嘿嘿。”
她笑嘻嘻道：“醉了好，醉了好。”
说着，云柠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右手在里面掏了掏。
动作间，微凉的指尖划过手腕，带着莫名的痒意。
秦溯的目光落在身前的少女身上，携着洒落进来的月光，看着格外的温柔。
他微微倾身，问云柠：“在找什么？”
云柠侧头望过去，唇瓣正好从他下颌处擦过。
秦溯怔住。
鼻尖环绕着清淡的酒香，同时又掺杂着一股极为好闻的草木清香。
秦溯没有动，只静默地看着面前的少女，看着她盈着皎洁月色的水眸。
云柠懵里懵懂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咧了咧嘴：“弟弟好帅啊。”
她眼睛亮晶晶的，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秦溯的侧脸，然后又猛地收回了手，抱着自己的手傻笑。
秦溯：“……”
掩在黑发间的耳朵红的滴血，秦溯努力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心绪，平静道：“你和他相处时，也是这样称呼他吗？”
云柠呆呆地和他对视，一脸茫然：“他是谁？”
秦溯：“过去的我。”
闻言，云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突然多了一抹惊恐：“不会的不会的，他好可怕的，我才不敢这样喊他。”
她眼中的害怕实在太明显了，秦溯愣了愣，然后神色猛地沉了下去。
秦溯沉声问道：“他待你不好？”
云柠这时候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酒劲上来，云柠只觉得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身子更是像没了骨头一般，软软地倚在秦溯怀里。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畔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几乎一切都无处躲藏 。
秦溯下意识侧过身去，想要避开某处柔软。
这时，一条温软的胳膊搂了上来。
秦溯怔在原地。
直到对方面容在他眼前放大，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秦溯还有些回不过神。
散落的墨发缠绕在一起，划过脸侧，少女红润的唇瓣微微开合，离他愈来愈近。
静默的夜色中，秦溯只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耳边只有砰砰的心跳声。
他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揽在少女腰间的手不知不觉收紧。
就在这时，云柠突然睁开眼睛，定定打量了秦溯一会儿，狠狠地皱了皱眉。
“不行。”
她捂住了脸，痛心疾首道：“未成年不可以涩涩！”
秦溯：“……”
。
第35章
云柠说完这句话, 嘿嘿笑了两声，又伸手在秦溯侧脸上碰了碰，然后猛地缩回了手, 再次抱着自己的手傻笑。
“弟弟可爱爱。”
云柠捧着脸, 眼睛亮晶晶的：“想贴贴。”
下一秒, 她突然又晃了晃脑袋，大声道：“不可以。”
“不可以贴贴。”
“云柠你不可以调戏纯情小男生。”
“你这是馋人家身子, 是犯罪，是要被警察叔叔抓起来教育的！”
说完，云柠抬手捂住脸，嘤嘤呜呜道：“我错了, 我错了。”
“我忏悔，我不该馋人身子, 警察叔叔不要抓我。”
秦溯：“……”
静默一会儿后, 秦溯语调平静道：“放心, 你我是道侣……”
他顿了一下, 掩在黑发间的耳尖红了红，隔了一会儿才道：“做这些不会被抓起来。”
谁知云柠听到他这番话后，瞬间在他怀里挣扎了起来, 还差点摔下去。
秦溯扶在她腰间的手收紧, 声音颇有些无奈：“乱动什么……”
未说完的话突然停住, 秦溯垂了垂眼, 在对上那双盈着月色的水眸时顿了一下, 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带了几分小心翼翼：“你……怎么了？”
他轻轻抚过云柠微红的眼尾, 拇指按过那处绯色, 指尖小心翼翼地将那抹晶莹拭去, 声音不自觉的变得柔软：“怎么突然哭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有些丢人，云柠忽然用手死死地挡住了眼睛，只露出红红的鼻尖和微微颤抖的唇。
她低着头，好半晌才闷闷地说了一句：“不是道侣。”
秦溯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隔了一会儿，秦溯张了张口，磕磕巴巴道：“是、是因为没有道侣契吗？没关系的，我们可以重新结一次，我……”
“不要！”
云柠突然打断了他，轻轻摇了摇头：“不能结。”
“不能结的。”
她喃喃自语道：“不能结，等想起来……等想起来……”
云柠一连说了两个“等想起来”，忽地停住。
她定定地看了秦溯一会儿，突然揪住了他的袖子，右手在里面摸来摸去，似乎想要找到什么东西。
秦溯任由她动作：“你在找什么？”
云柠：“毋须草。”
她闷闷道：“不可以用毋须草，会想起来的，不可以想起来。”
说到这儿，云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里含含糊糊地骂了句脏话：“戚望北那个王八蛋，王八羔子！”
